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冷卻了白晝的熱情,悄悄地將一個又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翻出來曬月光。
四季酒店某個總統套房內的大**上,清冷的月光灑滿了整張**,映襯得葉桑洛那張剔透如玉的臉蛋越發的靈動。
**邊,堂本川背著月光坐著,伸出去的右手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摩挲著她誘人的櫻唇——粉唇微抿,正勾著甜美的笑容。
堂本川自認是個雙手沾滿血腥的冷血男人,卻也那樣輕易就迷失在心愛的女孩子的一抹笑容里。
他彎起了眉眼,憐愛地俯下頭,在她光潔的額頭輕輕一吻,他真恨不得與她一同墜入美好的夢鄉。
他那另一只擱在被子上的手握著一支透明玻璃管,管子里裝著煙紫色的液體。
這是他在她背包里找到的,如果沒有意外,應該就是他要找的天狼三號的抗原。
他很想知道她是怎麼帶走這東西的,但是他沒有問。因為他很清楚,一旦他開口問有關抗原的事情,就必須向她交代整件事情,也就再不可能單純地當她的堂本哥哥,而會成為一個黑道大哥的私生子。
有關他的身世,他對她始終絕口不提,因為她是名正言順的公主,而他只是親生父親都唾棄的垃圾。
所以,他寧可花更多的時間去調查一切,也不願意直接問她。
正當堂本川陷入沉思的時候,葉桑洛翻了一個身,嘴里嘟嘟囔囔了一句。
聲音很輕,口齒也不太清楚,但是堂本川仍是听進了耳里,並且清楚地意識到她叫了一個名字——一個男人的名字,一個本該跟她沒有任何交集的男人的名字。
他的心髒因此一陣抽疼,那種痛比他的父親對他的拳打腳踢來得更加猛烈。那握著玻璃管的手驀然收緊,幾乎要將管子捏碎在手心里。她是他藏在心里十多年的女孩子,是他努力向上的原動力,他決不允許她在他成為王者之前愛上別的男人。
一聲手機震動打斷了他的憤怒,堂本川站起了身,飛快地往房外走去。
到了走廊上,就著昏黃的燈光,他打開了一份調查報告。
三分鐘後,他靠著牆,撥下一組陌生號碼。
鈴聲才響第二聲,電話就被接起,顯然對方跟他一樣,如此深夜還清醒著。
「徐朔是嗎?我是堂本川,有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個忙——」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你應該已經知道我在找抗原了吧!洛洛倒是替我拿了回來,可是這東西畢竟是從黑手黨的總部帶出來的,我實在是不放心。你說我是不是該讓洛洛試一下藥呢?」
「對她你也下得了手嗎?」
徐朔的聲音很是沉穩,似乎並不怎麼擔心葉桑洛。
「看來你已經調查過我和洛洛的關系了,可惜你恐怕調查得不夠徹底,我可沒有你那麼憐香惜玉,我連自己的親生老爹都殺,更何況她呢?」堂本川冷笑著,在那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人。
「如果你真的打算這麼做就沒必要打這個電話過來了。」徐朔依舊不為所動,一針見血地指出,「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要什麼,你很清楚。」
徐朔幾乎沒有遲疑,承諾道︰「兩個小時後,我就去找你。」
「四季酒店天台,不見不散。」堂本川立刻掛斷了電話,轉身走回了房間,途徑一個垃圾箱,將手中的那玻璃管扔了過去。
玻璃管撞上了垃圾箱,應聲而碎,煙紫色的液體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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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四季酒店天台。
徐朔推開了安全門,抬眼望了過去。
天台很是開闊,風大得出奇,簡直能把人直接從一百多層的高度吹落下去。盡頭擺著一張白色的圓木桌,離護欄只有一步之遙,仿佛立在懸崖邊隨時會掉下去一般。
堂本川就坐在桌邊,面如表情地擦拭著一把金色左輪手槍。他右手邊的桌面上橫陳著一個注射器,里頭裝著二分之一的乳白色液體。
徐朔跨過了門,步伐沉穩地向前走去,諱莫如深的視線靜靜地落在堂本川的臉上。
他和堂本川僅有一面之緣,只依稀記得他是個陰沉的家伙,此刻細細看來,才發現他的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蜈蚣一般,恰恰劃破了左邊的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