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劉麗姍一再的埋怨自己在公司領導面前的表現顯得太過于討好猥瑣，顯得有失骨氣，全然沒有了她在大學校園里面時那種鋒芒逼人之稜角，而自己也始終對那筆令自己心疼不已的賠償款閉口未提，但為了能謀求到一份賴以維持生計的工作，樓小小還是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值得的。
並且，當歐陽清澤在晚飯時分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家里面，苦著一張臉沮喪地告訴她說，因為找不到擔保人，銀行方面拒絕貸款給他們買房之時，樓小小更加覺得在活生生的現實逼迫面前，為了討得一碗粥喝，在很多時候，做人其實也是需要點頭哈腰地對著別人說上一大堆討好恭維的話語的。
而這種放下自尊違心地點頭哈腰，對著別人說著言不由衷的恭維話語的情況，對于像歐陽清澤和她樓小小這種生活在社會的底層人士來說，就更是顯得別無選擇而很有必要了。
晚餐後，正當樓小小依偎在丈夫的懷里，坐在沙發上為湊錢買房的事兒發愁，要歐陽清澤說什麼也得向他的父親母親開口，讓他們二老幫忙給湊借一筆錢時，婆婆張清芳的電話就恰到好處地打到了歐陽清澤的手機上。
看到歐陽清澤將手機放到耳朵旁邊，只顧「嗯嗯啊啊」地對著手機話筒點頭不已，卻對湊錢買房的事兒只字不提，樓小小急得連忙頻頻向丈夫遞眼色，要丈夫趕快將借錢買房的事兒向婆婆說出口。
看到樓小小暗示的眼神，歐陽清澤不但沒有按照她的指示行事，反而還苦笑了一下將手機遞到樓小小的手上︰「小小呀，媽要同你說說話呢。」
接過電話，樓小小本想直截了當地將向婆婆討借一筆錢來買房的事兒說出口，可是，電話中婆婆滔滔不絕的話語聲卻讓她一時根本就插不上口。于是，她也不得不和歐陽清澤一樣，只顧對著手機話筒唯唯喏喏地「嗯嗯啊啊」點頭不已。
「小小啊，媽前天去找算命先生給你和歐陽清澤算過了。」
電話中，婆婆的聲音是那樣的尖銳刺耳，讓樓小小不禁想起了婆婆那肥厚的身材以及婆婆那兩扇與身材極為不相稱的、薄薄的、但從里面吐露出來的話語卻又是那樣尖酸刻薄的嘴唇。
只听得婆婆在電話中就像是一只肥鴨子尋找到了食物似地高興得「嘎嘎嘎」地笑著說道，「哎，樓小小啊，那算命先生說你屬相為猴，而歐陽清澤屬相為龍，這龍與猴一水一陸，結合在一起是既不顯干燥也不顯潮濕，是個風調雨順的好兆頭。當然了，你們倆生出來的孩子也就會特別的聰明伶俐，日後必定大器所成。哎，小小啊，那算命先生可是特意告訴我說了，今年屬馬，而你肚子里面懷著的孩子是個男孩，是匹千里馬呢。」
「哼，照著你媽的說法，那俺們的孩子豈不成為了別人跨下的一匹坐騎了嗎？」
听到婆婆將自己肚子里面那還沒有出生的孩子比喻成了一匹馬，樓小小的心中不禁有些不悅。
于是，她索性將手機丟到一邊，任由婆婆在電話的那一頭自己個兒嘮叨，自己則不滿地小聲對著歐陽清澤嘟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