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雅軒,與往日的嬉笑玩鬧不同,此時亂作一團。
蓁蓁公主重傷昏迷不醒,金刀龐元帥和少君梓堯衣不解帶的守在床前,此時也沒了男女避諱,天君也是三番兩次的來探望。
奈何蓁蓁公主身上的仙氣被誅仙台下的戾氣所傷,藥石罔效,她唇角血污,荷花等一干小奴無不跪地慟哭。
龐喬和梓堯拼了自己受傷救她,只為她尚且留得一絲活氣。
蓁蓁昏迷之際,嘴里只兩個字不斷,「阿念,阿念……」
龐喬只覺得心魂俱碎,他再也得不到她了,他篤定。
而梓堯勉強克制住不被這兩個字擾亂神魄,如果蓁蓁有事,阿念一條命就算白白犧牲。
想到那雙清亮的星眸,梓堯氣息一個不穩。
他想,如果此時龐喬還有閑暇心情問他,那只白虎在他心里是何位置時,他也許會說出一二,也許仍會說不出,但心靈澈明。
弄玉小築。
北海水君帝姬綠竹正養傷在此處。
綠竹內傷不輕,但是調理些時日也有復原的可能,比起蓁蓁來,可算是小傷小痛。
但是自小將她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水君看自家女兒傷成這個樣子,氣的白胡爛顫,狠狠的踢了那個不爭氣的兒子齊光一腳,又守在女兒病床前噓寒問暖。
齊光委屈的蹲在角落。
「豈有此理,那來歷不明的公主竟將我小兒傷成這樣,本君一定要親自稟告天君,非要替我兒出了這口氣。」北海水君握著綠竹的手,看著心愛女兒蒼白小臉淚跡斑斑,心疼不已。
齊光忍了又忍,怕他老爹真一個氣不過捅到天君面前,只得鼓足勇氣囁嚅道,「听來往小仙奴說那蓁蓁公主似乎也沒救了,何況,她與妹妹這事,還說不上是誰的錯。」
北海水君一听,抄起手邊的茶杯就砸了過去,怒吼,「你個畜生,你給我滾出去。」
齊光一哆嗦。
這時,綠竹握住了親爹的手,柔柔弱弱道,「阿爹,竹兒胃口不勝,但是卻想吃您親手做的杏仁酥。」
北海水君一听,眼楮都亮了,閨女發話了,就是吃她哥的肉他都能從親兒子身上剜下一塊兒來,這時一听,哪有不親自下廚的道理。
閨女控的北海水君給綠竹掖了掖被子,拍著她的手連聲道,「我兒稍等。」說完連忙起身朝小廚房奔去。
齊光抹眼淚,其實我是被撿回來的吧。
見阿爹身形已遠,綠竹方不復剛剛病弱的樣子,微微一動,雖身上疼痛,但是能扳倒那個賤女人,值了。
齊光蹭啊蹭的,磨蹭到了親妹床前,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妹妹,你為何要這麼做?」
「哦?」綠竹好笑,「我怎麼做了?」
齊光左手握右手,「阿爹不曉得中間情由,我這個當哥哥的卻是知道的,你分明是看蓁蓁公主不順眼才出了此招,可,可這是人命啊,你未免太大膽些。」
綠竹咬牙,「我看你真是分不清里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