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程素百感交集地看著如眾星拱月般被一大堆人圍在中間的女兒,與在龍家時的狂妄霸囂不同,與在空間里向她撒嬌的小女兒態也不同,這一刻的她,與她以往見到的都不一樣,隨和、溫柔、又自然而然的透著一股霸氣……,有點陌生,卻又勾起她更多的心疼,但更多的卻是欣慰和自豪!
修墨靜靜地站在邊上,媚惑的紫眸里波光瀲灩,柔情與驕傲,把他心底的那塊最柔軟處滿密地纏繞著。他的小寶貝,有著天生的收獲人心的魅力。這是他鮮少很接觸到的,屬于水傾程的另一面,在那一群人中,她是睿智、優雅、恬靜的,猶如一個長者般給著所有人鼓勵與慰貼動力。這一面是他所不熟悉的,也是他不得不分出來的暫時不去參與的一段。他要陪著她走過一生,不管坎坷或是平坦,但她所走的路,不能僅僅只有他。親人、朋友、伙伴,她有她的堅持與原則,而他能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和無條件的守護。
不過……看了眼人群中那道投射在小寶貝身上的炙熱眼光……對于那些潛在的危險,他是不會視若無睹的。即便只是個萌芽,他也要所他掐在破土之初。情敵麼,從來是半個都嫌多的。
紫眸一閃,唇角勾起絕傾眾生的笑容,他緩緩的朝著水傾程走去……
長臂一伸,攬著她肩,俯耳低語︰「寶貝兒,娘親和干爹很幽怨中,這樣似乎不太好呢。」
本欲在第一時間推開他的水傾程聞言愣了一下,側頭望去,果然娘親和干爹正在互相瞪視,有點劍拔弩張的味道,情況貌似,有點,不太對呀。
對于這種情況,她有點不太理解,眨巴著眼楮,她詢問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修墨順勢牽住了她本欲推他的手,輕聲地道︰「好像為什麼事爭吵起來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嗯,我們快過去吧。」關注中的水傾程並沒有在第一時間里發現與修墨的這種親昵狀態,也沒有注意到邊上眾人異樣的目光,更沒有發覺秋蕭月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落和失落後升起的更濃郁的愛慕與堅定。
眼角余光瞥見秋蕭月投來的審視,他輕輕地捏了捏握在手中的小手,強勢地宣誓著自己的所有權,還向著他友好地頷了下頭,以示自己大度,也進一步的說明,他壓根就沒有把他這個情敵看在眼里。
走到兩人中間的水傾程‘嘿嘿’地傻笑了幾聲,很小心的介紹道︰「那個,娘親,這是我干爹,是龍翔學院的現任院長;干爹,這是我娘親,您知道的。」
賀天翔傲嬌地一甩頭︰「我知道,曾經的龍家天才,月升第一美女,如此大名,誰不知道呀?」
額,這話怎麼听著有點不善啊?水傾程黑線,難道干爹和娘親以前有過節?
她裝傻的打哈哈︰「原來娘親還是月升第一美人啊?怪不得本小姐長得一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狂風見了會打轉的絕世容顏。」
雲飛雪等人一陣無語,老大啊,我們都知道您傾國傾城,但要不要這麼自夸啊?真心的讓人覺得寒呀。
秋蕭月和修墨的嘴角也是微不可察地抽了抽,這丫頭……
龍程素嗔怪地戳了下她的額頭︰「有你這麼厚臉皮的嗎?也不嫌害燥。」
她剛想松一口氣,結果賀天翔接下來一句話又把她的心給吊了起來。
「有什麼好害燥的,我家寶貝兒說的是事實,你干嗎戳她,我家寶貝兒是你能教訓的嗎?」賀天翔冷冰冰地怒瞪著龍程素。
水傾程冷汗潺潺,她娘親戳她一下都不行?
龍程素呆愣無語,她說一下自己女兒都不行?他還能不能再霸道一點?對此,她無比鄙視,這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是她女兒好不好?
「我那算教訓嗎?就算教訓了又怎麼了?她是我女兒,我怎麼就不能說她了?」
「她是你女兒?你還記得她是你女兒?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那又怎麼樣?這麼多年不聞不問,你到是說說,現在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立場來教訓她?」賀天翔才不管會不會把人給氣死,反正一見她,他就覺得各種的不順眼,瞧瞧她那豐腴圓潤的樣子,就知道這些年在龍家那是養尊處優呀,而他的小寶貝兒呢?受了多少苦呀?知道小寶貝兒出息了,她倒會出來揀這個現成便宜了。
「賀兄說的對,你有什麼資格和權力來教訓我們家小公主?」在水傾程撫額凌亂中,另一個清悅動人聲音插入,更是讓她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莫爹爹也來了?要不要湊這麼齊啊?不是說玄落三王是不能出玄落的嗎?嗚嗚……各位爹爹這是要鬧哪樣啊?她低下頭,老天啊,讓她隱形吧。
「我,我有難處……」龍程素是各種委屈啊,她不是才被女兒救出來麼?這麼多年,她也想聞想問的,好不好?
「難處?有難處就可以讓剛出生的女兒沒有母親嗎?有難處就可以把一個五歲的孩子丟在魔獸四虐的玄落森林嗎?你知不知道,她差點就死了?」莫無痕厲聲責問道。
學院眾人,包括秋蕭月他們,全都呆滯的看著前面那個嬌小的身影,一直以來,水傾程給他們的都是溫暖、平和、樂觀、向上的感覺,他們從來不曾想過,原來他們的老大有著這樣悲慘的身世,原來她還是個棄兒。這一刻,水傾程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又更上了一層樓。
「我我……我知道……」龍程素嗚咽著,她知道她虧欠程兒太多,她會傾盡余生補償回去的。
「知道,你知道什麼呀?小公主吃的苦,受得痛,你知道嗎?她一個人在夜里孤獨哭泣的時候,你能感覺到她有多害怕嗎?」莫無痕一听這話更激動了,直接就變咆哮帝了,TN的,她知道什麼呀知道?
水傾程心中,既酸澀又窩心,她知道莫爹爹和干爹都是真心的疼愛著她,護著她的。今日這百般的維護,皆是出于對她的疼愛。她能責怪些什麼嗎?可是……再看龍程素那水意盈盈的眼,她也狠不下心腸指責些什麼。
修墨輕捏了捏她的小手,水傾程抬頭,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看到莫無痕那張英俊無雙的臉,因為太過生氣而有些微的扭曲。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莫無痕生氣的樣子,以往的他總是雲淡風輕,一副任何事都引不起他興趣的樣子。修墨拍了拍她手背,輕聲道︰「先把兩爹爹安撫了,伯母交給我。」
水傾程點點頭,走過去拉著莫無痕和賀天翔的手,拉著他們往廳堂里走去,把他們往首坐的左右兩側椅子上一按,陌言立即很有眼色地遞上了茶水,水傾程親自為他們倒了兩杯,恭敬地道︰「爹爹喝茶……老爹喝茶!」
即便余怒未消,面對水傾程,兩人也是一副溫柔**溺的笑臉。莫無痕接過茶盞,往桌子上一放,緩了緩口氣,認真地道︰「小公主生我們的氣了嗎?」
賀天翔也緊張地盯著她,他們是不是太沖動了,當著小寶貝兒的面,這樣說她的母親。
水傾程搖搖頭,然後退開一步,「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對著他們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莫無痕和賀天翔被嚇了一跳,雙雙站了起來,伸手扶她,並一臉緊張地問道︰「小公主(小寶貝兒)快起來,這是做什麼?是不要我們了嗎?」
看著他們一副如臨大敵,面色瞬間死灰的樣子,水傾程在心里無奈的嘆氣,他們就這麼怕她不認他們了麼?她這是表現的多麼不孝,才會讓他們有這種隨時會被她給拋棄的擔憂啊?
她固執地沒有起身,緩緩說道︰「兩位爹爹先坐下。」
莫無痕和賀天翔無奈,只得懷著不安坐了回去。
水傾程望著他們,很慎重,很鄭重地說道︰「玄落三年,莫爹爹對傾程百般呵護,傾程銘記在心;龍翔日子,賀老爹對傾程百般疼愛,傾程一樣銘刻在懷。娘親和那不曾謀面的爹爹雖然生了我,但生恩不如養恩大,兩位爹爹對傾程的養育之恩,傾程沒齒難忘。不管傾程往後能站在什麼樣的高度,不管傾程以後會走什麼樣的路,也不管傾程以後會踫到什麼樣的人,爹爹就是爹爹,就算兩位爹爹嫌棄傾程是個麻煩精,傾程都會黏著不放的。一日為爹爹,終生是爹爹。」
一番看似平淡的話,听得兩位戀女老爹熱淚盈眶,哪還顧得上保持平時那淡泊月兌俗的形象呀,兩兄弟直接抱頭痛哭,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呀。
水傾程滿頭黑線糾結成團,這是太感動了嗎?還是太感動了?兩打個噴嚏都能嚇倒一片人的大男人,怎麼還直接哭上了?
廳外眾人更是一頭霧水,老大這是又做什麼驚世撼俗的事情了?院長和她的另一個爹爹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龍程素有點擔心的拉拉修墨的衣角︰「寶貝兒是不是做了什麼過份的事?」
修墨搖搖頭安慰道︰「不會的,她做事向來有分寸。」
「噢。」龍程素嘴里應著,心里卻沒底,怕水傾程做了什麼大逆不到的事。話說龍程素是真不了解自己女兒的,水傾程對自己認定的親人的維護,那絕對是到了讓人咬牙的地步的,又怎麼會對疼她疼到骨子里的爹爹做什麼大逆不到的事呢?
「兩位爹爹,你們再哭下去,程兒的腿就要跪斷了。」這發泄的時間有點長了呀,無奈,水傾程只得出聲提醒。
兩位老爹連眼淚都來不及抹,連忙伸手拉她起來,嘴里還嘟噥道︰「誰讓你自作主張跪的,快給我看看,膝蓋有沒有傷到?」
莫無痕直接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坐著,拉起她的小裙擺,一看到她那淤紅的膝蓋,頓時心疼的不得了,又是吹又是揉的嚴厲警告道︰「下次再也不準跪了,知道嗎?誰都不許跪。」
那語氣,要多霸道就有多霸道︰「連你親爹也不許跪。」
賀天翔很有默契地點頭,在疼愛水傾程這件事上,他們絕對是穿同一條褲子的。
「好。」水傾程乖巧地點著頭,趁機插針提條件︰「那爹爹也不要再為傾程的事情生氣了。娘親她也是有苦衷的。」
「知道了。我們讓著她點就是了。」莫無痕和賀天翔同時點頭,只要是小公主(小寶貝兒)的要求,他們就不會拒絕。
水傾程小臉如花一綻,拿出小手絹溫柔地給兩位老爹擦了擦臉,一邊拉著一位俊逸如仙的爹,神精氣爽地話開了家常。她把自己在龍家的事,細細的說給他們听,听得某兩戀女成痴的爹開心的差點把清家大廳的桌子都給毀成渣了。笑聲在清家久久回蕩。
廳外眾人很是凌亂,這又哭又笑的,玩得哪出呀?疑問天大,卻沒有人敢去冒險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