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醒來,已經是翌日中午,高床軟枕她卻睡得渾身酸痛,她第一次有想起床的沖動。
不過她只是身子微抬,就被蕭胤淵按下去,「你別亂動,太醫說你余毒未清,要臥床靜養。」
她只吃了幾塊糕點而已,要不要這麼嚴重?眉毛快要皺成一團,「那太醫說什麼時候才能下床?」
「下床?」蕭胤淵好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瞪這她,「你生平所願不就是睡嗎?怎麼,這毒藥把你的懶病治好了?」
蕭胤淵帶阿梨回府的時候,是見她可憐,私心想著這樣的人更懂得感恩,希望他日能多個左膀右臂,誰知帶回一個大包袱,這兩年盡丟人現眼了。
阿梨瞪著穹頂垂下的輕紗幔帳翻了個長長的白眼,古代的小孩都這麼伶牙俐齒嗎?
雖然來自二十一世紀,不過這兩年她已經習慣兩人上司下屬的關系。
「奴婢這不是惦記和寧小姐的比試嘛!」
「不用惦記了,既然有人下毒,這里就不再安全,本宮已經囑人先送他們回去了。」對她的狡辯,蕭胤淵已經習以為常。
「對啊,這麼危險,你怎麼不回去?」
「太醫說有個白痴中毒太深,不能舟車勞頓。」蕭胤淵隨手把玩著幔帳上的瓔珞,斜眼看她,「本宮只好勉為其難留下來。」
想想曾經的人情冷暖,趨利避害,再看這個十來歲的孩子,阿梨頓時覺得溫暖,連那句「白痴」都忽略不計。
「主子放心,你對奴婢這麼好,奴婢一定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平時都只有被氣得無語的份,所以當某人賣萌求饒的那雙大眼楮里滿含熱淚時,蕭胤淵反而不踏實,「你又打什麼鬼主意?」
「主子,奴婢對你這一片赤誠那是日月為證,天地可鑒啊!」
「行了,行了!」蕭胤淵嫌惡的甩開阿梨的手,「奉承話本宮听得多了,不在乎你這一兩句。」
「主子,奴婢已經醒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不如你先啟程回去?」
蕭胤淵冷哼一聲,一副如我所料的樣子,「你又想去哪兒野啊?」
天地良心,阿梨這次是真的擔心蕭胤淵的安全,不過她之前用「散步迷路」消失不見的前科實在太多,信譽值早就為零了。
「你放心,鄂管家很快會抓到想害本宮的人,本宮有能力保護自己周全。」正說著,鄂管家就叫人來通報,果然找到下毒的人,「你好好休息,本宮去去就來。」
沖著關上的房門做了個鬼臉,阿梨一掀被子學起蕭胤淵的樣子,「本宮去去就來!」
她不喜歡小孩子說話這樣拿腔拿調,不過封建制度是這樣,被鄂管家訓斥好幾次,她只能默認這些規矩。
原來無論在哪個時代,突兀的稜角總是會被現實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