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文姜再一次厲聲質問。
眼前的黑衣暗衛,屈膝跪在她的腳邊,微微垂了首,盯著鞋面,並不說話。
文姜抬手飛出一根銀針,卻被暗衛徒手扣住,落在掌心,又穩穩托著遞給文姜。
文姜眼眸驟暗,冷笑連連︰「原來蘇公公也會武功。」
暗衛揭了罩面的黑布,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正是接文姜入宮的魏嗣的貼身太監蘇恭。
蘇恭徑自站起來,笑道︰「公主好眼力!」
文姜勾唇低笑,漫不經心的撿了銀針隨手插入發中。
她的人出來不會選擇落在她的正前方,更不會還未吩咐便下跪,跪得還是右膝,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人未描眼妝,周身氣場也一點不似暗衛。
蘇恭亦是微笑,抬首睨著文姜,道︰「皇上請公主不要做垂死掙扎,你所有的人都被控制了,以後你便只是官奴文姜。」
文姜冷笑︰「陛下還有其他吩咐麼?」
「皇上給了公主三天的逃命時間,時間一到便全國下追捕令,捉到既是死罪!」
文姜笑不出來了,難怪說不要走回頭路,回頭已經沒有路了,這條路已經被魏嗣堵死了。
三天?
莫說逃出都城,便是還未走出城門便會被人抓回來。
她沒有線人和暗衛,已無依靠可以輔助出城,而容公等人亦不知何時放出來,若是三天後呢這一次真的是要走到絕路了。
文姜身子一晃,險些栽倒,蘇恭出手扶住她,將她扶到牆壁靠好,笑道︰「公主也不必憂心,陛下說了,公主要是願意拿容公交換,還是有機會贏的。」
文姜扶額站起,拒了蘇恭的攙扶,冷聲道︰「回去告訴魏嗣,即便我一無所有,我也是齊國公主文姜,我們的仇來日再算!」
蘇恭听到文姜直呼魏嗣大名,也沒太大驚訝,只是稍稍退後幾步,抬手行禮道︰「皇上也說了,這局棋是公主自己走進去的,至于怎麼出來,還看你能不能舍。宮內還有事,奴才就先告辭了,公主若是要逃,還請抓緊時間罷,至于那什麼金脈銀脈和什麼暗兵什麼的便莫再指望了。」
一直到蘇恭走遠,文姜都站在原地,不曾動過一分一毫。
這一擊太快了,她有些反應不過來,也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只是來得太早了,早到她還沒有能力去反擊。魏嗣一邊幫她一邊趁機拉取她的勢力,真是深謀遠慮,她還當魏嗣是良人君子。
文姜不願將此事和身邊人掛鉤,她們都是共患難一起走來的,絕不會背叛她。
文姜身無銀兩,一路走走停停,等到容公處,已是暮色四合了。
屋內亮著一盞燭光,一方高大的人影倒映在窗上,大門微微敞著,劉蕭在等她,這個念頭給她心里添了些許暖意。
只要還活著就會有機會的,當初怎麼做到的,如今再怎麼做便好了,文姜你若是放棄了,就真的敗了。
文姜莞爾一笑,撿著輕快的步子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