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怡心里竊笑,昨晚,吳大壯知道徐金鳳給了趙氏二十文,兩人在屋里吵起來,期間,約莫著還動手了.看來,徐金鳳沒有想象中過得那麼如意,至少在王靜怡看來,吳大壯還比不過李大錘。
「昨晚太冷了,睡得沉,大姐這麼問可是夜里發生了什麼事兒?」王靜怡知道是一回事兒,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她可不會讓徐金鳳拿自己听牆角說事兒
徐金蘭跟著點了點頭,「是啊,昨晚早早就歇下了,大姐可是有什麼事兒?」
徐金鳳一听,送了口氣,拍了拍嘴巴,打了個哈欠,「沒有,可能是家里的老鼠太猖狂,吵得我和你姐夫睡不著,二弟妹,今日該你做飯吧?還在這里杵著作甚?」知道沒人發現她和吳大壯吵架的事兒,她腰桿子又直了起來,話又變得尖酸刻薄了。
王靜怡懶得和這種人計較,「做好了,既然你起了,那我叫爹娘開飯了!」說著,越過徐金鳳邁了過去。
「大姐,二嫂人不錯,你」昨晚鬧那麼大動靜,徐金蘭和王靜怡都听見了,二嫂剛才那麼說不過是為了徐金鳳的面子,偏偏大姐還
「我什麼我?對了,二妹,這一晚上過去了,你和妹夫什麼時候回家?不會還要住幾晚吧?」徐金鳳心里是鄙夷徐金蘭的,明明家里窮,回娘家還要帶禮物,想到昨晚和吳大壯打了一架,追其原因罪魁禍首不是眼前此人是誰?
徐金蘭瞧著自家大姐的模樣,嘆了口氣「大姐,你覺得我和大錘是回來打秋風的?」
「不然呢?可別告訴我只是為了給咱爹娘送衣服?你會這麼好心?」
「」
徐金蘭心里難受,自家娘心里怕也是這麼想的!
吃飯時,趙氏嘴邊不離家里太窮養不起閑人雲雲,弄得李大錘尷尬不已,兩人吃了早飯,就向趙氏告辭,走到門口,李大錘似是忘記了什麼,轉身看向徐老頭「爹,金蘭有身子了!」
旁邊的李金鳳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更可氣的是,徐四郎見吳大壯臉上有抓痕,拍著手讓大錢,二錢看︰大姐夫被大姐撓了,你們看,大姐夫臉上還有抓痕呢
吳大壯狠狠瞪了徐金鳳兩眼,兩人沒有和趙氏打招呼,狼狽的離了去!
幾人一走,趙氏心里高興許多,第一件事兒就是回屋試了試徐金蘭送的衣服,對正在院里打掃雞毛的王靜怡道「二郎媳婦,你瞧瞧,你二妹回來都念著我這把老骨頭,你們倒好哎,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看啊,這兒子也是幫別人養的」
王靜怡知道趙氏這是打起徐茂青在鎮上的工錢來了,把雞毛鏟進背 ,余光瞄見徐老頭的影子,嘴角一彎,「娘,瞧你說的,這兒子養大了在你跟前,哪有幫別人養的?你的意思是等你和爹老了後,大哥,二郎三弟不養你?」
徐老頭正整理新衣衫,臉上的笑意未減,听到王靜怡的話,神色一怒,「你這個老婆子,有事兒沒事兒就愛亂說,什麼幫別人養的?這話傳出去,人家怎麼看你,怎麼看大郎他們,趕緊給我回屋去!」
徐老頭的聲音猛地傳來,嚇得趙氏一顫,抿了抿嘴,「本來就是,大郎二郎以前可是都把工錢拿回家,金蘭都知道給咱做一身新衣,他兩倒好,現在開始算計起我兩老的來了!」
王靜怡一听,這話說的好啊,不僅給二郎扣了頂不孝的罪名,還成功挑撥了徐老頭和他們的關系,把鏟子立在旁邊,王靜怡直視趙氏,神情嚴肅,「娘,二郎也是怕你多想,知道你和爹一碗水端平了的,你想,大哥是老大,二郎要是越過了他去,大哥怎麼想?退一萬步,別人要是听說大哥工錢留一半,二郎繳了全部,知道的還說二郎孝順,不知道的還說娘你偏心大房呢!」
徐老頭本來听趙氏這話對二郎有些不滿,大郎可是說了留下一半是為了大錢他們,你二郎沒有孩子留起來干什麼?現在听王靜怡一說,想著還好自己沒有教訓二郎媳婦,不然,他幾個兄弟又該看他的笑話了。
「在家,我的話是不是不中用了?」
王靜怡不知道徐老頭為何來這一句,有些錯愕。
「沒有,沒有,我就亂嚷嚷的,老頭子不要放在心上!」趙氏緊了緊扣子,小跑著進屋了。半響,傳來趙氏的尖叫,「哎呀,你說鳳兒回來都沒讓她帶點東西回去,她婆婆指不定心里怎麼鄙視我們呢?」
「噗」人都走好一會兒才想到這個,王靜怡覺得趙氏還真是能掰的,摳門就摳門,摳門了還要樹一個慷慨牌坊,真當大家不了解她?
「鳳兒,鳳兒,金蘭不是你女兒?」徐老頭邊往被邊教訓趙氏道,「你瞧瞧金蘭走時的臉色?不是我想說你,你看著吧,下次上門,金蘭估計什麼也不給咱帶,這次人家回來是想告訴你有了身子,你倒好,擺臉色不說,一副嫌棄人兩口子回來打秋風的樣子,你瞧瞧你」
「怎麼?誰讓她們回來的時候不說的,我要知道她有了身子,就是她回來打秋風我會說什麼嗎?」趙氏反駁道。
屋里不時有爭執聲傳來,王靜怡對趙氏這性子,除了極品還是只有用極品來形容,金蘭不說的原因估計是怕徐金鳳難做人,要知道徐金鳳嫁進王家三年沒懷上,進了吳家也沒好消息傳來,估計著自己大姐的情緒,結果呢?人家壓根不領情,處處壓著你不說,樣樣都覺得比你好。
「大嫂,在呢?」王靜怡在屋外敲了敲門。
「進來吧」
「大嫂,打絡子呢?」王靜怡一臉討好,來這里這麼久了,沒給徐茂青做一雙鞋,一身衣服,她心里過意不去。
「坐吧,二弟妹!」
王靜怡掃了下屋里的擺設,她和徐茂青的屋子是家徒四壁,宋氏這里可謂五髒俱全,應有俱有,「大嫂,我想讓你幫我瞧瞧這鞋墊怎麼剪?」
這是趙氏給王靜怡的,宋氏和田氏都有,初拿在手里,王靜怡一臉迷茫,好像是一層一層布用什麼東西黏上,厚而硬,當時,見宋氏一臉高興,王靜怡不解,把自己分到的遞過去,「大嫂,我瞧你這麼喜歡,我的這份給你吧!」
不怪王靜怡無知,在現代,誰還穿布鞋?主打老北京布鞋的連鎖店雖然多,但是,人家里邊賣的也不是布鞋啊?
宋氏愣了愣剛要說好就被趙氏神色不愉的打斷,「二郎媳婦,二郎兩三年沒穿過新鞋,你就是這麼當人家媳婦的,相公的鞋墊子也可以隨便送人的?」
王靜怡那時才明白,手里的四方塊竟然是鞋墊子,見宋氏有些失望,王靜怡也沒辦法,她沒咋注意二郎腳上穿的鞋,自己腳上的鞋她以為是用草墊起來的鞋墊,再用布料一裹,沒想到鞋墊竟長這樣。
「二弟妹,這個我可不好幫你,我不知道二弟的腳多大,而且,我屋里也沒有剪刀!我還要打絡子呢!」宋氏看了眼王靜怡的手,坐著不動。
「哦!」知道宋氏小家子氣慣了,王靜怡這次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情,宋氏真是沒讓她失望,「那大嫂你慢慢打絡子,我找別人問問去!」
「哎,二弟妹,你別走啊,我這也是空不開手,沒辦法,二弟妹,你在家反正沒事兒,不如每天來我這打絡子?你瞧我,一天才能打幾個,要是有你幫忙」
「大嫂,有錢拿嗎?」宋氏的絡子是要托人賣到鎮上去的,宋氏真當自己不知道?
「嘿嘿,二弟妹,咱妯娌還談什麼錢不錢的?」宋氏眼神閃爍,支支吾吾不點頭,說白了,就是要王靜怡做白工。
「大嫂,我出去找人問問怎麼剪鞋墊吧」王靜怡不想在宋氏屋里多待,出門後才想到自己來這里好像沒有關系比較好的人,看著手里的方塊,皺了皺眉,回屋收了起來,百無聊賴中想到自己在舌尖里見過的美食,蠢蠢欲動。
「你瞧瞧她這德行,整天挎著籃子出去,也沒見她帶回來什麼?當初真該讓二郎休了她!」趙氏對著王靜怡的背影抱怨道。
「好了,二郎喜歡,你計較這麼多作甚?我瞧著現在就要開始準備金蘭的催生禮了,不然到時生了咱還沒送過去,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徐老頭換下舊衫,雙手抄在背後,挺著胸,趙氏一看他就是要出去找人侃大山了,嘴里嘰里咕嚕說了一通,回屋子生悶氣去了。
王靜怡照例去看了下她挖的坑,沒有野獸來過的影子,不知道貨郎冬筍賣得怎樣,王靜怡不敢多挖,只挖了幾根想著晚上回去加菜,又在後山轉了一圈,林子里靜得連樹葉垂落的聲音都听得到,她心里有些遺憾,不是說東頭人家以打獵為生?怎麼自己來這里從沒遇到他們,瞧了瞧茫茫雪色,王靜怡一時有些迷糊了。
殊不知,王靜怡沒有瞧見劉大漢,但是,劉大漢對她可不陌生,劉大漢每次走到這邊查看挖好的陷阱時,都能踫到一個婦人挎著籃子,有時嘴里哼著歌,有時在嘀咕抱怨什麼人。為了避嫌,劉大漢都避著不讓王靜怡看見,今天,她就藏在樹後,見王靜怡在土里刨著什麼,他伸頭看了看,隔得遠,沒看出是什麼東西的她對王靜怡也好奇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