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女兒已死的這一事實,卓君正的面上卻是顯得格外的鎮定,完全不似鳳颯那般痛哭流涕,好像適才听到的消息與他無關似得。可是當你仔細看去,便可以發現卓君正的雙手緊緊握成拳,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見,這些便足以說明卓君正並非是毫無所動,他只是在強忍罷了。
而與卓君正的鎮定相比,卓一山卻是沒有那般淡定了。雖然他也是極力的克制,可是卻也能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眶變得紅紅的,眼眸之中似有淚光閃爍。
身旁的妻子葉絲絨已然淚珠滿面,哭的梨花帶雨的,傾靠在卓一山的懷中,為逝去的小姑子傷心不已。
卓一山安撫了懷中的妻子幾句,這才抬起頭來,望向卓一一,「姑娘…那在下的妹妹…她此刻在哪?」
當卓一山問完了這一句,卓家眾人的視線便是再次集中到了卓一一的身上,他們殷切期盼著卓一一的回答。
「哦…」不知是不是被卓家人的悲傷感染了,卓一一感覺到自己的眼眶濕潤的,似是有淚流下的痕跡。她側轉過頭,用袖子抹去了眼角的淚珠,這才回道︰「哦。她…她此刻正在我所坐的轎攆之中的一個箱子里。」
「箱子?」在听到這兩個詞之時,卓家的所有人都驚呼出聲。兩年前,卓依依可是由宮中的御攆抬著去的,可如今再回來,卻是用箱子裝著回來,這麼大的差距讓卓家的人怎麼也承受不住。
卓家人的驚訝表情,卓一一早就預料到了,她自是明白他們肯定不能接受這樣的待遇。但是若不這麼做的話,她又如何能夠將死去的卓依依帶回來呢!
「嗯。是的。」她揚著誠摯的眼神,望著眾人輕點了一下頭,「我知道各位定然會覺得用箱子將她帶回來是對她的不尊重與侮辱。可是…要是不這麼做的話,恐怕她是回不來的。不是嗎?」
「但是…」
卓一山還想要說些什麼,卓君正卻是在此刻開口了。他緩緩松開了握成拳的手,看了一眼躺在卓一一懷中的鳳颯,便對卓一山道︰「一山,把你娘和絲絨兩人都送回房去休息。這里的事,我來處理。」
「爹…」卓一山喚了一聲,他的話語中帶著諸多的困惑。
「不要廢話。將你娘送回房去。這是命令!」卓君正不愧為三軍統帥,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也成功的阻止了卓一山。
「是。」卓一山在接受命令後,便走上前,將昏過去的鳳颯抱到了懷中朝著大廳外走了出去,而葉絲絨則是緊隨其後跟著離開了。
僅一會兒的功夫,三人便已然離開,獨留下卓君正與卓一一二人面對面站立在廳中。
在面對卓君正那凌厲而顯得威嚴的視線中,卓一一的眼神卻是四處飄散,話語之中也透著些微的不自在。
「嗯哼…那個…」卓一一不知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將這句話完整的說了出來。「那個…將軍大人您有什麼想要問的,盡管問吧。只要是小女知道的,小女定然知無不言。」
說罷,她便是靜待著卓君正開口,可是好久,等了好久之後,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卓君正這才開口了。他臉繃的緊緊的,眉峰高聳,一雙像鷹一般銳利的雙眸緊緊的盯著卓一一,「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