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很久沒有做過夢了。這次卻好像從一場繁盛而纏綿的夢里月兌出,恍惚了好一會兒。
白色的帳幔半掩著窗沿,把午後盛大的陽光遮掩得溫和柔美。
貝拉慢慢回想起上一次清醒發生的事情,逐漸紅透了臉。
少女蒼白的肌膚猶如胭脂般嬌艷,不過她很快恢復了冷靜,臉頰恢復了一貫病態的蒼白。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Voldemort走進來,剛巧錯過了少女嬌羞的一幕。
「醒了。」Voldemort低聲問候。
貝拉沒有回答,而是用一種審視和揣度的眼神地盯著他。
——從來沒有人敢如此直視DarkLord。
不過——
誰讓她是貝拉呢。
Voldemort沒有任何不耐,反而是享受地任她打量。在發現她不知不覺出神時,才戲謔地出言提醒︰「看夠了嗎?」
貝拉回過神來,低下頭咬咬唇,把心里的疑問壓下,轉而問起無關緊要的問題︰「我睡了很久嗎?」
「不算久。」Voldemort走過來,坐到床邊,「感覺怎麼樣?你睡的時候換了一次藥。」
貝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一眼四肢上、胸上、腰上的繃帶,抓緊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粽子。氣勢洶洶地怒視他︰「是誰給我換的藥?」
Voldemort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麼,你希望是我麼?」
「誰、誰希望是你!」貝拉臉漲得通紅,不過是氣的。
「雖然這次是夏費克小姐幫你換的,不過剩下的藥她已經拜托我來換了。」
貝拉瞪圓了眼楮,不敢置信︰「她……夏費克小姐是誰?她怎麼敢把我交給你?父親呢!」
「我說過,我是唯一能治療你的人。夏費克的藥必須經過我的處理才能用……他們不把你交給我,交給誰呢?」Voldemort慢悠悠地一揮魔杖,招來一本魔法書落到貝拉手中,「第三章第六節。」
魔法書在手里不安分地扭動著,貝拉狐疑地看了Voldemort一眼,沒耐心地把封面的月痴獸拍暈,翻開書目,查找到頁數。
[第三章第六節漆黑的桃心皇後——黑矢菊]
標題下的配圖是一朵紅色的花卉,枝干的第二片葉子卻是黑色的,尖尖的葉腳仿佛箭矢般指向敵人。
貝拉繼續往下讀,心中隱隱有了猜測。等到她讀完積病詛咒抬起頭,臉頰已經沒有一絲血色。
草藥課上從來沒有听說過的可怕植物,黑魔法防御課上從未被提及的邪惡詛咒……
她有些驚惶地看向Voldemort,卻發現後者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株鮮紅的花朵,一片漆黑的花葉斜斜地指向地面。
「這就是……」
「黑矢菊。」Voldemort微微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嬌女敕的花瓣,「很美的花,不是嗎?」
因為它,才迫使我們提前相見。
有時一直猶豫不決的顧慮,會因為意外的到來而瞬間解決。
黑矢菊就是這個意外。
「好好養傷,其他的交給我。」
黑色的葉片在他手中化為齏粉消散,Voldemort將無害的美麗花朵□她床邊的花瓶,柔聲細語。
貝拉被他的話語安撫了,靜靜地重新躺下,望著潔白的天花板出神。
……
…………
得知了自己情況的嚴重性,貝拉順從了很多。也終于不再糾結父親為何會把自己拜托給來歷不明的謎先生。
只是關于換藥的問題仍然寧死不屈。
第二天到了換藥的時間,眼見著Voldemort拿了傷藥和紗布向自己走來,還真打算親自給自己換藥的樣子。貝拉終于坐不住了,仗著床大,連連往里滾了兩圈。
「你……你等等……我……我自己來!」
Voldemort挑了挑眉,覺得逗她是一件從來沒有過的樂事。
「你夠得到後背?」
「我……我可以試試……」
「藥是有限的,你浪費了可就治不好了。」
貝拉恨恨地瞪著他︰「這藥還不是你自己調配的!」
Voldemort撒謊不打草稿︰「可是原材料的栽培需要時間,用完這一批,下一批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你等得起嗎?」
貝拉不肯相信,可是也不敢不信,兩廂猶豫一時難以決斷。只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控訴與不滿。
Voldemort好好欣賞了一番女孩的窘態,終于決定放過她,叫來了家養小精靈。
「珊妮,交給你了。」
貝拉這才想起還有家養小精靈可以幫忙,頓時明白了Voldemort在整她。
「你!……」
听到貝拉磨牙的聲音,Voldemort轉過頭調侃︰「怎麼,不想讓我走?」
「快給我離開!」
貝拉憤怒地看著他壞笑著走出門。家養小精靈恭敬地拿著藥和紗布走過來,貝拉終于放開了已經升級為貞操保護套裝的被單。
珊妮小心翼翼地幫她卸除繃帶。貝拉腦海里不可控制地回放起剛才的種種……
然後不可救藥地熱氣蒸騰。
——完了……
她絕望地用枕頭蒙住腦袋。
——這樣下去……
這樣下去怎樣,她強迫自己不去深想。她是注定要嫁給Lord的人,即使無法如願,也會和一個門當戶對的貴族小孩訂婚,結下戀人以外的友誼,度過一個布萊克應有的一生。
謎先生……
謎……究竟是誰呢?
他……是真的喜歡她嗎?還是,只是一時心血來潮的游戲?
貝拉的思緒漸漸沉落下來,再也不復羞赧,渾身的傷勢像潮水一樣涌上神經中樞,令她忍不住痛苦地□了一聲。
珊妮被她痛苦的樣子嚇到了,可是反閉耳塞听咒讓它發不出一點聲音,銅鈴大的眼楮不停地冒出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掉落在地板上,接連不斷地發出沉悶的聲音。
貝拉忍痛說道︰「不許哭。我沒事,繼續。」
珊妮痛苦地停止自責,用身上的破布擦干眼淚,更加小心地替她換藥。
這個過程花了將近半個小時。
貝拉覺得痛苦不堪,等在外面的Voldemort也覺得度日如年。心愛的女孩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忍受痛苦,他卻只能站在門外干站著。雖然這種說法有些極端,但是對于標榜自己無所不能的DarkLord不能不說是一種恥辱。
可是……他們的關系的確沒有進展到那種地步。比起自身的恥辱,他更加無法違背女孩的意願。
前桌曾經萬分不解︰「為什麼不干脆亮明身份?她那麼崇拜你。」
那時他是怎麼回答的?
——她崇拜的不是我。
前桌覺得他不可理喻。
Voldemort卻像鑽了牛角尖一樣不肯妥協。
愛情這個詞,也許,如果沒有貝拉的出現,他只會視如草芥。
可是因為貝拉,因為無法忘懷的過往,愛情變成他心中最不可侵犯的聖地。
等到他察覺的時候,似乎自己給自己建造了以愛情為名的囚籠,可是心甘情願。
……這簡直太不像他的作風了。
別說他的部下,前桌。就是他自己也深感不可思議。
一聲輕微的「噗」聲喚回了Voldemort的神智。
珊妮出現在他腳邊,鞠著鼻尖貼地板的躬。
「結束了?」
小精靈大幅度地點頭,生怕他看不見。
Voldemort揮退了它。推門重新走進去。
貝拉經過一番折騰,筋疲力盡地躺在床上不想動彈。對他的重新出現沒有任何表示。
Voldemort也沒有再說什麼撥撩她神經的話,而是躺到了床的另一側,隨手拿起床頭櫃上擺放的麻瓜書籍翻看起來。
貝拉有點詫異,不過倒是放松下來,不一會兒,竟然恍恍惚惚地睡著了。
房間里只剩下書頁摩挲的聲音,Voldemort微微側頭,望著貝拉熟睡的側臉,一點一點描繪記憶里消失了許久的容顏。
最後,動情地俯□。
書頁翻滾,落進了被褥間。
半夢半醒間,女孩感到有甘冽的氣息靠近,倏忽又遠離,夢里縈繞著淡淡的悵然若失。
貝拉又睡了好久,醒過來看到躺在一旁的Voldemort,她發現自己已經泰然自若了。
「我說,謎先生。你就沒有別的事可做嗎?」貝拉斜眼瞥他,小腦瓜里轉著不為人知的鬼主意。
只吃虧不反擊,不是貝拉特里克斯•布萊克的風格。
Voldemort十分真誠地扯謊︰「我一向信守承諾。答應了你父親,就會全心全意治好你。」
貝拉挑挑眉︰「哦……我深受感動。」
即使Voldemort再怎麼美化自己的听覺,也很難從她的口吻中听出一點誠意。
他不由產生了一絲興味——
這丫頭,在打什麼鬼主意?
「不過,」果然,貝拉緊接著說道,「你看,反正我一天多半時間在睡覺。不如趁這些時間做些更有意義的事,如何?」
「你說。」
「幫我買幾套衣服。」貝拉笑嘻嘻地提出請求,「我總不能一直穿這件病號服吧?」
「你可以穿我的。」Voldemort壞笑著不為所動。
「……」
貝拉強壓下一口氣,維持著有些僵硬的笑容︰「我穿不慣別人的衣服。而且你的尺碼太大,會讓我行動不便。」
Voldemort故意遲疑地想了一會兒,看夠了貝拉如坐針氈的小模樣,這才心滿意足地說︰「有道理。就听你的。」
貝拉呼了一口氣,一顆心放到一半,又听某個壞心的人說︰「不過,你用什麼報答我?」
Voldemort意有所指地傾身過來,伸手輕撫少女秀氣的輪廓。
貝拉渾身僵硬了一會兒,直到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嘴唇,畫著她的唇線。
她忽然想通了,露出一朵狡黠柔媚的笑容,順著那手指的動作伸出舌頭舌忝了一下。
Voldemort一直游刃有余的表情空白了一秒。
貝拉眼中的顯出一抹得色,張口含住僵在半空的手指,舌尖輕輕的繞著那根手指打轉,暗示意味濃重地在口腔里或輕或重的舌忝吮。不知何時沾濕了水汽的雙眸微微眯起,從眼角漏去一縷迷離挑逗的波光。仿佛魔女誘人的吻。
Voldemort眼眸中的紅色加深,溫熱濕潤的觸感柔軟地包裹著神經末梢,手指不自覺的更加深入,直到下月復的熱潮愈演愈烈,他才第一次感到……玩月兌了。
Voldemort席卷著低氣壓抑郁地下床沖向浴室,很快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貝拉躺回被窩,唇邊浮現一抹勝利的微笑。
只不過……臉上似乎著了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