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塵似乎對夏雨珊的話很不感冒,他依舊眉頭緊鎖,怒氣沖沖,似乎沒有一點緩和的樣子,稍稍沉默了片刻,顧逸塵望向那頭不知所措的夏侯淳厲聲道,「夏將軍,現在毒藥在你夫人房間里搜到,你說這件事怎麼解決吧……」
「五王爺……這事情你看……」
夏侯淳也很無奈的看著顧逸塵,這劉氏是她的夫人,他肯定不希望她出事,可是她的為人,他也清楚,說不定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可是眼下人證物證都在,他又豈是那麼容易的可以忽悠過去呢。
見夏侯淳愁眉不展,憂心忡忡的樣子,顧亦寒心里也不是很好受,畢竟他是大周功勛顯赫的將軍。
雖然他知道劉氏一直喜歡作惡多端,找蘇嫚卿的麻煩,可是從今天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可以看出來,這毒藥她還真的事先不知情。
難道是有人故意的陷害她,這人是誰呢?
不會是嫚卿那丫頭吧,想到這里,顧亦寒突然覺得很是震撼,難道嫚卿這丫頭出手了,而且是想要置劉氏于死地。
可是,蘇嫚卿一向是善良的,她不會做出這等偷偷模模的小事來陷害劉氏啊,可是除了嫚卿,還有誰會故意的誣陷劉氏呢?
帶著遲疑的目光,顧亦寒在人群中環視一周,卻始終找不到一個可疑的人選,于是最後他也只能作罷,反正這劉氏作惡多端,遲早會遭報應,眼下看來,這報應只是早了一步而已。
「爹爹……別人不相信娘,你可要相信娘啊,這毒藥肯定是誰偷偷的溜進娘的房間放下的……我覺得凶手肯定是另有其人,爹爹,你要派人徹查啊……」
「哼,還真是笑話了,這堂堂的將軍夫人的閨房竟然可讓人隨便出入的去放毒藥,看來你們府里的家丁都是吃干飯的,要不要本王送給你們幾個得力點的啊……」
一直沒有說話的顧逸塵見被夏雨珊說中了劉氏的毒藥是別人偷偷放進去的,心里頓時覺得極度不爽,于是他冷冷的看著夏雨珊,滿是嘲諷的反擊道。
而一旁的劉氏則是徹底的呆滯了,心想著這五王爺都幫著那蘇嫚卿,看來今天她真的是在劫難逃了,再回頭看著蘇嫚卿一副風淡雲輕的樣子,估模著今天的事情肯定是蘇嫚卿一手安排好的。
看來珊兒還是大意了,也許這不是大意,也不是不謹慎,而是蘇嫚卿變得太強大,他們最終還是斗不過她啊,想到這里,劉氏突然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
「爹爹,你要為娘親做主啊,剛剛張媽不是說那毒藥像是用剩下的嗎,那就說明放毒藥的人肯定故意的只放了一點,好誤導眾人的視線,讓大家誤以為下毒的人是娘,可是真正的凶手卻寧有其人,依照剛剛的推測,我想凶手應該還有毒藥,所以我覺得應該徹查,剛剛搜了房間,不過我們忘了一點,那就是沒有搜身,說不定凶手就把毒藥藏在身邊呢……」
夏雨珊知道現在的形勢不利,不過為了母親的安危,她不得不做出最後的反擊,再說她覺得她手里還有殺手 ,可以轉敗為勝,所以眼下她得說服夏侯淳先同意搜身徹查。
此刻六神無主的夏侯淳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再听從夏雨珊的建議,因為剛剛就是听了她建議去搜查房間,結果蘇嫚卿的房里沒找到毒藥,最後卻在自己夫人房間里找到了毒藥。
這次搜查身子,他還真的害怕又出什麼ど蛾子,一時間,夏侯淳也有些忐忑不安,一雙空洞的眼神望望夏雨珊,又看看顧逸塵,最後又瞅了瞅了顧逸塵。
看到夏侯淳這個樣子,蘇嫚卿還是替他感到悲哀,本想搬石頭砸別人的腳,結果卻屢屢砸自己的腳,她不知道該說他愚蠢,,還是該說他這是惡有惡報。
算了,既然夏雨珊想玩,那麼她有何不不成全呢,于是,下一刻,蘇嫚卿笑如春風的走了出來,微微啟齒道,「為了避免大娘受到不白之冤,所以我願意被搜身,一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二來呢,看看可不可以找到真的凶手……」
蘇嫚卿話語中無不帶著幾分同情和關心,一雙微微含著幾分愛上的眸子將她那楚楚動人,為劉氏關懷至傷的表情凸顯的是淋灕盡致啊。
讓人乍一看,還以為她真的是關心劉氏,可是蘇嫚卿心里卻清楚的很,既然大家都喜歡裝,那麼她就裝一次虛情假意,那又何妨。
只是蘇嫚卿賣力演得在逼真,夏雨珊是不會買賬了,她見蘇嫚卿如此的浮夸的表情,心中冷冷的笑道,蘇嫚卿你別在這里做好人,待會兒就是你的死期。
見蘇嫚卿主動的要求被搜身,于是夏雨珊趕緊的說道,「爹爹,既然表妹這麼體貼入微,要不就讓她先以身示範吧……」
說完,夏雨珊便叫了幾個老媽子為蘇嫚卿搜身,其實哥哥夏雨珊說的好听什麼以身示範,其實就是料準了毒藥在她身上,所以也懶得去搜別人,直接拿蘇嫚卿開刀了。
見幾個老媽子在蘇嫚卿身上賣命的搜查時,夏雨珊卻笑得甚是燦爛,因為她很自信,這一次蘇嫚卿會死翹翹,因為早在宴會開始後不久,她便偷偷的將毒藥放到了蘇嫚卿的身上。
就是怕放的太早,怕會被蘇嫚卿發現,所以她直到蘇嫚卿上完菜之後便悄悄的放到她身上。想著這一次蘇嫚卿會死無葬身之地,夏雨珊嘴角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
可是幾個老媽子在蘇嫚卿身上搜了好久,卻依舊沒有所獲,見一直找不到毒藥,夏雨珊頓時急了,這是怎麼回事,她明明親自把毒藥放到蘇嫚卿的身上,怎麼這會兒不見了呢?
她不相信,下一刻,夏雨珊急沖沖的走到蘇嫚卿的跟前,將幾個無用的老媽子狠狠地推到一邊,嘴里狠狠的罵道,「幾個老東西,真沒用,給我滾開,看本小姐親自來搜……」
迫不及待的夏雨珊開始直接進入主題,在蘇嫚卿的腰部開始仔細的搜索,見她那麼賣命,蘇嫚卿不僅微微眯著眼,冷笑道,「姐姐,你還真是拼命啊,不過我有一個問題很好奇,為什麼你一來就直接子啊我的腰部開始搜啊,莫非這是你事先就放好的嗎……」
此刻的夏雨珊很是專注,她也懶得和蘇嫚卿打嘴官司,「你別得意,等我找到你就死定了……」
說完便不再理會蘇嫚卿,依舊全神貫注的開始搜索,見腰部沒有找到毒藥,夏雨珊又開始從腳搜到頭發,只要是能夠模的地方,她都檢查遍了,可會死依舊沒有收獲。
要不是這麼多人在場,她恨不得叫蘇嫚卿把*和褻褲都讓她搜一遍,不過這是盛夏,穿的都很單薄,所以夏雨珊心想著這衣服是藏不住東西的。
可是既然在她身上沒有找到毒藥,那麼毒藥去哪里了,難道被蘇嫚卿發現了,偷偷的轉移了,可是這麼多人在場,她也沒機會出去把毒藥扔掉。
一時間,夏雨珊腦子是亂成了一團漿糊,心里起初那股殷切的希望也漸漸的化成了絕望和失望,難道這一次蘇嫚卿又要逃過此劫嗎?
她不甘心啊,明明都已經計劃好了的,為什麼到最後還功虧一簣呢,這是為什麼,是她蘇嫚卿的命好,還是她夏雨珊的命背啊?
「好了,大家想必已經看到了,大姐那麼賣命的在我身上來回搜了個十八遍,可是依舊沒有收獲,我想這下子我的嫌疑應該洗清了吧,不過為了公平起見,我覺得應該派人在大姐身上也搜一搜……」
「搜就搜……有什麼大不了的,哼……」
像被斗敗了的公雞一般的夏雨珊在听到夏雨珊的挑釁之後,也不願意服軟,勇敢的應戰了。
接著剛剛幾個老媽子便又開始在夏雨珊的身上開始搜查了,介于她是夏府的大小姐,所以大家也不好太放肆,只是假裝的做做樣子,在夏雨珊的身上隨便模索著。
突然只見一個紙包的東西掉了下來,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夏雨珊的身上,而蘇嫚卿卻微微的彎下腰,低聲的疑問道,「嗯哼?這是什麼東西……」
當蘇嫚卿撿起那包紙的時候嘴角卻露出了幾絲神秘的笑,接著她裝作不知情的打開,還送到最表聞了聞,爾後驚訝的說道,「這是鹽巴還是面粉啊……」
可是那頭的夏雨珊見從自己的身上掉出了這包東西,早就嚇的魂飛魄散了,這別人不知道是什麼,可是她內心卻清楚的很,這就是那包她想要放在蘇嫚卿身上的毒藥啊。
可是為什麼這毒藥現在居然從她身上掉出來了,這怎麼可能,她明明親手放到蘇嫚卿的身上的啊,一時間,夏雨珊是又氣又惱,整個人也變得恍恍惚惚的,如同驚弓之鳥。
「子生,去看看那是什麼東西……」
見夏雨珊的神色又不對勁,而大家又對這包東西感到很好奇,所以顧逸塵便派子生前去檢驗檢驗。
只見子生從蘇嫚卿手上接過那包白粉,輕輕的用鼻子嗅了嗅,爾後驚慌失措,稍後他又用和大夫人房間里搜出的白粉以及烤肉里的毒藥進行了仔細的比對,才驚顫的回著顧逸塵,「王爺,這正是毒害夫人的毒藥,而且毒藥和剛剛在大夫人房里搜查的毒藥是一樣的……」
听了子生的回答,蘇嫚卿看了夏雨珊一眼,只見她垂頭喪氣,滿臉的怨恨和惶恐,可是現在證據確鑿,也容不得她抵賴。
只是看在蘇嫚卿眼里,卻覺得很是好笑,也可能這夏雨珊死到臨頭,還不會知道這毒藥怎麼會跑到她的身上去的吧。
其實當初夏雨珊偷偷的把毒藥放到她身上的時候,她已經察覺,只是她故意裝作不知道,爾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毒藥又偷偷的轉移到了夏雨珊的身上。
「什麼,毒藥……難道凶手是大姐……」
正當大家覺得不可思議的時候,這時候夏碧茹突然震驚的叫了起來,她緩緩的走到夏雨珊的身邊,臉上多了幾分驚愕,接著她拉起夏雨珊的手,滿臉的哀傷的柔聲道,「大姐,你怎麼這麼傻,即使太子當初喜歡過表妹,可是你也不能心生怨恨,下毒害人啊,你這樣會害死你自己的……」
別看這夏碧茹眼下這麼好心的去安慰夏雨珊,其實她故意的去刺激和諷刺夏雨珊的,與此同時,她也說出了大家心里想說都不敢明說的事實,那就是大家都在懷疑這凶手是夏雨珊。
而剛剛午宴上不過就是她夏雨珊的一場鬧劇,用來掩耳盜鈴,自欺欺人罷了,見被夏碧茹說中心事,夏雨珊滿臉的惶恐,她一把推開夏碧茹,竭力的辯解道,「不,我沒有下毒……」
「大姐,眼下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嗎,先是在大娘發現了毒藥,眼下又在你身上搜出了毒藥,你說這毒不是你下的,那麼就是你你娘下的,又或者是你們娘兩個下的……」
面對夏雨珊的否認,蘇嫚卿沒有退步,她只是冷冷的看了劉氏和夏雨珊一眼,爾後面帶一種嘲諷的微笑看著近乎發狂的她們。
一旁的顧逸塵見蘇嫚卿處處緊逼的樣子,心中頓時覺得好笑,這女人還真是厲害,先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毒藥還到夏雨珊的身上,接著又來了這麼一處逼宮的好戲。
看來之前是他多心了,他只是莫名的不想看到她受到欺負,所以派人在大夫人房里放了毒藥,借此來幫她一把,可是哪知道她是有對策的,接著她漂亮的對夏雨珊進行反擊。
哎,也是沒辦法,誰叫大夫人和夏雨珊都不是省油的燈呢,要是她們不興風作浪,惹出這麼多事,那麼大家都不是相安無事,所以眼下即使她們要整死,那也是自作自受。
顧逸塵一想到這大夫人和夏雨珊就煩得很,于是他也學著顧亦寒端著桌上的酒杯一杯杯的喝了起來,可是哪知道陰魂不散的大夫人的哀嚎聲,又響了起來。
「老爺,你要相信我和珊兒啊,那毒藥根本就不是我們下的啊,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突然被冠上罪名的劉氏,一時間下的魂飛魄散,她根本就沒有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被定了罪,這讓她既驚慌又無措。
一時間,她也覺得甚是莫名其妙,看了一旁的夏雨珊一眼,發現夏雨珊早已經是心力交瘁,一副軟綿綿要死不活的樣子,心中暗想事情不妙,于是她趕緊的向夏侯淳求饒道。
畢竟夏侯淳是她的夫君,是珊兒的爹,要下也只能靠他來救命,要不然,這一次肯定就是在劫難逃。
本以為這次珊兒安排好了一切,可以除掉這個蘇嫚卿,哪知道還是功虧一簣,最後還是被蘇嫚卿給翻了盤,不僅如此,還把她們母女給拖下了水。
肯定是這個死丫頭干的好事,想要借此機會來除掉她和珊兒,想到這里,劉氏猛然的轉向蘇嫚卿,狠聲罵道,「死丫頭,肯定是你做的,你想借此機會除掉我和珊兒嗎……」
「大娘,你這麼說,可是讓嫚卿傷心了,你想想剛剛提出搜房的人是誰,是你的寶貝女兒啊,所以啊,如其說是我害了你還不如說是你的女兒陷害了你,你要知道,從始至終的始作俑者可都是我們的大小姐啊……」
蘇嫚卿听了劉氏的怒罵,不怒反喜,她還裝作一臉的無辜,聲音微微帶著委屈和嬌柔,那氣死人不償命的表情硬是堵的大夫人一句話說不出來。
被氣的翻白眼的劉氏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也是,剛剛的確是自己的女兒提出來要搜房間的,和她蘇嫚卿無關,想到這里,劉氏狠狠地瞪了那頭的夏雨珊一眼,這個蠢貨,這次不但害了自己,還把她給坑了。
「夏大人,你看這事情怎麼辦好啊,現在人證物證都表明是大娘和大姐先要陷害淑妃娘娘,爾後又要嫁禍給我……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惹了她們,先是因為我喜歡顧亦寒,她們嫁禍給我,現在我不喜歡顧亦寒,她們還是要嫁給陷害我,我的命真的好苦啊,看類沒了爹爹,我過的真的是痛不欲生,我知道你們一直不想收留我,只是這次當著五王爺和太子、慕容公子的面上受了委屈,夏大人你要是還像往常一樣徇私的話,肯定會讓人說閑話的,所以這一次我希望夏大人可以秉公處理,還我一個公道……」
見夏侯淳還不肯下出定論,于是蘇嫚卿趕緊一副淚雨如下,滿臉心酸的開始向夏侯淳訴起苦來。
與此同時,也暗暗的在外人面前道出了夏侯淳平日在府里待她不好的事實,除此,她還搬出顧亦寒和顧逸塵給夏侯淳施壓,讓他不敢再徇私,敷衍了事。
此刻的夏侯淳的臉色很是陰沉,他一直低著頭,眉頭緊鎖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是,面對這個情況,他真的很無奈。
一個是她的寶貝女兒,一個又不能在外面失了公道,一時間,他左右為難。既想保住女兒,又想不是那份威信,可是,這是何等的難,
「爹爹,你可不要再偏向大姐哦,雖然我和大姐的關系一直要好,可是這一次我也不能睜眼說瞎話,你看,先是大娘送給表妹的丫鬟下毒,爾後又在大娘的房里搜出毒藥,接著又在大姐的身上搜出毒藥,很顯然這分明是大娘和大姐串通好一起來毒害淑妃娘娘,爾後來誣陷表妹的嘛,雖說我一直不喜歡表妹,可是這一次我也要站在她這邊,給她討回公道……」
這宅院里的女人們,還真是個個落井下石,見你倒霉了,便拼命的踩你,當你風光的時候,便死皮賴臉的巴結你,眼下這個夏碧茹便是典型。
之前嘴巴里天天大娘大姐親熱的叫著,現在看著他們遭殃落魄了,便離開牆頭草倒在另外一邊。雖說眼下夏碧茹幫了她,可是對她的人品她是極度的不感冒。
這種人,還真是陰險,如果說夏雨珊是明著玩歹毒,那麼這個夏碧茹便是暗著耍手段,更加的恐怖,日後她可要更加的小心提防她。
其實夏雨珊倒戈看似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畢竟她和她娘被大夫人和夏雨珊壓制了那麼久,眼下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翻身,揚眉吐氣,要是換了誰,誰都不願意放棄。
「夏將軍啊,這事你倒是給個定論啊,你是夏府的主人,我們都是客人,也不方便過多的干預……我們只希望你能做一個公正的判罰……」
見夏侯淳一直沉默不說話,慕容天也有些不耐煩,一旁的顧逸塵見慕容天開口催促,于是也一副桀驁不馴,放蕩不羈的模樣,嬉笑道,「我說夏大人,你是舍不得對你的妻兒下手嗎,如果這樣,本王不介意幫你一把哦……」
夏侯淳被顧逸塵和顧逸塵連續的施壓,因此臉色更加的陰暗,心中暗暗想著,這下子估計珊兒和夫人都保不住了。
看到夏侯淳臉上欲哭無淚的感覺,蘇嫚卿心里暗暗想到,夏侯淳看來你也有不舍得的時候啊,可是這眼下明明是你自己的夫人和寶貝女兒故意的找死,你又有什麼下不了手呢?
也是,她蘇嫚卿做人一向的宗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
再說上次被劉氏和夏雨珊陷害她已經放過她們一次了,哪知道她們死心不改,還想要再度的誣陷她,那可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再說這一次的毒藥,明明是她們主動的挑起的。至于說最後將毒藥又偷偷的放到夏雨珊的身上,也不能怪她陰險,畢竟她也只是物歸原主罷了。
接下來,她就要好好的看看這場好戲是如何的收場的,假如夏侯淳決意要保住劉氏和夏雨珊,那麼她也無法好說,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子,他夏侯淳執意不要臉,要徇私,她也很無奈。
再說來日方長,想要再對付劉氏和夏雨珊不是個簡單的很,也不急于這一時,所以這一次,她就順其自然,听天由命吧。
突然,夏侯淳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似乎是經歷了生死掙扎那般的決絕,半晌,才緩緩的開口,那聲音帶著說不出的蒼涼和落魄。
「現在人證物證都在,我想……」
劉氏一听到這個話,立馬覺得不對勁,看來這夏侯淳被施壓之後,決定相信他們的話,要給她和珊兒一個下馬威了。
她太了解夏侯淳了,一向要面子的他,怎麼可能會徇私。所以這一次他肯定不會留情,要對她和珊兒痛下黑手了。
不過死到臨頭,她還是想要在努力一把,于是劉氏一把跪在地上死死的拉著夏侯淳的衣角,滿臉梨花帶雨般委屈的哭泣道,「老爺,這真的不是我和珊兒做的,肯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們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們,給我一個公道啊……」
說完,劉氏還不忘的推了推身旁的夏雨珊,見她有些動容,于是又扭頭看著一直喝悶酒不說話的顧亦寒,似乎是在暗示夏雨珊去找顧亦寒幫忙。
得到劉氏的暗示之後,夏雨珊突然像著了魔似的,跌跌撞撞的爬起來,跑到顧亦寒的跟前,邊哭邊嚷道,「亦寒,你要相信我和我娘,我們是無辜的,你要幫我們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和我娘啊……」
此刻的顧亦寒就如同一具行尸走,仍憑夏雨珊肆意的退拉著,既不說話,也沒有絲毫的呼應,只是機械般的喝著酒,仿佛外界的世事都和他沒有關系。
「顧亦寒,你是怎麼了……」突然夏雨珊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見顧亦寒一直沒有反應,她死死的盯著他那毫無表情的僵住的臉頰,聲音悲愴地質問,「你不是說要照顧我一生一世嗎,你不說是我們不離不棄嗎,你不是說我們之間要相互的信任嗎,難道這就是你顧亦寒對我的空口承諾嗎……」
過了好一大會,顧亦寒才緩緩的放下酒杯,冷冷的哼了一聲,抬眸望了夏雨珊一眼,那犀利的眼神嚇的夏雨珊渾身有些發抖。
見顧亦寒依舊冰涼的神情以及不肯對她說話,下一刻,夏雨珊扯著嘴角苦笑一下,眼底也慢慢騰出淚霧,落寞的自言自語道,「顧亦寒,你從來沒有真的愛過我,是嗎,要不然你為什麼會見死不救,不過也好,既然你不愛我,那麼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听了夏雨珊的話,顧亦寒的心突然一痛,哼,這女人難道非要將他的心刺的千瘡百孔,她才肯罷休嗎?
如果不愛她,為什麼要和蘇嫚卿解除婚約,而且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讓蘇嫚卿丟盡了顏面。
如果不*她,為什麼面對她對蘇嫚卿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和嘲諷,他都能可以睜著眼閉著眼。
如果不是信她,為什麼當時得知蘇嫚卿派人去侮辱她,差點讓她*的時候,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去找蘇嫚卿拼命了。
這都是什麼?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麼就認為是深愛吧。
想到這里,顧亦寒的心事冰涼冰涼的,嘴角也情不自禁的擠出幾絲苦笑,驀然一抬頭,映入眼簾的卻是夏雨珊那張淚水漣漣的臉頰。
如果是平時,他的心早就疼的快不能呼吸了,可是今天他卻覺得分外不耐煩,下移了,顧亦寒眉頭一蹙,眼底泛起絲絲不悅。
「珊兒,如果你非要這樣執意的錯下去,我想我和你只會越走越遠,你知道嗎,你這樣,我很累,真的很累……」
顧亦寒的身影輕輕的,淡淡的,如同一縷輕煙,緩緩的劃過你的眼前,下一刻,卻稍縱即逝。
「原來你一直都不信我……是嗎……」
夏雨珊含著淚水看著對面的男人,終于恍然大悟道。
原來他都知道真相了,什麼叫做執意的錯下去,她還不是因為愛他嗎,可是他卻說他累了,而且很累。
猛地一瞬間,夏雨珊突然感到心被徹底的刺傷。
「不是不信,只是我一直太信……」
此刻的顧亦寒分外的清醒,他知道就是因為太過于相信夏雨珊,才讓他一時間接受不了她其實就是很多陰謀幕後的策劃者。
這和他當初愛的那個善良的溫婉的夏雨珊是多麼的背道而馳啊,是她變了,還是他一直沒看清她的心?
一時間,顧亦寒突然感到胸口是那麼的堵,渾身的血液都翻騰著失望,那強烈的絕望神經刺激著他有一種想要崩潰的*。
顯然夏雨珊也看出了顧亦寒的對她的失望,下一刻,夏雨珊驀然的覺得害怕和無助,她不能失去這個男人的心,絕對不能。
「亦寒,你不能丟下我,我是愛你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愛你的,我知道有的事情是我錯了,可是我會改的,請你不要放棄我,好不好……」
下一刻,夏雨珊所有偽裝的堅硬瞬間倒塌了,見顧亦寒放下酒杯,準備轉身離開,她夏雨珊突然跑上前,一把狠狠的抱住他,在他懷里放聲大哭。
看著夏雨珊這個樣子,顧亦寒心里也不是滋味,早知道這樣,又何必當初呢。這讓他是多麼的為難。
半晌,顧亦寒才輕輕的拿起雙手緊緊的摟住抱著她的夏雨珊,見溫暖的手臂上身,這時候,夏雨珊的心才踏實,看來這顧亦寒還是愛她的。
而劉氏見此情形心中也微微的平靜下來,還好這顧亦寒沒有辜負她的女兒,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她接下來的犧牲有沒有意義。
不過現在看到這個場景,她也該放心了。
既然作為珊兒的娘親那麼到了該犧牲的時候,她也絕對不會退縮,畢竟她這一輩子都是為了珊兒這個孩子,只要她們過得好,能夠幸福,那麼她就算拼了她這條老命也是值得的。
最後,劉氏深情的看著夏雨珊微微一笑,那一抹笑容如同是夕陽下的晚霞,那般的柔和安逸,而夏雨珊遇上劉氏那異樣的笑容,先是覺得詫異,不過也沒多想,也回以甜甜的暖暖的笑。
突然,劉氏轉向夏侯淳,滿臉決絕的說道,「老爺,那毒藥是我下的,與珊兒沒有關系……」
听了劉氏的話,夏雨珊突然一驚,惶恐的喊道,「娘,你這是做什麼……」
可是劉氏回頭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爾後微微笑著搖搖頭,示意她不要開口說話。
而眾人見劉氏從開始死不認罪到主動的認罪,個個都很驚訝,可是蘇嫚卿卻微微笑著看著劉氏,心中莫名的多了一絲為震撼。
這劉氏還真是好樣的,為了自己的女兒,竟然連這罪名都敢去承擔,看來她還真的是夠愛夏雨珊,看到此情此景,蘇嫚卿難免心里有一絲絲的觸動。
「你說的話可當真……」
夏侯淳顯然是沒有料到劉氏會主動的攬下所有的責任,于是他半天緩緩的開口詢問道,眉宇間盡是不可思議和困惑。
「老爺,我剛剛說的話句句當真,我的確是想毒死淑妃娘娘,誰叫她答應我的事情沒有辦法,害的我的珊兒不能嫁進太子府,整日郁郁不歡,我看著實在是心疼,所以我就萌生了想要毒害她的想法,可是不料我的計劃卻被珊兒知道了,珊兒開始勸我不要鋌而走險,放棄對淑妃娘娘的恨,說淑妃娘娘對她很好,雖說我明面上答應不對淑妃娘娘下手,可是背地里我依舊執意要對淑妃娘娘下手,哪知道午宴的時候,突然被珊兒撞破,珊兒為了不願看到我受罰,竟然偷偷的從我身上把沒有用完的毒藥給拿了去,她這是想要為我頂罪,可是我于心不忍,我不想看到我的女兒為了我自己的過錯受到任何的懲罰……」
劉氏說的是聲淚俱下,那一刻,大廳里很是安靜,似乎都有些動容。除了憤怒但更多的是震驚。
雖說劉氏是做了壞事,可是為了女兒的幸福能夠如此付出,也真的是不容易了。
而那頭的夏雨珊見劉氏為了幫她逃掉責罰,竟然主動的一個人攬下了所有的罪過,末了,還再三的向淑妃娘娘為她辯解,說她是一個善良的好姑娘,還是一個貼心的好女兒。
「娘……你不用這樣為女兒犧牲啊,其實……都是我……」
「珊兒,你給我住口,我不要你在替我頂罪,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女兒,是個善良的女兒,可是你要是就這麼白白的替娘親背了黑鍋,那你這一輩子都完蛋了,你知道嗎……」
說完,劉氏滿懷期待的默默的望著夏雨珊,她一個勁兒的咬著嘴唇狠狠的朝夏雨珊搖著頭,口里還默默的念叨著不要,不要……
最後見夏雨珊終于哭著咬牙點頭後,劉氏才滿意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很是滿足,可是對夏雨珊來說,那是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錐心的笑。
看著劉氏像個犯人似的,一直磕頭忍著錯,一直向眾人道著歉,解釋著,那一刻,夏雨珊竟然情不自禁的冷笑起來。
哈哈,好女兒,是個好女兒的話,她就不會像現在這麼怯弱,明明是自己闖下的禍,結果還是讓自己的娘親去頂罪。
更讓人痛心的是,眼看著母親去頂罪,自己卻不能也不敢出來說一句,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一向高貴的娘親像個喪家犬一般,沒有任何尊嚴的在地上磕頭。
那一刻,夏雨珊的心好痛,她不敢想象一直爭強好勝,要面子的娘怎麼可以如此的卑微的苦苦的哀求。
如果,可以,她寧願是她自己為她所做的蠢事付出慘痛的代價,可是,她不能,不能啊……
「你這個踐人,怎麼糊涂啊……」
見劉氏已經認罪,夏侯淳氣的是大發雷霆,他狠狠的一腳將拉著他衣角求饒的劉氏踹的好遠。
見此情形,夏雨珊的臉色瞬間的慘白,沒有半點的血色,而眼眸里也是充滿了絕望的惶恐,爹爹發了這麼大脾氣,看來娘親這次是必死無疑了。
畢竟這當著五王爺還有太子以及慕容公子的面子上,爹爹想要保住娘親也很困難,再說爹爹一向好面子,不喜歡被人說三道四,所以為了顯示他的公正,他肯定會對娘下狠手的。
一時間,夏雨珊嚇的發傻了,她不知道她現在到底該做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娘,頭撞在一旁的柱子上,仍鮮血肆意的流淌,也無人問津。
而大夫人此刻並沒有覺得很痛,而是嚇的手腳發冰,她知道,今天夏侯淳肯定不會讓她活著,可是,她不甘心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舍不得丟下她的珊兒一個人,更何況她還沒看到珊兒嫁給顧亦寒,所以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劉氏在心里默默的念叨著她要活下去,同時腦海里也在高速的旋轉著,她要想辦法自保。
下一刻,只見劉氏猛地爬起來,滿臉絕望的說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所以我願意以死謝罪……」
說完,劉氏狠狠地用頭撞向了柱子。
「娘,不要……」
「不……」
正當眾人反應過來,想要阻止的時候,下一刻,劉氏就如同一個軟紙人一般緩緩的*在地上,此刻她的頭上,嘴角,鼻孔統統都在冒血。
此刻的房間里充滿了血腥的問道,看見倒在血泊里的劉氏,大家都覺得有些慘不忍睹,見大家的臉色都有些微變,從剛才的憤怒到現在的惋惜。
那一刻,劉氏知道她這一把賭對了,剛剛她尋死謝罪只是她想要用來自保的手段。她掌控好了力度,既能讓自己不被撞死,也能造成一種很慘很恐怖血腥的場面。
而這正是她要的效果,她知道要是被夏侯淳發錯,肯定會被定下死罪。不過要是她自己主動的以死認罪,那麼局面便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