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毛意思?約莫就可以理解為,太子殿下就是澹台凰的……腳趾頭?!
澹台凰的腦後滑下一滴尷尬的汗水,抓著他的手,十分諂媚地道︰「親愛的,我們就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了,你的主意不就是我的主意嗎?我們兩個既然已經如此關系,又何必要分得那麼清楚呢?我拿夫君的主意出去吹吹牛,也不算什麼大事是吧?」
太子爺表示這一聲夫君听起來非常受用,懶洋洋的笑了笑,一張冷艷的面容看起來甚是蠱惑人心,溫柔的道︰「這自然不是什麼大事,不過這腳趾頭之說,實在是分外幽默!」
「幽默」這兩個字,讓澹台凰十分明確的听見了重音標,成功的讓她的小身板一顫,想著是否應該溫柔點,她溫柔一點,他或者心里舒坦一點,就不跟她計較了。
但是怎麼溫柔呢?于是澹台凰想起了南宮錦。想起南宮錦的結果是,飛快的一把扯著他的手,更加諂媚又害羞的跺腳,道︰「矮油,討厭哪!」
太子爺似乎抖了抖。
隨後她低下頭,狀若羞澀的接著道︰「人家的意思,不就是說夫君已經和人家的腳趾頭一樣,成為了人家身體的一部分,密不可分了嗎?夫君何須如此生氣?矮油……」
太子爺似乎又抖了一抖。
門口站著的凌燕、韋鳳等人,已經舉著手中的兵器,默默的凋殘在空中了!請恕她們都是頭腦正常的人,實在無法忍受這般光景。
東陵和蒼昊更是一巴掌直接拍上了自己的額頭……他們總是覺得太子妃對爺不夠溫柔,但如果太子妃溫柔起來,是這個讓聞者悲催,見者崩潰的模樣的話,她還是一直凶悍下去吧!
至于小星星,早就躲到牆角發抖去了,澹台凰一定是鬼上身,是的,星爺這麼帥,一定要離她遠一點!至于這跟帥不帥有什麼關系,星爺暫且不造……
澹台凰忍著滿身的雞皮疙瘩把話說完,正要抬起頭再羞澀的看他一眼,這一瞟,看他絕美的容顏似乎有點想笑,又不敢笑,然後又憋著,最終扭曲,仿佛是吃了什麼過期食品一般的表情,她心里咯 一下!
這表情代表什麼,暫時不好說,但這貨到現下還沒有表示不計較腳趾頭事件,這令她非常忐忑。她甚知君驚瀾,這貨若是記了仇,得罪他的人都會無比淒慘。
然後腦中咯 一下,想起了無數劇本里面,女人們一般對付丈夫使用什麼法子來著……嗯!想起來了!
這一想起來,登時就開始發揮了,一把扯著他的胳膊,開始呼天搶地的假哭︰「哎呀!我的命真的好苦啊,還沒成親就懷了人家的孩子,某些人承諾一大堆,說一生一世對我好,結果呢?嗚嗚嗚……我不過隨便比喻一下,比喻錯了,他就不原諒我,我這是造得什麼孽啊,我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嗚嗚嗚……」
不遠處的凌燕和韋鳳看得小心肝一抽一抽的,不是因為心疼,是為自己造了什麼孽才看見這一幕,而感覺甚悲催。
小星星看了一會兒之後,竟然覺得澹台凰這個法子甚好,甚為可取!于是一溜煙竄到君驚瀾的腳邊,扯著他的衣擺,一只前爪高高揚起,學著澹台凰的姿勢悲憤揮舞,哭的模樣也相差無幾︰「嗷嗚嗚嗷嗷嗷嗚,嗷嗚嗷嗷嗚嗚嗚……」
——哎呀,我的命真的好苦!從小就給主人當童養媳,出生就送到主人身邊,結果主人琵琶別抱,另娶他人啊!我一腔真心錯付,嗚嗚嗚……星爺這是造了什麼孽呀,我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一人一狼,一個扯著袖子,一個扯著衣擺,那哭的叫一個撕心裂肺。遠遠看去,仿佛太子爺真的是一個負心漢,而且負心的手法和品階都十分高端,人和動物都被他辜負了!
明明故事的開始,是澹台凰編排了他……
所有人看得一愣一愣,兩只嚎喪般的哭喊甚賣力。澹台凰是嚎假的,星爺是嚎真的,于是嚎了半天之後,澹台凰有點嚎不下去了,無語低下頭看著小星星那個逗逼!
她發現自己縱然有再好的演戲天分,被這只逗逼這樣一破壞,也已經分分鐘啥都不剩了!
小星星哭得太傷心了,真的牽動了它從認識澹台凰以來,長久的心傷,回憶過往,思慕當年,直叫它哭得淚眼朦朧,不斷哽咽。
哭得正在興頭上,頭頂傳來自家主人涼涼的聲線︰「你若把淚眼抹到爺的衣擺上……」
後面的話沒說,大家都懂。爺的潔癖,恐怕就是星爺觸了霉頭,也免不了被剝皮。
于是小星星一邊嚎喪,一邊扯著他的衣擺,然後默默的伸出另外一只前爪,秉著就近原則的美德,扯了澹台凰的衣擺抹了一把自己的鼻涕和眼淚,澹台凰看得甚嫌棄。
于是,一場澹台凰求原諒的大戲,變成了小星星童鞋的棄婦進行曲演奏專場,哭了很久之後,終于哭暈了,渾身都有點抽搐起來。
澹台凰第一次對這只逗逼的動物,產生了不忍的情緒,和佔了君驚瀾的罪惡感。
小琛子嚇了一跳,趕緊去請小星星的專屬大夫,太子爺看向小星星的目光,也微微有些憐惜,蹲子,如玉長指伸出,撫模它的皮毛,道︰「早知道爺養了你這麼多年,會令你產生這樣的錯覺,如今又哭得如此淒慘,令爺痛惜。爺當初見你第一面,就應該嘗嘗烤狼肉的味道才是,總也不至于引發如今這般慘劇!」
于是原本就哭得渾身抽搐的星爺,這下更抽搐了。星爺通過今天明白了一個道理,與其傾慕一個你愛的,不如跟著一個愛你的。翠花媳婦兒,星爺想你了,嗚嗚嗚……
最後太子爺起了身,掃了澹台凰一眼,意味深長地道︰「小星星對爺果然是真心!」
澹台凰心里咯 一下,這話就是說小星星是真心,自己不是真心了?的確,自己哭到一半裝不下去了,和小星星這哭到渾身抽搐,以至于最後直接哭暈,是真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于是,澹台凰童鞋為了表達出自己也是一片真心,往他懷里一倒裝暈,也開始抽搐起來。
與小星星的天然抽搐不同,此抽搐由于是後天人工偽造,以至于十分失真,她抽搐起來就像在發羊角瘋。但不管怎麼說,總歸是在努力的表真心了。
太子爺有點似笑非笑的攬了她的腰,大夫這會兒也查看完畢,道︰「爺,星爺沒什麼事,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就好了!」
「嗯!」君驚瀾應了一聲,便抱起不斷抽搐的某女,回房去了,走在半路上,十分體貼的問她︰「太子妃,可需要爺為你也請個大夫,看看有沒有大礙?」
請個大夫一看不就穿幫了嗎?澹台凰縮了縮脖子,十分肉麻地道︰「親愛的小瀾瀾,你就是我良藥!我不需要大夫,一點都不需要!」
終而太子含笑看了她一眼,吐出了兩個字︰「調皮!」
澹台凰嘴角抽了抽,人也抖了抖,這個詞匯,真……可愛,嘿嘿,嘿嘿嘿!
已然是早上,君驚瀾昨夜雖然沒去,卻也是一夜未眠,這會兒便也擁著澹台凰一起歇了。近日倒很是規矩,基本沒有再發生任何動手動腳的事。
這一度曾經讓澹台凰慶幸之余有點挫敗,莫不是自己魅力銳減,已經對他沒有吸引力了,所以他才如此老實安分?她心里奇怪,于是也問了。
太子爺的答案是︰「不敢踫,爺是個正常的男人。如今你懷孕,點了火,爺還得自己想辦法熄……」
于是太子爺近日已經進入了清心寡欲的時代,輕易不會隨便踫她。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迷迷蒙蒙之中澹台凰被逼著起來吃過飯,而關于腳趾頭事件,這次是徹底揭過去了。君驚瀾沒跟她再提,一大早起來之後,出門便遇見了個姑娘。
那姑娘看見澹台凰之後,彎腰福了福身子,開口道︰「臣女玉蔚雪,見過太子妃!」
玉蔚雪?澹台凰看了她一眼,白衣勝雪,肌膚如玉,倒是很配得起這個名字。她住的院子,原本是君驚瀾安排的,後來卻被她要求到一個幽僻的住處,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從這兒經過,此刻玉蔚雪前來,顯然不可能是路過,而是專程的。
澹台凰點點頭︰「起來吧,可是有什麼事?」
這一問,彎著腰的玉蔚雪,立即跪了下去,開口道︰「太子妃,臣女是想請你向太子殿下求情,將臣女留在府中。太子妃以後若是有用得著臣女的地方,臣女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原因?」澹台凰很簡潔的吐出了兩個字。
原因,玉蔚雪的臉色白了一白,終于鼓起勇氣道︰「臣女原本是蒼昊的未婚妻,兩家同為世家大族。可數年前,蒼昊家中忽然傳出他死了的消息,臣女一直都不相信,直到前幾天,在太子的府邸,無意見到一個和他很相似的人……臣女確定,一定是他!」
說到這兒,澹台凰算是明白了,敢情是這麼回事,為了蒼昊啊!伸手將她扶起來,十分好說話的道︰「這太子府里的男人很多,只要你不是對君驚瀾感興趣,看上其他任何人,我都可以幫你求情!行了,貌似也不需要求情,就這麼住著吧,誰要是趕你走,你就說是我準你留下的!」
玉蔚雪張了張嘴,臉色微微白了白,遲疑道︰「不必跟太子殿下說嗎?」什麼時候女子已經可以活得如此肆意了,有事情都不必跟夫君請示,自己就可以拿主意?
「嗯!」澹台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開口道,「放心,我說沒問題就沒問題,就是你要好好想想如何對外解釋你現下的情況,你如果一直不回去的話,外界會如何編排你這未可知。尤其的,如果他們編排成你跟君驚瀾有一腿的話,我會很不開心!」
玉蔚雪當即一笑,很快便幫著澹台凰拿出了答案︰「太子妃可以派人出去說,玉蔚雪自己對太子殿下說想要伺候他,即便做個侍婢也願意,于是太子將我帶回來用作侍婢,但是我不知廉恥妄想勾引殿下,最終被殿下一怒之下,下令碎尸萬段,以至于尸骨無存!殿下從來就是狠辣的性子,這般處置沒有禍及家人已經是法外開恩。這樣就說得通了,我家里也沒辦法再來要遺體!」
幾句話說下來,她的身體已經成功的轉化為了遺體!澹台凰表示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子,是個難得一見的狠人!她很欽佩,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你的猛話,我會幫你傳出去的!」
「多謝太子妃!」玉蔚雪彎腰致謝。
「嗯!」澹台凰應了一聲,就不再管她,大搖大擺的出去了。
出去之後,听說在半城魁一夜的哀兵戰策之下,半城魁和絕櫻從相愛相殺到終于和好,她去看他們的時候,絕櫻也表示了準備跟隨半城魁回東瀛,澹台凰囑咐了他們多帶一點錢之後再上路後,就收到了一個消息,澹台戟到了!
離開漠北的時候,她和王兄已經說得很清楚,亦不會有什麼嫌隙。所以她十分激動的往門口奔去,遠遠的就看見澹台戟含笑坐在門口的輪椅上,笑望著她,直到她激動而莽撞的一頭扎進了他的懷里。
他才輕撫了她的發,溫柔笑道︰「都要做娘的人了,怎麼還跟個野孩子似的?」
「誰說要做娘了,就得一副老實本分的樣子?賢良淑德,溫柔典雅的樣子,我可做不來!」澹台凰在他腿上蹭了蹭,隨後抬起頭,笑眯眯地道,「對了,你的藥我已經幫你找到了,藥物已經全部交給南宮錦,相信你的腿很快就能好了!」
「王兄知道。」澹台戟容色溫柔,一雙桃花眼的亦含著淡淡晶亮的笑意。
倒是讓澹台凰有點奇怪的抬了頭︰「你怎麼知道?有人通知你了嗎?」
「沒有,只是你的性子,若是不做成這件事,恐怕不會從翸鄀大陸回來!」澹台戟笑著開口,對她,他還是很了解的。
澹台凰癟了癟嘴︰「好吧!」跟王兄敘舊完了,這才看向他身後的親友團,這一次的婚禮並不打算再從漠北相迎,直接在北冥辦了,所以漠北的朋友們也全部都來了。
有陳軒畫,有雲召,還有連雲十八騎里關系很不錯的幾個,但是雲起和拓跋旭被留在漠北主持大局了,據說是王兄說必須留下三個人主持大局,這兩人第一個報了名留下。
這讓澹台凰或多或少有點失望,畢竟這一群人里,除了王兄,跟她關系最好的人就是拓跋旭和雲起,這兩個小子,太實誠了!為了守衛國家,連她的婚禮都無暇來參加,還第一個報名留下,真是的!
不多時,太子爺也下了朝,十分恭謙有禮的將「自己的王兄」給迎了進去,說起「王兄」這個稱呼,初遇的時候不過是為了報復這個丫頭,最終沒想到陰差陽錯,將要叫一輩子。
而遠在南海之外的南宮錦等人,進來也收到了消息回來了,還帶來了楚玉璃和楚長歌的托付帶來的賀禮。另外攜帶百里如煙和未來的準女婿,鐘漢良版楚長風一只!
南宮錦回來之後,便告知澹台凰,如今楚玉璃身上蠱毒全部解了,身子骨也沒從前那麼弱了,如今也不必再每日服藥,只要三年之內不沾染任何蠱與毒,便能痊愈。可若沾了,仍舊是必死無疑。
這種身體狀況,擱在旁人身上總是不好的,但是擱在楚玉璃身上,便當真是蒼天難得開了一回眼,照拂了他一回。不再總是那樣缺德的一個勁拿命運來擠壓他。
據說東陵的皇帝,如今還在回煌大陸的路上,原本幾國的關系並不太好,卻不知為什麼,那位皇帝不在,代為攝政的夜王殿下皇甫夜,卻來了興致,要親自前來道賀,出于禮節,王妃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