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皓然挑眉︰「秦子苒如何?」
「秦子苒,這根本就是秦子苒陷害我……」聶倩兒頓了一下之後,仍舊不死心,想為自己開月兌。
而也有一名素來便看不慣秦子苒的貴女上前開口︰「啟稟皇上,臣女也認為這件事情和秦小姐有關系!方才江都郡主,不,聶倩兒說自己一直跟秦小姐在一起,但是秦小姐未有任何反駁,而這一切我們也都是看見了的,她們兩個確確實實從出了御書房,秦小姐和傾凰公主說了幾句話之後,便一直在一起,而這瓷瓶是聶倩兒在路上扔的,秦小姐一直就在她身邊,所以若說這件事情秦小姐完全不知情,甚至都沒看見,臣女不信!」
她這話一說完,不遠處便走來一名粉衣女子,她這一過來,不少男子們都看著她的方向微微愣了愣。好美的姑娘,是誰家的小姐,他們怎麼從未見過?可仔細說來,似乎又有些眼熟……
那女子幾個大步到了他們跟前之後,先是對著君皓然行了一個禮︰「民女百里如煙見過陛下!」
原來是百里如煙,也是听說了太子殿下有一位義妹叫百里如煙,這下很多人也都認出了她來。君皓然點了點頭,無意多說,而百里如煙看了一眼形式,站到了澹台凰的身後。卻沒想到自己來湊熱鬧,倒還幫了澹台凰一個大忙!
這貴女話音一落,便有不少貴女爭相符合。雖然秦子苒不像聶倩兒一樣,是眾多男人們的女神又喜歡裝無辜扮柔弱惹人討厭,但自大驕傲的孔雀渾身上下也同樣找不到惹她們喜歡的地方,所以這女人跟著聶倩兒一起死了,她們當真是樂見其成!
「陛下,臣女認為司馬小姐此言有理,這件事情,秦小姐恐怕月兌不了干系,即便不是主謀,也當是同謀!」又是一名貴女開口。
秦子苒當即開口辯駁︰「陛下,臣女真的沒有在意。這些個貴女們口口聲聲說看見臣女一直都和聶倩兒在一起,那何以她們都沒看見聶倩兒扔瓷瓶呢,這……」
「因為那個瓷瓶是你的扔的,她們當然沒看到我扔!」聶倩兒很不顧及邏輯問題的打斷。
秦子苒的臉登時就綠了!不欲跟她說話……但是貴女們也沉默了……
而就在這會兒,御林軍統領親自壓著一個宮女到了他們這兒,到達之後,先是跪地行禮,同時開口︰「啟奏陛下,臣有事奏報!」
君皓然看了一眼那宮女,面露不耐煩之色︰「有何事,也等此事了結之後再說!」
而聶倩兒在看見那宮女的一瞬,臉色驟然白了。她方才只顧著辯駁,說是秦子苒栽贓陷害她,但是她卻忘了,這件事情跟自己也是有關系的!秦子苒出力,將毒藥放在澹台凰的身上,並讓她二哥在皇上面前舉報澹台凰,而那帶著毒藥進宮,派人去下毒的人,可是自己!
這件事情她也是月兌不了干系的,而這個宮女,是她自己的侍婢,這麼多年為她做事從來沒有失手過,這麼大的事情,她也只放心交給這丫頭去做,可是她今日卻被抓了!
而那個丫頭心里是莫名其妙的很,她明明都能成功的逃跑,卻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個神出鬼沒,連影子都沒看見的人,將她從茶水房的桌子底下推了出去!還說了一句「大功告成,小爺走人!」但是她根本都沒看到人,一度以為是鬧鬼了……
這聶倩兒的臉色白了,秦子苒自然也就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的面色都輕松了不少,那可是聶倩兒的侍婢,跟她秦子苒可沒什麼關聯……
君皓然如此一說,那御林軍統領當即開口︰「啟稟陛下,臣要說的也就是此事!方才有人在茶水間里看見這名宮女鬼鬼祟祟的躲在桌子下頭,隨後便又傳出了陛下中毒之事,臣問她是哪個宮的,她始終支支吾吾不肯說,臣便將她帶來了,恐怕下毒的真凶就是她!」
他這話一出,倒是給聶倩兒提了一個醒!她當即瞪大了眼,狀若不敢置信的對著那丫頭的方向開口︰「書兒,難道這件事情是你做的,你這是想陷害給我?」
「真是笑話,你自己的侍婢有什麼理由陷害你?」百里如煙不屑挑眉,她生平最看不上的人,就是自己做錯了事卻往自己丫頭身上推的人,很巧的,現下這聶倩兒就成了其中一個。
書兒一听聶倩兒這話,當即更為支支吾吾了起來,小姐待她雖然算不得好,但是也絕對不差!現在自己被查出來就是下毒之人,不論是自己與小姐同謀,還是自己就是主謀,都預示著自己必死無疑,倒也還真不若將這件事情一力扛下來,也算了報答了小姐這些年對她的恩情!她也相信,自己死了之後,小姐感念她的忠心,一定會好好為她照料家人的!
是以,她忽然眼神一定,咬了咬牙槽,準備將這事情都一力扛下!「皇上,奴婢……」
倒是澹台凰一看她這視死如歸的表情,很快就知道她心中所想,當即開口打斷︰「這位姑娘,你可想清楚了,下毒謀害皇上,是滿門抄斬的大罪!是要誅滅九族的,誅滅九族是什麼意思是知道嗎?就是父家六族和母家三族全部都要死的意思!你死不要緊,可是你就忍心讓你那些無辜的親人都為你陪葬?」
她這一問,書兒當即愣住了!她只知道這件事情是大罪,她必死無疑,卻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會連累自己的父母,甚至是所有的親人,這……
見她面露遲疑,顯然是已經開始猶豫了,澹台凰又接著笑道︰「但是,倘若你是被什麼人指使,甚至是逼迫的,只要說出來,皇上也許會感念你身不由己,對你網開一面!」
這話,字字句句都是在引導書兒,如果這書兒聰明,不想死也不想自己的父母親人死,就應該按照澹台凰的意思說這件事情是人逼迫自己做的,這樣還有一線生機!而稍微長了一點腦子的人,也確實應該這樣做,果真,書兒一听這話,眸色慢慢亮了起來!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如果有機會活,任何人都不會想死!書兒也不會例外。
可這下,秦子苒就冷靜不下來了!當即大聲呵斥︰「澹台凰,你誘供!」這女人給書兒分析出了利弊,也等于是在告訴對方如何選擇。聶倩兒瘋狗一樣的亂咬,她秦子苒可以什麼都不承認,但是這書兒,是看見她們合謀的,也是下毒之人,倘若書兒將她們二人告發出來,她就是有幾百張最嘴為自己解釋,也沒有人再能相信自己的清白!
而其他人也微微皺眉,澹台凰誘供的動機,確實顯而易見。
可,她這話音一落,凌燕幾個大步上前,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對著她的臉就抽了過去!
「啪!」一聲巨響!
秦子苒的臉上很快的多了一個巴掌印,紅腫了起來!
「你……」這下不僅僅是秦子苒,君皓然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就算秦子苒出言不遜,也輪不到一個外邦公主的侍婢來動手。
但,站在一旁沉默了半天的拓跋旭,當即大笑著開口︰「凌燕,打得好!老子早就忍不住了,這北冥人,從一開始皇帝中毒,就無緣無故污蔑我們公主,傾凰公主是草原雄鷹的女兒,到了你們北冥,卻被人當成犯人押上來,又是要盤問,又是要搜身!本少主想著貴國皇帝中毒了,心中著急行為有失,也是人之常情!可現下一個罪都沒撇清的女人,也敢對我們公主殿下直呼其名,若是在漠北,本少主定然要將她剁了喂雕!」
這話一出,大家這才終于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似乎真正的受害者除了他們的皇上,還有這位莫名其妙被人誣陷的公主!
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公主,被人這樣誣陷,想還自己一個清白,責問一下書兒,以抓出真凶也是情有可原的!什麼誘供不誘供,她不過是說出自己的懷疑和猜想罷了,根本就是秦子苒做了壞事,擔心自己暴露,所以還要誣告旁人!眾人都這樣想著,並在心中為自己的高見肯定的點了點頭。
而拓跋旭這話一出,君皓然的面上也緩和了半分,募然才想起澹台凰確實是被自己冤枉了許久,是以開口道︰「今日委屈公主了,朕定當送上厚禮給公主壓驚!」
澹台凰的面色還有些蒼白,怎麼看都是被今日這驚險的狀況給嚇的,她趕緊點了點頭,還強撐著笑意道︰「北冥君上太客氣了,是本宮不是,來了北冥被無端樹敵,還連累北冥君上為了本公主被人投毒!」
這話一出,君皓然的面色瞬間鐵青!再看向秦子苒和聶倩兒這兩個人的目光簡直能噴出火來,不喜澹台凰卻要對自己投毒,他這個做皇帝的就是給人家這樣算計的嗎?
澹台凰這話直壓重心,成功的刺激了君皓然,又成就了自己有什麼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錯的高潔形象,更是喧賓奪主,成功的將自己誘供的事兒,化解開來不說,還叫秦子苒和聶倩兒這兩人的處境更加不利!
于是,秦子苒被扇了這一巴掌,也只能是吃了這樣一個啞巴虧!是她自己太激動,一時間忘了對方的身份在自己之上,挨了打也怨不得別人!而且她現下應該糾結的問題不是自己被人打了這樣的微末小事,而是想想自己應當如何月兌罪才是!
倒是太子爺和楚玉璃,听聞此言,都似笑非笑的看了澹台凰一眼,眸中不乏贊賞。能將君皓然的心情抓握得如此恰到好處,她也算是一絕了。
「賤婢,你還不招認!」君皓然這半天所有憋屈的怒火,幾乎是被澹台凰這話完全挑起,狠狠的瞪著書兒,似乎是想將對方千刀萬剮!
這眼神嚇得書兒渾身發顫,又想了先澹台凰方才的話,哪里還敢將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的身上?她不要命就算了,還能連累自己的父母也親人嗎?是以,她趕緊哆嗦著開口︰「陛下,奴婢招,奴婢招,奴婢全都招!是小姐,是小姐和秦小姐合謀,說是要陷害傾凰公主,奴婢也是被小姐逼迫,出于無奈才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請皇上念在奴婢身不由己的份上,給奴婢一條生路!」
「胡說!啟稟皇上,這都是這賤婢胡亂攀咬!和她主子一樣,想著自己敗露了,臨死的時候也要拉一個人墊背,臣女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得罪了她們,才會遭致這種禍端,還請皇上明察秋毫,不要相信這些人的一派胡言!她們這完全是污蔑!」此刻她心中是無比後悔,這件事情她原本是不該摻合的,比起愛太子殿下,她更愛至高無上的位置!
最終誰做了皇帝,她秦子苒嫁給誰才能有無上的榮光!所以她昨日當真不該和聶倩兒一起摻合到這件事中來。但,也怪澹台凰今日把皇後姑母害到了長門冷宮,這才讓她心中最後的一絲猶豫也支離破碎!徹底的加入了這一場活動。
哪里知道聶倩兒手下的人竟然和聶倩兒一樣無能,都能成功的下毒了,竟然卻還被人給抓了,真是蠢鈍如豬!
書兒聞言,當即冷笑了一聲,瞬間也開始為自己的主子悲哀!這就是小姐這麼多年交的朋友,出了任何事兒都只想著撇清自己,把所有在罪責都讓他們家郡主一人承擔!「秦小姐未免也太會撇清自己了,那奴婢倒要問上一問,你與郡主已經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怎麼說也都是有些交情的,為何我們偏偏誰都不污蔑,獨獨污蔑你一個人,要污蔑也該污蔑仇人不是麼,還有人會污蔑自己的朋友?」
書兒這話說的也是在情在理,秦子苒今日在表現也確實是不好。按理來說,這麼多年的朋友,不論如何,也要幫著求幾句情才是,可她卻好像是認定了一切都是聶倩兒做的一樣,急于撇清自己,還將聶倩兒推出去,這樣的「朋友」,也確實是叫人不寒而栗!
聶倩兒此刻也終于是找到了一些神智,整個人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她現下被趕出皇城已經是定局,沒有任何回旋余地了,但是她一個人承擔這樣的後果,卻放過秦子苒這個陷害她的女人,根本想都別想!她今日若是不能將秦子苒拖下水,她便不叫聶倩兒!
想著,她大聲開口︰「那秦子苒,這件事情若是跟你沒關系,你昨日半夜來我王府又是為何,有什麼事情白日里不能來說,卻偏偏要晚上來?你來的時候,我王府的下人們可都看見了,他們全部都能作證!」
秦子苒冷笑了一聲,笑著為自己開月兌到︰「聶倩兒,你是被削了封號,整個人也變傻了是嗎?以至于記性也出了偏差,我昨夜到你的府上,分明是為了討論繡品的問題,是何時扯到這件事情上面來了?你們家下人能作證,那也不妨問問你們家下人,昨夜我去了,到底是為什麼而去的!」
是了,雖然秦子苒去是為了商量這件事情沒錯,但是此事機密,事關殺頭大事,定然是不能讓那麼多下人知曉的,這所謂的探討繡品的理由,也是聶倩兒昨夜自己對著自己的家中的下人們說的,這無疑是自斷後路!
但,都到了這一步,她豈會甘心?「那你二哥卻為何一再在皇上面前指責是傾凰公主所為,難道這還不足以證明你與我早就串通好了?」
「二哥不過是將自己看到的告知皇上,也許是他看錯了,也許是他想多了,這一切與我何干?」秦子苒不痛不癢的駁斥了這句話。
這倒是叫澹台凰有些驚奇,沒想到這秦子苒還真的很是個角色,反應的這麼快不說,說話的條理和據點也當真是十分清晰,叫人幾乎是找不出半點破綻!
這一說,聶倩兒反而不糾纏了,她仰天冷笑了一聲︰「好!好!好!就算你說的都對,就算這件事情是我一個人做的,但是秦子苒,你不會忘記了兩年前你和我合謀做過什麼事吧?還記得玲瓏公主是怎麼死的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俱是一驚!
玲瓏公主是君皓然最為寵愛,也可以說是唯一寵愛的一個女兒!卻在兩年前,皇宮的御花園不幸失足落水而死,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君皓然心中的痛,卻並不知道這其中還會有內情!
倒是澹台凰聞言,好心情的笑了笑,她就知道這兩人最終是會互相咬起來,甚至抖摟出彼此不少事情的,沒想到她們這麼夠義氣,半點都不忍心讓自己失望!
秦子苒臉色一白,當即開口道︰「你胡說些什麼,玲瓏公主,玲瓏公主是自己落水的,跟我有什麼關系!」
「秦子苒,你也別再裝了,你我這麼多年,一起做了多少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清楚!只是壞事做的太多,我大多不記得了。卻沒想到你今日竟然會扯了我身上的布料來害我,既然我已經落到這般田地,也不必再為你遮遮掩掩了!啟稟陛下,這些年我們兩個做下的壞事已經不知凡幾,臣女早已記不全,但是玲瓏公主的事情,我還記得很清楚!請陛下听臣女說完這最後一席話!」聶倩兒恭敬的低下頭,對著君皓然開口。
君皓然早已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大聲開口呵斥︰「到底是怎麼回事?說!」
「皇上,您不要听她胡說……」秦子苒當即大聲開口。
「你閉嘴!」君皓然冷聲呵斥,又看向聶倩兒,「你說!」
這下,整個場面安靜的可怕,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著聶倩兒。而澹台凰也就在這會兒,忽然偏過了頭,在百里如煙的耳邊悄悄的說了一句話,百里如煙當即眼前一亮,對著澹台凰悄悄的豎起了大拇指!表示自己明白……嫂嫂厲害啊!
聶倩兒笑了聲,開口道︰「啟稟皇上,兩年前玫瑰盛宴的第二天晚上,炎昭將軍的妹妹炎玉之事你可還記得?」
這話一出,遠遠的便傳來炎昭怒氣滿盈的聲音︰「這又關我妹妹什麼事?我妹妹被你們逼的喝了毒藥,已經活死人一樣躺了兩年了,你們這些人卻還不能消停一會兒,讓她清淨清淨嗎?」
這聲線一傳來,大家都往他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長相粗狂卻不失英挺,一襲火紅色的披肩襯得他張揚如火,一雙眸中含著滔天的烈焰,似乎是想將聶倩兒撕了!
而韞慧,在看見他的時候,表情忽然有點憤恨!
他這話一出,聶倩兒當即開口︰「炎昭將軍,你就一點都不想知道令妹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嗎?你一定不知道,那一日,她與那個馬房的小廝,不是私通,是被人下藥!」
「什麼?」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整個北冥的人,誰都不會忘記當初那個北冥第一美人,她像是烈焰一樣張揚,卻又像蓮花一樣純淨,卻不知為何不知潔身自愛,竟然與一個馬房的小廝私通!印象之中似乎都還記得她哭得梨花帶淚,說自己冤枉的模樣。
炎昭幾個大步上前,一把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你是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當年太子殿下送了她一株玫瑰的事情誰人不知,天下人都知道她是要做太子妃的,這種情況下,她會去和一個馬房的小廝私通嗎?」聶倩兒不答反問。
這話一出,澹台凰當即挑眉,看了君驚瀾一眼。眉梢挑起,心卻急速下沉,他還給人示愛過?
君驚瀾聞言,似乎是想說話,但是看了炎昭一眼,頓了頓,沒開口。似乎有些為難,卻給了澹台凰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表示自己事後會解釋清楚。
而炎昭听完這話,表情也微微僵硬了一下,那株玫瑰,是怎麼回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很快的,聶倩兒又接著開口︰「當年,我嫉妒她,秦子苒也一樣嫉妒她,嫉妒她是北冥第一美女,更嫉妒獨獨她能得到殿下的青睞!所以我們給她下了藥,但是被玲瓏公主撞見了,沒有法子,就只能將她推入湖中。玲瓏公主是有些武功的,我一個人沒那個本事,是秦子苒從玲瓏公主背後偷襲的!」
「你胡說!污蔑,你這全部都是信口雌黃!」秦子苒的臉色白了又白,扯著嗓子大聲的為自己便辯駁,心底也是發慌,這件事情確實是做的太大了,所以一直都記在她的心里!她也沒有一日不擔心事情敗露,現下听聶倩兒這樣一說,她只感覺自己都要崩潰了!
聶倩兒冷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玲瓏公主自小習武,而你秦子苒也是將門虎女,不是你,還能有誰?」
「聶倩兒,你說這些話,你有證據嗎?」秦子苒開始妄圖抓著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而她們這樣爭吵之下,一旁的百里如煙忽然開口︰「唉,看你們吵的我看著都累,我這里正好有一瓶哥哥給的‘吐真言’,只要喝下去,什麼舍不得招的話,也一定都全招了!皇上,要我借給你嗎?」
這話一出,秦子苒的臉色又白了半瞬。
君皓然先是皺眉,旋即開口︰「不知令兄是?」
「百里瑾宸!」百里如煙眨巴著大眼楮,扔出一個震天巨雷!
所有人都瞪大雙眼,狠狠的驚訝了一下,沒想到她竟然是公子宸的妹妹,那太子殿下和公子宸,豈不也是義兄弟的關系?
當然,這個已經不是現下最大的重點,現下最大的重點是公子宸是神醫,神醫的藥是不會有問題的!
故而,君皓然面露喜色,開口道︰「請姑娘借朕一用!」
百里如煙當即掏出一個瓷瓶,對著秦子苒走去︰「來,讓本姑娘伺候你喝下!我們一起來說說真話,保證喝完之後那話要多真有多真!」
秦子苒飛快搖頭,並不斷往後退,一張臉瞬間煞白,已經不敢再有任何狡辯,只是不斷的逃避著那藥︰「不!我不喝,我不喝,我不能喝!你拿走,我不喝,我不喝……」
聶倩兒當即在一旁冷笑出聲︰「秦子苒,你不是冤枉嗎?你不是說我信口雌黃嗎?你就喝啊,為什麼不喝?」
「我不喝!我不喝!」秦子苒捂著自己的耳朵,開始高聲尖叫,「我不喝,不喝!」
可,她這抵死不喝,又抵死不招供的樣子,已經讓人看出了端倪,她已經沒有了那會兒的理直氣壯,反而滿是心虛。
百里如煙咂巴咂巴嘴,開口道︰「隨便拿一瓶水嚇唬一下,就能成這個樣子,說你不心虛本姑娘都不信吶!」
「那水不是吐真言?」君皓然愣了。
「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下的反應已經勝過任何真言了!」百里如煙收了瓶子,退了回去,只覺得嫂嫂真是太機智了,這樣主意都能想到!方才在自己耳邊悄悄說的,就是讓自己在關鍵時刻出去訛她,原本聶倩兒那話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大家都不是很相信,但現下秦子苒這打死都不喝吐真言的樣子,卻讓大家都信了一半!
她若是心中無鬼,為什麼不肯喝下那藥呢!
「我,我……我沒有,我……」秦子苒還想狡辯,但是君皓然的眼神已經完全冷冽了下來。
冷睇著她,一字一頓的開口︰「來人,給朕把秦子苒打入死牢,交由廷尉親自審訊,必然要將此事審一個水落石出,為朕的女兒討一個公道!」
打入死牢?那即便再審,也是九死一生了!而且廷尉衙門幾十套刑具,隨便一套都能讓她月兌一層皮!
廷尉司馬清當即上前開口︰「臣領命,只是若犯人不招,臣是否可以用刑,還請皇上示下!」
嚴刑之下必有真言,但嚴刑之下也有屈打成招,這件事情對于皇上來說,是至關重要,所以各種細節他還是詢問清楚,以免將自己不該攬的責任攬了一身。
「那便都是你廷尉衙門的事,朕只要結果!」君皓然冷聲開口。
這話的意思,就是默許用刑了!
秦家嫡系血脈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還指望她將來能夠如同她的姑母一樣,踏入後宮,登上萬民之母的寶座,今日算是希望一空了。可以秦威為首,沒有一個人出來為她求情,一個女兒,和整個秦家,孰輕孰重他們還分得清楚,更何況他們現下還是待罪之身,自身都難保,還談什麼求情!
司馬清點頭,又接著開口︰「那請問皇上,聶倩兒是直接發配出京,還是留下以作盤查秦子苒的人證?」
方才陛下已經下旨要將聶倩兒逐出皇城,這盤查秦子苒,沒有聶倩兒卻是不行,所以一切也都還要請示。
君皓然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將聶倩兒和這賤婢打入天牢,嚴加看管!朕既然說了饒她一條狗命,就不會朝令夕改,盤查清楚之後,再將她逐出京城!至于這賤婢,查清楚之後朕再定罪!」
「臣無不從命!」司馬清低頭開口。
旋即,秦子苒和聶倩兒還有書兒就被帶了下去,但是她們兩個人即便到了如此地步,仍舊並不服氣,聶倩兒和秦子苒在互相大罵賤人,罵了一會兒之後,秦子苒又開始大聲哭著冤枉。
這一切讓眾貴公子們心中無比失落,兩個美人,就這樣好端端的沒了,當真是可惜。而與他們相對的,是貴女們喜出望外……
她們兩個沒了,場面是清淨了,但是太子爺看了一眼澹台凰的臉色,就知道自己接下來不清淨了。
事情告一段落,沉默了很久的國師大人笑無語,掐指算了算,開口︰「今日果真是多事之日,好在兩顆災星已經被帶走,不然本國師擔心北冥國祚都要因此受到不小的影響!」
落井下石的什麼的,干起來還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他這樣一說,貴公子們當即不覺得可惜了,如果是兩顆災星,一個說不好,還要禍及家人呢,他們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而所有跟秦家有些關系的,內親外戚,現下還全部因為秦子召說話不經大腦,全部跪在地上等候發落。君皓然掃了他們一眼,將眼神放到了君驚瀾的身上,開口道︰「他們怎麼處置,還是太子拿主意吧!」
事實上在北冥能夠拿主意的,早就不是自己了,秦子苒和聶倩兒不過是兩個貴女,加上各國使臣都在,所以由他來處置既出不得什麼大事,也能在外頭做做面子。可是秦家畢竟都在朝堂之上,這個主意,他還拿不了。
君驚瀾看了地上那跪著的眾人一眼,懶洋洋的一笑,閑閑道︰「本太子為人素來寬宏大量!」
這話一出,他們所有人的心都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太子殿下寬宏大量,這是啥時候有的事兒啊,他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只是本太子雖然寬和,這有錯就是有錯!秦子召離間兩宮,這也都是舌頭惹禍,不若……就拔了舌頭吧?」輕飄飄的開口,就像是說今日吃什麼一般隨意。
其他人都低下頭,不敢有半句反對之言,畢竟事實上,只是拔了舌頭,對太子殿下來說,已然對秦子召手下留情了!
而秦威更是第一個開口︰「多謝太子殿下法外施仁!」
他這樣一說,太子爺狹長魅眸微挑,又接著開口︰「秦子苒的結果出來之後,若是毒害公主的罪名成立,爺不說,你也知道結果!」
「臣明白!」他一直都是四皇子殿下君煜的人,落到太子殿下的手上,還能活幾日就已經是個奇跡,還有什麼還奢求的?
而太子殿下這話,顯然是在提醒自己……也是有意幫自己,殺人滅口,殺了秦子苒就不會有招供的結果出來,他秦家也能安然無恙,這已經是最好的保全之策。而比起他的親外甥四皇子,沉默在旁一言不發,卻已經讓他猶疑起自己的立場,到底還該不該繼續支持他。
「起來吧!」懶懶掃了他們一眼,便已經沒興趣再看。狹長魅眸一直放在澹台凰的身上,而澹台凰從那會兒所謂他送了玫瑰給炎玉之後,表情一直就不太好看,而且根本不怎麼看他。
太子爺在心中低嘆,看來小狐狸有點生氣啊……
不過,她能為他吃醋生氣,倒也是好現象……
所有的事情終于平定,風流紈褲的楚國大皇子殿下,當即「啪」的一聲,打開了自己手上的折扇,搖晃了幾下,十分「驚恐」道︰「這北冥女子,實在是太嚇人了!本殿下就看了這一會兒,幾乎是嚇出了一身虛汗!」
這話一出,北冥文武百官的臉色都不由得沉了一下,對聶倩兒和秦子苒這兩人更加不滿了,兩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妨害了他們北冥女子的聲譽。
「如斯美人,楚皇子殿下如此愛美,卻也能嚇出虛汗?」笑無語挑眉,朋友麼,就是用來互損的!
楚長歌倒也是個嘴巴毒辣的,笑容滿面的開口︰「比起方才那兩個,本殿下還是覺得青樓的那些個花魁們討喜多了!」
這下好了,是把秦子苒和聶倩兒踩到地底下去了!
眼見他們這問題的討論方向不對,君皓然當即開口︰「還有一刻,便是午時了!眾位忘記方才不愉快的事情,去桃林兩側吧,玫瑰盛宴即將開始!今日傾凰公主受了委屈,朕會給漠北一個交代!」
「如此,本公主就不客氣了!」澹台凰笑著點頭,禮儀周全。
很快的,眾人便四散而去。而路上還能听到笑無語和楚長歌那兩人談話……
楚長歌滿含笑意的聲線遠遠傳來︰「笑兄是不知道,北冥皇城,尤其春風如意樓的花魁,不論是身段,還是容貌,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看這樣子,楚兄已經去風流快活過了?」國師大人淡淡開口。
楚長歌理所當然的回話︰「那是自然,本殿下是一片好心,為她們排解閨中寂寞!」
「你就給老子裝,上女人倒還成了你奉獻了,還他媽的要臉不要?有沒有特別努力,神勇到姑娘們對你念念不忘?」笑無語實在沒忍住,又爆了粗口。
楚長歌悠哉的搖著扇子回話︰「本殿下就是隨便一睡,便能讓她們終身難忘本殿下之勇猛,並不需要特別努力……」
後頭的一眾姑娘們,听著這兩個大男人就這樣肆無忌憚的說些沒節操的話,嘴角不住的抽搐,這兩個人可都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人物啊,大庭廣眾的說這個,也不會不好意思嗎?
國師大人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又暴露了本性之後,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十分飄逸出塵的開口挽回形象︰「楚兄,這樣的話,怎麼能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呢?你要注意影響啊!」
「砰!」楚長歌一扇子對著他呼了過去,怒斥,「變純潔之前也不知道先跟本殿下商量一下,你我要步調一致懂不懂?」
「……」眾人默。
澹台凰抽了抽嘴角,問成雅︰「你相信他們兩個之間是清白的嗎?」
「不信!」成雅、凌燕、韋鳳、韞慧開始合奏。
澹台凰搖了搖頭,接著往前走,韋鳳瞅著她的臉色,一路上就覺得她的表情有點不對勁,試探著開口︰「太子妃,您是不是在生氣爺和炎玉的事情?」
「你知道過程?」澹台凰挑眉,沒否認。
韋鳳很誠實的搖頭︰「不知道,兩年前這個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屬下就覺得很奇怪,爺若是真的看上誰了,一定是高調的厲害,就如同現下對您一般,可是爺一直對炎玉就很冷淡,說爺給她送了玫瑰,打死屬下都不信!」
她這樣一說,澹台凰心里稍稍舒服了一點,眉心卻還是沒有舒展開來︰「並非我不信他,而是他剛剛沒反駁!」
就是他的沉默,讓她覺得像是默認一樣。
韋鳳動了動唇,也不再開口了。爺應該會自己解釋清楚的吧,其實她也奇怪,當年這樣的傳聞出來之後,爺竟然也沒反駁……
她們到了桃林之側,午時便已經到了。
所有人都陸陸續續的入了桃林,林中的冷子寒和墨冠華,看著澹台凰安然回來,而秦子苒和聶倩兒都沒了,對視一眼,別有深意的笑了笑。可是,在看見百里如煙之後,墨冠華笑得更開心了,冷子寒笑不出來了……
澹台凰入了桃林之後,便一直往深處走,示意韋鳳她們自己玩自己的,不要跟著她。韋鳳等人雖然擔憂,也沒敢跟上。
她走了很遠很深,幾乎都沒什麼人之後!終于把自己憋著的怒氣狠狠的對著一旁的桃樹一踹,結果——
特麼的用力太重了,悲傷的抱著腳跳了起來!尼瑪,好疼……哭瞎!
也就在這會兒,身後傳來他好整以暇的笑︰「小狐狸,吃醋了,還是生氣了?」
「你想太多了,都沒有!」死鴨子嘴硬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說完往前走。
沒走幾步,卻被他一把拉過,上前一步,抵著她的腰,將她壓在那棵桃樹之上,直面著他。
狹長魅眸挑起,笑看向她︰「不想听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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