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傾天下 第五十六章 何謂天道?

作者 ︰ 水隨

自從得知善水家的三位少爺可能落在神淵後,本來只是抱著好奇的探險心情,就變得沉重了。據說九年前,那三位少爺就已是神王級別了,卻依然不見蹤影,如果真是困在神淵里面出不來,那只能說明神淵的險峻是非一般的存在。而且小風說過,要去神域,她必須的達到菩提九品大圓滿。水傾程要變強的決心,也便更加的強烈了。

空間里,菩提小風看著已經整整三年沒有開啟過的竹門,小臉上滿是心疼之色,但他卻沒有阻止的理由。姐姐以後的路,比現在更不知要艱險多少倍,除了努力,她也只能更努力,才能面對那個強大的存在。

「小風哥哥,姐姐什麼時候才能出來?」銀龍萌萌經過那次沉睡,已兌變成一個英俊的少年模樣,銀眸銀發,銀色的勁裝,低沉的冷色調,帶著冰霜氣息,再也找不出小女圭女圭時的可愛影子。

躺在菩提葉上,仰頭望天的菩提小風幽幽地回道︰「到能出來的時候,自然就出來了。」

「噢。」萌萌沒有再問,對于小風的話,他從來都是深信不疑的,雖然他的身體長大了不少,小風還是原來的小女乃娃樣子。

兩人一上一下,抬頭望頭,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藥田邊上,努力翻整的小拽哥抹了把汗,疑惑地看著天空︰「八哥,天氣變得好奇怪耶。」

虐神丹水珞同樣抬頭望了眼天空,又低頭繼續著手中的活︰「嗯,是很奇怪,靈氣有點暴動。」

他和小九自從被主人扔進這里後,就成了菩提小風的苦力,每天有干不完的活,流不完的汗,雖然他不會出汗啦,他也曾反抗過,結果直接被粗暴的武力鎮、壓了,菩提小風和萌萌兩個暴力男,硬是用兩個小拳頭,把他揍得鼻青臉腫,做了好幾天的豬頭男。而他那個無良的主人,在三年前進來把自己的神賦名給了他後,就直接閉關了,到現在還沒有出來的跡象。

靈氣以旋風的形式向著小竹屋席卷,菩提小風一個打挺,滑下菩提葉,坐在銀龍萌萌的肩上︰「姐姐要晉升了。」

「嗯,靈氣有點狂暴,姐姐會沒事嗎?」冷冽的臉上,眉頭緊皺。

「的確是有點過于狂暴了,我們多看著點,發現不對勁就出手。」包子臉上,小眉頭也是緊鎖著,有點擔心地吩咐道。

萌萌點點頭,眼楮一眨也不眨地緊盯著竹屋的上空。

凝白的靈氣已厚重的變成了深灰色,卻依然沒有停歇的跡像,小竹屋內,也沒有傳出絲毫的動靜。連小拽哥和水珞都一臉擔憂地跑到他們身邊站著了。就在他們忍不住要沖過去的時候,狂暴的靈氣突然間停止了旋動,九霄天外傳來一個厚重威嚴的聲音︰「菩提生濁世,心淨方成品。一品菩提入紅塵,二品菩提劫難深,三品菩提涅槃成,四品菩提當重生,五品菩提開悟篷,六品菩提升,捫心窺天道,善水傾程,可知天道為何?」

捫心窺天道?何為天道?萬事萬物,皆成空,也不過是人心一念之間。竹屋內,水傾程渾身被汗水濕透,劉海成縷垂遮著眼。狂虐的靈氣,撐得她體內筋脈仿若要暴裂般的撕痛,下唇早已咬破,鮮紅的血滴在那淺紫的裙葉上暈開了點點梅花,她一遍一遍的,咬著牙,忍著那股劇痛,小心的引導著體內亂竄的靈氣,以便讓自己可以抽出回答的氣力。

竹屋內久久沒出聲響,讓屋外的四人擔心不已,卻又怕她在問天道時被打擾而引發不可收拾的後果,只能心急如焚的引頸長望。

終于,一聲低弱卻堅定的聲音傳了出來︰「天道,即為人心。」

「人如塵埃,人心如沫,即便是人道,也僅為滄海一粟,怎能與天道相提並論?」威嚴的聲音明顯的帶著不滿的喝斥。

「何為道?人修之!人心感悟,去粕留精,修成道,謂之人道;道成通天,乾坤手掌,開疆闢界,闊環宇,人定勝天。不知人道,何以窺天道?」氣息雖然瀅弱,聲音卻不失鏗鏘。

「不知人道,不能窺天道麼?」嚴儀強勢的聲音,溫和了許多︰「如你所講,先知人道,後而窺天道,那你所窺天道為何?」

「人心。」言簡意駭,無有過多廢話。

「何解?」九霄的聲音早已收起了冷漠,越發的溫和了。

「世間萬物,以人為尊,世間萬事,皆有因果,前因後果,皆因人心不同;人心不同,所聞所見不同,生所求不同;所求不同,得果不同。因果不同,所尋之道不同,故此,一切道,皆由心生。心生成道,進而悟道,悟又深悟,小悟成大悟,人道化天道。天道,也不過是人心的一縷感悟罷了。」沙啞的聲音里,透著仿若經歷滄桑,過萬年歲月沉澱的老者看透人生般的空透之意,竹屋內,稚女敕的臉上,此刻如久經風霜般的滄桑遍布。世間本無大是非,世間黑白難分界,還有個灰色的地帶,一切的對錯,也不過是各人視角不同罷了。

「人道即天道,善水傾程,這便是你菩提天道悟,菩提度人心,六品成!」九霄聲歇,靈氣平息,蔭碧菩提樹,藍光幽幽,碩大一張葉,在枝間迎風招搖。

六品菩提成麼?「呯」的一聲,屋內有重物倒地之聲隨之響起。菩提小風箭步上前,一腳踹開竹門,入眼處,小小一抹淺紫,靜躺地上無血色。

「姐姐,姐姐……小風哥哥,姐姐這是怎麼了?」銀龍萌萌淚眼欲滴,焦急地問著,姐姐這樣,他都快心疼死了。菩提小風側退一步,讓萌萌小心地抱起水傾程,以他的小身子,還真是什麼都做不了。

「小心點,把姐姐放到*上,應該是力量用盡,虛月兌了。」他有點嫌棄地看了眼自己的小胳臂小腿,幫著萌萌不心翼翼地把水傾程在*上放好,對著小拽哥道︰「讓虛靈拿顆果實來。」

虛靈,非天玄靈藥,補的不是靈氣,而是力氣,對于目前的水傾程來說,正合適,只是虛靈萬年才開一次花,結一次果,幸好是早就存在這里了,不然還真找不出來。

小拽哥跑的比以往都快,一卷風過,就額頭冒汗地回來了,手中拿著一顆金光燦燦的,外面長得一層細密白絨毛的果子。菩提小風接過來,小心的擠壓出里面的水汁滴在水傾程結著血痂的蒼白唇上,看著果汁緩緩地順著那花白的唇隙往里流去,他才稍稍的松了口氣,扔掉已被擠干了的虛靈果。疑惑地觀察著那一動不動的人,他不知道,有如此強大的靈氣,姐姐也明明已有晉升的跡像,為什麼現在她的身上卻沒有任何的波動。他雖然有關于自身的記憶,但卻還有很多尚處于塵封的狀態,所以現在有些事,他也弄不清楚。

*上的人兒依然蒼白的沒有絲毫的動靜,萌萌有點心慌︰「小風哥哥,姐姐會沒事吧?」

他從來都沒見過姐姐這種毫無生氣的樣子,他需要確定來安撫自己心中的不安。

燦藍色的光,在菩提小風的身上閃過,那小小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抽長,從原先的兩三歲,長到了現在七八歲的樣子。那張精致的小臉,也越發的精致無暇了。腦中的記憶又開啟了一層,本就老氣橫秋的氣勢,此刻更帶了一絲狂戾。那個人,很好,不千百倍的奉還,連自己心里的關都過不去。

萌萌和小拽哥、水珞三人,安靜地站在一邊,不敢有絲毫的打擾。

因于靈魂血脈的雙重聯系,菩提小風的情緒,連帶的也影響到了水傾程,*上的人,眉尖緊蹙,小小的手,不知何時已捏成了拳,小臉上的忿怒和悲痛是那麼的明顯,突然間睜開的眼里,有著如血般鮮紅的瑩光,卻又茫然的沒有焦距。

「姐姐。」看著這樣的水傾程,銀龍萌萌焦心不已,雖然他沒有如小風那般的衍生于靈魂,但卻也有血脈相連聯,水傾程波動如此厲害的情緒,自然也傳達到了他的心中,他焦急地大喊︰「小風哥哥,快停下來。」

菩提小風驚醒,立即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連忙收緩自己的心緒,還好萌萌叫的及時,不然這種狀態下的姐姐,定然會被他傷到根本,他真該死,竟然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揮去冷汗,他在心中自責無數遍。

瑩紅的水色漸漸褪去,水傾程的眼神恢復清明,雖疑惑于心中還來不及散去的那種悲痛與忿怒,但看到*邊站著的,一臉緊張和擔憂的四人,臉上升起一抹虛弱的笑︰「我是不是讓你們擔心了?」

小拽哥使勁點頭︰「是啊是啊,主人,你暈倒了,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嚇死我了。」小手用力地拍著自己的小胸膛,聲色俱茂地訴說著自己的驚嚇。

「姐姐,你有沒有好點?還有哪里不舒服嗎?」冷俊的萌萌,內心卻是異常的細致溫柔的。

水傾程搖搖頭︰「沒事了,我很好,就是沒什麼力氣,躺會就好了,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

水珞妖媚的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肅殺之氣,掩于袖中的指節卻捏得根根泛白,他不同于小九,什麼都不知道,自他出爐的那刻起,他就有著屬于自己的記憶,很多連小風都還沒記起的事,他都是知道的,包括他為什麼會成為一顆虐神丹。有些仇恨,哪怕是改變形體重生,也無法忘記的,那個人,哪怕他再一次的魂飛煙滅,也絕不會放過。

「水珞,你怎麼了?」淺啞虛弱的聲音,收回他神游的思緒,水傾程關切地看著他。

妖媚的臉上,重新覆上傾迷眾生的笑︰「主人,我沒事,只是在想泡妞絕招。」說著,還撩人的甩了甩額發。

水傾程翻了個白眼,不說拉倒,還給了個這麼討人嫌的蹩腳理由,真有他的。

「咦,小風,你長大了?」一側眼,就看到個大了號的小孩子,那熟悉的嚴肅小臉,分明就是菩提小風麼。怎麼一段時間沒見,就長大這麼多了?

對上水傾程好奇的探尋目光,菩提小風有點小傲嬌了,只見他輕輕地哼了一聲︰「我就是長大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額,好吧,是她少見多怪了,訕訕笑著,討好道︰「呵呵,呵呵,長大好,長大挺好的,小風更帥了。」

「傻樣,笑得難听死了。」菩提小風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轉過去的小臉,卻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緋紅。

呃,水傾程無語了,竟然嫌她笑得難听?小風這孩子是害羞了吧?是害羞了吧?

眾人一致低頭看螞蟻,他們什麼也沒看到,在這里,小風老大就是天神,萬一惹毛了他,那是會被虐的很慘滴,他們都是聰明人,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滴。

「咳咳……」這是神馬情況?一個兩個,都在造金子嗎?

「那個,我要晉升了,你們……要不要先出去?」她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發現小伙伴們都沒啥反應,不得不出聲提醒。

菩提小風把萌萌一提,水珞也順手把小拽哥一拉,四人以光速閃到了屋外,並且離的遠遠的。

「小風哥哥,怎麼了?不就是姐姐晉升麼?這里又不是天玄,怕什麼。」萌萌不解地看著菩提小風的動作。

「以前是以前,現在可不一樣了,你沒見剛才九霄之聲都傳進來了嗎?說明我們這里已近成熟,天罰可以進來了。」菩提小風斜睨了他一眼,笨萌萌,長大了還是這麼笨,和以前一樣。

「噢……」銀龍萌萌呆呆在應著,可還沒等他噢完,一道墨黑粗壯的天罰就毫無預警地朝著竹屋劈了下來,竹屋眨眼間化為灰燼,那抹小小的紫色身影,此刻正灰頭土臉地坐在一堆灰燼間,在低聲呢喃著什麼。他傻眼瞪著前方,又艱難地回頭眼神詢問著菩提小風︰那個小黑人是姐姐?

見到小風點頭,他小心地抹去頭上汗,總是一塵不染的姐姐,現在這個樣子真心讓人難以接受,像個小乞丐。

「呸呸,啊呸。」水傾程不停地朝地上吐口水,她都快被嗆死了,一嘴灰。

「主人主人,還有還有,你先接完再呸吧。」水珞指著上空提醒著,不忍再看她那副髒兮兮的樣子,轉過臉去,倫家他是有潔癖滴,髒死了,髒死了,好污眼楮呀。

黑瞳望天,驚叫出聲︰「媽呀,好可怕呀。」那上面矗立的兩根比她身體還粗的黑柱子要砸在她身上嗎?會很痛的吧?一定會很疼的。

她想到的僅僅是痛,絲毫沒有危險的意識,卻不知外面的人晉級,一個不留神,那可是個死亡的下場呀。

「 、轟」,果然,兩根黑柱子接連著往她頭上砸來,小身子抖了一下,嗚嗚……果然是很痛的,有灼燒的感覺,她還聞到了肉香味……天空雲層散去,晴空萬里,陽光明媚,由內而外的升起一股暖洋洋的電流,傳達至她的全身筋脈末梢,舒撫了那股痛感,讓她覺得舒心不已。終于突破神王了。

「神尊的感覺真好。」她小小的感嘆了下。

「在神域也不過是個墊底,有什麼好得意的。」菩提小風當頭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臭死了,臭死了,主人,你先去洗洗吧。」水珞捏著鼻子,一跳三尺,站到離她很遠的位置,蘭花指一顫一顫地嫌棄著。小風幾人雖沒有說話,但那小眼神,很真誠地表達出他們內心的想法了。

笑容直接僵化在臉上,好吧,在這里,她不是被嫌棄,就是被鄙視的,她的小自尊已經習慣了,模模鼻子,自覺地往菩提樹後的小溫泉走去,小身影怎麼看怎麼的落寞。

「姐姐不會生氣了嗎?」萌萌擔心地問,小拽哥也擔憂地道︰「主人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

「不會,別被她騙了。」菩提小風壓根就沒把她的小動作放在眼里,姐姐就是個黑死人不償命,這種小打擊,對她來說那是撓癢癢。

水傾程轉頭狠狠地瞪了小風一眼,嗚嗚……小風這個壞家伙,壞家伙,干嗎拆她的台,本來還有萌萌和小拽哥兩個純潔滴孩子會心疼她滴。

菩提小風理都不理,直接屏閉了她的瞪視,好整以暇地開始奴役其他幾個︰「小九、小八,去干你們的活,天黑前不把那塊地翻完,就不用休息了;萌萌,你的神龍訣還差很多,繼續閉關去。」

水傾程為三個小可憐默哀,落到小風手里,她也只能在精神上支持支持他們了。

(關于每天出更的時間,水水在這里注解一下,如無特殊情況,一般是晚七點到十一點之間,親們不要等太晚,第二有空再看比較好。嘻嘻,水水期待你們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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