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像是沒有听到他的話,輕執起他的胳脯看了,那傷口很深,約模兩寸來長,皮肉向外翻著,血水已將半個胳膊染紅。不由得心中一動,方才,他就是拿自己的胳膊擋下了那匕首。
「我去叫香巧拿些藥過來」她輕聲說著,轉身向外走去。
剛出門,便見一人淡黃身影急急而來。
「宮主,你沒事吧!剛才听到動靜,說又有刺客,便急忙趕了過來,宮主可有受傷?」
寒玉看著眼前之人,一個著淡黃雲衫煙色夾襖的清秀佳人,落雪宮的軍工掌林思瑤,掌管兵器鍛造和數萬弟子的武藝教導與操練。落雪宮宮志上如是說她——武功高強,鐵腕仁心,熟之兵法,精通軍務。當時還有些好奇這麼厲害的女子是什麼樣的。還在心中大致描繪了下她的形象,結果見到真正的她後,人家明明是明眸皓齒,小巧婀娜,看似若不經風的清秀麗人一枚,將她心中自畫的那個身形強壯,麥色肌膚,威嚴凌厲的女漢子形象徹底打破。
再想想花如月,所以說……事實遠比想像更可怕!
寒玉對她淡淡一笑︰「我沒事,你快去尋那刺客吧,可莫又讓刺客逃了。」
林思瑤聞言心中一凜,眼中一抹異樣光芒一閃而過,低了頭,道「是,宮主沒事便好!!」說著,轉身離去。卻不料剛轉過去,便被一個人撞了個滿懷,踉嗆了兩步。
來人也被撞得後退了兩步,待站定,忙屈身行禮,「見過宮主,林掌司!」
林思瑤看清來人,叱道︰「什麼事這麼風風火火,一點規矩都沒有!」
「我…。香巧听說宮主遇刺,因擔心著急,所以………所以…不小心沖撞了林掌司!請林掌司恕罪」說完,對她速一屈膝,起身快步走致寒玉心邊,將上下打量一番,焦急的問道︰「宮主,您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寒玉笑笑,正欲開口,不料林思瑤的聲音傳來,「宮主才好十多天,身體還虛弱,你為何不在宮主身邊伺候著,這時方才過來,若宮主又出什麼意外,你如何擔得起?」她的語氣並不重,卻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嚴厲。
「我……」香巧張張嘴,不知該如何答話。
「是我讓她去辦些事的!」寒玉開口,話語清淡中透著一絲涼意,「香巧,莫公子受傷了,你去拿些藥來。」
「是,宮主!」香巧應著飛速離去,想來也是想急于從這里抽身。剛好宮主她為她解圍。
「林掌司,苦無事,便退下吧!」
「是!」林思瑤應著,對她行禮告退。
「等等!」才走兩步,便又被寒玉喚住。
她駐足轉身望向她。
「以後,所有的文諜,都呈到我這兒來吧,這麼多年,林掌司也辛苦了,以後,便由我親自批閱!林掌司便可以全心的指導弟子的武藝。」
這個寒玉是兩年前行的的加冕禮,接替了她的母親沉霜成為落雪宮的現任宮主,而加冕之後,她那性子依舊沒變,不太愛理宮事,宮內大小所有事務均交給這個軍工掌負責。她便實行宮主權利代寒玉處理宮事兩年多。可是現在,接二連三的事情似乎讓自己漸漸陷入危機之中,所以,既然決定了要在這里生存下去,那麼她便要掌控一切,才有可能將所有的危險降致最低。
林思瑤心中一震,臉上卻無波無瀾,應了句︰「是!」便離去了。
寒玉看著那背影眼中掠過一絲精芒,她剛才听到她的話之時不自覺微微纂起的手指,恐怕她自己還沒有注意到吧!
清心閣內
寒玉默默為莫離包扎著傷口,花如月斜倚在塌上指尖挽著一縷青絲,似在沉思著什麼事情。屋內一片安靜。三人均未說話,卻又像各懷心事。
「這清心閣的護衛該換換了!」良久,花如月打破沉靜。「怎麼連有刺客潛入都毫無查覺呢!」
護衛?她怎麼沒看到
「自打玉兒上次中箭,雪宮的護衛又增加不少,清心閣的隱衛也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怎麼會……」莫離輕聲開口。
原來是隱衛,怪不得她沒看見。
「會是誰呢?上次中箭之時,你我都不在小玉兒身旁,讓那人逃月兌倒也說得過去,可是這次……」語音止,花如月目光落于一個暖爐飄散的裊裊青煙之上,嘴角微勾,「能從你眼皮之下遁的無影蹤,世上還是真沒幾個呢!」
莫離一笑,看著已經包扎好的胳膊,淡淡道︰「若不是怕是擔心著玉兒,想來他是逃不掉的!」
輕輕的語氣,卻自帶一份自信,一份傲然,一份從容,聞者卻絕然不會卻質疑。是的,他就是有個能力說這種話。他是滄山清月莊前莊主莫如楓之子,那個二十年前與寒玉母親沉霜宮主,天門當任門主林雲宵並肩做戰,助齊國一統天下的三個傳奇人物之一的莫如楓之子。
莫離繼承了他父親的各種優良基因,青年才俊,貌似謫仙,心仁寬善,年紀輕輕武功已是頂尖,齊國武林已難覓對手,最重要的是,靠著父輩積累下的人氣,再加上自身的優秀條件,在齊國整個武林,他人緣非常好,上至八十歲老太太,下至幾歲男孩都有他無數的終實粉絲,可以說他若說一聲口渴了,一人舀一勺水給他,整條江都會干了……好像有點扯遠了。
兩人均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寒玉開口︰「這次,多虧了莫公子,若非你為寒玉擋下那匕首,恐怕我已……」說完,望向莫離,眼中波光閃爍。
莫離聞言卻是勾了勾唇角,一絲淡淡的苦澀笑意在他眼中擴散開來。少時便又消失不見。他突然像想到了什麼,問她︰「玉兒,剛才那匕首,你應當躲得開的,怎麼會……」
「啊?……這個……」寒玉未料到他會問到這個,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也怪自己之前忘記給這個事情想好措詞。
「她是因中箭,傷及筋脈,元氣與內力大傷,所以武功暫且全失。」花如月接了她的話,眼光輕輕落在那水晶簾上。
寒玉在心底輕呼一口氣,沒料到他會為她解圍,可是……他為她把過脈,以他的醫術,應該探得出來,她根本是毫無武功吧!
「武功暫失?會持續多久?」莫離驚問。
花如月將目光收回,「這……就不好說了!」話中似有深意。末了,眼光輕輕掃過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