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聲吼,足足叫山嵐都震動了幾下,澹台滅瞬間臉色發白,好端端的三千人馬,就這麼沒了!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士兵都沒了,不能暗算對方也就罷了,自己要如何方能全身而退?
正在他十分擔憂,萬分蛋疼之間,雪山上穿著一身雪白色衣衫,隱藏在雪地里面的三千多士兵同時站起身,往下頭飛奔而來!看這架勢,便是要將澹台滅包抄!
澹台滅身後的赫連鎮一見情況不妙,當即大聲開口︰「澹台戟!現下是兩軍和談,你帶了這麼多人來包圍我們,你意欲何為?要是讓漠北的臣民知道,你假借和談之名,事實上卻是為了暗算二王子,你將以何種顏面,面對天下人?」
什麼叫顛倒是非黑白,這就叫顛倒是非黑白!原本想暗算人的是澹台滅,可是現下澹台滅的人已經盡數伏誅,若是澹台凰真的帶人將他們重重包圍,甚至是將澹台滅誅殺在此處,那麼天下人都會唾罵澹台戟不守信用,誰都不會知道是澹台滅不守信用,假借和談之名想殺人在先,而都只看到事情最後的一個事實,那就是這一場和談,澹台戟假裝和談,將自己的親弟弟殺了!
他這話一出,澹台凰笑了聲,縱身一躍,便從雪山上飛身下來,她廣袖飛揚,猶如一只高傲的青鶴,在烈日之下燦燦奪目,青天白日,使人看見的是朗朗乾坤和浩然正氣!是一種沒有半點陰謀詭譎的,光明正大的正氣!
這樣的姿態,讓人有些發愣,尤其赫連鎮都開始反省自己方才那一番話是不是說錯了,怎麼能把自己面前一個這樣高潔的人,描述得那樣卑鄙!
澹台凰腳步落地之後,扛著那根很影響她形象的棍子到了他們跟前,似笑非笑的睨著他,而與此同時,那幾千人馬已經將澹台滅這十幾個人都包圍了起來!
她仰頭看著澹台滅頗具草原男人粗獷與野性的面容,輕聲笑道︰「誰說我要在這里殺了澹台滅了,可不要信口雌黃,你們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為了大家能好好的和談!」
現下就殺了澹台滅?她沒有那麼蠢,首先,大勢所趨,現下漠北的軍民都是希望這場和談能夠成功的,因為沒有人希望他們漠北的人的刀劍,對著的同樣是漠北人!如果她真的在這里殺了澹台滅,回去之後有幾百張嘴解釋,也沒有人相信是對方想暗算在先,到時候自己會大失民心!而澹台滅手下原本就有不少死忠的軍隊,殺了他之後,群龍無首,加上士兵們因為自己的「背信棄義」而對自己憤恨之下,為了報仇極有可能投靠其他部落,到時候其他部落坐大,王權分裂,後果更加嚴重!
這樣白痴的事情,她一定不會做!更重要的是,現下和談對于漠北來說才是最好,漠北已經不容再傷元氣,否則尉遲風帶人來了,後果不堪設想!這澹台滅的一條狗命,現下留著還有用!
好好的和談?赫連鎮看了一眼把他們圍得密不透風的人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這情況,好好看看這情況,這是要好好和談的樣子嗎?
而澹台滅看了她一會兒,眼神忽然變得陰霾起來,冷冷哼了一聲,開口道︰「那不知王兄是想怎樣和談?」
姿態拿捏的還是蠻到位的,澹台凰眉毛一挑,把手里的棍子對著他的臉面一捅,又騷又臭的褲衩從他的面前掠過,他為了避開,整個身子向下一歪,幸好自己武功不錯,落地的過程中翻轉了二百七十度,這才堪堪站穩,沒有摔出一個狗吃屎!
「你——!」他頓時氣結,一雙陰霾的眼眸滿含殺氣的看著澹台凰,那憤怒的模樣,似乎是要將對方撕碎!
他這一聲大氣恢弘的你一出,澹台凰的眼神當即冷冽了幾分,盛氣凌人看著澹台滅開口︰「你什麼你!二王弟,你搞清楚狀況了嗎?現下是你被老子包圍著,所以你是弱勢,弱勢是什麼意思你懂嗎?弱勢的意思就是老子說什麼,你就要答應什麼,少給老子拿腔拿調!不然老子不能宰了你,還不能把你在那堆褲衩里面捂半個時辰麼?」
這一說著,轉過頭就指著那一堆洶涌的褲衩!
「……」澹台滅嘴角抽搐了幾下,想著方才她就一條褲衩也險些沒把自己給燻得暈過去,何況是那麼多!要是真的被面前這個瘋子把自己捂進去,還要不要活了?
但是,他狐疑的看了澹台凰一眼,他的王兄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惡趣味又粗俗了?
他懷疑的眼神一掃過來,澹台凰當即大吼一聲︰「看!看什麼看,再看把你閹了!」
「……」他忽然感覺下面一陣陰涼!入目都是敵軍冷肅的面孔,旋即偏頭看著河對岸,那過來的五十多人的儀仗隊之中,中間有個人,的確和澹台戟身型相若,但並不是他!
深呼吸了一口氣,算是明白自己這次是被戲耍徹底了!想暗算對方,最後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平心靜氣下來之後,看向澹台凰,冷冷問︰「你想怎麼談?」現下,便只有拖延時間!事先已經跟耶律倍商量好,如果一個時辰他們還沒有回去,便讓耶律倍帶上兩萬人馬前來救援!
可是他的這點小心思,很快的便被澹台凰看出來了,她流里流氣的看著他,冷冷的笑了一聲︰「你也不必做夢等耶律倍來了,北冥太子早已幫我帶兵去堵截你的人了,所以你的援兵是來不了!你現下可以選擇是好好跟我談,或者被我派人捂到那堆褲衩里面半個時辰,好好的了解了解現下的局勢之後,再來好好的跟我談!」
澹台滅一听這話,一張臉登時就變成了醬紫色!怒視著澹台凰,竟然沒想到自己準備了援軍的事情都被他料到了,現下怎麼辦?真的跟他談嗎?不想!可是不談的話,真的被捂進褲衩里面怎麼辦?
在他心中百般糾結之間,澹台凰大手一揮,下人們已經搬來桌子,上面鋪了一張地圖,放在兩人的中央!
又十分體貼的一邊放了一個板凳,還準備好了茶壺,給一人沏了一杯茶,一切都準備的非常周到!就等將澹台滅趕鴨子上架!
旋而,澹台凰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語氣非常霸道,在氣勢上絕對壓倒︰「你是坐下來跟我喝杯茶,還是……」說到這兒,眼神也不看他了,直接偏過頭,看向那邊褲衩堆!
終于。澹台滅沉默了半天,不得不向她的yin威屈服,走到她的對面坐下。
兩人對坐,那根系著褲衩的棍子,澹台凰始終拿在手上,隨時給澹台滅極大的威脅和壓迫感!
澹台滅黑沉著一張臉開口︰「有什麼要求,你說吧!」不抓自己,也不殺,定然是有所求,若是要求不太過分,答應之後能讓自己安然回去,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嗯!」澹台凰一手拍在桌子上,說的第一句話是,「這次為了抓你,我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所有的將士們都犧牲了一條褻褲!你看我手上的這條就是拓跋旭的。他們失去了自己心愛的褻褲,日夜都心痛難當。所以你要出資為他們每人配備一條嶄新的褻褲!」
「……」無語的澹台滅!
「——!」臉色瞬間漲紅的拓跋旭!他奇怪的仰頭,看了一眼澹台凰手上的那條,沒想到還真的是自己的,登時那紅了的臉瞬間又綠了,他是為了以身作則,才交出來的,沒想到竟然被公主拿到手上了!接著,他心中還產生了一個疑問,那時候他們上繳都是丟到馬車堆上,褻褲都長得差不多,公主怎麼會知道這條褲衩是自己的?
澹台滅很看了澹台凰一會兒,見她表情嚴肅,看樣子是說真的!于是,嚴重的抽搐著嘴角,十分無語的點了點頭!
澹台凰又接著道︰「質量要比較好的,要用上好的布料!」
「好!」這個對他來說並不難,現下皇宮由自己攻佔著,寶石無數,就是沒有布料,也能遣人去中原換。
然後,澹台凰十分細致的把手上的褻褲捅到他的面前,指著其中某一角道︰「看見沒有,這里是有名的蘇繡!寫著拓跋旭將軍的閨名,這些看似很小的細節,其實都很重要,所以如果有人也和拓跋將軍一般有一樣的愛好,你也要命人將名字都繡上去,方才算任務圓滿!」
于是,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興趣愛好廣泛而獨特的拓跋旭!
只是一剎之間,他臉上就滑下了兩根面條淚,各種羞憤欲死!什麼閨名啊,那分明是大名好嗎?還有,公主為什麼一定要拿他來舉例啊,真的好丟人啊!
最後,澹台滅抽搐著嘴角道︰「好!」他知道,對方是在消磨他的耐性,讓自己從被迫和談,逐漸被他氣得等不及的開口,讓他快點切入正題好好和談!他真的很不想上當,可是,可是,他已經有點忍無可忍了!
然後,澹台凰又接著道︰「速度要快些,將士們經常不換褻褲容易染病,在這種資源短缺的時候,一切都要仰仗王弟了!」
「砰!」澹台滅的耐心終于被用盡,已經顧不得自己是否上當,磨牙道,「王兄,我知道了!您還有什麼要求嗎?和談就是為了談這個嗎?」
他這般一說,澹台凰終于滿意!仰頭開口︰「史官,記載!漠北五百六十年五月,兩位王子在塞納河畔會談,二王子迫不及待要求速談,請求大王子對他提條件,大王子無奈,只得應允之!」
她話音一落,史官當真往前面走了一步,開始記載起來。澹台滅一見,險些沒給嘔出一口鮮血!現下好了,史官把這種話往上頭一記載,要是最後澹台戟提要求自己不答應,豈不在歷史下留下一筆——澹台滅是一個反復無常,出爾反爾的小人?
接著,澹台凰一扭頭,看著那些個士兵,開口問︰「史家講求無一字無出處,今日這件事情是事實,你們也都是看見了的,本太子可有一句虛假?」
「沒有!」士兵們憋笑搖頭,不管這具體是如何,反正現下的事實就是二王子在請求太子提條件!
赫連鎮雖然是澹台滅的人,但是現下他也無語了,他真的很想幫澹台滅說一句話,但是他悲催的發現不管說一句什麼話,他根本就站不住腳!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現下據理力爭,也不過是讓人嘲笑罷了!
然後,澹台凰又在澹台滅氣得幾乎要吐血的眼神注視下,笑嘻嘻的接著道︰「既然二王弟這樣誠心誠意的提了要求,那王兄就不客氣了!很簡單,在尉遲風的兵馬離開之前,我們之間,互相不能用兵!並且要互相配合,攻打尉遲風的人!」
其實這便是和談的目的,而澹台凰之前的信件也寫的十分清楚,分析了現下的局勢和要害,也表述了和談的重要性,但是澹台滅不同意,那她就只有逼著他同意了!
澹台滅似乎也是早就料到了這便是她的要求,皺眉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好,我答應!」
他能不答應麼?自己的小命現下被人拿捏著就罷了,那邊還有一大堆臭烘烘的褲衩要用來威脅自己。他整個人的頭都是大的,現下還整了那麼一個史官在那邊記了一筆。三下夾攻,他想不出自己除了答應之外,還有什麼路可以走!
但,澹台戟也不必高興得太早,他現下答應,卻不代表自己一定會履行誓約,等回去了之後……
正在他想著,澹台凰笑著將一個印泥放在他跟前,又拿出一沓紙來,這一沓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和談的合約,條款寫的很清楚,然後道︰「既然王弟答應了,就在上面按上自己的指印吧!如果你反悔的話,本宮就下令,將這些東西每百戶發一張,交給百姓們傳看,看看二王子殿下的手印是多麼威武雄壯,食言而肥的時候又是多麼理直氣壯!」
這話一出,澹台滅原本就又綠又紫的臉,現下已然是難看到找不到言語來描述了!看著那一沓紙,估計自己一張一張按手印下去,得按到手殘!三天都不要指望可以拿著筷子好好吃飯了!
瞪著一雙眼看了澹台凰很久,希望對方能夠打消這個可笑的主意,但是他看著澹台凰,澹台凰也看著他,又狀若不經意的揮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褲衩!
然後,澹台滅嘴角一抽,低下頭開始簽訂這對于他來說十分喪權辱國的條約!這東西,要是真的被發出去了,自己又食言而肥的話,自己在百姓心目中的威信就完全沒有了!即便自己最後奪取了勝利,當上了皇帝,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自己也會是個被世人病垢的皇帝!
這樣一想,他頓時氣得咬牙切齒!于是下手的動作也更重了,指紋也更加清晰了!赫連鎮在一旁深深扶額,他原本以為二王子殿下但凡長了一點腦袋,也該想著在指紋上動一下手腳,他倒好,不好好想辦法就算了,還這麼用力的按!
約莫一個多時辰之後,那厚厚的一沓紙,終于是被印完了!最終,他鐵青著臉開口︰「本殿下可以走了吧?」
「二王弟雖然是將這些都簽訂完畢了,但是總得留下一件東西,方能讓王兄放心吧?」澹台凰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這話音一落,忽然白色的波光一閃,速度快到了極致!
隨之,翠花童鞋叼著幾塊令牌到了她的跟前,澹台滅當即站起身,極為憤怒道︰「你——」
澹台凰接過,在那些虎符里面挑了一個出來︰「這個虎符好看些,王兄暫時為你保管!待到尉遲風的人走了,王兄自然會還給你,我們再光明正大的一戰!」
這個虎符,是控制了祁連山一代兵力的虎符,那邊一共有三萬士兵,若是尉遲風的兵馬來了,定然都會全力抵抗!並且那個地方離連雲十八騎的所在的地方極近,是最有可能突襲他們的兵馬!
現下把虎符控制在他們手中,澹台滅沒有東西去調動他們,就等于是剪掉了他的一只圍困他們的手!以後真的和尉遲風打起來,一切都會方便很多。最少是不用防範澹台滅忽然反戈一擊!
他這話一出,澹台滅或者是想起來澹台戟一貫的聲名而後作風,並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所以既然說了這東西最後會還給他,便是一定會還!便冷冷哼了一聲,答應了!「既然大王兄的目的都達到了,是不是要放臣弟走了?」
澹台凰听罷,輕笑了聲︰「不著急,二王弟可以先喝一杯茶!待會兒王兄有禮物送上,你拿到了之後,再走不遲!」
澹台滅听罷,十分狐疑的坐下,接著喝茶,沒喝幾口,連峰就急匆匆的策馬過來了,他笑得春光滿面,好似是剛剛被人表白了一般,到了這跟前,便將自己手上的一個包袱丟給澹台凰︰「殿下!這是北冥太子讓屬下送來的,北冥太子就要到了。但是怕您等不及,所以提前讓屬下送來!」
「嗯!」澹台凰滿意點頭,然後把自己手上的包袱遞給澹台滅,「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請二王弟笑納!」
澹台滅一看她的笑,心中就頓生了不祥的預感,狐疑的將面前的包袱接過來,打開一看,白花花的一片,不知道是何物,于是兩只手又拿起來仔細的端詳了一番,等他看清楚也終于知道是何物之後。整個人在風中凋殘了……
然後,澹台凰十分親熱而又熱情的解釋道︰「這是北冥太子送來的,你手下那個誰……」
「耶律倍!」連峰趕緊憋著笑借口。
「哦!是耶律倍今日穿著的褻褲,剛剛在戰場上繳獲的,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請王弟收下!」澹台凰笑意融融,眼神卻很冷。她給君驚瀾任務,除了是堵截敵軍之外,還有一個就是把耶律倍的身上的褻褲給扯下來,給澹台滅好好看看!
讓他從心底里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對手,最終從心底里產生懼怕!
果然,澹台滅听了這話之後,不僅僅臉色有些鐵青,整個人的表情也無比難看!眸中閃過憤怒不甘等各種情愫,還有一絲幾乎完全無法遮掩的挫敗!終于,一把將那褻褲甩了老遠,冷哼了一聲,道︰「走!」
旋而,便是澹台凰低低的笑聲在他身後傳來。
等到他們走得不見蹤影,連峰方才憋著笑問︰「殿下,您讓北冥太子下令叫人扯了耶律倍的褻褲做什麼?您真是不知道,耶律倍都氣瘋了!」
「我要澹台滅輸!」澹台凰說著,拿著手上的虎符,和那一沓紙張,將他們盡數交給韋鳳,旋而開口,「讓一個人輸,除了在戰場上打敗他,還要一點一點碾碎他的意志,讓他從心底里就覺得自己不是你的對手,那麼,他就失去了強大再生力量,只要一輸就會認命!一敗涂地之後,他便不會再有卷土重來的信心!」
要一個人輸,不僅僅是要他輸的徹底,還要從根本上,從內心中,摧毀他的信念,要他沒有半分再回旋的余地!
她話一說完,便听得一陣慵懶笑聲自她身後傳來,正是太子爺帶著兵馬回來了,他坐在最前方,永遠那樣耀眼,仿若神祗臨世。卻忽然用了密室傳音,讓那些話只叫她一個人听到︰「太子妃這一點是不是也是跟爺學的?因為爺叫你從心底中認輸,徹底消磨掉你頑固不化的意志,你才終于認輸,乖乖的到爺的情網里來……」
什麼叫一陣見血,這就是!
什麼叫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就是!
澹台凰賞了他一個大白眼,終于是不欲再理會,帶著人轉身便走。和談已經結束,漠北的內政,現下算是穩住了!
見她如此無情,太子爺也不以為意,只懶懶笑了笑,跟在她後頭。
剛剛回到軍營,便听說有一個自稱公子宸的人,拿了北冥太子的印信,在帳篷里面等著君驚瀾。兩人對視一眼,抬步入了帳篷……
——
而今日,也正是南宮錦將澹台戟的事情,都跟陳軒畫交代了一個七七八八,告訴她應該用那何種藥,用多久之後,便留下一封信,說是等到一個月之後,再讓澹台戟拆開,便收拾了包袱走了。
陳軒畫千恩萬謝的將她送了老遠,方才回去,而南宮錦出了竹屋沒多久,就看見百里驚鴻在路上等著她。她一笑,當即屁顛屁顛的沖了上去︰「親愛的小鴻鴻,你的事情處理完了?」
雖然她並不知道他是有什麼事情,但是上次自己要來,他沒跟著,只說了有事兒,她也沒多問。
百里驚鴻淡淡的點了點頭,接過她手上的包袱,很順理成章的幫她拿著。
南宮錦早就習慣了這貨清冷孤傲的脾性,便也只是樂顛顛的跟在他身側,他忽然道︰「錦兒,以後小輩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這次讓瑾宸送錢去幫驚瀾,那小子竟然不要!看樣子我們也幫不了他們什麼了,以後就隨他們去吧,之前便說了游南海,我們去給驚瀾道個別就走人!」南宮錦也笑了笑,終于是一副無事一身輕的狀態。
百里驚鴻點頭,沒再開口。到了軍營的附近,南宮錦忽然突發奇想,對著百里驚鴻道︰「我們偷偷潛伏進去,給驚瀾一個驚喜!順便看看他現下在做什麼!如果,嘿嘿……」如果正在和媳婦兒親熱,他們偷看一下沒關系吧?
百里驚鴻嘴角一抽,早就喜歡了她的脾性,是以也沒有反對,兩人便悄悄的潛伏了進去,都是絕頂的高手,有心潛伏,就連君驚瀾也發現不了。
一路猥瑣著,終于到了他們的帳篷門口,石頭一拋,門口的衛兵被點了穴道。
南宮錦正準備伸手掀開簾子,忽然听見一道清冷孤傲的聲線傳出︰「為什麼不要?」這語氣,有些冷,是她兒子的聲音,她自然听得出來。
百里驚鴻一听,心中便暗道不好,正想出聲,卻見她猛然回過頭。示意他閉嘴!這眼神太認真,百里驚鴻動了動唇,終于沒吱聲。
罷了,早晚會知道的。
「因為沒有必要,爺也已經跟干娘說過了,北冥國庫充盈,並不需如此!」君驚瀾慵懶的聲線傳了出來。
百里瑾宸沉默了片刻,卻忽然定定的看著他的眼,淡淡道︰「你以為,你不要,便不欠我的了?」
「我從來沒有這樣以為過,只是希望能夠少欠你一些!」君驚瀾的聲線,已然多了些惆然。
澹台凰終于忍不住插嘴︰「昨天晚上……」
她話沒說完,百里瑾宸便忽然偏頭看向她,眸色很冷,比雪山上的冰雪還要令人發寒。這眼神一掃,澹台凰當即噤聲了!
君驚瀾卻握了她的手,輕輕笑了笑︰「昨夜的事情,爺和楚玉璃都看見了!」
這話一出,百里瑾宸好看的眉梢一挑,美如清輝的眸中不知道是閃過尷尬還是糾結,卻還是冷聲傲然道︰「你不要以為你不要夜幕山莊的財產,我便會放過你,前兩次沒能殺了你,以後還有機會,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君驚瀾看著他那別扭的眼神,心中隱隱有些想笑,微微挑了挑眉,看著他戲謔道︰「小孩子脾氣鬧了快十年了,還不夠麼?」
他這話一出,百里瑾宸面色一冷,又想起昨夜澹台凰的那一句話,什麼傲嬌悶騷鬧別扭的,登時面上都忍不住有點燒了起來,看著君驚瀾那似乎是看著一個鬧脾氣的孩子的眼神,也沒來由的覺得心中一暖,像是一團小小的火焰燒灼。但,他畢竟是極為驕傲的人,尷尬之下便想諷刺一句,還沒開口,門口的簾帳卻猛然被人掀開了!
幾人俱是一驚,偏頭看向門口!一瞬之間,三個人的臉色都有點發白。
南宮錦的臉色十分難看,幾個大步走到百里瑾宸的跟前︰「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君驚瀾見此,當即便故作無事的輕笑著開口︰「干娘,我們不過是開個玩笑,你……」
「你閉嘴!」南宮錦狠狠的瞪了過去!她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前段時間就一直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今日話都听到了這個份上,她怎麼可能還相信這是個狗屁玩笑!
她這一吼,君驚瀾也噤聲了。
百里瑾宸淡淡看著她的臉,袖袍下的手有點微微顫動,卻仍舊十分倔強的開口︰「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望天崖,北冥山道上的事情,包括澹台戟的事情,都是我做的。」
他這話一出,澹台凰心里也有點不是滋味,王兄事情雖然早就知道他參與了,但現下听他這樣說出來,也確實是攪得心緒復雜的緊。
他這話一出,南宮錦瞳孔瞪大,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咬牙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望天崖,北冥山道上的事情,還有澹台戟……」
「啪——!」一聲清脆到刺耳的響聲,打斷了他的話!
那張淡薄如月,清冷如仙的面容上,印上了一個極為清晰的五指印!然而,南宮錦這樣一巴掌打過去之後,自己也傻了,兒子長這麼大,她從來都沒有動過手,可是今日……
不僅僅是她傻了,其他幾人全部都呆住了。
「瑾宸,我,娘,娘不是有意的,瑾宸!」南宮錦說著,便想觸上他的臉。
他卻忽然一把揮開︰「夠了。」
他的眸色忽然變得很冷,比任何時候都要冷,已經冷得找不到絲毫溫度。所有對于母愛的期盼,也忽然被這一巴掌打得全部消散,他仿佛是一個人到了冰天雪地里,環繞在身側的,只有刺骨的寒風。心中那因為君驚瀾和澹台凰的話,而慢慢生出的火苗和暖意,也在這一瞬間全部熄滅!
他看著面前之人的眼,一字一頓的開口︰「從今日起,百里瑾宸沒有母親,你,不再是我的母親。」本來,一直也等于是沒有,今日也不過是斷干淨罷了!
他話一說完,轉身便走,南宮錦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一痛,竟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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