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深更半夜的,你能上哪兒湊錢去呀?」
望著丈夫俊毅的面龐上那抹少有的憤怒表情,樓小小的心底里面一陣慌亂,她不由自主的暫時丟下了自己的心緒,違心地拉著歐陽清澤的手臂說道,「我說歐陽清澤呀,在這偌大的北京城里面,不要說是深更半夜的咱們湊不到錢,就是大白天也沒人願意將錢借給咱們的呀.」
「嗯,」
進一步用力拽緊丈夫的手臂,樓小小可是怕極了孤兒寡母的生活。
唉,她真的無法想像在這個金錢至上而又人人都奢望無止的時代里,她和孩子在失去了歐陽溥澤的日子里可該如何生存下去。
仰起臉龐,樓小小再一次違心地對著丈夫聲情並茂地說道︰「歐陽清澤呀,我也算是看透了這世間上的人情冷暖,嘗透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但是,親愛的,我求你看在咱們剛剛出世的孩子的情份上,別去冒險,別把我和孩子給丟下不管啊。」
「小小,你只管把孩子給照顧好,別管我.」
一把將樓小小拉扯在他手臂上的手給丟月兌開,歐陽清澤儼然是一頭已被激怒了的雄獅,「我媽他們為了幾個臭錢就不顧咱們一家三口的死活,這變味了的親情不要也罷,我就不信就因為幾個臭錢我打發不走他們.」
說著,歐陽清澤已大踏步的走出了病房門外.
看到歐陽清澤孤傲的背影一下子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了,樓小小突然感到了一種大難臨頭而又孤立無助之感.想到在金錢的逼迫之下,一分錢也能難倒英雄好漢,樓小小可是認為除了偷盜搶劫之外,歐陽清澤是別無他路可走.
透過淚眼朦朧的目光,樓小小仿佛看到丈夫帶著冰冷的手銬已經被警察帶走了,一時,她心慌意亂得心跳加速,額著上也冒出了細密密的冷汗.
從病*上支起身子,樓小小只感到嚇體之處一股熱流噴涌而起,她知道那是生完孩子之後所產生的惡露,可是,心煩意亂的她已顧不得去廁所里面看一看了.
將孩子從病*上摟抱到懷里,樓小小便深一腳淺一腳地直往門外沖,一心只想著要趕快將丈夫追趕回來,不能讓丈夫去犯罪.哎,無論生活是怎麼樣的貧困與淒苦,她樓小小的孩子都不能剛一出生就沒有了父親啊.
看到樓小小抱起孩子就往門外沖,張清芳雖然也對兒子歐陽清澤驅趕她離開北京城的做法很是生氣,但有著濃厚重男輕女封建思想觀念的她,可是認為樓小小已經為他們歐陽一家生出了個可以傳宗接代的男丁,已是功不可沒。從今以後,任憑她和樓小小之間的婆媳關系是怎麼樣的緊張,她樓小小也是生是他們歐陽家的人,死是他們歐陽一家的鬼,她就是不看樓小小的情面,也得看在祖宗八輩的情面上,照顧好她的孫子,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樓小小將她那才剛剛來到人世間上的寶貝孫子抱出去吹風受涼啊.
以和她那扇肥胖得門板似的身材極不相稱的靈敏度三步並作兩步沖到門外邊,一把將樓小小懷里的孩子搶奪過來,張清芳騰出一只手邊將樓小小往病房里面拉扯邊盡量地放低聲音耐住性子對樓小小說道:「小小呀,這孩子出生還不到一天,哪里就能抱出去吹風受涼呢.哎,也不是做婆婆的我說你沒教養,你仔細想想,有哪個女人坐月子是像你這樣的,見誰罵誰,對婆婆沒個尊重,對個哥哥嫂嫂的也沒給個好臉色,把個自家男人召喚得就像是條哈巴狗似的.」
見樓小小瞪著一雙充滿了仇視的眼神緊盯著自己,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教誨而有所收斂,張清芳也惱了,她提高了音調大聲接著對樓小小說教道:「老娘就沒有見到過誰家女人是這麼指使男人的,今天呀,要不是看在你剛給咱們歐陽一家生了個男孩的話,我還真想摑你幾巴掌,讓你知道老娘的厲害,好好長長記性呢.」
說著,張清芳重重地嘆息了一聲,使出超人的力量將產後還虛弱無比的樓小小幾下子拉拽到病*上,一把撕扯開她的上衣,將個哭鬧不停的小嬰孩湊到她的胸脯上,好歹讓她那寶貝孫子吸上了幾口女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