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要不要這樣?
澹台凰嘴角抽搐著看了他半天,笑無語這逗逼一攪合,加上這貨如此撒嬌……直接的後果就是……滿心對于那些殺人案的糾結,她基本上已經趨于淡定了!可是淡定看之後,瞅著那一團被子,她不知如何是好。za
因為所有的問題,難題,她都可以想辦法解決,但是這貨……!最難應付的就是這貨!每次一變成這樣子,就讓她完全沒辦法招架。
她咽了一下口水,往前探了一步,又忍不住搓了搓手,做這一切都不是因為猥瑣,是因為想不出辦法應付他。因為床上的人把自己捂在被子里面之後,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動。似是看她沒什麼反應,沒有飛快的上前安撫他老人家受傷的心靈,于是變成了一個圓潤的粽子,在床上滾來滾去。
被窩里面傳來他一陣一陣的冷哼,並不斷的重復澹台凰的那句話︰「哼!爺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星爺虎著一張狼臉,兩只後蹄蹬地,前爪扒著門,看著自家從來威武霸氣,如今卻頗沒出息的主人,惱恨了半天之後,收了爪,憤憤然扭頭就走!「嗷嗚!嗷嗚嗷嗚嗷嗚!」哼!主人,你居然為了澹台凰這樣一個連星爺的蹄趾頭都比不上的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星爺也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澹台凰听他這樣滾來滾去的發表,秀美的眉頭深深蹙起,表示自己對這個輕易不原諒,甚糾結。
正在她糾結之間,帳篷之外,小星星那令人听不懂的嗷嗚落下,傳來笑無語謫仙般出塵,卻極大的告饒聲︰「離,你要是生氣,多打我幾拳也沒關系!你可千萬別不理我啊!」
隨後是即墨離的性感冷銳的聲線響起,響徹漠北草原︰「笑無語,你簡直不知所謂,欺人太甚!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隨後又是笑無語的告饒聲……
澹台凰听著,嘴角一抽,腦後滑下一滴巨大的冷汗,這真是一個「不輕易原諒」的好時節。
看了看床上那已經傲嬌程度已經開始逐漸升級的某人,澹台凰咽了一下口水之後,幾個大步過去,在床邊坐著。試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咽了一下口水,十分艱難開口道︰「其實你真的誤會了,並非是你不如他們能夠影響我的心情,而是你安慰的話,和他們的事情完全不一樣!你的安撫之語,應當是令我安心、放心!但是他們這件事情著實發生的逗逼,所以我才忍不住笑了一笑,這實在是對事不對人啊!」
他的小心眼兒她是早已領教過了,卻沒想到他如今吃醋的本事越發見長,居然連這種莫名其妙的醋都吃,這還是能過日子的節奏嗎?
太子爺听了她這一番誠懇,都實際,而且非常符合事實又發自內心的話,竟絲毫不受感動,也完全不被說動,繼續冷哼一聲︰「哼!總之爺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他這話一出,澹台凰腦後又滑下一條黑線,十分務實的接著勸解道︰「其實,倘若你也喝多了酒,想對即墨離,不……想對小星星欲行不軌,我也是會大笑出聲的,所以這真是不是針對人,而是針對事件!」
原本是準備拿即墨離打比方的,但是覺得把任何人,不管男人女人和他扯在一起,她渾身上下都是不舒服的,所以就換了小星星!
豈知,這話吐出,無異于火上澆油,他猛然掀開被角,那雙狹長魅眸中瞬間染上令人萬分憐惜的淚光,似很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爺對小星星欲行不軌,你會大笑出聲?」
「呃……」澹台凰的嘴角不可抑制的一抽!她這是不是……越描越黑了?他要是真的對小星星欲行不軌,她應該非常生氣,並覺得他大抵是變態了吧?
她一個「呃」的單音節發出來之後,就陷入了一種自我吐槽,但看這樣子,就似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于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而她這一沉默,怎麼理解都算是默認,他仿遭雷擊,傷心欲絕的仰躺下去,慵懶聲線含著嚴重感傷︰「你果然不愛爺了!」
澹台凰一听完這句話,一下子只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比起他這萌噠噠求關注的樣子,她居然犯賤的覺得他嘴賤的時候都比現在可愛得多!呃,咳。不是可愛,是好對付得多!說甩手就走,丟下他不管吧,她又很有點做不出來。說接著勸解吧,又勸解不動,還越描越黑。
于是人生就陷入了這樣被動的糾結!
她干笑幾聲,用一種盡可能平靜的語氣,對著他哄道︰「誰說我不愛你了?我可愛你了,我不僅很愛你,還非常疼你!我就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啊,親愛的,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安歇了吧!」
她基本上算是明白了為啥很多情侶吵架,女人開始變得蠻不講理的時候,男人就想把事情跳過不提,直接安排提及別的事情,因為很多問題根本解釋不清,而且怎麼解釋對方都不相信還只能越描越黑!還是跳過吧,不過為毛那個「百口莫辯的男人」是她?而那個「蠻不講理的女人」是他?
這顯然很不科學啊!
但是她這妄圖打哈哈的行為,自然是非常不合太子爺心意的,他冷哼了一聲,翻個身,背對著她,頭也不回地道︰「爺真的生氣了,現下的確可以依你的意思睡覺!但爺告訴你,爺明天早上會更生氣!」
澹台凰勸了半天他還是這樣,加上她本來也就是個暴躁脾氣,一下子也有點煩躁了,于是很不耐煩的道︰「那你就慢慢生氣吧,我管不了你!」真是煩人,不是應該有什麼事情都是他哄著她嗎?他這樣無理取鬧,是搞什麼飛機,明明她正為剖月復案心煩著!
沒想到她話音一落,他竟飛快從床上起來,一張瀲灩如畫的面容上滿是委屈之色,眉間朱砂也黯淡無光,一把扯了床腳那頭的另一床被子,憤憤下床,並扭過頭,含著血淚對澹台凰指控︰「澹台凰,你佔了爺的身子,褫奪了爺的感情,你就不珍惜爺了!這日子沒有辦法過下去了,哼!」
說完,抱著被子轉過身,飛快的離開,只是那雙似乎含淚的狹長魅眸中,閃過隱約的笑意。沒給澹台凰瞧見。
澹台凰嘴巴張成「o」字型,整個人仿佛被雷劈過,完全呆滯著坐在床上,她是看花眼了吧?她真的是看花眼了吧?她一定是看花眼了吧?!
你能想象一個身高澹台凰沒量過具體多少,但絕對是極品男模的身高,睥睨狂傲,翻手**,開口定生死,外帶美到驚心動魄的絕世美男子,抱著一床被子,如同一個潑婦,指著她一陣血淚控訴,高呼日子沒法過下去了,還冷哼一聲的離開嗎?
她一定是發夢了!一定是的。使勁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可是這一掐之後發現還很疼,這應該不是在做夢!
眼見那人風華絕代的背影,就要從這門口踏出去了,這要是真的踏出去,這日子八成真的過糾結了!于是她臉色一冷,冷哼一聲道︰「君驚瀾,你給我站住!」
他倒的確很听話,真的站住了。但是沒回頭,似乎還在生悶氣!
澹台凰憤怒的拍了一下床板,十分惱怒道︰「你給我滾回來睡著!」
她一聲呵斥落下,他仍然不動,她臉色又冷沉了半天,這丫的,怎麼哄都不听,語氣重一點他還反彈!她也沒辦法了,只能用暴力手段了!場面僵持了半天,他仍然還是沒動,澹台凰又冷著臉重復︰「我再說一遍,立刻馬上滾回來睡覺!別讓我說第三次!」
這一下是動了真怒,太子爺太明白要是接著玩,就玩過了,不僅不能達到完全轉移她在剖月復案上的注意力的效果,還得給她憋出一肚子火氣來,于是委屈的抽搭了一下鼻子,一臉不開心的抱著被子往回走。
看那樣子,仿佛是一個被大人教訓過的孩子!當然,前提條件是忽略他的身高,和氣度之後。
太子爺把被子放在腳頭,如同往常一樣,打算在床榻外側臥下,澹台凰為了避免這丫的大半夜想不開,又抱著被子奔出去,于是冷著一張臉命令道︰「你給我睡到里面去!」
他方才睡下,又收到這麼一個命令,一雙狹長魅眸含淚,非常委屈的看了她一眼之後,慢吞吞的爬起來,無比難過的到里側乖乖躺著。
澹台凰的臉色一直很不好看,看他老實的躺好了,這才微微消了氣,為了避免他睡得不舒服,伸手幫他把頭上的銀冠取下來,讓他一頭青絲全然散開。又給他老人家寬衣,月兌到剩下一件中衣之後,基本上該是沒什麼問題了,她方才自己寬衣,隨後也躺下來。
他一直沒說話,但一直咬著下唇,把小媳婦兒的模樣,做了一個十成十。這讓澹台凰的嘴角又是一抽……
忽然她內心里又開始產生一種深深地愧疚,覺得自己是不是對他太粗暴了,把這丫傷害成這樣,瞧這小模樣,真是見者心疼,多看幾眼還心疼到抽痛。
于是她扯了被子,咳嗽一聲道︰「乖乖睡覺,不要無理取鬧!只要你好好听話,我就不會再這樣態度惡劣吼你的!」
這般說著,她轉過身,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實在是為了避免她睡熟了不知道的時候,他又哪里不好了,抱著被子怒氣沖沖的出去了。
她的這番打算當真是極為妥帖的,最少她個人認為很妥帖!
太子爺被她這樣纏抱著,心情也是極妥帖的,就是神態很不妥帖。始終很委屈,眼里始終含著兩炮淚,看樣子似乎下一秒鐘就要是哭出來。澹台凰越看他的樣子,越是深深的自責,很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刮子!瞧你,好好一個美男子,被你欺負成這樣!于是十分溫柔的哄道︰「好了,不生氣了,不生氣了,都是我的錯!」
這句話似乎終于令他滿意,總算是轉過身迎合了澹台凰的懷抱,只是這次不若往常一般,十分霸道的抱著她,而是任由她抱著,並且把自己十分委屈的埋進她懷里,半晌不說話。
這樣子讓澹台凰一邊心疼,一邊想著自己是不是在實習帶孩子!嘴角很抽搐了幾抽,十分安撫的拍著他的背,這是要招呼著睡覺了,這會子也只顧著操心這個不省心的了,什麼殺人剖月復案,什麼孕吐反胃,基本全部感覺不到了。
安撫了很久,並不知那某人眸中笑意越發濃烈,卻遮掩得很好,一點兒都沒給她瞧見。
忽然帳篷外頭,傳來笑無語的呼聲︰「離,不要這樣啊。你是我的小隻果,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澹台凰嘴角一抽,穿越之前倒是沒听過什麼小隻果之類,但是笑無語是能知天命的,她大抵能知道,這句話是不屬于古代的,八成笑無語是探得了什麼,于是拿來借用一下。但是這樣說話會不會太惡心了?她一陣惡寒!
誰知,太子爺听了笑無語這句話之後,似是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抬起頭,十分委屈又怯生生的看著澹台凰問道︰「太子妃,爺是你的小隻果嗎?」
澹台凰看他終于願意跟她攀談了,于是龍心大悅,方才的惡寒之感也一掃而空,雖然還不太明白小隻果是個什麼玩意兒,但是大抵也知道應該是表示很重要的意思,于是點頭認真道︰「是的,你是我的小隻果!」
一句話說完之後,似乎覺得有點不夠,于是認真的補充道︰「咳咳,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太子爺終于感到滿意,于是懶洋洋的笑著回了一句︰「你是爺的大隻果,怎麼愛都必須比你愛得多!」
呃……
澹台凰先是為自己的厚臉皮紅了一把臉,這會兒被他這樣一說,臉又紅了些許,但是忽然面色一變,冷冷道︰「君驚瀾,你剛剛是真的生氣了嗎?」
嗯。太子爺的腦後滑過一滴冷汗,一高興就只顧著回復了,忘記了自己還正在生氣中,看來愛情中的人的確容易白痴。他頓了頓,終于開口道︰「剛才十分生氣,但听了太子妃的話之後,爺已經不生氣了!」
這個解釋是很好的。
于是澹台凰也信了,還非常贊賞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安撫道︰「嗯,這樣子才是正確的!就是應該如此講道理,如此深明大義,不要總是耍小性子,知道嗎?」
和一問完,他忽然翻身,將她的壓住。
魅眸中笑意盈盈,似方才的不愉快根本沒有發生,那個含著血淚控訴的人,也根本就不是他。俯身,在她唇畔舌忝了一下,隨後十分體貼的為她寬衣解帶︰「那麼太子妃,也應該深明大義,再喂爺吃一頓……」
此吃非彼吃。
澹台凰在接下來的過程中,想著自己估模著是上當了,總覺得自己應該是被這不安好心的妖孽算計了一道。嗯,原本從他開始傲嬌之前,情況是什麼樣的來著?
她腦中一片混沌,忽然也想不清楚了。
然而猛然听到他悶哼,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傳來,隨後那雙幾乎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的魅眸,是凝鎖著她,頗有點不懷好意的笑道︰「太子妃,你是想抓死爺麼?」
指甲留得並不長,卻在他背上劃出了血痕,尤其剛剛那一下劃得十分重。
她尷尬的把自己的手收回來,咬著下唇,臉色紅得很。他卻惑人一笑,頗為自傲的道︰「接著抓,爺很滿意!」
對他自己的能力很滿意。
澹台凰苦著一張臉扭過頭,但是她對她自己很不滿意!哭瞎……
……
這個晚上看似平靜,實則一點都不平靜。竇成武懷著一種頗復雜的心情,派了自己的手下,回去尋找孕婦。在知道這個陣法的時候,他便覺得太過殘忍,尤其最終漠北的孕婦不能抓,北冥正在和尉遲元帥交戰,邊城不許出不許進,想抓北冥的也不可能,所以就完全只能在他們自己國家去抓了。
因為女皇,不,皇後娘娘是絕對不希望自己這樣心狠手辣的事情,被皇甫軒知曉的,便也不能動東陵的女子,只能在他們西武抓。可這樣,他這樣一個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的優秀將軍,怎麼能接受?
但,為了大局,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他卻不知道,他派出去的這些人當中,早已有一個人被宰殺,而讓第一易容高手,韋鳳混了進去!因為這一來一回,恐怕要半個月,為了避免露出破綻、生出意外,這一行人所有的資料,生活習慣,說話的語調,她已經完全熟爛于心,不會被人抓出半點破綻。
只待所有的孕婦都找到了之後,她弄走一個,並打扮成那個人的樣子,混進去就結了。
太子妃的意思,是徹底毀掉這個陣法,如果只是過去搞破壞,那麼敵人一次啟動陣法不行,恐怕還會準備第二次!不若干脆就讓他們啟動,而這一百名孕婦之中,偏偏有一個不是孕婦,那麼這陣法啟動之後,就會出現硬性問題,定能輕易破開!
澹台戟也覺得這個主意甚好,所以就派了韋鳳出來,也應該說是給韋鳳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關于上次外泄軍情之事的機會。即便決定留下她的命,但澹台戟對她也一直是不滿的。
這些韋鳳自然知道,所以這一次任務她必然完成得極好,不會出半分差池和意外。
……
一切按部就班的進行,一晃十多天過去了。太子爺除了那天傲嬌了一頓之後,隨後的表現都是極好的,把澹台凰這個孕婦伺候得十分妥帖,噓寒問暖,哪怕她蹙一下眉頭,他都是極緊張的。
並看著她偶爾吐到面色蒼白,便十分自責。一般而言,孕吐都是懷孕四個月左右消失,但也會因為人的體質不同,消失的時間或早或晚。澹台凰有一個月沒怎麼吐了,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吐,沒想到……估模著是真的被前些日子的剖月復案刺激狠了。
她這樣吐,令他擔憂之下,導致他的胃口也極不好,來了漠北不足半月,倒清減了不少。直到這一日,澹台凰再次吐到天昏地暗,面色浮白之後,他幾乎已經悔到極致,由著她靠在他懷中,心中給她肚子里的小兔崽子狠狠的記了一筆!這樣折騰他娘,出生之後非揍死他不可!
太子爺這筆仇記得很認真,任何欺負她的人,即便是他們的孩子,一樣收拾!
看了一眼她浮白的面色,伸手揉揉她的發,低聲道︰「這孩子出生之後,我們不再要孩子了!」這豈是折騰的是她一個人?他只覺得自己更加難受。
澹台凰听了這話,覺得甚合心意,的確太難受,要是早知道這樣,她真不想懷!好吧,其實給他生孩子,再難受她也是可以甘之如飴的。但是有一個就足夠了,是吧是吧?
這樣想著,她忽然想起一個挺嚴重的問題︰「對了,那要是我生了個女兒,那你們君家的大統……」
「立個女皇,或者從宗族抱個兒子,總之不能再讓你受這種罪!」他倒是很干脆,極快的拿出了主意。
澹台凰沒說話,但是心里挺感動。
左右閑著也是無事,一起等著百里瑾宸今日來送東西,于是她問了一句︰「對了,我還沒問過你,你希望是兒子還是女兒?」
「兒子!」這個問題上太子爺沒有任何猶豫,唇角扯出冷冽的弧度,隨後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和盤托出,「這小兔崽子將你折騰成這樣,出生之後,爺總是要揍他一頓的!除了你之外,爺不想踫任何女人,女兒也不例外,所以還是兒子好,好揍!」
澹台凰嘴角一抽,這論調?這是什麼論調?是不是要是個女兒,為了他不願再踫任何女人,女兒都不抱了?「那,我要是生了龍鳳胎……?」
「那就只有將兒子揍兩頓,以消爺不能揍女兒的心頭之很!」太子爺表達的很認真,也十分的簡單粗暴。
東籬默默的抹了一把同情的淚水,是為了他們還沒出生的倒霉皇太孫……
澹台凰腦後掛著一滴巨大的汗水,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了,咳嗽了一聲,想起很多小說里面,男豬腳不都是很喜歡和兒子吃醋嗎?這貨怎麼一點這方面的意識都沒有?
于是她狀若不經意的道︰「生兒子也好,生女兒也罷,我也總是要給他們喂女乃的……」
這話還沒說完,太子爺便不悅的蹙眉打斷,涼涼道︰「他們想得美!這個你就不必操心,爺會為他們找來最好的乳娘。兒子也好,女兒也罷,爺揍完之後,讓他們僻院子住著,你不許和他們太親近,爺會很吃醋!」
澹台凰︰「……你真是……」喪心病狂!
正在他們討論這種問題之間,帳篷的簾子被人掀開,一襲白衣之人,持劍而立,人未近而三分冰雪鋪面,正是百里瑾宸。他看了那兩人一眼,隨後將手中的兩個瓷瓶對著君驚瀾扔過去︰「你要的藥!一個可以讓人診斷起來,有初懷孕的假象。一個則能保證在流血過多的情況下,也能護住心脈,救得回來!」
這藥,自然都是給韋鳳的,一個是為了她能順利的假裝孕婦,以免入了西武軍營之後,面臨第二次盤查漏陷,一個則是為了防止韋鳳真的被放血,最後失血過多,以至于救不回來!
君驚瀾接過,懶洋洋的笑了笑,也並未道謝,隨後開始指使他︰「你嫂子孕吐很嚴重,你想辦法弄點藥,給她調養一下!」
這話一出,百里瑾宸微微挑眉,容色卻淡薄依舊,淡漠的問︰「我是給你打雜的麼?」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對他們很不錯了,已經幫他們救人、制藥多次。包括這一次,被君驚瀾的流言設計到被女人滿天下的糾纏,此番還能不計前嫌的又給他制藥,他竟還有要求?
太子殿下默了一下,乍一看似乎是真的在反省,自己是不是把這個弟弟支使得太過分了些,但不知道為什麼,澹台凰總覺得這家伙,最終說不出什麼好話。
果然,他道︰「瑾宸,給爺打雜的人,大多都能賺到銀兩!」
澹台凰嘴角一抽,似乎看見百里瑾宸的面色也冷了一冷,打雜得還能賺到銀兩,那就是說他堂堂天下第一公子,在他這兒,竟然連打雜的都不如了!
百里瑾宸也不知道是不跟他生氣,還是性子淡薄,掀不起太多情緒,淡薄的掃了他一眼,轉身便走︰「那很好,關于孕吐的事情,你還是找別人吧。」
顯然的,不僅僅是關于孕吐的事情,以後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再幫忙了。
澹台凰有點膽戰心驚的兩邊看了一眼,總覺得這對兄弟,就不能好好的,正常的相處嗎?這下可如何是好?
隨後,听得君驚瀾笑問︰「怎麼,你這是生氣了?因為在爺心中沒什麼地位,甚至連打雜的都不如?你就這麼在意爺怎麼看你?」
這一問,澹台凰先抽搐了一下嘴角,明明是你自己先說話氣死人,怎麼話鋒一轉,就成這樣兒了呢?
為什麼話鋒會變成這樣,如果硬要問的話,那一定是因為太子爺太了解百里瑾宸了!
果然,他這話說完,百里瑾宸當即偏過頭看他,容色一片冰冷,卻不難看出那月色般醉人眸中的惱怒,淡淡道︰「你心中怎麼看,與我並沒有什麼關系。我也不是因為你才幫你們,不過是因為娘親的交代。」
「原來如此!」君驚瀾魅眸染笑,會意點頭。
隨後百里瑾宸出去了,澹台凰有點奇怪的扭頭看了君驚瀾一眼︰「你這麼刺激他做什麼?」
「自然是為了讓他給你找治孕吐的藥!」他笑得開懷。
澹台凰表示不明白,隨後他好整以暇的笑笑,開口解釋道︰「這還不簡單麼?他原本是怠倦了,懶得幫忙了。但此刻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是真的,因為干娘才會幫我們,他也並不在意爺的任何話,所以很快就會找藥回來!」
「好……好吧!」她差點忘記了,君驚瀾是個大月復黑,而百里瑾宸是個總別扭!
所有他們兩個之間的交流模式,總是不一樣的。
百里瑾宸前腳剛走,即墨離就來了,他也沒看君驚瀾一眼,心中其實也大抵明白笑無語最近詭異的行為,怕和君驚瀾月兌不了關系,所以他很難說服自己給好臉色君驚瀾看,那就干脆不看。
掃了澹台凰一眼,單刀直入︰「我是來告別的!」
「告別?」澹台凰愣了一下,他不是早就決定待在漠北了嗎?為何還要告別?
「嗯!」即墨離點頭,冷銳的眼眸這才掃了一眼君驚瀾,隨後性感薄唇勾起,「有北冥太子在這里,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尤其澹台凰,你應該知道的,我本性之中其實極為厭惡家國之斗,若非怕你行差踏錯,這一次我也不會再插手!」
他這樣一說,澹台凰才回憶起來,是了,即墨離精于棋道,精于謀算,但本性中卻熱愛灑月兌不羈的生活,如今到漠北也只是為了隱居,過自己想要的日子,恐怕不是因為她在這里,他真的不會插這個手。
這樣一想,澹台凰自然又多了幾分感激,站起身來,拱手道︰「即墨離,謝了!」
她這番,已然是領了他的情,即墨離展顏一笑,點頭道︰「不必客氣!我依舊還在漠北草原放我的羊,只是以後恐怕很少見到,你自己保重!如果有實在解決不了,需要幫忙的問題,可以遣人找我!」
漠北很大,若非刻意靠近此處,恐怕他們也不會見面。所以即墨離才有這番告別之言!
澹台凰點頭︰「好!你也是,在漠北有什麼難處,找我或者我王兄,都可以!」
即墨離點頭應了,隨後才出去。
澹台凰站了一會兒,忽然扭過頭看了一眼那平靜得不像話的某人,頗為意外的詢問︰「這次怎麼不醋了?」
這丫就是個移動型的儲醋倉庫,脾氣說來就來,說醋就醋,這次倒是令人意外的很。
太子爺這次的確是極難得的大度,指尖在桌案上敲了敲,漫不經心的笑道︰「左右他都要走了,爺還醋什麼?」
他從來是很理智的,即墨離來說臨別之語,他還醋上一醋,未免太失風度。雖然在這方面,他欠缺風度已經很久,但偶爾也讓令她刮目相看一番不是?
澹台凰︰「……好吧!」
她應該為他終于深明大義了感到高興嗎?
……
就這樣平平靜靜的又過了兩天,北冥傳來一件大事,炎昭落馬,摔折了腿,兩個月之內不能再上戰場。
而這件事情並不是一起意外,而是有預謀的!韞慧早已去了炎家幾次,基本這婚事是已經定下來了,而這次出征之時,原本是他們兩個人一起,但韞慧忽然來了興致,覺得他的馬比較威武,硬要和他換一匹馬騎。
而韞慧原本的馬被人動了手腳,最終令炎昭落馬!經探查之後,知道這原本是沖著韞慧來的,只是她這一時興起換了馬,最後讓炎昭倒了大霉!當然,這件事情也讓幾人頗感慶幸,幸好落馬是炎昭,若是韞慧那個小身板兒,恐怕已經摔死了!
凶手是誰,還暫時沒有查到,但能確定的是不可能是敵軍的人!也知道,大抵是和他們親近之人……
隨著炎昭落馬,不能參戰,尉遲風又是一員實打實的猛將,原本已經在君驚瀾指點之下,北冥佔了上風的戰爭,也慢慢顯現出弱勢來。這一日,他負手而立,站在茫茫草原之上,看樣子是在想事情。
澹台凰自然清楚他在想什麼,如今北冥局勢迫在眉睫,他必須回去,而他此來,原本是為了接她回北冥的,卻正巧撞上了饕餮大陣,耽擱了這麼多天!現下要回去,必須是疾馳,她懷了身孕,疾馳幾天自然吃不消。
而且,王兄腿腳不便,這饕餮大陣終究要他們來破,他們兩個只能走一個,不能都走,這最終關系的不僅僅是漠北戰局,而是最終天下大局!北冥是漠北的盟國,漠北倒了,戰局也會艱難很多,所以這個陣必須破!他或許想陪著她一起破了饕餮大陣,然後……坐馬車回去?原是這樣打算的,可是按如今來看,到那時候,恐怕北冥城都被攻破了兩座!
澹台凰走到他身邊,平靜而理智的開口︰「你先回北冥,你在這里多留一天,北冥的局勢就多一分危機!饕餮大陣我有辦法應付,韋鳳不是已經成功的混進去了嗎?而且沒被任何人懷疑,這件事情我能解決好的!」
他听罷,沉默。卻偏頭看了她一眼,半晌之後,伸手撩了一下她耳邊的發絲,似有些嘆息,也不知是問她,還是問天︰「你說,為何想多相守幾天,就那麼難?」
這話,叫澹台凰也愣了一愣,也發現他們真的是聚少離多,最終笑笑︰「也許是因為我們都是負責任的人,因為肩上挑著責任,所以不能完全順著自己的心意去行事!但,也就因為我們都是這樣的人,所以才能在一起!」
因為彼此的價值觀相若,能彼此欣賞,彼此肯定,並永遠不會誤會對方。因為貪戀的都不是權勢,只是一份責任,或者……是天下大愛!在這個一個時代,弱肉強食,想生存便必須要強,而強者,就是為了庇護自己統治下的弱者而存在的。
所以他們,都肩負著責任,也都沒有任性的資格。
最終他嘆息伸手,觸上她的臉,道︰「過些日子,天會變冷,注意多穿些。瑾宸去了雪山,采得藥吃了之後再也不會孕吐,七天之後他才會回來!饕餮大陣雖然已經被我們動了手腳,但你不可大意,萬萬小心!」
「我知道!你也是,回去之後多吃些,最近陪著我,都清減了不少!」澹台凰握了他的手,很快心情又明快了下來,笑道,「也不必太感傷,說不定過不了幾天就能見面了!」
他點頭︰「你說的是!」
終究是將他送走,不是第一次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但不知為何,這一次澹台凰看著他的背影,竟然有不安的感覺。最終笑著搖頭,不安什麼,他還能出什麼事兒不成?他不讓別人出事就很不錯了!許是最近有他陪著太舒心,所以格外舍不得吧?
深呼吸了一口氣,回了營帳。即墨離走了,笑無語自然也很快的追著走了,軒轅夏暖還沒混熟,韋鳳在敵軍軍營里,于是澹台凰也就剩下王兄可以說說話了。
但是王兄在忙軍政,也沒閑功夫理會她,尤其那四十九起剖月復案,要安撫他們家人的情緒,漠北士兵知道是怎麼回事之後,一群血氣方剛的漢子,就想殺去報仇,漠北這些血性男兒,發起瘋來,怕也只有王兄能鎮得住,她其實也是鎮得住的,但這種瑣事澹台戟都處理了,不想煩她。
于是她閑了下來,只等著三五天之後,去對那一場饕餮大陣。
在草原上隨意走了幾步,卻遠遠的,看見蒼昊拿著什麼東西,似乎在沉思。她腳步很輕的走過去,卻最終還是被蒼昊察覺,他猛然一下將那東西收入袖中,隨後恭敬的起身轉過頭,彎腰低頭行禮︰「太子妃!」
打完招呼之後,澹台凰應了一聲之後,他便準備走人。
然而那東西,他雖然收得極快,卻讓澹台凰看見了一個模糊的大概,秀眉蹙了起來,心也一沉!看著蒼昊的背影,冷著聲音問了一句︰「蒼昊,其實你,並不喜歡東籬吧?」
蒼昊腳步一頓,離的不近,但隨著這草原的風,澹台凰似乎能听見他嘆息的聲音。
最終他頭也不回,卻問︰「太子妃,你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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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抱歉,不少妹紙都知道哥有留指甲的習慣,而且不留打字就很不舒服。可苦逼的是,今天碼字的途中,左手食指的指甲猛然斷了,尼瑪生生斷了啊!疼得哥眼淚橫流,忍著痛寫到現下,左手食指的指尖已一片通紅、痛到麻木,更新又比往常晚了不少,抱歉。哥在想明天要不要去貼個甲片,好痛,打滾,哭瞎……
山哥學著太子爺道︰弟兄們,哥是你們的小隻果嗎?哥既然是,你們快趕緊把月票投來表達真心(☉o☉)……怎麼還不投?難道你們不愛小隻果了嗎?~(>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