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
學校里沸騰著,所有人都在等待,期盼,猜測。喬珞相對是平靜的,她相信自己的團隊,也相信陳老師的水準,陳老師相信她們,證明她們是有勝算的。
孫陽陽也很平靜,她相信陳老師的同時,還堅信就憑陸逸陽的名字也絕對可以過首選。團隊的其他成員一直在喳喳個不停,面帶笑容,一臉的自信。
選擇賽和公演不同,為了保持節目的神秘和新鮮,僅有裁判老師在場,表演完的不能停留,直接離開,答案會在比賽過後一次性公開。
演播樓的大廳全是學生,或興奮或擔憂,焦急地看著大門的入口,那里只有一個入口,表演完的同學都從後門走了,不會和他們照面,門口坐著的老師拿著喇叭大聲通知需要準備的隊伍或者個人。
到下午過去一半的時候,終于輪到了喬珞的隊伍。門口的老師大聲念著隊伍里每一個人的名字,通知她們立即進去更換服裝,準備上場。
喬珞是被興奮的同伴給擠進去的,連看看陸逸陽那家伙來沒有的機會都沒有。其實今天,她更期待陸逸陽的表演,等了這麼久,她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來了。
更換好衣服,她們等在後台,門關著,有老師守著,里面的音樂隱隱約約已經到了尾聲。喬珞抿抿唇,內心開始興奮起來,孫陽陽忽然抱住她的胳膊,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珞珞,我、我怯場……」
喬珞差點笑出來,急忙捂住嘴巴,拿手指掐掐胖乎乎的臉蛋,「真沒出息,有什麼好怯場的,反正跳差了有陸逸陽的名字頂著呢!」
「那倒是哦……」孫陽陽相信了,一本正經地攪著手指,「好吧,我就這麼想著吧,」忽然一抬眼眸,「珞珞,你說我們就穿個衣服上去跳可以嗎?這也太素了吧,不化一下妝嗎?」
「現在化妝也晚了啊,馬上要開始了!」有人說,大家本來自信滿滿,忽然就驚慌了。
喬珞搖搖手臂,道︰「我听說陳老師已經為我們聯系化妝師了,到時候妝容肯定不會差。今天只是初選,用不著化妝,到二選的時候再化妝,肯定會讓人眼前一亮,勝算也會更大一點的!反正我們初選肯定過得了!」
大家的情緒這才安定下來,再次信心滿滿,是啊,初選過定了,而且和陸逸陽合作,還是學校百年大慶,這樣的機會全校都羨慕呢,一定要更加用心才行。
那扇門忽然打開,露出一個老師的臉來,「下一個。」
喬珞一笑,用力捏了一下孫陽陽的手以示打氣。
台下坐了幾名年輕的老師,只有一名年紀稍大,資歷也深,畢竟是一選,連評選老師都是生澀的。
陸逸陽、姜堰以及陳妍都坐在一旁,音樂緩緩響起,旁邊一男老師轉過頭對陳妍笑道︰「陳老師,听說是你教的學生啊?」
「是啊。」陳妍淡淡地一笑,「也是我編的舞。」
「真期待啊。」
舞台上人影漸起,一開始音樂平緩,中段激烈,後短恢復平緩歸于平靜,萬籟俱靜時忽然以一個短促拔高的音作為結束。伴隨著音樂的起伏,台上的小舞者們的動作從淙淙流水的輕柔到暴風雨一樣的激烈,最後歸于雨過天晴的平靜,最後是寂靜中突然突破的詭異神秘。台下的老師們都看得欣喜萬分,眼楮都亮了。
陳妍側向身邊的陸逸陽,「如何?」
「還行。」陸逸陽點頭,視線追隨著舞台上水紅色的身影,這喬珞在台上的時候和平時截然不同,平時只不過是個有些笨的清高卻也溫和的女孩,台上的她儼然換了靈魂,那一舉一動,一個抬眸都風情滿滿,充滿了魅惑。
不過是個小女孩居然有這樣的表現力,著實讓人吃驚。
陳妍笑著,「喬珞是個跳舞的好苗子,雖然基本功稍欠一點,腳下有點飄,可能是芭蕾舞練習得不太妥當,但是就算這樣,她的悟性足以彌補這方面的缺陷,更何況,基本功是可以練習的。」
陸逸陽笑,「原來你不是因為我給她開的後門啊。」
「難道你覺得還有別人比她更適合?」陳妍微微一笑,靜靜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年。他認真起來的樣子完全無法猜測他的年紀。
陸逸陽不語,目光繼續追隨那身影,沒錯,無論怎樣,她足以吸引觀眾的大部分眼光,就像她身上帶著某種磁力,身姿既柔美又柔韌,每一次的抬手舉足,都像有一條線,牽扯著觀眾的神經,拉著他們的靈魂上前探視。而那些白衣飄飄的女孩們在她面前完全淡化,淡化,真正成了配角。
「其他人的存在感有點太差了。」陸逸陽皺眉。
陳妍再次笑了,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那水紅的孤傲的身影,「孤梅的世界沒有別人,看來除了領舞,其他人並沒有這樣的體會,他們在奮斗,內心卻還是卑微的。」
陸逸陽沉默。
喬珞,她的每個表情和眼神,太美,太霸道,讓人有種沖動,想將她扯下,卻又不忍心將她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