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從窗台吹進來。
冷的骨子縫里都泛著涼。
顧蕭抿緊唇瓣,本來就蒼白的臉色白的更加透明。
罌粟看到她如遭雷擊的模樣,仰著頭,哈哈的笑開。她笑的太用力,脖子上的青筋都崩了出來。
笑著笑著,她忽然止住了笑意。
冷漠的側過頭,上下掃過顧蕭的神色,嘴上不依不饒︰「怎麼,不相信啊?你那個母親,可真是個人物。我活了二十多年,還沒見過哪個這麼**的折磨自己親生女兒的。你上輩子是不是跟她有仇啊?」
顧蕭的唇線抿成直線。
她們當然有仇。
她是那個女人人生失敗的產物,是她相信愛情才會有的愚昧產物。
「顧蕭,你最好相信那個人是你的母親,她可不止干了這一件事情。啊,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想來告訴你也沒什麼。算我附帶送你的,幾年前,你不是剛到那座島麼。你母親可是送了帝梵意一場大禮。嗤嗤,那些照片可是精彩絕倫。你如果有幸看了,一定會終生難忘的。」
罌粟笑的張揚。
「我可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內容‘豐富’的照片。那個時候,帝梵意才多少歲?十多歲吧?那清俊少年的模樣,放在外面,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
顧蕭豁然抬起頭。
她當然知道罌粟遮遮掩掩的意思。
管家曾經告訴過她,當年在島上,帝梵意性格突變的原因是因為一場綁架。而那場綁架,幕後的真凶,是她的母親。
原來……還有照片麼?
唇瓣幾乎抿的快要出血。
「她在哪里?」
「怎麼?你還想殺了她不成?」罌粟笑的嘲諷。
「是。」
出乎意料的,顧蕭點了點頭,無比認真。
堅韌的下巴,繃得緊緊的。
無聲的告訴罌粟,她說的是真的。如果真的知道了自己母親的地方,她會殺了那個女人。
罌粟的笑聲嘎然而止。
第一次認真的審視了下這個女人。
不算正統的豪門名媛也是名媛,基本上這樣的女人,多是被上流社會培養的虛假市儈,這種女人她見得多了。遇見事情,總是哭個不停,裝的柔弱的跟天塌下來了一樣。吸引著大把男人幫她們解決。然後,如果那個男人是門當戶對就正好可以‘兩情相悅、以身相許’。如果門不當戶不對,那簡單了。繼續哭,哭著告訴‘英雄’他們不能夠在一起。
她以為,顧蕭就算不是正統的名媛。
至少也會學著一些調調。
可沒有。
這個女人骨子里或許就流著那個人的冷酷的血。一旦被激發,爆發了出來,那就真的可以做個冷了心肺的人。而現在,這個女人似乎已經到了絕路。
「那是你親生母親。」
半響,罌粟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顧蕭怔了怔。
忽的笑開,山花爛漫,美不勝收︰「她不是,我的母親早就死了,和我一起死在了三年前,現在這個人,是披著我母親外殼的魔鬼。從地獄里爬出來,當然應該回到地獄!來,告訴我,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