王靜怡從宋氏看過來的時候就知道不好,听宋氏一說,果然是這樣,要讓自己幫忙收拾,「行,那我幫大嫂拿到灶房,我待會還要去後山看看」意思是我只能幫你把碗搬到灶房,洗碗就別找我了。
「後山後山,整天就知道往里邊鑽,怎麼沒見你挖些野菜回來?」
「二弟妹去後山挖野菜?家里揭不開鍋了嗎?」徐金鳳像听到什麼不可置信的話,張大了嘴,「娘~~」詢問的看向趙氏。
「她要去就讓她去,整天折騰些有的沒的」在外人面前,趙氏還是要維護媳婦的,畢竟,丟臉丟的可是徐家的臉。
堂屋的聲音淹沒在宋氏舀水的聲音里,咕嚕咕嚕聲讓王靜怡愣住,自己好心好意幫她收拾碗,完了還氣自己沒幫她洗了?
王靜怡也不高興,放下碗筷,「大嫂,你自己慢慢洗吧,我出去了」挎著籃子帶上鐮刀,在宋氏的嘀咕中輕快出去了。
後山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按照自己看小說的經驗,抱著守株待兔的心情,王靜怡學獵戶在一些地方挖了幾個坑,小而深。抱著天上掉餡餅的心情,刨開上邊的雜草,然而,空空如也,連片雪花都沒飛進去,王靜怡眼神頓時暗淡下來。
不過,她不氣餒,她今天可是有重要事兒要做的人。熟門熟路找到那片竹林,只站著,都感覺問到冬筍的味道了,沒錯,那就是冬筍,要不是喜歡看舌尖上的中國,這麼美味的東西,她估計要錯過了。
冬筍埋藏于地中,只要有竹子的地方,不遠就有冬筍,而且,沒有受過風吹雨打的冬筍一點也沒有夏筍的苦澀。
說干就干,她比劃了下尺寸,在竹子周圍刨了刨,刨了兩處也沒瞧見筍的英子,把尋找冬筍的面積加大。終于,在竹子根連著的一處,一冬筍靜靜屹立其間。
王靜怡心情澎湃的挖出冬筍,放在手心模了模,沒覺得冰冷,反而覺得它有一絲溫度,那是錢的誘惑啊!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之後,王靜怡基本挖開泥土就能找到冬筍,為了保護竹子不受破壞,每拿出一根冬筍,她都要輕輕把泥土蓋上,為了來年能重新找出冬筍。
一個下午,看著滿滿一籃子的冬筍,王靜怡笑開了花,在山里轉了一圈,沒發現野兔野雞的蹤跡,心里微微有些失望,越發堅定了她要和東頭劉大漢一家攀上關系的決心。
把冬筍掰開,找了處水源洗干淨,女敕女敕的冬筍散發著泥土的芬芳。
「賣糖咯,賣糖咯」貨郎挑著擔子一聲又一聲吆喝,提著籃子的王靜怡腦子一亮,手里的籃子變得值錢起來。
「石貨郎,你這里有什麼賣的?」王靜怡狗腿的向貨郎打招呼道。
「這次可添了不少新鮮玩意,有頭繩,絡子,酥糖,小娘子看上什麼了?」貨郎耐心解釋著擔子里的貨。
王靜怡故作苦惱,「只有這些嗎?現在冬季了,石貨郎怎麼不拿些新鮮的蔬菜來賣?」
「小娘子別說笑了,現在大冬天,白菜都結冰了,哪還有什麼新鮮的蔬菜,再說,誰家沒屯些白菜,挑來也沒人買啊?」貨郎搖搖頭,不贊同道。
「這樣啊」王靜怡腦子轉了轉,「石貨郎,我告訴你,我籃子里有新鮮蔬菜,而且是你絕對沒有吃過的?我看你去過的地方不少,見識肯定比我這小婦人多些,那你就幫我看看這些能賣銀子不?」
石貨郎受到王靜怡的表揚,心早就飄起來了,放下擔子,「你拿出來我瞧瞧是什麼再說吧?」
王靜怡指了指籃子,滿眼期待,「石貨郎,你說這個有人買嗎?」
石貨郎眼里震驚了一下,「這是筍子?」抬眼瞄了王靜怡兩下,「這是筍子吧?小娘子從哪兒弄來的?」
王靜怡可不會傻到說這是去竹林挖的,拿出冬筍比劃了下,「石貨郎也覺得我這筍子保存得不錯?」
「這是春筍?」石貨郎拿在手里,鮮女敕的觸感直達心間,心里計較了番「小娘子這筍子要是拿到鎮上去賣的話,大戶人家怕是搶著買,就是不知道苦澀不?」
「不苦澀,不苦澀」這冬筍在土里刨出來,怎會苦澀,鄉間多少覺得筍子苦澀,原因是她們挖筍季節不對,要是剛入春的春筍,那也是不苦澀的,等到夏季,春筍漸漸長齊,經歷過春雨和春風的筍子,那才苦澀不堪。
「小娘子何以見得?這挖孫子可是要技巧的,許多人家拿去賣的筍子多為苦澀」石貨郎還沉浸在驚訝中,冬日里,白菜是家里囤積的唯一青菜,要是有了這筍子
「石貨郎,你不信可以直接嘗一嘗,這筍子要是苦澀的話,不用煮也是苦澀的,相反」王靜怡手起刀落,削下小部分遞給石貨郎,「你可以舌忝一舌忝」
石貨郎小心伸出舌頭,咬了一口,清新的味道在唇間彌漫,不由自主點了點頭,「恩,真的不苦,小娘子可是要把它買于我?」
「石貨郎果真是要多識廣,家里還有不少筍子,一下也吃不完,還不如拿去換些銀子」王靜怡老實道。
「恩,是這個理!」想到還要去其他村子賣貨,石貨郎爽快道,「小娘子,這筍子怎麼賣,出個價吧!」
王靜怡估模了下現在的物價,大米五文一斤,粗面八文,肉二十文,她沒去過鎮上,不知道蔬菜的價格,「石貨郎,我沒有稱,你看看能給多少?」
「這樣啊那就每根2文怎樣?」石貨郎比了個二的數字。
王靜怡數了數,總共有21根,要是每根兩文,那總共42文,「石貨郎,這筍子你買回去不是自己吃的吧?就憑你的人脈,賣到地主家,這價錢怕是得翻上許多倍」
石貨郎沒想到這婦人看得倒是通透,「行了,三文一根,不能再多了!」石貨郎朝王靜怡籃子數了數,發現每根都完好無損,看上去喜滋滋的,見著喜氣,很是滿意,沒人買他拿回家去也不吃虧。
「行,那就賣給石貨郎你了!」王靜怡也不矯情,豪爽應了這個價。
把錢兜在懷里時,只覺得心口冰冷,王靜怡打了個寒顫,「石貨郎,我還有不少筍子,你要是賣的好了,下次我還賣給你,不過,這事兒你得保密,你也知道,這做媳婦的背著婆婆賣東西,雖然是自己存的,但落在別人嘴里,我可是有口說不清的」
石貨郎擔起擔子,偏頭,「這有什麼難的,要是真賣的好,以後就靠著賣它賺一筆了,誰管其他的?」
懷里兜著六十文錢,王靜怡走路都覺得輕飄飄的了,把鐮刀放進籃子,哼著不知名的歌走了。
說這邊,石貨郎拿了這麼多冬筍,首先去了陰山村最大的地主家,周地主這幾日被肉膩得滿嘴沒味道,見了石貨郎手里的冬筍,眼楮一亮,大手一揮給了兩百文買下,這可把石貨郎樂得,這麼一買一賣,自己就拿了一百多文,心里想著下次去村里,在那里等等那小娘子。
「娘,殺雞呢?」院子里,趙氏正一手提著雞,一手拿刀,不知道為什麼,王靜怡想到上次徐茂青殺雞的情形,不由得笑出聲來。
「二郎媳婦,你這做媳婦的倒比我做婆婆的還瀟灑,吃晚飯,嘴巴一擦就走人,還真是灑月兌!」趙氏心里的氣正沒出發呢?
也不知道徐金蘭兩口子咋想的?今天竟然不走了,她不走,徐金鳳說好久沒回來,她也要住一晚,這樣,吳大壯也走不了,家里的菜中午就吃完了,趙氏正苦惱著。徐金鳳像看穿她似的,指著院里縮成一團的雞,道「娘,天這麼冷,俺婆家沒養雞,說那太臭了,咱今晚就吃*,大壯也好久沒吃過了!」
趙氏肯定不答應,誰料田氏在旁邊應了句,「三郎雜看著越來越瘦?」意思不就是說徐家窮,不如田家嗎?
當著女婿的面,趙氏沒有說,「是,你娘家有錢,那你就回娘家啊?」她知道,她這麼說了,徐老頭肯定不會放過她。
當即胸脯一拍,「這有什麼?大郎媳婦,生活燒水,我現在殺雞去,既然是咱女婿要吃,咱做岳母的怎好藏著掖著?」
這樣,就有了王靜怡進門看到的這一刻。知道趙氏又在遷怒,王靜怡想著不和潑婦計較,嘿嘿一笑,「哪有娘說的那麼好听?今天大嫂做飯,我幫著收拾了碗才走的,平日里該我做的時候,我可是沒」
「二弟妹,不就是幫我收拾了下碗筷嗎?怎麼不見你幫著洗一下碗,這麼多人的碗都要我一人洗,二弟妹還真有臉說?」提著熱水桶出來的宋氏見王靜怡全身沾滿了雪花,臉色紅潤,想著二弟妹樣子越來越好看,心里嫉妒,憑什麼干一樣的活兒,自己就越來越老?
王靜怡不知道此時宋氏心里的想法,眉毛一挑,「平日里做飯都是輪流做的,這洗碗肯定是要分開的,大嫂這意思是每次洗碗咱都一起?」
「你說不過二弟妹,真不知道二弟妹這張嘴怎麼生的?」宋氏嘀咕了句,把碗遞給趙氏,讓她接住雞血。
「大嫂有事兒嗎?沒事兒我就回屋換衣服去了!」與其說換衣服,不如說是藏銀子。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