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近也沒有用,這風雪太大,撐不起頭頂上的一小片天空。」王大海把傘撐得很低,盡量遮擋著刮向美女記者的風雪。
雪花那麼淘氣,那麼調皮,就像精靈一樣,淘氣地從領口鑽進去,然後,再笑嘻嘻的化開,使人有一絲冰涼之意。
「靠近一點,拜托你把鏡頭前的風雪遮擋一下。」美女記者聚精會神地操作著相機,用懇求的口吻對王大海說道。
王大海挪了一子,一縷幽香暗暗飄來,先是他的鼻子,然後就是他的眼楮,再然後他的心就跟著過去了,她的香味,幽香媚骨,香到他的骨子和魂魄里。
猶如走進伊甸園,蛇的貪孌,讓它拿著智慧的隻果去**亞當和夏娃,那些懵懂的孩子用曼陀羅來包裹純潔的身軀,是打算撕裂那層毒繭,還是等待。王大海用齷齪的目光肆意欣賞她的香純。
陶勇灌起開水來,也不專心致志,目光已經游離,開始心不在下焉,熱氣騰騰的開水,順著保溫桶的外沿,倒在地面上,也不知覺,他在目不轉楮地看王大海給美女記者打著傘的身影。曹愛國、參謀長還有連長則看著陶勇那痴迷的樣子,都笑得合不攏嘴。
連長拿著士兵吃飯的碗,在悄悄地接著陶勇倒在桶外的開水。一碗接著一碗的開水,從桶外被接到碗中,給士兵端走了。然而,陶勇渾然不知,到了神魂顛倒的地步。
「 ,美女帥哥也不能當茶來喝。」連長敲擊著已經沒有水的茶桶,對陶勇大聲地吆喝。
「真是佳人財子,天生一對。」陶勇轉過身自言自語地說著,他還在剛才的情景中回味無窮。
「喂,趕快擦干淨你嘴邊的口水,士兵們口干舌燥,已經沒有勁頭挖土,在向我發牢騷呢。」連長看陶勇還沒有回到茶桶里缺水的現實世界中來,他用手拉著陶勇的衣角,拽了幾下。
「不會吧,我剛剛倒進去一壺開水,怎麼就沒有了。」陶勇扒著桶邊看了一看,是沒有水了,能清晰地看見桶底的茶葉。接著又搖搖自己手中的開水壺,也沒有一滴開水。這就奇怪了,明明是一壺開水,自己清楚地記得,從炭火中拎過來,準備倒在茶桶里的,這水呢,到那里去了。
「是不是你想美女,想得人犯迷惑,把一個空水壺拎過來,忽悠我們這些士兵。」連長眯著眼楮,故意在挑逗著陶勇。
「沒有犯迷惑,我切切實實地是拎過來剛燒開的的一壺水,當時,在炭火上拎的時候,是美美地想了一下,只不過,一剎那,手指踫到滾燙的壺壁,如果不相信,你看看,這個食指還燙起了水泡。」陶勇想證明自己是把一壺開水拎過來了,如實地向大家交待自己臆想了一回美女。
「哈哈,陶勇,你有點不老實,我們這麼逼問,才說出想了一回美女,而且,還是一剎那。我看你還在隱瞞著什麼。」連長抓住陶勇沒有送開水的把柄,要挾陶勇還想到了什麼。
「真的沒有想接下來的事。」陶勇看到茶桶里沒有水,自知理虧,只好順著連長的話說。
「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問你,接下來的事,是什麼事。」連長可能是在部隊里干長了一點,整天在身邊看不見女人的身影,饒有興趣地進一步追問。
「接下來的事,我是真的沒有想,也不敢去想。」陶勇,顯得無可奈何地說道。
「如果不好意思說,我來說一個開頭,後面的細節,你要老老實實地交待清楚。」看陶勇實在開不了口,連長在引誘陶勇說出頭腦中想象的美好細節。
「老實告訴你,我連想象著去抱她,接個吻都沒有。」陶勇也被連長折騰得百般無奈,迫不得已地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為什麼會這樣?」連長不放過陶勇,他還想進一步知道這是為什麼。
「看得出來,那個美女記者對我們老大有好感,我的想象就不能沾邊了。」陶勇在連長的一再追問下,也不想隱瞞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今天還算老實交待了一部分,你自己也許不知道,你的狂想已經到了不可救藥的地步。剛才的開水,你確實是拎過來了,但是,你是被美女記者迷惑住,把一壺開水,硬生生地給倒到桶外邊,如果不是我發現及時,可能接下來要燙到你自己的腳,後果不堪設想。」連長鄭重其事地把剛才的情況說給陶勇听。
「既然倒在桶外邊,我沒有看見地面有積水呀。」陶勇听了連長的話後,急忙在茶桶的四周,尋找倒下去的水。
「我組織士兵,拿著飯碗,把你倒下去的開水接回去,現在,他們肯定把這碗痴情水已經喝到肚中。」連長帶著一種自豪,笑著給陶勇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
曹愛國站在一旁,听著他們說到,美女記者對王大海有好感的話題。他走到連長與陶勇的身邊,大聲地對他們倆人說︰「你們可不能私下里瞎嘀咕,王董事長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是從小學就同學起的感情,可以稱得上是青梅竹馬。」
「我們只是在看,像看有錢人的別墅、名車、名牌服飾一樣。」連長針對曹愛國的觀點,還想說說男女之間的那麼一點事情,參謀長在發出收工的指令。
冬天的傍晚,黑得早,士兵們歡呼雀躍地收拾工具,整裝集合,上了大卡車,開回兵營。
陶勇今天留在工地值班,曹愛國與丁強抬著送飯的兩個保溫桶,放到吳兵開著的雙排座車貨廂里,他們倆人跟車回到德豪公司送桶。剩下美女記者站在場地上,等待著他們的安排,王大海想送她回城,但是,不好意思開口,畢竟,她是曹愛國帶過來的記者,今天第一次與她見面,就要主動地送回城。
曹愛國看看王大海的吉普車比雙排座車要干淨一點,主動地向王大海說︰「王董事長,你負責護送記者回家。」
「曹老書記,你也坐吉普車回城。」王大海叫曹愛國乘坐自己的這輛車。
「不行呀,我與丁強還要把保溫桶送回公司。」曹愛國對王大海回答道。
「老大,今天怎麼了,心里為何發虛,這可不是你做人的一貫風格。」吳兵檢查貨廂里的保溫桶,拉一拉,看擺放穩當後,拍拍自己的手,戴上手套,打開車門對王大海說。
「我不是心里發虛,怕你們吃醋。沒有機會給美女記者獻殷勤。」王大海打開副駕駛室的門,安排好美女記者坐好後,自己坐進駕駛室,發動吉普車,跟在吳兵的車子後面,不緊不慢地開著,雖然,他是一個開車老手,但是,不知怎麼,今天,這麼寒冷的天氣,握住方向盤的掌心,還是在微微地透著細汗。
「我發現你們男人很虛偽,有什麼事,總是躲躲藏藏的,不像女人,敢愛敢恨,一切溢于言表。」美女記者側臉看著王大海說。
「那是女人肚量小,心里藏不住東西,有人說,女人的秘密只能守住二十四個小時。」王大海一邊開著車,一邊在回答美女記者的問題。
「那也比你們藏著要好。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想起我的時候,就撥打一個。」美女記者,從自己的皮夾里,掏出一張名片,放在王大海方向盤前的儀表台上。
「要是不打呢?」王大海沒有及時看美女記者叫什麼大名,他關注的是她的電話,做為女人這可不是輕易而為之的事情。
「那不用說,你不想我嘛,或者,是不敢想,有一個老虎管住了你。」美女記者像是對王大海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說話還帶一點嗲聲嗲氣,像久違的老朋友見到了面。
「怎麼,還有姓夢的。」王大海感覺她真的很直接,不好再繼續說下去,只好轉移話題,伏在方向盤上,伸長脖子,仔細地看了看她名片上的名子說道。
「怎麼就不能有呢?今天你不就看到了一個姓夢的。」美女記者莞爾一笑,開心地一回眸,讓王大海有一種驚艷的感覺。
「夢影,這個名子听起來,好浪漫,你的父母肯定很有文化。」王大海繼續在探尋她名子的秘密。
「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農民,大字不識一個。」夢影說到自己的父母,臉上帶著一種憂傷,走下車,看著遠處雪花飄落的街道。
「是一個別名,你自己取的。」王大海跟著下了車。
「取自瞿秋白文章的一句話︰心海心波的浪勢演成萬象,錯構夢影。」夢影向前走了幾步。
「想一想,確實很特別的。」王大海把一袋雞蛋遞給夢影,接著說,「你的獎品。」
「到我那暖和一下?」夢影看著前方自己的宿舍說道。
是去還是不去呢?王大海站在那里,看著雪地上,街燈將他的身影拖得很長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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