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求婚,求婚(好看)
「是我,是我太過偏執太過沉迷于報復,讓整個宋家都籠罩在陰鷙中,如果不是這樣,大哥也不會想到幫我,也不會認錯人,做錯事,是我,都是我……」
宋長笙也好不到哪去,他高大的身子猛烈一晃,手死死撐在辦公桌沿才勉強穩住身形,錯了嗎?是他們錯了嗎?
他在照片上見過胡蕾兒的樣貌,從此當仇人深刻腦海,見到徐佳,在眾多學生中,他一眼就認出了她。ai緷騋他追她,想她愛上自己再狠狠揉碎她的心,毫不回頭地拋棄,可是,她對待感情是那麼的小心翼翼,他似乎打不開她的心防,最後他終于打開了鑠。
憑什麼他有這個能力打開?
因為,
因為,
因為唯有以心易心付出真感情才能打動對方,于是,他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把自己放了進去。
面對弟弟的責難,他矛盾,他左右為難,可最終站在了他這一邊,選擇無情的報復,結果,告訴他,是錯的。
錯的。
這麼說,自齊磊到江城開始,他就知道真相了,就知道徐佳不是胡蕾兒,徐佳是他小時候的玩伴,他可以早點說明阻止他們做出那些齷.齪之事,早點讓他們不再傷害徐佳,可他沒有。
他選擇了保持沉默。
為什麼?只為了讓他們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讓徐佳遍體鱗傷頭也不回,如此一來,便可投入他的懷抱。
齊磊是個陰謀家,天大的陰謀家。
「大哥二哥,你們沒事吧?」宋妍也回過神來,看到宋長笙和宋長明難看至極的神色,不由焦急起來。
宋長明情緒激動,加之他最近超負荷復建,心頭一痛,突然昏了過去,宋妍和宋老夫人慌忙叫顧小勇趕緊送他去醫院,兩人隨即跟上,回頭叫宋長笙,他已背過身望著窗外,竟是恍若沒听見。
宋老夫人和宋妍顧不得,隨著顧小勇朝外走去。
他們一走,宋長笙猛然一咳,喉嚨里涌出腥味,抖抖索索的手拿著手帕捂住嘴,半天,拿開一看,竟是一口鮮血。
進來的郭超看見了,吃了一驚,連忙問宋長笙怎麼了,要不要去醫院?
宋長笙沒有回頭,朝著郭超揮了揮手,「把辦公室門關上,不準任何人進來,我要靜一靜。」
這一靜,就是三天三夜,郭超不敢離開,每每看著房門外地上動也未動過的飯菜搖頭嘆息,也不敢冒冒然地通知宋家人,只得耐心等待。
好在,三天以後,他們的老板打開了辦公室門,只是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也瘦了一大圈,不過,這樣的落拓,只有郭超一人見到。
「把飯菜拿進來,再去新買幾套衣服送過來。」他吩咐,聲音嘶啞的已不似本人。
郭超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立刻高興地轉身去辦事。
宋長笙洗澡,吃飯,穿衣,神色間與三天相比並無多大區別,只在眉眼深處,多了一絲冷峻,舉手投足間,憑空生出一股沉澱的壓迫力。
「郭超,通知下去,一個小時後開會,部署宋氏下半年的發展計劃。」
郭超一愣,「總裁,現在已經晚上八點了……」
宋長笙抬手,眉目不變,「我知道,照我的話做。」他要馬不停蹄,廝殺出足夠強大的商業藍圖,才能足以與齊磊抗衡,才能扳回一局。
郭超覺得眼前的老板胸月復之間仿佛藏了一股子勢如破竹的力量,當即不敢多說,利落地照做。
宋氏,從這一晚開始,在宋長笙鐵腕的帶領下,就像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以迅猛的速度吞噬著市場。
……………………宋長笙打著小九九勵精圖治分割線……………………
這一天早上,徐佳醒的特別早,時值夏季,不到五點,天便蒙蒙亮,她睜著眼,听到窗外偶爾響起幾聲蛙鳴,住院部後方靠近停車場的地方有一處荷塘,蛙聲自那里傳來。
她起身,撩開窗簾往下張望,昨晚臨睡前,發現緊靠她的窗戶下有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來走去的,時不時地抬頭望向她的窗口,她覺得奇怪,現在往下一看,光線不甚明亮中,看到一個人依稀抱腿坐在路邊,看起來有些孤零零的可憐。
待到光線亮一些,徐佳終于確定那個人就是昨天晚上的人,穿著一襲簡單的帶亮片的吊帶衫和牛仔褲,天大亮之時悠悠醒轉,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抬眼望向她的窗口,似乎看到了她,隨即激動地站起來沖著她揮手。
乍起的晨光下,徐佳看到那人竟是宮依娜。
宮依娜又蹦又跳地不斷揮舞著,看起來很急切,嘴巴蠕動著,在呼喊,在這寧靜的清晨,呼喊聲顯得特別突兀,徐佳住在八樓,並未听清,只依稀听到‘求求你幫幫我’之類的,很快,有保衛人員走過去制止了宮依娜,並把她帶走。
直到看不到宮依娜的身影,徐佳才抽身回床邊,已經睡不著了,干脆洗漱。趁著早上涼爽空氣清新,決定出去走一走。
打開病房門一看,門邊一坐一站兩個門神,站著的精神奕奕,看到她開門還不自覺直了直腰,跟她是首長似的,坐著的閉著眼看起來睡的很熟,但僅僅听到開門聲,整個人就霍然坐起。
「我下去散步。」徐佳拿了拐杖,在前走,她回頭,看到兩人沒有跟上來,忙加快速度,她走的電梯,到樓下沒看到兩人別提有多高興,拄著拐杖熟練地朝著樓後方的草坪走去,中間回頭一看,發現兩人又遠遠地跟了上來,有些泄氣。
像是跟誰賭氣似的,她使勁往前走,不其然一道身影突然從樹叢中竄了出來,還未看清來人,便听一連串的話語響起︰「徐佳,求求你跟齊磊替我們宮家求求情,傷害你是我不對,要殺要剮隨你處置,我只求你放過宮家,宮家百年傳承,不能毀在我手上,徐佳求求你,求你原諒我,龍淵春三已經死了,如果你要我死,我立刻就去死。」
徐佳驚詫地看著面容消瘦憔悴的宮依娜,他緊攥著她的胳膊,幾乎弄疼了她,臉上的懇求格外醒目,讓她不知所措,還來不及反應,跟著的兩位黑面保鏢已經沖過來拉開了宮依娜,三兩步把宮依娜拉出遠遠的。
徐佳站在原地,一頭霧水。宮家,發生了什麼事?
二十分鐘後,齊磊到,沖兩位保鏢發火︰「我就一晚不在就出事了,我要是兩晚不來,你們還不把人弄沒了?」
徐佳打開病房門,探頭對齊磊說︰「不關他們的事,你進來,我有話問你。」
齊磊瞪了一眼保鏢,抬腿進了病房,徐佳坐在病床邊,做嚴肅的審問狀,一雙波光粼粼的大眼楮清澈地看著齊磊,齊磊心里先酥了三分,哪有心思跟她談話,更何況,她的身體狀況現在不適合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你對宮家做了什麼?」徐佳見到齊磊眉目間氤氳而出的旖.旎緋色,面上一熱,沒好氣地橫他一眼,表示現在是正經談話時間。
「你別听宮依娜胡說八道,要不是她,龍淵春三也不至于想害死你,我一晚沒見你,想得慌,過來給我抱抱。」齊磊朝著徐佳張開手臂,臉上掛著暖暖的和煦的微笑,眼角透著微醺,分明帶著誘.惑之意,徐佳一下子想到了山間狐狸,大概就是他這樣的。
「別轉移話題,宮依娜是想害我,但是沒成功,且是她一個人做的,你到底是不是對宮家做了什麼?」聯想到他收購龍淵家族,如果他真有心對付宮家,恐怕宮家的下場已經可以預見,這麼想來,徐佳面上不由變得有些肅穆和冷淡。
齊磊看她執意要問,不由斂了神色,沉默半晌,凝眸,鄭重地看著徐佳滿含疑問的眼,「暖暖,既然你已經決定和我在一起,就該清楚我們未來的路或許一片平坦,或許充滿荊棘,這一路上,你得相信我,否則,我們怎麼走下去?」
徐佳怔怔的,腦子里想到了龍淵春三綁架她時她的心慈手軟後來差一點害死了他們,也想到了六歲那年,她看到了那輛說不出名字的豪華轎車和豪華游輪,那個像神一樣帶走齊媽媽和齊磊的男人,顯赫的家世,高貴的身份,而她,一介孤兒。
可想而知,未來將是什麼情形,這也是她曾一再提醒自己的理由,雲和泥,要怎麼在一起?
「我對你坦白,是,我收購了宮家,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起到以儆效尤的目的,我要讓他們知道你對我的重要性,讓他們以後不敢再動你。」齊磊身形一轉,在徐佳身邊落座,抓住了徐佳緊緊握在一起的手。
徐佳深吸一口氣,放松下來,偏首,看著齊磊白玉卓然的臉,唇瓣微動,想要說些什麼的,可話到喉嚨口卻吐不出。
「不要說些傻話,這麼做,是必須,是保護你的一種手段,我不得不。」長臂伸展,攬過徐佳的肩,徐佳順從地靠在齊磊懷里,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她不想自卑自棄,不想妄自菲薄,她是孤兒沒錯,可正因為是孤兒的原因,從小在孤兒院目睹眾多同齡孩子的死亡,反而勃發出一種強烈的對生的渴望。所以,她不覺得高貴的人命就高貴,貧窮的人命就卑賤,不覺得,一點兒也不覺得。
她只是想對齊磊說,他太過鋒芒畢露,樹大招風,只怕以後後患無窮。可他抱得她這麼緊,手臂充滿力量,臉上有著堅定不渝,奕奕的眸里是令她迷惘的情意,這樣的人啊,這樣的時刻,叫她怎麼說得出口。
「謝謝你,為我做這麼多。」出口的,反而是這樣的一句話。
齊磊沉沉地笑了,修長漂亮的指尖捧起徐佳的臉,‘吐氣如蘭’地說︰「不用謝,只要你嫁給我就好。」
徐佳睜大眼,齊磊變戲法似的展開掌心,掌心里一枚淡粉的鑽戒閃著迷人的光芒,還不等她反應,他身子一矮,非常隆重地單膝跪地,把戒指舉到徐佳的面前,「親愛的暖暖姑娘,你願意嫁給齊磊為妻嗎?」
徐佳忍不住捂住嘴,看著齊磊,心里五味雜陳,一時呆呆的,沒有伸手去接戒指。
「暖暖,你願意嗎?」他昨晚沒來陪她,整夜都在練習這個動作,想求婚台詞,明明想了很多動听的、感人的,比如暖暖,我從小就喜歡你,比如暖暖,我長大了忘不了你,比如暖暖,美女很多可我只喜歡你……可此時此刻,就剩這幾個字了。
她痴痴不答,他心里便害怕起來,不會做這麼多,他還沒戲吧?見她臉上滿是遲疑,心里一急,也不知怎麼了腦海里忽地閃現了宮依娜抱著他大腿苦苦哀求的一幕,鬼使神差的,咬了咬牙,一把抱住暖暖沒打石膏的那只美腿,「暖暖,你答應我呀,我千里迢迢從紐約找到江城,找了整整十八年,我大哥二哥整天笑我白痴,說我情商低,你說我容易嗎我?」
這大早上的,徐佳徹底傻住了,原本心髒處滾燙滾燙的,一片火熱,看見齊磊這樣,只覺得啼笑皆非。
病房門此時很應景地開了,門口站著顧默,顧默抽著嘴角推了推金絲邊眼鏡,看向徐佳說︰「你就答應吧,你要是不答應,他今天長跪不起,可夠丟人的。」
徐佳窘,抬手,落在了齊磊毛茸茸的發絲上,像撫模一只小狗一樣,為難地開口︰「可是奴家已嫁作他人……」
話未完,齊磊猛然抬頭,一雙燦目如火如荼盯視著徐佳,「你已經恢復自由身了,現在,你是單身,清清白白的單身。」
徐佳詫異地瞪大眼,求證似的看向顧默,顧默無奈地笑了笑,地上的男人殫精竭慮為的不就是讓她恢復自由麼?
「是真的,長笙少爺已經簽字同意離婚,手續也辦好了,這是證明。」顧默很有準備地把綠本本遞給徐佳,徐佳接過一看,還真是的,倏地記起前兩天齊磊叫她簽過名,他當時沒解釋,她也沒多問,原來如此。
「他怎麼肯的?」徐佳驚訝的問。
「咳咳——」顧默咳嗽起來,看看變臉的齊磊,好心地提醒徐佳,「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你還是趕快答應某人吧。」
徐佳自覺失策,瞅了瞅齊磊的臉色,再沒猶豫地握住他的手,拉他起來,「我答應,你起來,給我戴戒指。」
齊磊並未起身,而是穩穩地握住徐佳的手,很迅速地給徐佳戴上了婚戒,那動作、那速度,好似怕徐佳改口反悔,看的一旁的顧默不由搖頭,心下也替齊磊高興,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是世間最美的事麼。
「來,幫我的戴上。」齊磊又拿出自己的那一枚,放到徐佳手中,徐佳執起他的手,戴上。
齊磊把兩人的手放在一起,比了比,輕輕握住徐佳的柔荑,一臉正經地說︰「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可要對我不離不棄。」
徐佳無語,在婚姻這件大事上,通常是女人小心翼翼吧,不過,說實話,齊磊這樣,她心里挺美的,甜滋滋的,像喝了蜜糖。
「恭喜兩位。」顧默含笑道賀,齊磊意氣風發地揚了揚下顎,「謝謝。」
徐佳微笑,一臉的開心向往,從此以後,她的生命軌跡會走上另一條道路。
上午,齊磊照舊在病房里辦公,徐佳看書解悶,沒過一會兒,她便問︰「我到底什麼時候能出院?人家傷腿也是回家休養的,哪有像我這樣一住院就住一個月的?」
齊磊目光斂了斂,單單腿傷當然可以早早回家養著了,可她不止這一樣。至今他還記得當暖暖從天台被人救下之後,那位婦科女醫生冷著臉斥責他的話,說孕婦前三個月要是再這麼折騰的話,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就算保得住,生出來可能也是個體弱多病的,嚇得他只能想盡辦法哄徐佳接著住院,多臥床休息,在日常飲食中添藥,慢慢調養。
「再不回家,我就要發霉了。」徐佳把書放下,她手中的書都是齊磊帶來的,奇怪的是都是女性雜志,且多為孕婦媽咪之類的,不經意間瞄到封面的一行字︰突然閉經,小心是懷孕!
一行字嚇得她手一哆嗦,書頓時掉到了地上,齊磊抬頭看她,問怎麼回事,徐佳慌忙搖頭,想要伸手撿起來,齊磊卻先她一步。
拿過書,徐佳無心再看,只皺眉。不是她遲鈍,而是她發育的比一般女孩子晚很多很多,她十七歲才第一次來潮,到二十歲還沒規律,幾個月來一次是常事。近幾年是穩定了一些,可每當她精神緊張時就會出現差錯,或早或晚,她覺得都找出規律了。上次在豫園,真的是深受打擊,無論是精神還是身心,她又篤定自己吃了藥一定會沒事,因此篤定不會懷孕。
可近來總覺得有些蛛絲馬跡,令她疑惑,齊磊會買各種話梅給她,婦產科醫生會給她看病,她總感覺睡不夠易餓……越想越不對勁。趕緊拿起雜志一一對照,真的很像,很像孕期癥狀。
不會吧,她吃了緊急藥的。
齊磊偷眼把徐佳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本來還愁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講明,現在好了,她終于有所發覺了,時機剛剛好,她接受了他的求婚,只要選個日子,就能先注冊結婚。
「齊磊,那個張靜醫生最近怎麼不來給我看病了?」徐佳扔了雜志,滿是忐忑地問。
齊磊想笑,但忍住了。
「哦,證明你的身體沒問題了。」齊磊笑笑的,顯得很開心,這種時候,他真的是很帥很迷人。
「哦——」徐佳拖長了語調,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去叫他來幫我檢查一下,好嗎?」她做痛苦狀,雙手捂著肚子,煞有介事。
齊磊一咕嚕從沙發上站起來,緊張地一疊聲問徐佳怎麼了,徐佳眨眨眼,「我肚子疼,你快去叫張醫生來。」
「好好的怎麼會肚子疼,這半個多月不都是好好的嗎?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齊磊急的團團亂轉,忽地定身,雙手在徐佳肚子上焦急地胡亂模著。
徐佳無語地看著失了理智的齊磊,「你又沒有蓋世神功可以給我療傷,也不是醫生,快點去找啦。」
齊磊靜了一瞬,雙手使勁一拍,「對,對,找那個凶巴巴的張醫生。」
徐佳看著齊磊抽身出去,趕忙起身,利索地下床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