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燕等人飛奔而出的速度,完全可以媲美一陣疾風,人過無聲。軍營之內的人,在赫連牧垂死的吩咐下,飛速上來捉拿,並大聲呼喊著抓刺客、抓刺客。
所有人都以為刺客只有兩個,沒想到刺客能有一群。這些潛伏進去的人,偷偷模模的跟在那些士兵的身邊,有的穿著澹台滅軍營里的軍裝,有的直接穿了一身綠,在草地上奔逃的時候,這些忙著抓刺客的士兵居然沒注意!
或者說,他們根本很難想到自己身邊那坨移動的綠色,不是草地而是人!于是就這樣?*??淖飛繃順隼矗??一故倍?皇鋇木捅喚餼齙艏父觶狘br />
凌燕、韋鳳已經暴露,她們飛速的跑到軍營門口,那些追擊著她們的士兵,當即對著門口的守衛一陣狂吼︰「快!攔住他們,快!」
也因為給了門口這些守衛過多的期待,以至于他們的追擊速度也慢了很多!也就在這會兒,赫連鎮知道了消息,赤紅著一雙巨目,帶著自己的親兵,從軍營里面追了出來!
看著韋鳳等人的背影,發出一聲怒吼,震得地動山搖︰「給我宰了他們!不要活的,就要他們的命!放箭!」
「是!」將士們齊吼吼的應了一聲,個個殺氣錚錚!他們最出色的將軍,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殺了,還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這個仇,不報能行嗎?
門口的六名守衛,舉著自己手上的長戟,一副猶猶豫豫很是驚慌的樣子,看著從里頭奔出而不應戰!
所以那六個是一定會出手去攔截!而等他們攔截的這一會兒,僅僅這一會兒,就足夠他們追上了!這樣一想,追擊的人都感覺輕松了不少。
也就在這會兒,前面那逃跑的兩個女人開始月兌衣服,將自己身上軍裝全部月兌了,最終露出了那綠油油的一身迷彩服,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隨之一頂帽子,從懷里掏出來,往頭上一扣!
赫連鎮一看這情況,再看看一眼前方茂綠的草場,當即感覺情況不妙,等她們穿著這一身進了草地,再想追擊就太難了!于是他極怒之下,扯過自己身邊人手上的一把長弓,對著韋鳳就射了過去,就是這個女人,假扮自己殺了自己的兒子!他一定要她死!
澹台凰一驚,飛快彎腰撿了石頭,準備打出去讓那箭羽偏離,君驚瀾卻毫無預兆的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你出手,等于讓她們考試作弊。而且,你和她們都無法知道,在實戰中,在死亡將近,她們能發揮出多大的潛能!」
這話一出,澹台凰看向他,皺眉低喝︰「難道我因為這個原因見死不救?」
「韋鳳沒有那麼容易死,如果真的死了,那也只是因為她沒有存活的價值!」君驚瀾的語氣很冷,狹長魅眸中眯出的波光,沒有半分感情,就像是一個冷血動物,毫無任何關切憐憫之心的看著。
她素來是知道他處事狠辣的,但是真正見識到,則又是另一回事!被他這一攔,她再出手也來不及了,輕聲道︰「放手吧,我不會救!」
他說得對,這一關韋鳳她們必須自己去闖,她不可能每次都隨軍出來作戰。只是今天的君驚瀾,這個反應,讓她覺得害怕,是不是有一天,自己陷入危難了,他也能冷靜明銳的站在遠處,說即便死了,也是因為她澹台凰無能,沒有存活價值?
這樣一想,她心里先是害怕。隨即開始怒罵自己,真是想太多了,他救她有多少次了,什麼時候扔著她不管死活來著!真是……
她這話一出,他便放了她的手。
赫連鎮這一支箭,對準了韋鳳的背心,韋鳳一邊逃命,一邊看形式,竟然顧忌身後,听到箭羽破空的聲音,登時心中暗叫不好,晚了!好在,與此同時,另外一個方位,也極快速的飛出一支箭,那箭的力道雖然遠遠不及赫連鎮這一箭的力道,但還是成功的將赫連鎮的箭羽射偏了!
韋鳳感激的目光看了過去,也開始在心中責備自己,逃命的時候居然只顧著奔逃,不顧及防守自己的後心!
這一箭是成雅射出來的,赫連鎮很快的找到了成雅的方位,揚手又是一箭,徑自對著成雅射了過去!成雅一看對方那箭勢,就知道自己的箭抵擋不了,索性也不再抵擋,身型一晃,逃命去也!
可,箭的走勢實在太快,她的奔逃速度比起來,遠遠不及!
剎那風動,「嗤」的一聲,利箭從身後穿過了她的肩胛骨!她整個人被箭勢帶得往前方一傾,直直的栽倒在地!她覺得自己今天怕是不行了,十有**會死在這里,這種想法讓她下意識的往澹台凰的方向看了一眼,而這時候,卻看著那人高高舉起手,手上拿著的,是一束頭發!
那一束頭發,讓她忽然想起來,她還不能死!袖子里面還塞著一個手鏈,那是她的頭發編成的,公主答應過她,等二王子敗了,會給自己一個將它送給心上人的機會!她一生里最想要達到的願望還沒有達成,她不能死!
一咬牙,像是一只獵豹從地上飛射起來!速度奔襲的極快,往門口的方向奔去!
遠處的澹台凰終于放心,她很慶幸那天晚上去了成雅的軍營,知道了她還有那樣一個願望沒有達成。若非如此,那丫頭今日就自己放棄了!
門口那六名守衛,在她們跑到自己面前的同時,飛快的沖了上去!貌似要擒拿,實則掩護她們逃跑,嘴里還大叫著︰「殺啊,快殺啊!別讓她們跑了!」
所以她們毫無懸念的跑了,越過這六名侍衛,在草地里面打了幾個滾之後,一片綠油油,再看到她們就難了!
赫連鎮跑出來,韋鳳等人幾乎是影子都沒了,只能看見綠色的似乎在移動,又好像是看錯的光點。他氣得面色通紅,都是因為這幾個蠢貨,攔個人都攔不住!扭過頭就想教訓門口那六個守門的廢物,但是等他扭過頭,門口的六個人影子都沒有了,就剩下滿地的衣服!
「啊——混賬!」赫連鎮錘著頭大罵出聲!
痛失愛子,讓他喪失了一部分基本的思考能力,然而陣痛過後,眼見凶手跑得影子都沒了!他慢慢的找到了自己的理智!低下頭,看著草地之中的一抹艷色,紅色與綠色的纏繞,煞是明顯!
艷紅的血滴落在草地上,慢慢拉成一條綿長的線,向著某個方位延伸而去!赫連鎮眼前一亮,當即指著那條紅色的血線大喝一聲︰「追!跟著這條線追!」
那個女刺客被自己一箭射傷,這一定是從她身上流出來的血!
成雅跑到半路上,也發現了自己肩頭的問題!她濃眉一皺,開口道︰「我跟你們分開走吧,我身上傷會把追兵引來!」
凌燕當即大喝一聲︰「不行!你要是跟我們分開走,你就死定了!」
「死定了就死定了!女皇對我有恩,為女皇而死,我死得其所!現下我若跟著你們,只會拖累你們,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成雅開口回話,眸中卻閃過不甘的情愫,為女皇死無憾,只是她還有願望沒有達成,如果可能的話,她也想活下來,但是現下……
韋鳳不由分說的一把扯過她的胳膊,飛快的點穴止血!然後將她身上染血的那塊布料扯下來,一瓶藥粉對著她的傷口倒了下去︰「你先忍一忍,這不是止疼的藥,是掩蓋氣味的藥!免得我們待會兒躲著,你身上的血腥味被人聞出來,我們就真的暴露了!廢話不要說,我們一起出來的,就要一起回去!」
如此情誼,幾個女人都紅了眼眶。她們跟著公主,看到了很多人間正義,破開了很多世間詭譎,也收獲了這樣一份友情!對同伴,不拋棄,不放棄!
「走!」
「走!」
澹台凰在遠處看了一會兒,確定她們暫時沒有危險之後,便飛快轉過身,往他們事先約好的,集合之地而去!心下微沉,剛剛君驚瀾不讓她出手,還是讓她有點不舒服。
他們將去那地方比較利于隱藏,離這里也比較近!如果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這場作戰可以說是極為出色,但現下,一切都成為了懸念!
她和君驚瀾,在灌木叢中飛身而掠,速度極快,如同兩陣疾風!他們率先到了約定的地點,這會兒韋鳳他們都沒來,兩人縱身一躍,就飛到了樹頂。用茂密的枝葉掩蓋住身型!
澹台凰的表情始終很緊張,神經也緊繃著,擔心韋鳳他們逃不到這里。而他們兩個,從君驚瀾伸出攔住澹台凰,不讓她出手救韋鳳的時候開始,兩個人之間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氣氛也變得十分微妙!
沉寂了半晌之後,呼吸都平穩了下來,安然等人。
君驚瀾看了一眼她的容色,斂眸後輕嘆︰「你在怪我!」
澹台凰頭也不回的答話︰「你沒有錯,如果我出手,這一次的考核就前功盡棄。而且,以後不敢讓她們單獨出任務,更不能看到她們的潛能!」只是,看見他那麼無情,她心里多少有點不舒服。
現下還早,以韋鳳等人速度,沒有三炷香的時間,還到不了。
她說的很贊同,但是表情上的疏冷,不可能逃過他的眼。沉默了片刻,終于斂下魅眸,沒再開口,卻有嘆息。
但澹台凰卻忽然扭過頭看著他,道︰「人的身上,每一種特性和品質,都不會是憑空得來。包括無情狠辣,以及認為無能的人則沒有存活的價值,我想知道,你的這種特性,是怎麼來的!」
他聞言,也沒準備隱瞞。微微屈起右膝,將手肘支在上面,撐著自己的面頰。看向前方,眸光悠遠,緩聲道︰「因為爺從小受的,就是這樣的訓練!」
他說著,微微抬起手,好似在往外推。聲線散漫依舊︰「第一次是站在桌子上,後來是站在屋頂,後來是城樓,再後來是望月台……都是師父將我推下去的,他說如此,輕功就能速成,如果死了,那就是因為無能!無能之人,沒有存在價值,也不配做冷子寒的徒弟!」
听見澹台凰呼吸微窒的聲音,他偏過頭,接著笑道︰「後來,學武。從干爹的第一重,挑戰到第九重,干爹亦從未有過絲毫手軟。每一重的挑戰,他都是全力以赴,如果贏了就挑戰第二重,平手便算是過關,輸了,那邊是因為無能,無能就該死!」
澹台凰抽息,原本心中的不認同和淡淡對他無情的埋怨,這一瞬也再尋不到半分。從小就被這樣的教育洗禮,也正是因為他活下來了,而且的確變強,所以他認為這樣的理念是正確的,也認為這是最能激發人的潛質的方式!
她只听見自己沙啞著聲音問︰「那你小時候,怪過他們嗎?」
「他們沒有錯,因為他們都明白,如果我不夠強,在皇宮里會死!而且這個法子,的確能激發人的潛能,至少每一關,爺都過來了!只是……」說到這里,他忽然停住,魅眸染笑,淡看向她,「只是有時候會忍不住想,如果教我的人是父皇,他會不會溫柔一些……」
說著,他又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會的,干娘曾經說過,父皇也是最厭惡無能之人!」
澹台凰已然完全理解,心中也生出了愧疚,後悔自己剛剛不該以那種態度對他。只是片刻的疏離,對他這樣看似無堅不摧,實則敏感的人來說,也是已經是一種傷害。抓過他的手,在上面沒有規律的畫圈,輕聲問︰「所以你的理智告訴你,面對無能之人根本沒有去營救的必要,反而不救,更能讓對方變強,對嗎?」
他淡淡掃向她,不置可否,但意思明顯,他的確是這樣認為的。
然後澹台凰咧嘴笑了一聲︰「那為毛每次我出了事兒,你就能來救,你的理智就沒想著讓我這樣無能人死了算了?」
「因為任何事情牽扯到你,爺沒有理智可言!」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他神色也是淡淡,只是平靜的陳述一個事實。不是在說情話,卻比情話動听,也比情話傷害人……
澹台凰嘴一癟,她還以為能得到一些褒獎,例如她就算偶爾有點小小的失誤,也永遠無法掩蓋她能力高超的事實,所以他從來不認為她無能,而她一向有營救價值!好吧,她真的想得太多了……
韋鳳等人還沒有來,他沉寂了一會兒,伸手將她攬過去,低聲嘆道︰「對不起……」他想隨著她的心意去改變自己,不那麼狠辣無情,但是有些東西,早已隨著時間流淌到血液,融入了骨血的品格,是沒有辦法剝離的,而且他的身份,他所在的位置,也不允許他剝離。
所以,只能說對不起。
澹台凰伸手按住他的唇,輕笑了聲︰「不是你的錯,你也沒有錯,所以不必道歉。」
他笑了聲,心情好轉,為了她的理解。
兩人又在樹上悠然的坐了一會兒,韋鳳等人終于進入了樹林,進來之後就開始左顧右盼,尋找澹台凰和君驚瀾的身影。然而看了半天之後,都沒有看見人。
澹台凰在高處扯了一下樹葉,弄出點點聲響,讓他們看了上去!然後,給了他們一個手勢——隱蔽!
他們一看見澹台凰,當即就開心的笑了起來,隨後各自飛快的扯草,將自己的身體遮蔽起來,也有的也飛身上樹,但是上樹的在極少數,因為跑到樹上之後,要防止敵襲,不能動,還要防止自己不小心掉下來,的確是一件技術活,武功不到一定的程度,根本支撐不住!所以大部分人還是躲在下頭……
不消一會兒,所有人都躲藏好了。
茂密的草和樹木遮蔽,加上他們那一身綠衣,極難被人發現。眼見赫連鎮帶著兵馬一路搜查過來,又一路錯過那些就躲在自己旁邊的人,澹台凰的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初次在古代使用特戰部隊技巧,這樣的技術豈是這些沒有接觸過的古代人能輕易察覺的!
就能讓他們從面前走過,就跟看不見的人似的!
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的躲著,憋著呼吸,不敢輕易出氣,否則容易被察覺。他們心里既是覺得害怕,又是覺得刺激,那感覺別提多復雜了!不過看見敵軍就這樣睜眼瞎一樣從自己的面前走過,他們很有一種捂嘴偷笑的沖動!
赫連鎮帶著人在里頭沒找到人,又開始令人沿途搜索!但是這條路他們也都沒放過,反復探查!
忽然有一名士兵的長戟,往草叢里面隨便一捅,差點捅到了凌燕!凌燕眼神一閃,手就已經搭上了劍柄,沖動之下險些沒忍住出擊,但最終還是堪堪憋住了!要冷靜,要沉穩!
這一次憋住了,對面的韋鳳和高處的澹台凰,都對著她豎起了大拇指,這個沖動的家伙變得如此沉穩,不簡單啊不簡單!
凌燕微微得意挑眉,接著潛伏,沒再吭聲。
這一場搜尋,持續了好幾個時辰,只因著沒人想到這些人居然都不跑,就這樣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來來回回的搜尋,都沒找到,一直到了下半夜,他們終于放棄了!
因為出門之前,君驚瀾已經交代過了,夜間子時之後,軍營里面就擺慶功宴,擺得越熱鬧越好,聲勢也必須鬧得十分浩大,讓澹台滅那邊知道。這樣就能讓赫連鎮等人,以為他們已經跑回去了,並且都已經歡欣鼓舞的開始辦慶功宴了!
赫連鎮一見此,加上一直找不到那群刺客的半點蛛絲馬跡,果然中計,下令不再追殺,並立下血誓,一定要澹台凰和澹台戟那兩兄妹血債血償!
追兵全部退去,太子爺這一身的汗臭味,實在是再憋不住,于是留下了眾人,自己一個人去沐浴了。東籬任何時候的跟隨,都不忘記給爺準備一套干淨而嶄新衣服。澹台凰擔心自己跟著去了被佔便宜,所以沒去。
從樹上跳下來,士兵們也都個各自從草叢里面出來,列隊站好,個個興高采烈的立著,表情卻十分嚴肅。
澹台凰在他們面前檢閱了一邊,到了韋鳳的跟前,厲聲喝道︰「韋鳳,逃命之時,不顧及後心,若非成雅相救,必死!」
韋鳳身子一僵,滿心的喜意也頓時被潑了一盆子涼水,雀躍的心,也慢慢沉穩了下來。
澹台凰又接著到了凌燕的跟前,訓斥︰「凌燕,處事不夠冷靜,身為隊長,竟然在赫連牧的營帳之前慌了神!倘若我不在,你待如何自處?」
凌燕低下頭,面色略為羞愧。
成雅受了傷,此刻手還捂在肩頭。澹台凰到了她跟前,沉聲道︰「成雅,求生之心不足!你要明白,作為一名優秀的戰士,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有輕易放棄的念頭!」
「是!」成雅也低下頭,唇線抿著。
隨後,澹台凰挨著一個一個,挑出了這些人的缺點,讓大家充分的認識到了自己的每一步動作,都在澹台凰的視線範圍之內!
澹台凰挑刺完畢,見著他們一個一個面色羞愧,或有菜色,又忽然笑道︰「雖然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問題,但是不能不說,你們這一次配合得極好,任務也圓滿完成!」
她這話音一落,這一百人終于找到了自信。
又听見澹台凰接著道︰「回了軍營之後,認認真真的給你們辦一個熱熱鬧鬧的慶功宴!」
「是!」眾人歡呼。
而韋鳳的表情有點遲疑,看澹台凰沒說話了之後,她才上前一步道︰「女皇,我在澹台滅的軍營里面,換衣服假扮赫連鎮的時候,被一個蒙著面紗的姑娘撞到。她好想是認識我,看見我之後,示意我不要說話,還幫我望風,但是我裝扮好了之後出來。那姑娘就不見了!」
「嗯?」澹台凰挑眉,又問道。「那姑娘你認識嗎?」
「認識倒是不認識,因為對方蒙著面紗,但是看起來卻有點眼熟,我一時間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其實她一路上都在想那個幫了她的人是誰,但是腦袋就跟月兌線了一樣,無論如何也想不出結果來。
澹台凰點頭︰「你再好好想想,想起來了隨時告訴我!」
「嗯!」韋鳳應了一聲。
澹台凰往身後的樹上一靠,心中開始思索,按照慕容馥的意思,他們的軍營里頭是有內奸的,但是這次的行動進行的這麼順利,若是有內奸不是早就被破壞了?難道這內奸根本不存在,只是慕容馥的挑撥之言?
正想著,君驚瀾沐浴完畢回來了。換了一身紫銀色的錦袍,大步而來,舉止高雅,儀態風流,澹台凰發現還是這樣看著比較習慣,嗯,尤其束發的銀冠,比綠帽子適合他多了!
不僅僅她這樣認為,太子爺沐浴完畢,在湖面上照了一下之後,也是這樣認為的。就算是屎黃色的帽子,也決計比綠帽子戴著討他歡心!
他回來,大家自然就要準備收隊了!靠在樹上的澹台凰猛然一個起身,忽然听見「嘶」的一聲,然後她的表情僵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動,對著君驚瀾揮手︰「君驚瀾,你過來!」
太子爺看她表情不對,緩步到了她跟前,笑問︰「怎麼了?」
然後,澹台凰問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問題︰「你luo奔吧!」
「……?」太子爺永遠聰明睿智的頭腦,在此刻也有了一瞬間的空白,他luo奔?他為什麼要luo奔?
還沒反應過來,澹台凰就開始扯他的腰帶!並哭喪著臉,小聲道︰「如果你不luo奔,就只能我luo奔了!」
太子爺不明其意,湊近一看,這才發現澹台凰靠的樹上,有幾個微微凸起的地兒,把她後背的衣服都勾破了!他傾身看去,還能看見雪白凝脂般的肌膚,叫他呼吸一緊,偏頭就是一聲怒喝︰「都轉過頭去!」
所有人齊刷刷的轉過頭,暫時還不明白發生看什麼事!
這會兒,太子爺的腰帶也已經被澹台凰扯了下來,然後她飛快的把自己被勾破,腰線都扯斷了的褲子往上一提,把君驚瀾的腰帶纏在自己身上,固定住褲子。然後發現衣服也不對,趕緊去扯他的褲腰帶,準備再綁自己的衣服!
太子爺幾乎是哭笑不得,要是褲腰帶也被扯了,他就真的只剩下luo奔的命了!
制住她的手,將她翻身過來,迷彩服因為布料的問題,破開了一個口子,近乎全部散架。偏生的這是夏天,他身上也只穿了一件薄衫!
于是,于是,兩人沉寂了很久。
澹台凰詢問︰「要不,你把你的衣服貢獻給我,我找幾片葉子給你編個那個啥,遮擋一下?」就像野人那一身綠色環保的衣著。
這個餿主意,太子爺是不可能答應的,他還丟不起那麼大的臉面。
然後澹台凰又問他剛剛換了的衣服去哪里了,太子爺很簡短的說︰「懶得月兌,直接震碎了!」
然後,然後,只剩下兩相凝望。
太子爺是不可能luo奔回去的,澹台凰更不能luo奔,韋鳳那幾個女人也未必願意luo奔,其他男人的衣服,太子爺拒絕讓澹台凰穿!那就……那就……
最後,身型和太子爺差不多的蒼昊,被剝得就剩下一個四角褲衩,悲傷的看著太子爺一臉嫌棄,很嫌髒的他的衣服穿上。而澹台凰則套上了太子爺那件對她來說,大了不少的衣服。
她幸福的看著君驚瀾感嘆︰「有你這棵大樹在身邊真是好,出了問題還能讓別人代替我luo奔!」
太子爺手下的四大首領之一,從來最有素質最有形象最有貴族氣質的蒼昊大人,因為澹台凰的意外,被迫luo奔了回去。還好有一條四角褲遮羞,不然還要捂著奔……
東籬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感謝自己的母親,將他生的比太子殿下矮上些許,這才保住了自己的衣服和形象!
無良的殘害了手下,太子爺的心里還是有點過意不去,所以听了澹台凰這麼一句話,倒也沒接話。
這個夜晚,這一場刺殺,最終以澹台滅震怒,赫連鎮咬牙宣誓不共戴天,赫連牧一命嗚呼,蒼昊luo奔回家拉下帷幕!
一行人往軍營走,路上都帶了干糧,一邊走,一邊吃,好不愜意。遠遠的就看見絕櫻抓了一只狐狸回來,那狐狸長得倒是好看,皮毛不及翠花,但也沒差太多,絕櫻抓它當花了不少心思。,而看這樣子她是準備去找小星星去。于是太子爺很快的知道自己的愛寵又被算計了,似笑非笑的看了澹台凰一眼,用眼神表示詢問。
澹台凰聳了聳肩,一副「我就是算計了它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樣子。
太子殿下自然舍不得把她怎麼樣,于是懶洋洋的笑了一聲,偏過頭做沒看到狀。其實關于這件小星星被設計的事兒,他從開始到結尾,一點都不知道。反正小星星早已罵過他見色忘寵了……
要是讓星爺知道辱罵主人的後果,是讓主人長久記仇,以至于見死不救,打死它也不敢罵!
軍營附近,有一個人在那里徘徊,看身型像是一個女子。只是她衣衫襤褸,看起來髒兮兮的,往里面張望,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澹台凰上前,問︰「姑娘,這里是軍營重地,你這是……」
那女子听見她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趕緊轉過身,腳步還顫動了一下,似乎是因為體虛而站不穩,張口便問︰「你們是里面的人嗎,你們能進去嗎?我想問問,玉璃……玉璃哥哥是不是在這里?」
「玉璃哥哥」?太子爺一听見這個稱呼,當即眼前一亮!
澹台凰皺眉︰「你是來找楚玉璃的?他在這兒,你是……」
「我是……」那女子一听楚玉璃在,當即面露喜色,但只吐出了「我是」兩個字,便因為氣血不濟,暈倒了。
澹台凰趕緊扶住她,在她臉上抹了一把,髒兮兮的污跡褪去,一張絕塵容顏展露,她抬頭看向君驚瀾,笑道︰「話都沒說完就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來找楚玉璃的!」
太子爺听罷,當即開口,毫無風度的陷害情敵︰「不必想了,她一定是楚玉璃的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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