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晴一直忐忑不安,墨展綽以前對她掉過臉子,但生這麼大的氣還是第一次,她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倒底是哪里得罪了他,她雖然從不奢望得到他的**愛,但更不希望被他討厭,畢竟她還要靠他活下去,她要養大夢蝶,把她風風光光的嫁了,然後就無牽無掛了,墨展綽便是讓她去死,也沒有遺憾,當然她並不願意死,如果能活著,便是象這樣只給他當個玩意兒,也是好的,她自小在夾縫里長大,深知活著的艱辛,她不是只會倔強,她也會變通,她知道有時候乖巧迎合會更有用。
她以為墨展綽會懲罰她,或者會象上次一樣一連十幾日不見人,沒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就下來了,叫她一起陪著昭麗公主用早飯。他對她一如往常,好象壓根就沒發生昨日的事,他的目光漫不經心的瞟過她,偶爾停留在她的手上。
飯後,昭麗提議去逛逛園子,白安晴很久都沒出過東苑了,自然是高興的,難得的是墨展綽也陪著她們一起,時辰還早,日頭並不毒辣,天空是一種純淨的藍,大朵大朵的白雲浮在空中,象正要趕去吃草的羊群。
逛著逛著就踫到了人,不是一個,而是一群,王妃鐘穎領著側妃們前來給昭麗公主請安,園子里本就奼紫嫣紅,又來了一群人比花美的女子,頓時顯得熱鬧極了。人多卻不吵,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大戶小姐,又是在昭麗公主和墨展綽面前,沒人敢放肆。
難得鐘穎今日也一改平日里的冷冰,精致的臉上帶著一絲淺笑,白安晴一來她就看到了,眼角瞟了瞟,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麼好,為什麼墨展綽要把她留在東苑。上次她以為墨展綽護著她,回去後也不會真打,沒想到她的探子回來說墨展綽真把她打了,打得暈死過去,在**上躺了好些天才能下**。听了這話,鐘穎心里有些輕松,倒底不過是個玩意兒,當不得真的,犯了事一樣挨罰。墨展綽雖不待見到她,但倒底身份在這,便是墨展綽也不能隨便著對她。這樣一想,她對白安晴的恨意就少了許多。今日一見,倒也不覺得那麼礙眼了。
人多,大家都爭著給昭麗請安,沒人注意到白安晴,她也落得自在,遠遠的站著,混在丫頭們中間。四個側妃中,她只見過麗妃,今日其他三個都到齊了,連之前被關著的明妃也在,明妃果然人如其名,生得明艷動人,一雙眸子左顧右盼,很有些風情萬種的樣子,雲妃模樣端莊,不言苟笑,表情稍顯呆板,至于珍妃,看上去弱不經風,臉上雖涂了粉,也掩飾不了一種蠟黃之色,看著象是有些孱弱。
她正冷眼旁觀著,听到有人輕聲叫她妹妹,扭頭一看,是麗妃,麗妃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著她︰「妹妹可好些了,上次你挨了打,姐姐不能前去看你,心里不知道有多急,最後沒辦法只好打發了荷花去探消息,知道你只受了皮肉之苦,這才放下心來,都怪姐姐連累了你。」
白安晴心里很感動,明明是她連累了麗妃,到了麗妃嘴里倒變成她是被連累的了,當下也改口稱姐姐︰「姐姐說的哪里話,應該是安晴連累了姐姐,讓姐姐受驚了,妹妹在這里給姐姐陪個不是。」說完真的朝麗妃福了一福。
麗妃趕緊拉住她︰「妹妹就是喜歡客氣,事情過了就不說了,咱們姐妹有日子沒見了,好好聊聊天。」挽著白安晴的手就準備悄然往園子深處去。
白安晴笑道︰「主角都在這兒呢,姐姐是要去哪,這麼好的機會姐姐也不爭一個?」
麗妃笑道︰「我爭什麼?王爺心里有我就成。」
白安晴想起香果說的話,打趣道︰「王爺心里肯定有姐姐,听說前些日子王爺天天都去姐姐那里。」
麗妃輕輕一笑︰「說起來王爺對我算好的了,姐姐別無他求,只希望能替王爺開枝散葉,生個一兒半女的也就知足了。」
白安晴听她那話語里帶著一絲悵意,又見前面那幾個女人將墨展綽團團圍住,不禁苦笑,德王府是這樣,白府是這樣,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會有爭斗,幸虧,她只是一個沒名沒份的玩意兒,不用摻和她們的游戲。她又看了麗妃一眼,見她神色有幾分落寞,便指著不遠處的花亭道︰「姐姐,不如咱們去那邊坐坐。」
麗妃點了點頭︰「也好,咱們清靜著說些話。」兩人挽著手,沿著花徑慢慢朝花亭走去。
突然,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帶著絲絲聲響疾速朝麗妃射來,麗妃啊了一聲,呆住了,白安晴反應快,趕緊將她一推,那東西便撲的一聲悶響,扎進了她的右肩。
墨展綽雖然被一群女人圍在中間,但余光卻一直隨著白安晴轉,這情景他看得一清二楚,頓時心髒猛的一縮,帶出一股痛意,看到那暗器射過來,他已經身子一躍,踩著花木凌空飛了過去,但還是晚了,事情太突然,他又隔得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安晴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