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深圳的陶以洹結束了公司的工作,他現在完全沒有心情工作,幾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要如何把他大哥拉下來這件事上。網絡上關于他大哥跟那個女人的新聞仍舊鋪天蓋地,他有些後悔那天去陶苑見金粟蘭的時候沒有把她帶走。當然,就算他真的那樣做,他也帶不走人的。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就更加的生氣。這輩子,他從來沒有想過跟哥哥爭什麼東西。原本他對陶氏的事就不關心,也從來不過問,卻不曾想到最終他們兄弟會為了一個女人。
收拾東西出來,停車場里有雙眼楮在盯著他。陶以洹知道,他的身邊一直跟著哥哥的人,所以,他現在最先要做的是甩掉盯著他的人,不然就什麼也干不了。正準備開車出來,手機就響了。看到來電顯示上‘舅舅’的字樣,他猶豫了一下,沒有接。原本是最信任的人,最後發現自己是個傻瓜。
老洛有些不安,他一連打了好幾趟,陶以洹都沒有接電話,這是從前都沒有過的事。听說陶以洹去找過老財之後,老洛便有些不祥的預感。老財現在被陶以深軟禁起來,而且還送走了他的家人。在這種情況下,老財會跟陶以洹說起什麼,會不會把他一直想隱瞞的那件事給說出來。那麼,現在陶以洹是知道真相了,所以才不接電話嗎。
「你要是想保住你兒子的命,我死了以後就離開陶氏。」這是以洹的母親臨終前對他說的話。而那個時候,他其實已經在陶氏里暗暗聚集了自己的勢力。奪妻之恨,而且讓他走投無路。這些年來,他只要想起來就覺得像是萬箭穿心一般。他是如此的深愛以洹的母親,可是,她為什麼會愛上那個流氓。這是他一直耿耿于懷的。
之前,因著老財裝病,他還可以借口去探病見見老財。現在,老財裝病被揭穿了,而且陶以深還帶走了老財的家人做人質,他自然是不能去見老財的。那個老家伙知道他太多秘密,也不知道老財都跟陶以深說了些什麼。以他對老財的了解,絕對不會什麼都不說的。如此這般,他便更覺得現在找到陶以洹是最重要的。如果陶以深已經知道那件事,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父子的。
當金粟蘭和凌川到達機場的時候,那些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已經圍在了國際到達的出口處。金粟蘭並沒有想來接陶以深,但凌川說那是陶以深的意思。而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隨著那些記者的騷動,金粟蘭便看到陶以深已經走了出來,而他的身邊跟著那個被各大媒體追逐的大明星。那個混蛋,他真的把那個女人帶回來了。原本以為他就是說說而已,居然……
凌川也很意外,他沒有想到陶以深會帶那個辛琪回來。他回頭看了一邊的金粟蘭,她的臉色很難看。這一刻,凌川覺得不應該帶她來的,哪怕是被先生罵也好。
「辛小姐,這邊看!」
「辛小姐,請問你這次來是工作,還是渡假。」
不等辛琪跟陶以深走出來,那些記者便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涌來。陶以深在走出來的那一刻,就看到了他那日思夜想的女人。可是現在,他既不能抱她,也不能親她,更不能告訴她,這一切都是演戲。他要讓所有關于她是他的女人的東西都消失,然後再也沒有誰會打她的主意。他是不在乎錢的,可是他在乎那個女人的安全。
金粟蘭的眼楮一直盯著陶以深,他的手居然還攬著那個女人的腰,而且就在自己面前。腦海里劃過所有他對自己的好,而那些好如今都成了一記記耳光,把她打得生生地疼。
終于走到了跟前,而無數的閃光燈在四周響起。辛琪看了看金粟蘭,雖然她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可是她已經從這個女人的眼里看到了憤怒。難道……辛琪回頭看了一眼陶以深,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的樣子。
「親愛的,她是誰呀?」
辛琪這一聲親愛的,弄得一幫媒體人共時發出‘哦’的聲音。更有大膽的記者直接問道︰「辛小姐,你跟陶先生是戀人嗎?」辛琪笑了笑,那笑容很嫵媚。金粟蘭在心里暗嘆,的確是個漂亮的女人,也難怪他會喜歡她。可是,喜歡她就好了,為什麼非得要在自己面前秀恩愛呢。
「這個,得問陶先生了。」
辛琪把問題扔給了陶以深。
「我只帶我喜歡的女人回望叢島。這樣的答案,夠嗎?」
辛琪笑得花枝亂拽。一幫媒體人更是起哄什麼時候可以吃喜糖,而只有金粟蘭像個傻子一樣心在流血,卻還擔心著他的腰傷到底怎麼樣了。
「不過,這位?」辛琪並沒有放過金粟蘭,她知道這個女人此刻都快哭了。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覺得這個女人跟陶以深肯定有什麼的。
「她是我弟弟的前女友。不過,很快她就會離開的,不用管她。」
如此輕描淡寫的話,居然把她撇得什麼關系都沒有。是啊,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系,本來她也只是陶以洹的前女友。
陶以深帶著辛琪往外走去時,金粟蘭就像只落魄的雞傻傻地站在那里。凌川想安慰她來著,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陶以深便回頭叫了他。諾大的機場,她就像個笑話一樣,被別人笑過,只剩下她獨自哭泣。可是現在,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沒關系嗎?」
一個有些陌生的聲音。緩緩回過頭來,站在面前的是那個叫林希的男子。
「哦,林先生。」
林希原來是搭今天的飛機回國的。剛到機場就看到一幫記者圍在國際到達出口,听周邊的人說是大明星辛琪今天到望叢島,還听說與她同行的是望叢島陶氏的掌門人。他本來也是看熱鬧的,卻沒有想到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把金粟蘭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而剛才在國際到達出口的熱鬧早已經隨著辛琪和陶以深一行人的離開而恢復平靜。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因為她本來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
「還好嗎?」
見她傻傻地坐了好一會,林希又問了一句。她點了點頭。這才注意到他的身邊有一個大的旅行箱。
「你是要回國嗎?」
「嗯。」
「那天的事,很的的抱歉。」
「沒關系,都過去了。不過,那些人是什麼人?」
什麼人?現在已經是跟自己沒有關系的人。這樣也好,反正都是要離開的,徹底死了心,倒也什麼都不惦記了。
「哦,那些人……」
「我只是隨口問問,不方便說的話也沒關系。」
她的笑容很牽強。
「我能幫你什麼嗎?」
金粟蘭此刻的腦子有些亂。她想現在就能坐飛機回中國去,回到自己的家。可是,別說她現在身無分文,就算包里有錢,她也沒有證件,如何能夠回去。所以,即便她不情願,還是只能回陶苑去。
「能借我點錢嗎?」
朝一個偶然遇見,只見過兩回的男人借錢。金粟蘭這輩子從來沒有干過這樣的事,實在也是走投無路了。那幫人早已經開車走了,而她一個人要如何回去。
「要多少?」
「夠打車就行。」
林希從錢包里拿出錢來遞給她。
「這是我所有的美金,你拿著吧。」
「這太多了,打車用不了這麼多的。」
「拿著吧,你應該能用到的。」
看著手里那幾百美金,她的眼淚像珍珠般滑落。以前在汽車站和火車站常能看到那些伸人跟旅客要錢的人,雖然她知道那些人里絕大部都是丐幫成員,職業乞討,但其中也不乏像她一直實在沒有辦法的人吧。
「把你的地址和電話給我吧,等我回國一定還你。」
「不用了。」
「林先生,我不是乞丐,只是……」她的眼淚有些止不住,而林希雖然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事,但至少眼前這個女人現在是值得她同情的。于是,她從背包里拿了紙筆出來寫下了自己的地址和聯絡方式。
「謝謝你,林先生。」
「不用,大家都是中國人。」
金粟蘭狠狠地點了點頭。
「我差不多該去辦理登機手續了,你一個人能行嗎?」
金粟蘭胡亂地擦了一下眼淚,然後努力地給了林希一個放心的笑容。
「一路平安!」
雖然只是偶然認識的人,但金粟蘭感激這個人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給予的幫助。她一直把林希送到安檢口,然後看著他過海關,最終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金小姐,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此刻跑來找她是陶苑的保鏢。雖然她不知道保鏢的名字,但那張臉還是熟悉的。「快跟我回去吧!」
金粟蘭看了一眼保鏢,她沒有要為難人家的樣子。轉身往機場外面走,不等保鏢把車開過來,她自己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便離開了。這下,倒真是讓保鏢有些抓狂了,只得猛踩油門跟著那出租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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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幫人在群里為了《紅塵煙火》里韻和四哥,韻和思遠到底是愛情還是什麼爭論不休。現在想想,那時候寫《紅塵煙火》的時候,寫到一半時發現,原來是男主角的思遠其實並沒有讓我那麼喜歡,反倒是越發的喜歡四個這個人物。所以,不知不覺在後面把四哥的筆墨用了好多。而四哥和韻這對遠房堂兄妹,好像也不經意地寫下了好多他們的曖昧。到底是不是愛情,我也不知道了。或許只是因為自己單純的喜歡四哥這個人物,而偏愛了。關于《紅塵煙火》的續的爭執一直不休,寫或者不寫,好像都是一件糾結的事。而她,依然摯愛著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物,思遠或者四哥,又或者是韻。謝謝一直喜歡《紅塵煙火》的你們,我決定寫續,只為給這些年一直支持我的你們一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