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徐佳的傷腿還不能用力,出門時只要拄拐杖,齊磊握住拐杖,說︰「我就是你的拐杖,你把手里的放下,我可以背你、抱你、扛你,真的。儼」
徐佳炯炯有神地看著齊磊一副嫌棄拐杖的模樣,不滿地抬了抬下巴,「你看不起人。」
齊磊迅速搖頭,「真沒有,就是覺得這樣費勁,你會累著,我也心疼。」
徐佳心里暖暖的,嘴角揚著一絲微笑,「等我累了你就背我,這樣好不好?」
齊磊同意了,兩人這才去超市。
超市的顧客不很多,齊磊寸步不離地跟著徐佳慢慢地走到蔬菜區,徐佳挑了些新鮮又賣相好的茄子、黃瓜、蘿卜,齊磊看見這些,臉色怪怪地,好似周圍有人在看他,他湊近徐佳,在她耳邊低聲細語︰「暖暖,你盡挑這些,別人還以為我,呃……虧欠你。稔」
「什麼啊?」徐佳莫名其妙,無意中眼角余光掠過周圍的人,發現很多人在偷偷地看著他們,一來是因為齊磊長得太過俊俏,二來是因為她不但相貌普通還一瘸一拐的,這兩人,幾乎自走進超市就收到了‘瞻仰’。
齊磊一臉意味深長的呵呵的笑,目光落在了一對如膠似漆的小情侶身上,小情侶站在一排貨架前,不知道兩人在挑選什麼,女的無限嬌羞,男的也是臉色潮紅,而後很快拿了三盒粉紫色包裝的東西放到了購物籃里。徐佳看這情形,一下子想到了他們買的是什麼,再看齊磊眯眯笑的熱切模樣,徐佳臊紅了臉,把白蘿卜使勁往他臉上摔,「你在這里買,我去看看鮮肉區。」
齊磊看到徐佳羞紅了臉,心情大好,勾著嘴角看了看標示,鮮肉區就在蔬菜區邊上,只要徐佳喊一聲,他就能听到,也就放了心。
徐佳走的離齊磊遠了,臉上還***辣地燙,不自覺模了模臉,就跟被抹了一層辣椒粉似的,想到齊磊,不由哎呀的嘀咕,這個人,老是作怪,好像有點按耐不住的樣子。
目光盯著鮮肉,腦子里卻在想一些熱乎乎的畫面,所以徐佳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也不知何時她的身邊出現了一位小朋友,小朋友眨巴著丹鳳眼,無比好奇地打量著發呆的徐佳。
徐佳終于回神,下意識往邊上一看,入目,是一位穿著黑衣黑褲的超級小帥哥,七八歲的年紀,有一頭柔軟烏黑的發絲,很想讓人伸手去模一模,再看臉,簡直比天使還要漂亮,小身板筆直的筆直的,歪著形狀優美的腦袋,會發光的晶瑩大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徐佳看,天真無邪的模樣不知有多迷人好看。
徐佳被迷得心里軟乎乎的,自己又懷了孕,體內天生的母性因子被誘發出來,便溫柔地對小朋友露出和善的微笑,「小妹妹,你是不是跟丟了父母?」
小朋友秀挺的眉目一揚,很不滿地瞪了一眼徐佳,挺了挺胸脯,抬了抬脖子,用一種很清脆的聲音糾正徐佳︰「我是男人,你看清楚了。」
徐佳一愣,傻住了。她以為長得這麼萬人迷,還以為是個女娃,沒想到是個男生,不,還男人咧。
不待徐佳反應,男孩指著徐佳說︰「你這麼笨,你完了。」
徐佳挑眉,這小孩,哪家的?說她笨就算了,還說她完了?她怎麼完了?完什麼了?
「喂,你不要亂講話哦,姐姐我可是很凶的。」徐佳舉起一只手,握成拳頭在空中揮了揮,拐杖沒怎麼放好,身子晃了一下,幸好及時穩住了,要不在小孩子面前摔跤就太出丑了。
男孩見到她這樣,絲毫不受威脅地說︰「你還是個殘疾人,更加的完了。」
徐佳有點生氣了,這是哪家的孩子,都不認識她,干嘛老說她要完了完了的?
生氣,正要教訓兩句小孩子,突然听到齊磊隔空喊她,「暖暖,金針菇、杏鮑菇、蘑菇,你想吃哪一種?」
眼前有一排一人高的貨架,斜坡式,上面排滿了蔬菜,齊磊就在另一面。
「我都喜歡,不挑的。」徐佳應了一聲,似乎听到齊磊低低沉沉地笑了一聲,又似乎听到他說那好,每樣都買一點。
「大哥二哥說的沒錯,他果然是白痴。」冷不丁的,徐佳听到了那個男孩的聲音,這次似乎罵的不是她,而是別人。
是誰?徐佳詢問地看向一旁,卻倏地睜大了眼,她的身旁空空的,哪有小孩子的身影?
「暖暖,你選好了沒?我已經選好了。」齊磊走了過來。
徐佳回頭去看他,看到購物籃里果然堆滿了蔬菜,不過也太多了,兩個人哪能吃的完?「你買太多了,吃不完會壞掉。」
「壞掉就扔掉啊。」齊磊不假思索,徐佳橫他一眼,走過去挑挑揀揀留下一半,「明天早晨的份都留下了,中午的,我早上出來再買,這樣才能吃到新鮮的。」
「哦,是這樣——」齊磊很受教地點了點頭,沖著徐佳微笑,「還是你會過生日,以後我的生活就交給你治理了。」
齊磊沒心沒肺地笑著,陪到處東張西望的徐佳選肉,選了半天徐佳都沒中意的,齊磊問︰「你在找什麼?」
徐佳反應過來,就是一臨時不知從哪跑出來的小孩,還罵了她,找他干嘛,罵回來?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
「沒什麼,就選那塊吧,可以結賬了。」
徐佳有些累,結賬時大半個身子就靠在了齊磊身上,齊磊高興的很,一只手推著購物車,一只手攬著徐佳,臉上笑笑的,魅力四射。
在別人眼里,徐佳就是一個相貌沒特色還瘸腿的女人,居然好命地交到這樣帥氣的男朋友,只要不是瞎子,誰都能看出男人眼里滿滿的寵溺和愛意,彰顯的,幾乎讓一旁的女人嫉妒。
徐佳有些受不了,捏了捏齊磊的胳膊,齊磊挑眉,徐佳踮著腳湊近他臉邊輕聲說︰「你能不能收斂點,這絕代風華啊,這眼里湖水般的情意呀,這挺拔如松氣質如玉的站姿,都怪滲人的,沒看到人家像看大猩猩一樣看你嗎。」
齊磊愣了一下,臉上忽然花兒般綻開一抹柔情四溢的微笑,眼角余光掠過無關緊要的旁人,深情款款地歪頭,親了親徐佳的唇角,徐佳不想他大庭廣眾之下有這一招,整個人都呆住了,沒啥反應。
「嗯,他們愛看就看,這是羨慕你呢,我就愛在你面前嶄露頭角,動物世界里,雄性在雌性面前都是這麼做的。」齊磊的話,沒羞沒臊地悠悠揚揚在徐佳頭頂回響。
眾目睽睽之下,徐佳看到他們前後的人都抿嘴笑了,不由漲紅了臉,緊緊抱住懷里的拐杖,從齊磊身上移了移,低了頭,裝作與齊磊不很熟的樣子。
其實,心里,不可救藥的感覺到甜甜的,她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兒,又狼狽地拄著拐杖,可齊磊把她捧在了掌心,向別人展示了對她的珍視。你說,心里能不甜蜜,能不樂意嗎?
付賬之時,收銀員提議用兩個方便袋,因為一個太大,又重,提著不方便,齊磊很堅持地要求只用一個,收銀員便只用一個,等到他們走開,她不自覺多看了兩眼齊磊,終于發現了他堅持用一個方便袋的原因︰因為他還要空出一只手去摟身邊的女孩子。
收銀員感動的,都快哭了。
出了超市,徐佳站在一旁看齊磊把購物袋放進車里,身後冷不丁響起一道清脆的童稚聲,「不知羞,低情商,你們要倒霉了。」
徐佳愕然回頭去看,在出口的內側一顆圓圓的腦袋探了出來,看到徐佳回頭看他,還伸手朝她做鬼臉,徐佳生氣,想要追過去教訓一頓小屁孩,問問他父母怎麼教育的,可齊磊走了回來,牽住她的手說已經餓了,只得快點兒回家洗菜燒飯。
「你剛剛看什麼呢?」車里,齊磊好奇的問。
徐佳撇撇嘴,「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屁孩,居然敢罵我,等我下次見到他一定給他教訓。」
齊磊笑了起來,「超市里來來往往的,下次哪還能再踫到,一定是父母管教不嚴的頑童,回過頭就忘了。」
徐佳也想立刻忘掉,可是腦海里總是浮現那張白白淨淨的女敕臉蛋兒,總覺得對那張童稚未泯的小臉有點兒熟悉,覺得很奇怪。
回到家,兩人挽起袖子,同心協力對戰蔬菜,徐佳看到齊磊笨拙的姿勢,這才知道這位仁兄以前從沒進過廚房,連擇菜都不會,總是把能吃的扔掉,根留下,徐佳不厭其煩地糾正,他才改正過來,再說洗茄子這麼簡單的事,他居然也不會,拿著紫茄子只在水龍頭下濕濕水也叫洗過了,徐佳一陣無語,遂仔細地解說一番。
一下子听到的太多,心里又擔心徐佳身體吃不消,齊磊心神不屬,有些埋怨地說︰「燒個飯原來也這麼有講究,佳佳,你不累嗎?要不要過去坐下休息一下?」
徐佳很干脆地搖頭,「你先在一旁看著,我很快就燒好了。」徐佳使勁把添亂的齊磊推到一邊,白了他一眼,自己轉過身,麻利地洗洗切切,下油鍋,翻炒,煮悶。
齊磊一邊看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顧默,「喂,你知道現在我在做什麼?告訴你,我在學燒菜,原來燒菜這麼難,可是我們家暖暖非常會,她太能干了,我都被她感動了,顧默,你有沒有感動?」
滋滋的油煙中,徐佳百忙之中伸出手打了一下齊磊,嚷嚷著︰「一邊去,胡說八道。」
齊磊委屈個臉,報告顧默,「顧大哥,我被暖暖嫌棄了,好可憐。」
那邊的顧默沉默中適時地打趣幾句,其實他心里很沉肅,有件事想告訴齊磊,可是話到嘴邊,感受到那邊小兩口和和美美的氣氛,總也說不出口,最後在心里嘆了一聲,算了,遲一點知道也沒關系。
「要不要叫顧大哥也過來吃?」徐佳燒好了,整齊地擺放在一邊,轉眸看向以崇拜目光看著她的齊磊,心里滿滿的,有點小自得。
齊磊很直接地搖頭,「我們不能叫他來做電燈泡,太不厚道。」
徐佳︰「……」
指揮齊磊端盤子擺筷子,徐佳安然坐在小圓餐桌邊,還真覺得又累又餓,于是吃了很多,齊磊見她胃口很好,比在醫院多吃了很多,當即放下心來。
「吃完了你洗碗,我去放水洗澡,記得一定要洗干淨啊。」徐佳朝著衛浴間走去,不忘一再叮囑廚房白痴的齊磊。
齊磊看著徐佳不靈便的身影,也來了一句︰「你也要洗干淨啊,要是做不到我自願幫你。」
聞言,徐佳差一點跌倒,好在扶住牆壁,忍了忍,在齊磊揶揄的笑聲中,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把房門關上。
在醫院的時候,大多找來的護工幫她洗澡的,偶爾找不到合心意的護工齊磊便自告奮勇。她穿著吊燈坐在浴室里,他拿著溫熱的毛巾,細細擦拭她的身子,每每到最後,弄的兩人面紅耳赤,那樣尷尬的場景,才不要再來呢。
而且,她真是好長時間沒徹底洗個好澡了。
這一洗,將近一個小時,齊磊在房門已經敲了一刻鐘了,不停地催她快出來,羅列了一堆孕婦諸項洗澡不宜事項,大聲背給徐佳听,這種情況下,叫徐佳怎麼繼續待下去?擦干淨水珠,穿上保守的睡衣,這才慢吞吞地小心走過去開門,齊磊目光一定,看到徐佳臉色潮紅,沒事的站在他面前他才放心。
「換你了,我先去睡了。」徐佳扶著牆壁慢慢往自己的臥室移動,手里還抓著一個干毛巾,準備把頭發擦干,齊磊走過來不由分說拿過了毛巾,非要幫她,她拒絕,他的手已經落在了她的發頂上,易吸水的干毛巾在徐佳頭上來回換地兒,其實有些笨笨的,不甚熟練。
「我媽最懶,以前最喜歡折騰我,洗了頭就喜歡叫我幫她擦,沒想到學了一點現在派上用場了。」齊磊笑笑的說。
徐佳听著,笑了笑,模了模發絲,干的差不多了,催齊磊去洗澡。
齊磊洗的很快,可等他出來去開徐佳的臥室門時,發現臥室門居然反鎖了,他一呆,朝里面喊︰「佳佳,你怎麼把門鎖住了?這樣我進不去。」
「你到邊上的臥室休息去吧,我睡覺了,晚安。」徐佳是故意的,說了晚安之後,眼楮一閉,真的睡覺了。
中午拆石膏,沒來得及午睡,這會兒困得很,可偏偏有些難以入眠,忍不住拿出宋妍送過來的mp4,鬼使神差的就摁了開關,悲傷的音樂流瀉出來,一霎攫住人的心情,听到了宋長明的聲音,徐佳呆了一下,突然燙手似的丟開mp4,可聲音依舊在繼續,宋妍哭哭啼啼的聲音傳了出來,一聲聲叫著佳佳姐,大哥得知真相三天三夜沒出過辦公室,他知道錯了,他在後悔,你明白嗎?明白嗎?
心,一下子就痛了起來。趕緊抓過發出聲源的東西,關掉,讓自己能平靜下來,她現在不宜大悲大痛,她要控制自己,隨即,把注意力落在手上的戒指上,戒指並不多麼華麗,她卻很喜歡,想必齊磊對于她的心思一定揣摩過很多次,才選了這一枚。
慢慢地,睡著了。半夜的時候,口渴,徐佳睜開眼,適應了一下光線,爬起來慢慢順著牆邊往廚房走,燒飯時她已燒了熱茶,就是為了防止口渴。
喝了茶,回到臥室,迷糊間房門忘了反鎖,困意朦朧中倒在床上就睡著了,過了幾分鐘,房門靜悄悄地打開,一道頎長高壯的身影偷偷地往里走。
徐佳側身朝里睡,沒看到,更何況她睡的迷糊,連眼楮都沒睜開。
齊磊走過去,望著床上的身影無聲微笑,彎腰,輕輕地貼著徐佳躺下去,探出手臂,溫柔地攬住徐佳的腰,呼吸她頸間綠茶的清爽氣息,閉上眼,這才安安穩穩地睡過去。
翌日,徐佳睜開眼看到了齊磊,俊臉近在眼前,還睡的正香,原本想發火質問他怎麼到她房里,可又不舍得吵醒他,當即白了一眼,憤憤地爬到床尾下床,衣櫥里,有帶過來的幾件常穿的衣服。
徐佳很有警覺性地再三回頭看了看齊磊,見他一動不動,烏黑長睫毛合在一起,這才放心地轉過身月兌去睡衣,換上衣櫥里的衣服。
齊磊偷偷睜開眼,嘴角含著絲絲笑意,看到徐佳背對著他,露著凹凸有致的縴細身材,她看起來挺瘦,內里卻非常有料,這一大早的,本來就容易上火,又意外地得到這份福利,齊磊激動的全身血液沸騰,可卻偏偏只能裝睡。
徐佳換好衣服,還回頭檢查了一下齊磊,這才開門走出去,門一關上,齊磊睜開眼,開始重重地喘氣,手不自覺伸到自己一早上不安分的某處,大聲咒了一聲。
徐佳一跳一跳地走進廚房,做早餐,準備好回頭看到齊磊穿著寬松舒適的家居服站在門邊瞅著她看,不知道是她眼花還是怎麼了,總覺得齊磊的神色有些陰沉,難道是起床氣?
她剛剛不小心吵到他了?
她眨眨眼,「去洗漱來吃早餐,你還要上班的。」
齊磊一臉煩悶地轉身進洗漱間,洗好了走進臥室換衣服之前還特意問徐佳︰「我要換衣服了,你要不要看看?」
徐佳把沾著油的鍋鏟在空中朝著齊磊揮了揮,「你好無聊,誰要看你,趕緊去吧。」
齊磊又笑又失落,轉過身,展開手掌,掌心里赫然躺著那個白色小巧的mp4,關上門,冷冷地打開,聆听。
听到最後,忽然暴躁地狠狠砸到牆上,聲音有些尖銳,剛好徐佳來叫他吃飯,站在門口听到了,打開門,齊磊叉著腰,脊背挺得直直的,側臉冰冷,好像在發脾氣。
「怎麼了?」徐佳訝異的慢慢挪過去,為了方便,房里又特別干淨,她只穿著襪子,在地板上跳來跳去的,走得近了,腳下踩到了什麼,有些尖銳,低頭定楮一看,當看清是什麼,臉色忽地一僵。
「你怎麼能這樣?」沒有多想,徐佳月兌口而出,隨即退開一點,蹲到地上,撿起四分五裂的mp4。
「我怎麼樣了?不就是砸了一個mp4,有什麼?」齊磊轉過身,正面對著徐佳,俊臉冷著,眉心含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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