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與國開治三十一年。
都城,天香樓。
**鄭月娘一邊指揮著小廝們把昨夜留下的滿地狼藉收拾好,一邊抬頭對著屋頂的一個杯口大的小洞扶額。
昨日樓中的思悅被贖了身,嫁給一個富商做小妾,有好事的跑到樓上放了串炮仗,結果就把這脆弱的名窯瓷瓦給彈成這樣了。
晚上她還要做生意呢,要是下雨了漏水杠杠的!
她拿出一錠銀子交給一邊的小廝,剛想派他找些人來把屋頂修了,結果赫然發現某個不知名的巨大生物正以公式無法帶入的加速度下墜,硬生生把屋頂砸出一個大洞。
月娘見狀立馬往旁邊一閃,看著那個「不知名生物」擦著自己衣服上的飄帶又砸穿了一張桌子最後把地板也砸出了裂縫。
果然,屋頂是比不上生命滴!
那個「不知名生物」不是別人,正是親愛的阿緋妹子是也。
月娘忍著一股撲到廢墟上大喊「我的兒啊」的沖動,伸手一把把仍處于昏迷狀態的阿緋給拎了出來︰「賤蹄子,你是哪條道上的,誰讓你來砸場子的!」
三十年的獅吼功功力成功把某妖給震醒了。
阿緋揉揉眼楮,一臉仍舊沒睡醒的呆萌表情︰「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敢問怎麼了?你給我看看清楚,到底是誰派你來砸場子的!」
「砸場?」這回的獅吼功,是徹徹底底讓某妖清醒了。
環視周圍,入目所見都是木質框架結構,木質古風桌椅,掛滿四周的紅綠綢緞,幾個人都是短打裝,拎著自己的人是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這是……神馬情況?穿越了?
抬頭,屋頂上那個大洞真是,不忍直視啊……
低頭,自己身上仍然是那套T恤加長裙,以及燙成梨花頭的發型。
「那個,這是哪里啊?」
月娘像丟垃圾一樣把阿緋月兌了手,拍拍手說道︰「看到我這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嬌艷容貌,就知道這是西與國最有名的天香樓了。」
听她咬重了「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幾個字,本來笑點就低的某妖瞬間就破功了,姐,街邊賣菜的大姐好歹還美的有自知之明呢,您這「嬌艷容貌」,臣妾實在是無法恭維啊。但是,天香樓?這名字瞬間就讓某妖聯想到了青木婁,在古代,這應該是很受歡迎的吧?這麼說她果然是穿越了麼?
而月娘對于她這一笑,瞬間就,怒了。
「你這賤蹄子,看老娘不撕爛你的嘴!」
阿緋見她一個如來神掌劈過來,連忙伸手要擋。可惜收效甚微,手臂上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看見她還要出手,一邊小廝連忙把她拉住拖到一邊坐下。
深呼吸三次,月娘才冷靜下來,仔細盯著某妖看了三秒有余。
不錯,長得不算艷絕桃李,用花比喻,勉強還能算得上是出水芙蓉,清麗月兌俗。但是,那身材嘛,就只能用干煸四季豆來比喻了。
總之,不指望她賺大錢,在天香樓里,二等姑娘還是算得上的。
月娘悠哉悠哉的抿了口茶︰「你叫什麼名字?」
「阿緋。」
「怎麼會從上面摔下來啊?」
「不知道。」
月娘一口老血華麗噴了滿地︰「你砸壞了屋頂,砸壞了檀木桌一張,檀香椅六只,損壞了紅木木板,一共是一千六百五十三兩三錢,賠吧。」
這回輪到阿緋噴血了,喂喂,她哪里來的錢啊!
「沒錢?那就給我干活吧。」身後一個眼疾手快的小廝立馬識時務的遞上了一把算盤,「當丫鬟,你得干五十一年零六個月,按主子心情自有賞錢,當雜工,你得干六十六年十個月,當姑娘,時間不定,你選吧。」
花擦,你個殲商!早算計好了吧!
這樣看來,要想早點離開這等是非之地,要麼一把火把這里燒了,要麼,乖乖當姑娘……
前一種辦法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早用過了……
她的心髒是天命之火,可以操縱世間一切火焰,但是,就在剛剛,她發現,自己連一豆燭火都操縱不了,也就是說,她法力盡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