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著裝如此的奢華,比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想必在王府內的身份一定不低,應該是顧亦寒的那些侍妾們吧。
蘇嫚卿在心中暗自的揣摩著來著的身份,雖然眼前的女子美的如天仙,可是她那雙陰險惡毒的眸子實在是讓人見了煩心。
于是,蘇嫚卿轉了轉身子,準備進屋,不想正眼和那個女子相對,「喂……你耳朵聾了嗎?我們家主子和你講話,你沒听到嗎?你該不會當真把你自己當成了太子府里的當家女主人了吧,學的如此傲慢無禮……」
「你——」環兒本來習慣性地像要不客氣地問出一句嗎,‘你是什麼人,來這里做什麼……’可是剛吐出一個字,連忙剎住,只見身旁的蘇嫚卿輕輕的拉著她的手,微笑著搖了搖頭。
見蘇嫚卿淡定的微笑,環兒立刻明白了。這段日子以來,小姐曾反復的告誡過她,千萬不要隨意的和人動氣,否則被人抓了把柄,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他們自己。
所以目前他們只需靜靜的在太子府待一段日子,等到計劃成功的那一天,他們便可以功成身退,不用再受這般的凌辱和委屈。
而現如今,正是有人來挑釁的日子,所以他們不能輕舉妄動。
環兒輕輕的瞟了眼前的女子一眼,濃妝艷抹,脂粉刺鼻,實在是俗不可耐。當看到清雪眼底一閃而過的欣喜之意時,環兒瞬間就明了了她的意圖,她怕是巴不得她們出言不遜,好借個機會來懲罰她們。
想到此環兒心中一陣冷笑,這女人果真是心腸歹毒,不過環兒的臉上卻依舊笑得跟花一樣,「小姐……你看我們太子府里的清雪侍人大駕光臨了……」
說道侍人這幾個字的時候,環兒故意重重咬住那兩個字,聲音拖長。目的就是為了提醒眼前的女人,她怎麼囂張,依舊只是個侍人。
蘇嫚卿本來一開始還擔心環兒沉不住氣,中了清雪的圈套,卻不料她轉變得這樣快。听著那句話,雖然知道這話語氣說得不妥當,但是听著十分解氣,蘇嫚卿臉上也是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
清雪原本希望環兒出言不遜落空,乘機好好的訓斥一番,卻不料她竟識破了她的意圖。下一刻竟然在話中帶刺,暗暗的諷刺她。
清雪冷哼一聲,心里暗恨,含笑走進院落,揚聲道︰「姐姐的丫環真是口齒伶俐啊……不過就算我是一個侍人,可是那待遇也比某人強,而某人就算自己是正室,那還不是要呆在一個荒落的院子里受盡苦難……姐姐你說是不是啊……」
蘇嫚卿輕輕轉身,視線淡淡的看向清雪,只見她笑意盈盈,眉宇間有一種掩不住的得意之色。蘇嫚卿嘴角勾起諷刺的笑意,冷聲道︰「姐姐……誰是你的姐姐?」
清雪臉上的笑容一滯,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任何話來應對,只好惡狠狠的瞪著眼前那個笑若春風的蘇嫚卿……。
清雪從小生活在世家大族,學會了口蜜月復劍,不管心里如何憎惡一個人,但是面上還是能夠不露半分的神色,即便是諷刺,都是綿里藏針這樣的伎倆。
可是突然遇到蘇嫚卿如此直接的回應和挑釁,她一時間有些發愣,竟找不到什麼話語來回頂,只好咬著嘴唇,鐵著臉色,一語不發。
「太子妃和我家小姐都是王爺的妻子,而我家小姐入門早,但是考慮太子妃的身份,所以還是尊稱太子妃一聲姐姐。我家小姐向來是懂禮識數,至于受不受,那便是太子妃的問題……」
蘇嫚卿淡淡的看著眼前那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听一旁的環兒說,她是清雪陪嫁過來的丫環。
在她和夏雨珊嫁入府中之前,顧亦寒夜夜留宿紫煙閣閣,當時她盛*無雙,所以清雪身邊的丫鬟自然有了傲慢的資本。
「好了……菊兒……」
清雪忽然打斷了身邊小丫鬟的話,眼神一轉,捂著嘴角輕笑道︰「這呀是怪不得太子妃,太子妃自小生于山谷,一向野慣了,所以沒禮數是很正常的……」
環兒听了清雪的話,氣的差一點吐血,她瞪著眼楮,恨不得差一掌給劈向清雪。一向單純無邪的她,也明白了清雪這是諷刺小姐出身山野,不懂禮數。
蘇嫚卿輕輕的拉了拉環兒的氣得發抖的手,爾後溫暖一笑,便轉過身拉著環兒向屋里走去。
面對出言不遜的清雪,蘇嫚卿是不願意多看她一眼,也不願意和她多說一句話。和這樣的人動怒,便是自己的無能,更何況對于清雪沒事找茬的作為,蘇嫚卿很是不屑。
小院里頓時寂靜蔓延,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偶爾只能听到院子里樹葉嘩嘩作響的聲音。
清雪身邊的婢女秋菊見蘇嫚卿轉身離開,似乎很是得意,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她心里也許在嘲笑著︰這太子妃又怎麼樣,這不,和她家小姐一唱一和,幾句話就讓她語塞了。
秋菊得意自若的扭頭望向一旁的清雪,不料卻看見清雪臉色鐵青,眉宇間盡是隱忍的憤怒,似乎一觸即發。
此刻清雪眉宇間的得意和傲慢已經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壓抑的怒火。
也是,從小到大,她在家是都是掌上明珠,所有的人都圍著她轉,巴不得和她這樣的絕色美女多說一句話。
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竟然不屑看到她,不屑和她說話。仿佛她是這個世界上最骯髒的東西一般,她根本不情願和她做過多的交往。
她無聲的回擊方式如一把利器,狠狠的刺激了她,讓她現在完全失去了理智。
這一次來,她當然不是來盡所謂的禮數,她想要用言語來激怒這個人,想要用行動來打擊這個人。
這個讓她讓她恨透了的人。她憑什麼不得太子的*愛,卻佔著太子妃的位子不放。
她可是費了很大的勁,才讓顧亦寒同意娶她,不過卻只是一個沒名分的侍人。即使如此,她還是很開心,因為他是愛他的,給了他無限的*愛。
即使她娶了夏雨珊,可是他偶爾還是會去她的紫軒閣看她,所以她很知足。對于夏雨珊,她是恨不起來的,也只能甘拜下風。因為夏雨珊是顧亦寒的青梅竹馬,是他的最愛。
而那夏雨珊的確資質過人,勝過于她,所以她只好認命,只好作罷。
不過眼前的這個草包女人卻不一樣啦,她不禁臭名昭著,而且絲毫不得太子的*愛。就憑一個簡單聖旨,就成為了她最愛的人的正妻,她不甘心,不服氣。
為什麼她努力了那麼久,也只能是太子的侍人,而她卻不費絲毫的力氣卻得到太子妃的尊稱。她心里真是不甘心,為什麼老天爺對她這麼不公平?
所以她今天特意來看看這個不受*的太子妃,要好好羞辱一番,也好出出這段日子以來心里不平的惡氣,可是卻不料她竟然全不放在心中,更是鄙視自己,不和她說過多的廢話。
更為可惡的是,她本想用言語來刺激她,讓她失控。可是沒想到她自己竟然氣的失去了理智。
憑什麼這個女人听了她冷嘲熱諷的話,還能如此風淡雲輕,而且竟連半點哀怨的神情都沒有。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啊,不是說她愛太子愛的死去活來嗎?可是現在她面對太子的冷淡,似乎很是怡然自樂,竟沒有半點的失意。
清雪臉上的溫婉和大家閨秀的氣度悉數盡褪,眼眸里竟是怨毒的神情,忽然沖到蘇嫚卿的跟前,一把拉住蘇嫚卿,「你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竟然懶得和我說一句話。論出生,我爹爹是古墨國的一品大員,我娘親是當朝宰相的親妹妹,而我是他們的掌上明珠……」
「可是你呢,你爹只不過是一個已經過世的將軍,而你娘呢,只不過是一個連門都沒進的妾。說得好听點是你是故去將軍的嫡女,說得難听點,你就是一個野孩子,沒人要的野種……」
說道此,清雪似乎有些激動,她伸出指尖,指著蘇嫚卿的面頰,面色猙獰的咆哮道,「我出身比你高貴,人長得比你漂亮,而且論受*,我也是榮*在身,而你,不過是太子連看都不看一眼的草包女人,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和我擺譜……」
見蘇嫚卿不語,只是揚起嘴角,望著院內的柳樹,清雪臉上揚起諷刺的笑容,繼續冷嘲熱諷道,「哦……我知道了,你這女人是想用自己的沉默來掩飾心中的苦,來遮掩自己的可憐。可是,我告訴你,你就是一個可憐蟲,因為不論現在和將來,太子是不會多看你一眼的,你還是趁早識相,早點下堂離去吧……」
接著便是一陣陣淒厲的狂笑音,在屋子里回蕩開來……
然而,在所有人都沒意識到的時刻,只听啪的一聲,那清脆的聲音,瞬間打斷了她們的笑聲。
因為,蘇嫚卿一旁的環兒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地打了清雪一個耳光。等到蘇嫚卿發現想要阻止時,卻已經來不及了,這丫頭還是沒能沉住氣。
而清雪被那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懵了,她沒有想到一個不受*的太子妃身邊的小丫鬟竟然敢如此大膽,動手扇她耳光,而且力氣還是如此之大。
環兒似乎再也忍不住了,表情惡狠狠地,沖著清雪怒吼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在我家小姐面前耀武揚威?也是,你是受*,可是那*愛根本就是我家小姐不屑一顧的,永遠不想得到的,你說你有什麼值得得意的……」
清雪捂住火辣辣的臉,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尖叫了一聲,跳起來,憤怒地指著環兒叫道「你這個賤蹄子,竟敢打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太子*愛的清雪……」
邊說著,清雪便沖到環兒的身邊,揚起了手掌,可是她哪里是環兒的對手,只見環兒冷聲一笑,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爾後迅速的舉起了另一支手,接著便又是狠狠的一耳光,「怎麼清雪侍人你還沒長教訓,還想再來嘗嘗耳光的滋味嗎……」
一旁的蘇嫚卿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望著眼前的鬧劇。一線斜斜打入的陽光里,蘇嫚卿嘴角漾起飄渺的笑意,她慢慢的回過頭來,看著激動得完全失態的清雪,輕輕笑了。
看來過度的忍讓,只是會助長那些得寸進尺人的囂張氣焰。所以偶爾的反擊也是必要的,至少讓他們知道她不是好熱的。
而且一直忍讓和退縮這麼久,想必環兒這正直天真的丫頭是憋壞了吧,也好,就著這個機會,好好的訓斥這個不知天高地守的清雪,借此來出出怨氣吧。
院落里的人都面紅耳赤,竭力相爭,可是卻沒發現角落里有個男人的身影。見此情形越演越烈,角落里的流星疑惑了︰他到底該不該把這些稟報給太子……
流星是顧亦寒的近身侍衛,可是昨天,他竟得了顧亦寒的命令。說是好好的在暗地里監視著太子妃,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因為顧亦寒想要找出蘇嫚卿心性大變的原因,還有她不為人知的秘密。
當然這只是顧亦寒表面上告訴流星的原因,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因為蘇嫚卿受傷,他怕出什麼意外,所以便想派人偷偷照看著,這樣他才能放心。
不過流星也是恪盡職守,一直在翰墨軒的附近,好好的注視著里面的一舉一動。今天的情形真的是出乎意外,他是不是要去向太子稟報。
可是听說珊太子妃身子不適,太子一天到晚的陪伴著,還說不是什麼大事,不要打擾他,所以他遲疑了。
可是眼前的情形似乎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不行,他一定得去稟報給太子,即使太子責備,他也毫無怨言。
因為流星私心里不想讓蘇嫚卿受到清雪的為難,而且他也希望蘇嫚卿可以清淨的過日子,而他可以一直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遠遠的望著就好。
春風閣……
顧亦寒正庸懶地半躺在軟榻上,修長的手指正夾著一只白玉酒杯,正在慢慢地品嘗著那杯中的上等竹葉青。
只見他隨意的臥在那里,身上那雪白的,一塵不染的衣袍完全坦開,露出了精壯結實的胸堂。而他身上,此刻正伏著一位容貌嬌美,身上只穿一件貼身衣物的女子。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最愛夏雨珊,此刻的夏雨珊正靜靜地,猶如一只溫順的兔子一般,伏在顧亦寒身上,緊緊的環住他的腰。
在軟榻旁,正燃著燃得正旺的,全銀打造的,精致無比的火爐,而火爐上,正溫著一壺上等的竹葉青,此刻,室內溫暖如春,那壺竹葉青正冒著熱氣,屋內一片溫情,旖旎無限。
不過,很快,房內的暖昧氣氛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寢殿的門突然被人打開,一位身穿黑衣,身材高大的俊美少年走了進來。
流星見屋內滿是*,有些心慌意亂的低下頭,而後向軟榻上的顧亦寒供了供手,神態極其恭謹地對顧亦寒道,「太子,屬下該死,不該這時候打擾您,可是翰墨軒出事情了……」
听完流星的話,顧亦寒俊眉一挑,把手中的酒杯輕輕放在一旁的紫檀木桌上,有些懶懶地吐聲道,「怎麼了……那女人又玩什麼花樣了……」
「回太子的話,紫煙閣的清雪和太子妃在翰墨軒吵起來動起手來了……」
「你說的是真的……」顧亦寒俊美無雙的容顏上忽然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意,而他的指尖則輕輕的扣著一邊的檀木桌案。
而顧亦寒懷中的夏雨珊听到這個消息之後,先是有些震驚,爾後挑起眼尾,不懷好意的一笑,見一旁的顧亦寒沒有做聲,夏雨珊于是拉著他的臂膀,嬌嗔道,「寒……要不我們去看看吧……我只怕妹妹受不了清雪的冷嘲熱諷,情急之下動了手……」
夏雨珊有些嬌滴滴的從顧亦寒身上爬了起來,然後拿過掛在一旁的外衣,有些靦腆羞澀之色地披上。在穿衣的時候,夏雨珊心中暗笑道︰蘇嫚卿,你終于沉不住氣,動手了吧,我看你這次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原來剛剛夏雨珊的話是故意說給顧亦寒听的,表面上是裝作一副姐妹情深,擔心夏雨珊受到傷害。其實暗地里在給顧亦寒傳遞一種錯誤消息,那就是蘇嫚卿受不了打擊,先動的手。
而這一點卻正好是顧亦寒的禁忌,他一向不喜歡鬧事的人先動手,所以就憑剛剛這一點,她蘇嫚卿今天就沒有好果子吃。
流星見顧亦寒半天沒有發話,心里又擔心蘇嫚卿受到傷害,于是微微沉吟了一會,再次提醒道,「太子,恐怕再不去,事情會變的嚴重……」
听了流星的話,顧亦寒有點意外地挑了挑眉,輕哼道,「那清雪為什麼會去翰墨軒,她和那女人發生什麼沖突了,為什麼那女人竟會動手打她……」
「太子……請恕妹妹無心之失,想必一定是清雪步步緊逼,得理不饒人,才迫使妹妹就範的,希望太子不要生妹妹的氣才是……」
流星還沒來得回話,卻只見一邊剛剛更衣完畢的夏雨珊立馬跪在顧亦寒的身邊,一個勁兒的請罪。那為妹擔心、心疼的模樣還真是讓人憐惜啊,只可惜在流星看來有些矯揉造作。
流星看著眼前這個會演戲的女人,有些不爽,更為關鍵的是,他還沒開口說明是什麼情況,這女人竟然先入為主的認為是蘇嫚卿不對,先動了手。
難道她不知道太子的禁忌嗎?最討厭後院的女人爭風吃醋,互相大打出手。這個死女人,真不知道她是想要救她的妹妹,還是想要害她的妹妹。
不過在流星低眸的一瞬間,望見她眸中一閃而過的陰笑時,他似乎明白了一切。她就是因為知道太子的禁忌,所以剛剛是故意那麼說的,因為她想讓太子認為是蘇嫚卿先動的手,爾後狠狠的治她的罪。
想到這里,流星有些不悅,準備開口替蘇嫚卿解釋。不料顧亦寒笑了一聲,從軟榻上站了起來,冷聲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陪你去看看你那個多事的妹妹,倘若真的是她先動的手,那可不要怪本王無情……」
說著,顧亦寒摟著夏雨珊走出了醉香閣,而身後的流星也只能暗自心急,該死的惡女人竟這般陷害你的妹妹。咒罵夏雨珊的同時,流星也默默的為蘇嫚卿祈禱著,只希望她能躲過這一劫。
而翰墨軒內依舊上演著硝煙彌漫的戰爭,清雪顯然是情場高手,片刻之後,便隱去了臉上的哀愁,轉而換上的是一副諂笑的嘴臉,「你這女人,還真是不要臉,明明知道你姐姐愛的人是太子,可是你卻偏偏橫插一杠,去搶你姐姐的夫君,你說你還有沒有點女人最基本的尊嚴和榮辱啊……」
清雪似乎更加肆無忌憚的大放厥詞,她就不信眼前的女人是冰做的,為什麼听到任何事情,她總是輕笑不語,迂腐坦然不在意的樣子。她很恨她這樣的遮掩造作,所以她要刺激她露出勃然的面孔。
蘇嫚卿微微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見一旁的環兒已經勃然大怒,「你這你個賤女人,不過一個小小侍妾的身份,竟然敢這樣跟我家小姐說話,今天我要打到你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