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中,寂靜無聲,分明已經點上地龍,卻讓人感到徹骨的寒意。
裊繞的輕煙中,皇帝蕭于勤蒼老的臉上明暗難辨。良久,他才緩緩開口︰「你真的想清楚了?」
「是,兒臣已經想得很清楚。」蕭胤祺俯身下跪,「孩兒不孝,請父皇恕罪。」
「既是你深思熟慮的決定,你自去說服你母後吧!若然她同意,朕也沒有異議。」墜馬之傷雖已痊愈,但蕭于勤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聲音里透著濃濃的疲憊,「只一點,朕希望這真是你想要的結果。」
「兒臣謝父皇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蕭胤祺差點無法起身,幸有明眼的內侍上前攙扶。
他不過四十出頭,身體卻已如垂暮的老人,能活著已經是不易,還有什麼心思去爭權奪利。
蕭于勤在光影中嘆了口氣,平定內亂戎馬半生,日子安穩下來卻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胤淵,對這個天不垂憐的嫡親的兒子,他是真真有所虧欠,這次應他所求當是補償吧!
金鑾殿上,一道聖旨,蕭胤祺由大皇子成為綿親王,取義福澤綿長,封地為富庶的江都。念他身體不佳,蕭于勤還特意恩準他可長居京中,無須前往封地。
但無論多特別,都不能改變一點,在大禹歷史上,凡是受封為王的皇子,都會失去皇位的繼承權,他也不會例外。
蕭胤淵沒想到結果是這樣,有些悶悶不樂。阿梨倒是覺得妥妥的,這麼就算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主子,你別不開心,他們這是明哲保身,對大家都沒有壞處。現在封王和以後封王,沒什麼區別嘛!」
「可是,你不覺得他們很委屈,像是被迫的嗎?」蕭胤淵覺得不忍。
阿梨嘆了口氣︰「你把腰牌給長孫殿下的時候,我們有別的選擇嗎?」
是啊,那時候就因為沒有選擇,所以才會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他們。
「就算貴為皇子,我們也有這麼多無奈!」蕭胤淵長長的嘆了口氣,「希望他們不會記恨我。」
「我回來了!」
阿梨正在想如何安慰他,十絕推門進來,正好轉移注意。
「情況如何?」
十絕搖搖頭,「收效甚微,唯一可以判定的是太僕卿肯定有問題。」
「小小一個太僕卿,還有這樣的骨氣?」蕭胤淵冷笑,「莫非他行程中唯唯諾諾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不,還有一個可能,他跟幕後主腦的關系比我們想得更深厚。」阿梨抿嘴沉思半晌,「他既然不願意開口,那我們就挖出他祖宗三代,看看有什麼破綻。最重要是找到證據,證明他有份謀害皇上。」
蕭胤淵也覺得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好,我這就叫鄂管家去安排。」
蕭胤祺已經不足畏懼,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蕭胤玄,希望這一次可以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