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忙扯住了他的手,示意他別出聲,怕他成為眾矢之的。
冤家好像很享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握在手心捏了捏,又松了開,阿念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他大步朝著朝堂上走去,阿念喊他不及。
縣官大人皺眉,看著堂下這個年輕人,身形頎長,過人之資,眉角眼梢卻無不彰顯著桀驁不馴。
縣官對于他的無禮也不惱,只嚴辭道,「這位公子似乎對仵作的判斷很有異議?」
阿念一听,也目不轉楮的凝著那人挺拔的背影。
冤家微微一笑,掀了剛剛重新愛蓋好的白布,翻了兩個尸體仔細檢驗,眉頭深鎖,那神色是阿念從未見過的認真。
大家正屏息著看這個桀驁的男子動作,卻不知人群中誰驚呼了一聲,那趙大年的媳婦兒怒喊,「你要對我家男人做什麼?」
連阿念也懵了,這冤家怎能沒事扒人家衣服褲子,難道他不知道死者為大嗎?
冤家用他的實際行動表明,他的確不知道,听得趙大嫂的怒問,他連眼皮都沒抬,輕飄飄的說道,「他一個死人,還是個沒腦袋的,我能對他做什麼?」
趙大年一家一听,爭著搶著要教訓這個小子,縣官一揮手,幾個官差擋住了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
冤家冷嗤。
阿念對這個沒眼力見的男人很是頭疼,想著既然相識一場,免不了要給他擦擦**。
她擠到趙家跟前,輕聲道,「大嫂莫急,他這人嘴巴雖然毒,但是心是好的,也請您……」
趙大嫂哪里听得進去這個,還沒等她說完,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阿念心知躲不過去,也知她心里難受,望她能解解氣,于是也就打算硬生生的受了。
她這麼想,冤家卻不這麼認為,他伸出五指,一張一縮,阿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帶到身邊,緊緊攬在了懷里。
趙大嫂滿目血紅,呸了一聲,「一對兒賤人!」
冤家皺眉,也不管她是否因為失去丈夫亂了章法,剛想出手教訓,卻被阿念抓住了,他凝眉俯首,阿念沖他搖搖頭。
冤家一愣一笑,不再去管那趙家一幫人。
他攬著阿念的手未松,攜著她面對縣官,淡淡道,「趙大年的頸部筋骨皮肉參差不齊,顯然不是被什麼利器所傷,而是生生擰斷。」
趙家人失聲痛哭。
冤家繼續道,「至于李三子,他雙手厚繭,手指幾處刀疤,可見是學武耍刀所致,我比對過他脖子上的勒痕和手掌,斷定脖子上的勒痕是他自己掐出來的……」
話還沒說完,朝堂下的人轟然,「李三子又不傻,他為啥自己掐自己?」
「大人,將這個小子趕出去,信口雌黃,萬不能被他誤導啊。」
「趕出去,趕出去!」
阿念見大家都不信冤家的話,心里很急,怕大家動手,冤家應付不來,連催促他,「你快點兒說啊。」
冤家挑了挑眉,听了她的話,「其實這些都不是使兩個人死亡的致命傷,若是仵作大人仔細一些,就可發現……」他一頓,捂住了阿念的耳朵,嘴唇闔動,阿念卻什麼都听不清。
待到阿念耳朵得以松開,朝堂之上掀起了軒然大波,就連那一直淡定的縣官大人也面目鐵青的站起了身。
背後,趙大嫂跪倒在地,淒淒慘慘道,「大人一定要為我趙家主持公道,萬不可听這奸人一面之詞,毀我丈夫清白啊,我丈夫,他怎麼能,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被人從後庭強.bao致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