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青回來王靜怡對他淡淡提了下這事兒,對方沉著臉沒說話,旁邊的徐四郎氣憤得要死,這麼放過那兩人真是便宜他們了。
問了徐茂青李大錘家的情況,他嘆了口氣,趙氏當初就是看上李大錘家的聘禮才把徐金蘭嫁過去的,誰知李家是因為只有李大錘一個兒子為了抱孫子他們也是找人東借西湊的聘禮錢,徐茂青想到他在李家看到的土呸房,比徐家老屋的差了不止一倍,而且牆體得裂縫用茅草都塞不住了,其中一堵牆已經在往外傾斜,他和徐金蘭從小感情不說特別好,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見對方這樣他忍不住紅了眼。
走的時候在徐金蘭抽屜下塞了一百文,他的兄弟姐妹中刨去兩個只想貪便宜的,徐金蘭溫厚的性子道讓他歡喜許多。
王靜怡不知道徐金蘭家的情況會壞到那樣,徐金蘭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容,面對徐金鳳步步緊逼也是咬緊牙關忍讓,她以為這樣的女子生活肯定不會差到哪里去,誰知生活比她想象中的艱難那麼多。
她知道徐茂青性子,商量「二妹馬上就要生了,要不咱再送些銀子過去?以防萬一也是好的!」
徐茂青搖了搖頭,他都是把銀子偷偷留下的,光明正大的給李大錘肯定不會收,自己要是再去意圖就太明顯了,一百文差不多夠支撐一陣子了,等孩子洗三的時候再說吧。
徐四郎現在隔三天去鎮上,美其名曰夫子要問問他在學堂里學的內容和鎮上有什麼區別,王靜怡懶得拆穿他,劉大漢可是說了他一去就纏著許子魚問左問右的,哪有空理會暴跳如雷的夫子?
「二郎,要不把四弟也送去鎮上怎麼樣?」王靜怡是鐵了心要讓徐四郎奔官途了,雖說他才八歲高起點就是成功的一步,不然許氏也不會把許子魚送到鎮上去。
「我不要去!」徐四郎嚴厲拒絕,「夫子早就看我不順眼了,要是去他那里不是擺明了讓他欺負我嗎?我不要!」
「四弟,古田書院不止柳束博一位夫子,而且他教的是子魚,人家可是肚里有墨的,肯定不會教你這種半吊子的!」王靜怡仔細想著怎麼把徐四郎誑去古田書院才好,「對了,你子魚哥也在,書院都有自己的住處,你要是去了和子魚搞好關系跟他住在一起不是更好?」見對方雙眼亮了起來,她就知道美男計對徐四郎有用,她再接再厲道「以後你們休沐要回來就讓劉大哥或你二哥接你們去,天天和子魚哥一起吃飯,念書學習,多好?」
徐四郎猛點了點頭,隨即小臉糾結成了麻花,「可是,家里的雞鴨怎麼辦?他們能跟著我去書院不?」徐四郎想著鎮上有子魚哥真好,可是要他喜新厭舊不認那群雞鴨他也不忍心。
「不能吧書院不允許領養寵物的,你又不是不回來的,一回來雞鴨鐵定歸你管怎麼樣?」王靜怡眼楮比徐四郎睜得還亮。
徐四郎被這種眼神看得全身一震嗦,「二嫂,你不會給我挖了什麼陷阱吧?夫子說過喂小人女人難養也」
「我還能怎麼陷害你不成?」被看出了心思,王靜怡略微尷尬的偏頭,臉愁成了苦瓜「我也是看子魚這麼爭氣心里急啊,你想想咱家田里的莊稼過不了多久就要收割了,估計得全部拿來擋稅,這麼多糧食能種不能吃,多遺憾?」
徐四郎深有同感的嘆了口氣,「是啊,辛辛苦苦種的糧食竟是別人的,怎麼想怎麼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呢!」
「所以你要加油考上秀才啊,這樣咱家的糧食收回來都是咱的了!」見魚兒終于上鉤,王靜怡嘴角彎起一抹笑。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去鎮上受夫子的荼毒吧,希望他有點人性不會把我往死里整,二嫂我可是為了咱這個家豁出去的!」
「」王靜怡覺得自己是不是以大欺小了些?壓下心里那股蠢蠢欲動的心軟,她堅定點頭,「放心,我和你二哥會記得你的,對吧二郎?」
徐茂青因為徐茂森的事兒擰成的眉因為這句舒展開,嘴角蕩出一抹漣漪,「恩,咱都記著你呢!」
擔心柳束博在徐四郎去書院的事兒上刁難他,王靜怡想問徐茂青有什麼看法或者多出些銀子也成,對方只是讓她安心,知道徐四郎心里有譜,她也沒再過問。
徐茂青把徐四郎送去鎮上的時候,柳束博還真是不收,說這麼刁鑽的學生書院收了會受到影響。
古田書院總共三位夫子,院長就是柳束博本人,他的話就代表權威,徐茂青轉述了番徐四郎的神論,氣得夫子跺腳,「徐四郎,我像是無禮之人嗎?我在你心中就只想著怎麼整你?好,好,很好!」大手一揮就把徐四郎收下了,還說節約此人冥頑不化,他要親自教導,徐四郎抱著徐茂青的大腿要回家,柳束博拖著徐四郎就進了書院大門,並讓徐茂青回去徐四郎現在一切歸他了。
徐茂青憨憨一笑,囑咐徐四郎在書院好好听話,被柳束博揪著辮子的徐四郎現在算是明白的,他二哥才是給他設了陷阱等著他跳呢!獵人當久了對自己小弟玩這種玩坑游戲,他很小好嗎?欲哭無淚的望著天,只希望他二嫂良心發現會經常來看看他,到時看他怎麼告狀。
當徐四郎向王靜怡抱怨徐茂青多嚇得狠手朝柳束博說那一番話時,對方只是捂著嘴,一臉不可置信「不會吧,你二哥說你在書院很受歡迎,夫子覺得你是秀才苗子才特地關照你的,難道不是嗎?」敢怒不敢言的他此後一段時間對徐茂青都熱臉討好,徐四郎深刻體會到什麼人都能得罪就是不能得罪他二哥啊。
扯遠了,徐茂青朝委屈到不行的徐四郎揮了揮手,不理會對方的求助,一步一步越走越遠。柳束博很厚道,拉著徐四郎站在門口讓他看著徐茂青一步一個腳印的離去後才帶人走了。
面對方氏李氏天天來騷擾,王靜怡煩不勝煩,直接躲進了許氏,許氏已經在做小人兒的衣服了,小小的布料軟軟的,王靜怡都忍不住感嘆有這麼位娘,真好。
許氏見王靜怡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手上,她頓住,「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兒?」
「哎」王靜怡嘆了口氣,徐四郎不在家,家里清淡了許多,她心里空蕩蕩得,方氏李氏不放過她每天往這邊跑來給她添堵,上次給里正他們一人一塊肉她故意不給那兩人的,和宋氏交好的她都不喜歡何況那兩人也值得她不喜歡。
「二郎媳婦,二郎媳婦,你倒是開門啊?」院外傳來了一聲高過一聲的吶喊,許氏好笑,「難怪你回來這邊,要是我有這樣隔著邊得親戚也不好受!」許老爹沒有兄弟姐妹,劉大漢又是一個人,家里能上門的親戚有一個估計都是敲錯門了的。
「她們來無非就是想從這邊撈些肉回去,真不知道我大嫂怎麼想的,兩人都住大半個月了也不提回家的事兒,他們要養著不成?」王靜怡覺得自己又杞人憂天了,不管宋氏怎麼處理都和自己無關,「她兩要待就在那邊好好待著就是,天天往我這跑不知道的以為是我家親戚呢?」
許氏笑了笑,沒說話,徐家那些人她都見識過,個個都不是好相處的,想著隔著邊的親戚都要來打秋風,換做是她也不知道怎麼辦。
聲音在外邊持續了很久,王靜怡听得耳朵都煩了,拉著許氏,「我們去竹林里待著好了,真怕她兩不死不休的喊下去!」
許氏笑笑,快速收好手里的針線和籃子,兩人剛走到徐家後院就見兩人悉悉索索的從籬笆外往里張望,雖然菜架擋住了兩人的臉,但好幾天不換的衣服讓王靜怡一眼就認出了兩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方氏和李氏。
她覺得奇怪,自己都沒應兩人的聲,對方還在柵欄外站著干啥,手還往里伸夠蔬菜樁子,她放輕腳步,悄悄過去藏在菜園里,突地大叫一聲「干嘛!」
兩人嚇得渾身一顫,李氏的手正抓著絲瓜苗往外扯,听到王靜怡的話直接送了手大喊救命,方氏也是如此。待看清是王靜怡後,兩人神色由蒼白變成了火紅,「嘿嘿,二郎媳婦,你在家啊?」
王靜怡當沒看見兩人動作似的,迷茫點頭,「剛才在劉大嫂家納鞋墊,不知道兩位嫂子來有什麼事兒?」余光瞥到李氏的手卡在了柵欄縫中,她心里譏笑,難怪剛才一直叫,原來是有目的的啊?
李氏還在把手往回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王靜怡嚇得手抖了還是怎麼的,剛剛費了好大勁伸進去的手臂現在怎麼也收不回來,越是往外拉就感覺手卡得越緊。
「兩位嫂子這是?」王靜怡指著李氏發紅的手肘問道。
李氏見對方看了過來,索性也不收了,一臉痛苦,「弟妹,這不是听你沒答應想瞧瞧你在家是不是發生什麼意外了?誰知手竟被卡住了,弟妹幫幫忙啊!」
「是啊是啊!」方氏點頭附和,越來越紅的耳根和說出的話氣勢明顯弱了許多。
最後,王靜怡沒為難兩人,幫著用力讓李氏把手收了回去,不過她也沒開門讓兩人進屋,她沒說抓小偷就是對兩人最大的寬容了!
徐茂青听說了此事,往後兩天也不去打獵,去竹林了砍了不少竹子,把柵欄又圍了一圈,讓外邊看不到里邊的情況時才舒了口氣,劉大漢有樣學樣,兩家院里現在什麼情形,外邊可以說是一無所知。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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