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財約了老洛海釣,在這個風口浪尖上。下午的海面,出奇的風平浪靜。老財坐在船頭擺弄著魚桿,今天他的運氣還真是差到極點,一條魚也沒有釣到。老洛還不錯,雖然收獲沒有太多,但好在不是空手而歸。
「老洛,你這釣魚的手藝倒是見長了。看來這些年你一個人躲清閑,這魚是沒少釣啊。」
「財哥,這釣魚就是圖個心靜,我是無欲無求,所以這心自然就能靜下來。」
老財裂了裂嘴,心想你個老家伙這是話中有話呀。
「我是真靜不下來呀。你說,這以深出了這麼大的事,到底是誰干的呀?」
「先生也是在江湖上血雨腥風二十來年了,怎麼能沒幾個仇家呢。」
「說得也是。」老財附和著。「你我也都老了。若是時光再倒回去十年,還真想跟這些年輕人爭一爭。」
老洛沒有接話,只見著魚線有了動靜立馬提了桿,果然,又有魚咬鉤了。魚還蠻大的,至少有個二十來斤,兩個老家伙合伙才把魚給拉上來了。
「看來,我今天是要空手而歸了。」老財笑道。
「晚上我請你吃魚。」
兩個老家伙相視一笑。都是在江湖上混跡多年的,無論老財還是老洛,兩人釣了一下午的魚,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的都是些弦外之音。
老洛去了一趟陶苑。自從陶以深的母親去世之後,老洛便再也沒有踏足這里,這都十年了,而陶苑還是當初的樣子。
陶以洹一整天,把他能想到哥哥會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但依然沒有任何線索。回到陶苑時,見到老洛坐在花園里,他有氣無力地攤坐在了老洛的對面。
「以洹,有消息了嗎?」
陶以洹搖搖頭。『**言*情**』
「別著急。」
「舅舅,我怎麼能不著急。我哥,我哥可是望叢島上的王耶,居然敢有人對他下手。還有粟蘭,當時如果沒讓她去車里等我,她也不會跟著失蹤。」
「以洹,你這是在怪舅舅嗎?」
「舅舅,我不是怪誰,我只是覺得自己很無能。出了這樣大的事,我完全幫不上忙。」
陶以洹抓了抓頭,他現在覺得世界上最難搞的程序也沒有現在這種狀況讓他頭疼。早上那幫老家伙的態度再明顯不過,哥哥落難之時,那幫老家伙是指不上的,沒準他們還會落井下石。
「放心吧,他們會沒事的。」老洛拍了拍陶以洹的手,但他的安慰似乎沒有任何作用。
「舅舅,你說對哥下手的人,是害死爸爸的人嗎?」
老洛沒有說話,陶以洹也覺得自己這話問得白痴。
「以洹,上樓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吧。」
陶以洹搓了搓臉,然後嘆了口氣。
凌川從外邊回來,在大門口看到老洛正出去。他想打個招呼來著,突地想起幾天前陶以深讓他查老洛的事來。在他的印象里,老洛自從隱居山林之後便再也沒有來過陶苑,如今這當口,老洛突然來了陶苑,雖然也有可以解釋的理由,但凌川的心里總覺得怪怪的。
金粟蘭坐在院子里傻傻地呆。天已經暗了,那海天一線的地方似乎也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海。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這一天過得好漫長。
「小姐,天涼了,進屋吧。」黃嬸拿了外套給她披上,這情景讓她想起了伊琳。伊琳是她來到這個地方後唯一比較熟悉的人,雖然伊琳也為陶以深做事,但至少他們能像朋友一樣聊聊。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微笑,就連那飯菜的口味也是陌生的。金粟蘭沒有吃幾口,便回屋子里躺下來。她只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些,雖然不知道等待最後會有什麼,但至少能有一個結果。
陶以深剛剛換好了藥。腰上的傷,肩上的傷,甚至還有手上的傷。
「大哥,你這腰上的傷怎麼弄的,這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陶以深穿上衣服,他的腦海里浮現出當時的情景。也真就是大意了,不然那麼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怎麼能把他弄傷。這樣想著,陶以深的臉上有了些許的笑容。
「女人弄的?」修的眼楮尖,他並沒有錯過老板臉上的那絲笑容。
「想要在報紙上給我弄個八卦專版嗎?」
「大哥你要同意,我是ok呀。而且我敢保證,那一期絕對是有史以來銷量最好的一期。」
「行啦,我睡一會。等大家都到齊了,你再叫我。」
修點點頭,然後收拾好藥箱離開了房間。
寬大的臥室,還有那張舒服的床,剛剛換藥時看到的傷口像是在提醒他那個女人的存在。輕輕躺上床,然後在手機里找到了黃伯家的電話,愣了那麼一下,電話終是沒有撥出去。就讓她安靜地待著吧,至少那樣對她來說是好的。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是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似乎越來越近,越來越焦急。突然的一聲槍響,他便看到一個女人倒在了槍口這下。女人胸口的血像岩漿一樣噴了出來,他本能性地跑過去想看清楚那女人的臉,卻被自己看到的畫面嚇了一跳。猛地在睡夢中醒來,陶以深現自己睡在床上,房間里的燈還亮著。原來是做夢,但此刻心跳卻是那樣激勵。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卻現額頭上都是汗。
「大哥!」听到門外修的聲,陶以深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起身開門出去。
客廳里坐著幾個年輕人,看到陶以深出來,幾個人都站了起來。
「先生!」
陶以深掃了一眼,然後招呼大家都坐下。
「大家都認識我吧?」
「認識。」幾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陶以深笑了笑。在坐的人里,他比較熟悉的應該是伊琳。然而,對伊琳來講,這真的很意外。伊琳是孤兒,從小跟女乃女乃一起長大。當年女乃女乃病重,在陶氏的醫院里無錢醫治,她是如何地求了醫生、院長,人家告訴她,沒有錢是絕對無法看病的。十幾歲的她,欲哭無淚,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時,一個戴墨鏡的陌生男人出現,並且給了她一線生機。男人說,如果她願意以後在他需要的時候為他做事,那麼他不但可以給她女乃女乃治病,而且還能送她出國留學。當時,伊琳便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心想只要可以救回女乃女乃,那麼讓她做什麼都可以。于是,伊琳咬破了手指在一份自願書上按上了手印。
那天之後,伊琳的女乃女乃順利地做了手術,而且手術後還被安排到條件很好的養老院。伊琳也在隨後被安排出國留學,並且在那個人的授意下學習拳腳功夫。所以,伊琳當時跟金粟蘭說自己會功夫是因為小時候身體好,所以才跟會功夫的鄰居學習強身健體,那不過是她隨口胡扯的。
伊琳在國外學的是酒店管理,畢業後便回了望叢島,然後進了觀瀾酒店工作。她從來沒有想過,當年那個給了她一根稻草的人居然就是陶以深。現在此刻,看著坐在眼前的陶以深,伊琳倒真是有些恍惚。
其他幾個人的情況跟伊琳大同小異,無非是各自有各自的難處,然後許諾自願為其做事。陶以深看著這幾個年輕人,當初的想法很簡單,只是想或許有一天這些人會有意外的用途。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用這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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