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登記身份證的嗎?」
握著話筒,小米嚅囁了一會,小聲的詢問著——
「這是公司程序,一定要身份證復印件的。」電話那端,傳來藍可潔清脆的聲音。
「那,要怎麼辦?我怕一登上身份證號,就會被發現的。」小米忐忑不安,整張小臉,憋得像便秘一樣痛苦。
畢竟,小潔她媽媽的公司也是規模較大的服裝公司,所有資料檔案都是要存入電腦的。
這要是被郗子睿和郗夫人一查,那自己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
不行,不行,她不能冒這個險。
「要不……算了吧,我再去找找其他的。」經過一番思想大斗爭,小米牙一咬,決定打消這個天方夜潭的念頭。
「小米,你現在住在那里有吃有喝的,什麼都不用愁,干嘛還要找工作啊?」藍可潔一手握著手機,另一手拿著小小睫毛刷,對著鏡子刷著睫毛,看那樣子,是要出席什麼派對。
「我總不能一輩子賴你的,吃你的吧?」小米表情無奈,郁悶的玩捏著插在玻璃花瓶里的新鮮百合花。
听言微滯,頓了頓,藍可潔才恍然道,「話是這樣說沒錯啦,但我媽有的是錢,讓你吃一輩子也沒問題。」
其實她想說,郗子睿有的是錢……
「那我豈不是真的成了一條小腐蟲了!」自嘲的笑笑,小米接著言道,「好啦,先這樣說,我去吃飯了。」
說完,掛上電話,身心疲憊似的陷進沙發里。
看著廳上一臉煩悶的小女人,郗子睿眉心微微蹙動了一下,很想知道她剛剛跟藍可潔通話都講了些什麼。
「等她睡覺,去廳上裝個竊听器。」
光看視頻,沒听到聲音,郗子睿心里梗著也不是很舒服。
崔華跡點點頭,嘴叼著餅干,呆在一旁玩游戲。
抬眸望了一眼歐式壁鐘,郗子睿從沙發上騰出身子,慵懶的站起來,慢條斯理的卷起袖口,貌似是要去干什麼活兒。
「哇哇,睿爺,您是又要去為小米米坐愛心晚餐了嗎?」眼角余光睨到男人在卷袖口,崔華跡眼楮立即瞪得大大,餅干從嘴邊掉下來。
郗子睿只是淡淡一笑,沒有搭理他,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北樓大廚房內——
「那小饞貓喜歡吃烤焦的牛扒,應該再烤一分鐘。」
從烤箱取出烤得女敕女敕的牛扒,郗子睿眉頭一皺,覺得還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兀自呢喃一句後,將牛扒塞回去再烤一下。
叮一聲,牛扒美味出爐。
看著自己的杰作,郗子睿滿意的勾起薄唇,招手叫佣人把裝飾得十分漂亮又美味的牛扒端到南樓去。
看到佣人端來了晚餐,小米突然全身都不自在,很不好意思的言道,「以後我自己動手做飯就可以了。」
在這里白吃白住,又有人服侍,整得自己跟英國女皇似的。
佣人笑笑,沒有說話,放下餐點後就走開。
瞧著那烤得外焦里女敕的牛扒,小米遲疑的吞了吞口水,而後,握起刀叉,美滋滋的吃起來。
「嗯,真香!小潔真夠朋友,連我的口味都模得這麼準。」嚼著牛扒,小米眸里淌出一絲幸福蜜意,誤以為這一切都是藍可潔吩咐佣人做的。
吃完晚餐,喝杯佣人「精心準備」的牛女乃,之後,小米便拖著小小步伐上樓,洗澡,碎覺。
很奇怪的是,每次她泡完澡出來都好困,然後一倒下就總會夢見郗子睿睡在她身邊。
這一睡,就是半個月過去了。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小米一大早就開心的背上雙肩包,像一只趕著去賽跑的小兔兔,哼著小曲兒,心情恣意的去搭公交車。
前幾天,她出去外面溜達了一圈,無意間找了份兼職,今天是要去上班的。
說來也巧,那是一家小有名氣的畫廊,畫廊老板要辦一個畫展公益會,需要幾名形象健康有活力的女生做展銷。
按計時算的話,一個小時兩百塊。一天銷三個小時就有六百,連繼五天,就有三千塊。
呵呵,挺好賺的。
一想到輕輕松松就有三千塊紅票票進口袋,小米頓時笑眯了眼楮,像只小狐狸似的盯著那些出手闊綽的買主。
「這位先生,現在我們老板在做公益會,賣這些珍藏的油畫是為了捐給貧困區的孩子們的,請您獻出一份愛心吧。」
看著一位男人向她走近,小米趕緊獻出甜美又殷勤的笑容,目光帶著祈求的流光,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多少?」男人的聲音很冷,但又像大提琴般磁性好听。
「哦,現在這幅打半折,三萬塊。」一個愣神,小米定楮的看清楚男人的容顏後,眸底閃過一抹驚艷,但很快又恢復平靜,露出很溫暖人心的笑容。
「嗯,哪付款?」男人低沉的點了一下頭,冷漠又干脆利落,一看就是個大金主。
「呃?」沒想到第一幅畫不到一分鐘時間就推銷出去,小米都禁不住的遲疑了半秒,而後甜甜笑道,「請跟我來。」
說完,心情激動的領他去收銀台付款。
男人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狂獗剛毅之氣,刀削般的俊美輪廓,溢著幾分駭人的冷魅,如外國男模的黃金比例身材,透著令眾多女人無法扺擋的荷爾蒙魅力。
深深倒抽了一口涼氣,收銀台小姐看到面前如此帥氣的男人,整顆小心髒都忍不住顫動了一下,有片刻花痴的反應不過來。
「請簽個字。」看收銀台小姐呆滯著,小米拿過打印出來的小票,笑容燦爛的遞到男人面前,給他簽個名字。
男人沒什麼表情,揮起隨身帶的重金屬鋼筆,氣勢磅的注上自己的姓名。
小米歪斜著腦袋,瞅著男人一筆帶過的字跡,真心看不懂男人叫什麼,她只能勉強看出他的姓氏是個冷字。
「冷先生,那幅畫是要讓人給您送過去,還是您親自帶走?」把小票據收好塞進兜里,小米程序化的詢問一句,眼楮卻是看著衣兜,沒有瞧望他。
睨著女人那小心翼翼塞著小票的動作,冷慕一微微勾起薄銳的唇,聲音低醇迷人,「帶走。」
听著他那惜字如金的話語,小米腦袋里禁不住的閃過一個人的身影——司澤宇!
男人身上那種冷傲的感覺,真的很像司澤宇,只不過,眼前的男人看起來更成熟,更霸氣。
「嗯,好,我這就去幫您包裝好。」小米說完,轉身就去幫他把油畫打包漂亮一點。
瞧著小米那單薄又充滿活力的小背影,冷慕一冷峻的臉龐染上一絲暖色,但同時,心底也悄悄浮起一層被忽視的不悅漣漪。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看了他一眼之後,不被他深深吸引住的!
可偏偏,這個小女生在看到他的時候,雖然有一瞬的驚艷,但卻不再看他第二眼,反而是很寶貝她那張小票一樣,跟他說一句話,就看著衣兜兩三次。
听說,c市人杰地靈,這一次,真是沒白來!
收回淺淡的視線,冷慕一將目光投射在壁上的一副以黑色為主題的油畫上,眸里多了一份駭人的危光,森冽幽冷。
仔細一瞧,貌似那畫的右下方注著一個作者名——冷慕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