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陸銘煜捧著她肩膀的手緊了緊,幽深的黑眸深深的凝睇著她,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們還可以再有孩子,我保證,等這個孩子生下來,你什麼時候想要要幾個都可以。钀鐻遽za」
蘇然倏然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搖頭︰「我不听,我不想听!」
這個男人的花言巧語她早已見識過了,不然當初也不會答應他做代理孕母,深知自己對他沒有絲毫抵抗力,所以,堵住耳朵阻擋他的甜言蜜語傳入耳府。
這一次,關乎到自己的孩子,她必須頭腦清醒,立場堅定!
陸銘煜見誘哄不成,眸底浮現出不耐來,眉宇一擰,起身,雙手叉腰,微眯著黑眸居高臨下的凝睇著她,嗓音變得冷冽寡淡︰「你要知道璟熙已經認定你月復中孩子是她的,你想反悔都沒用!」
既然好言相勸不行,他只能惡言警告。
此刻,他心里其實很心疼她的,也對自己之前的無理要求感到懊悔,覺得對不起她,對不起她肚里的孩子,但已經決定的事情就不可能再有回頭的機會。
這麼簡單的道理她怎麼就不明白?
陸銘煜的警告不但沒有達到想要的結果,反而一語驚醒夢中人。
蘇然驀地抬起頭來,胡亂的揩去臉頰上的淚水,起身︰「我現在就去找裴璟熙,告訴她我肚子里的孩子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話落,徑自往外走。
陸銘煜額際的青筋一顫,在她從身邊經過時,長臂一伸,鐵鉗般的大手及時的扣住她削瘦的香肩,阻止住她堅定地步伐,切齒道——
「蘇然,你這樣置我于何地!」
「你放心,我不會牽累你,我會告訴她你們的孩子早流了,現在肚里的……」手下意識的貼著月復部,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是我和別人的孩子,和你們倆沒有任何關系。」
肩上的手忽然一松,然後听到他說︰「你去吧,我不攔你……」
蘇然驚詫的看著他,冷峻堅毅的臉龐,暗沉如墨的眼眸,不像是開玩笑,也不像說反話。
揪緊的心稍稍放松,視線移至門口,毫不遲疑的繼續往外走……
就在她再有幾步就走出臥室的時候,背後傳來他的聲音猶如數九寒冬刮來的冷風。
他說︰「你可想清楚了,你對璟熙說出這些話以後,不管她信與不信,這個孩子……我這輩子都不會認他。」
我這輩子都不會認他……不會認他!!!
腳步戛然而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她听到這句話的時候,月復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絞痛,右手本能的放在月復部,安撫還是個小豆子大小的胚胎,因為肌肉繃緊手背上的淡藍色血管微微凸+起。
她不敢想象將來自己的兩個孩子都不能和親生父親相認的情景,郁郁有程斌這個‘爸爸’還好一點,但現在肚里的孩子就沒那麼幸運了,等他出生後,問起自己的爸爸是誰,要她如何告訴他。
告訴他,他的出生是父親為了彌補另一個女人的缺憾,因為她中途反悔,父親這輩子都不會和他相認?
她突然覺得事情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都是她作繭自縛的結果,是她認不清狀況,是她不自量力,更是她該死的幻想和希冀。
都是她的錯,將來卻要讓孩子承擔後果,為她犯下的錯誤買單,她可真是個好母親啊!
待月復部疼痛消失,蘇然緩緩地轉過身來,飽含傷痛的眼眸凝睇著陸銘煜陰冷暗沉的臉,冷聲凡問道︰「陸銘煜,你還是個男人嗎?」
陸銘煜桀然一笑,不疾不徐的走到她的面前,略帶薄繭的指月復似觸非觸的描繪著她臉部輪廓,戲謔道︰「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清楚麼?」
這人還要不要臉?
她所指的男人和他所說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這種情況下還能嬉皮笑臉的和她開玩笑,真是無恥之極!
「是男人就不會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不認!」蘇然被他的話氣的雙目泛紅。hi
陸銘煜斂笑,渾身散發出危險陰戾之氣,幽深的黑眸迸she出的寒光似劍︰「我這麼說都是被你逼的,如果你還要堅持,我說到做到,不信的話你試試看!」
每個人都是有底線的,蘇然要去找璟熙坦白就是觸到了他的底線,他倒不是怕被璟熙知道了真相會和他怎麼樣,而是擔心她的身體,她根本受不了那樣的刺激。
話落,陸銘煜闊步往外走,從蘇然身旁經過時,她甚至能感覺到一陣風。
心,像是墜入了深不見底的寒潭中,恐懼和寒冷隨著心髒的血液傳遞到全身的每一處,每個毛孔都叫囂著寒冷。
他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讓她不得不承認他不是玩笑話。
這個男人今非昔比,既然能說的出口,定然會執行。再說,以他現在的身份,想另找人為裴璟熙生一個孩子還不容易,到時候置郁郁和她肚里的孩子于何地。
他們可真成為不被認可,永遠沒有身份的私生子。
蘇然,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開門聲陡然傳來,蘇然驚懼的瞠大雙眼,忙不迭的追出去,走出臥室,只見陸銘煜已經推門而出,大腦一窒,不管不顧的喊道——
「我跟你回去!跟你回去!」
像是怕陸銘煜听不真切,蘇然一口氣說了兩遍,這兩句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雙肩一垮,身體順著門框往下滑,最終抱著雙膝埋頭無聲的低泣。
孩子,我不配做你的母親,或許跟著爸爸生活在一起才會幸福快樂。
看著她蜷縮在臥室門口可憐無助的樣子,陸銘煜心里很不好受。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逼他用如此激進的話才肯服軟答應?
陸銘煜懷揣的沉痛的心情走回來,眉宇緊蹙,涔薄的唇瓣抿出一條僵硬的弧線,在她面前停頓了下,看著她微微聳動的肩膀,眸底流露出濃濃的憐惜。
他沒有蹲下去安慰她,而是悄無聲息的走進臥室,將她扔亂的衣服一件一件疊好,整齊的放在箱子里。
完成後,提著箱子出來時,低沉的嗓音沒有一絲溫度︰「走吧!」
蘇然聳動的肩膀一僵,下一秒,手腕被一只溫熱的大手握+住,順勢拉起她,一聲不吭的往外走。
隔著眼淚看他的側臉,雖然有些模糊不清,但他渾身散發出的陰郁氣息,震懾了她的抽泣聲。
她忽然有一種就此走上一條不歸路的錯覺。
心,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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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奔馳在連綿不絕的漆黑夜幕中,車內的氣氛壓抑到極點,蘇然窩在座位里,因為下午的一覺睡得很飽,這會子想閉眸假寐都不行。
xiong腔像是被堵了什麼東西一般,煩躁沉悶……
打開車窗讓冷空氣灌入,但願能稀釋一下壓抑的氣氛。
哪知車窗剛滑下一條縫,又再次升上去,等她再去按,開關像是失靈了般,絲毫不起作用。
下意識的轉過頭去,只見陸銘煜挨著她的那只手掌控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垂在身側,不難想到,這會子正按著關閉車窗的按鈕。
柳眉微蹙,干澀的唇瓣蠕動了下,不等她開口,他便主動說道︰「別開車窗會感冒的,你要是熱的話,我開空調。」
「我冷。」蘇然故意反駁了句,別過臉去,繼續盯著往外飛逝而過的路燈。
陸銘煜轉眸看了她一眼,路燈的光斑頻頻從她臉上一掃而過,越發襯托的她臉色蒼白,知道這是情緒壓抑所導致的,可他還是忍不住伸手攥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
手心絲滑微涼的溫度傳來,要他眉宇微微蹙緊,柔聲詢問道︰「真的冷?」
蘇然垂眸睨了眼擱在他腿上的骨骼分明的大手,嫌棄的推開他,並抽回自己的手,為防止他再次得逞,雙手環xiong,腦袋抵著車窗,閉眸養神。
陸銘煜看著她小孩子一樣置氣的動作,還能發脾氣,說明沒什麼。唇角不可抑制的微揚。
腦子里有什麼一閃而過,蘇然驀地睜開眼眸,驚慌失措的望著他︰「我的手機忘帶了。不行,我得回去取一趟。」——
更二應該還在十一點半左右,群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