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冰清…
她記得…
是皇甫家的人,是一群罪人,是她做夢都想殺了的人。
太多太多黑暗的記憶沖擊著nine的大腦,一時間,讓nine的身體有些晃動。
方言終于感覺到了nine的不對勁,趕忙扶住nine。
「彬彬,你怎麼了?哪不舒服嗎?」
Nine沒有表情的小臉上終于有了點表情,但是這表情卻是痛苦的表情!大腦里的沖擊波不停的攻擊nine的腦干,冰冷的身體機能,無法分解這些強悍的沖擊波。
上一次只是听爺爺說就受不了了,這一次沒想到見到了真人。
看著nine越來越不好的狀態,方言頓時慌了神,連忙喊著跟前的兩個小哥來幫忙。
兩個小哥也發覺事情不對勁,不想有什麼麻煩事發生在「天空」的門口,于是熱情的上來幫忙。
「亞洲酒店。」nine靠在方言的懷里,一張原本就蒼白的唇現已是慘白。
「好。」方言咬牙點頭,臉上擔心的神情呈現在nine的眼底,沒有一絲的摻假。
亞洲酒店離這里不遠,但是方言還是擔心nine在回酒店的過程中有什麼閃失。
「彬彬,不如我們去醫院吧?」方言著急的問道。
Nine搖了搖頭,道︰「不用。」她這種人沒有資格去醫院。
見nine堅持,方言眉頭一皺,扶著nine往路上走。
一輛低調奢華的邁巴,赫62S穩穩地停在了「天空」的門口,從駕駛坐上出來的,是一個高大妖孽的男人。
男人正是白景灝。
Nine靠在方言的懷里,看著白景灝戴著墨鏡,抿著唇走向她,她竟萌生一種想哭的念頭。
阿景…
Nine張了張口,奈何聲音怎麼都不發不出來。
她今天,已經說了太多的話。
白景灝接到皇甫冰清電話的時候,是有些驚訝的。畢竟十年前被告知小九死的時候,他就警告過皇甫家,沒事別擾他!
現在,真的不知道皇甫冰清這個電話是幾個意思。
而此時此刻,在「天空」的門口又踫見這個女人,不知道又是什麼情況!
白景灝掃了nine一眼,抿著的唇更加的緊繃。
這個女人怎麼陰魂不散?!
扶著nine的方言一開始還真沒注意到走過去的竟是自家boss,等擦肩而過的時候,方言才反應過來,扭過頭對著白景灝的背影大喊一聲︰「老板!」
白景灝腳步一頓,皺著眉頭轉身。
「老板,真的是老板!老板,我朋友身體不舒服,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車?」方言深呼吸一口氣,壯著膽子說道。
白景灝看了一眼方言懷中的nine,見nine的臉色的確非常不好,皺著的眉頭深了又深。
「老板,拜托,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方言苦苦哀求。
白景灝聞言,愉悅了一下。七級浮屠?竟然有人對他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真是可笑。
Nine此時的神志已經有點模糊了,她一直想開口喊一聲她的阿景,可是,嘴巴就是不听大腦的指令。
阿景…阿景…阿景…
白景灝準備轉身就走的,可是當他看到nine蠕動的嘴巴時,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上車。」
方言先是愣了一會兒,可是當他看到自家老板已經朝著車的方向走的時候,這才驚覺過來,自家老板真的答應了!!
一路上,nine靠在方言的懷里,眯著眼貪婪的看著前面開車的白景灝。
她的阿景,十年已經磨成了高大沉默的男人,不再是那個模著她的頭,告訴她冰淇淋不能多吃的溫柔大男孩。
這樣的場景似乎有些相似。
那一次她吃壞了肚子,阿景背著她去醫院,一路上,阿景沒有跟她說一句話,無聲的控訴她不听話的後果。
那時候的她,會在阿景的背後,伸出雙手,輕輕的揉著阿景的臉,告訴他︰「阿景,你不許生我的氣!肚子已經替你教訓我了!」
而現在。
她只能靠在別人的懷里,近乎貪婪的看著前方一臉緊繃的阿景,卻不能伸出手觸踫阿景的臉龐。
因為,沒有資格。
快到亞洲酒店的時候,nine終于支撐不住昏倒在了方言的懷里。因為一路上nine都靠在方言的懷里,所以,方言只是以為nine睡著了。抵達亞洲酒店的時候,方言怎麼搖都搖不醒nine,急壞了方言,也驚了白景灝。
「怎麼回事?」白景灝難得開了金口。
「老老板…我朋友好像昏倒了…」
白景灝眉頭一皺,從後視鏡里掃了一眼閉著眼的nine,抿著唇不說話。
「下車。」白景灝道。
方言一愣,這時候要怎麼下車?想要求助自家老板,可是當看到自家老板冷漠的神情時,求助的話又咽了下去。
老板太恐怖,她還想多活幾年。
「彬彬…彬彬…你醒醒!」方言又搖了搖nine,希望nine可以醒過來。
而駕駛座上的白景灝在听到方言的話時,眼底閃過一絲震驚
方言見nine不醒,又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家老板,咬咬牙,自己先下車,然後將nine拖下車。可是,還沒有將nine拖下來,nine就已經到了白景灝的懷里。
「老板…」方言呆愣著小臉看著白景灝,老板你是患有間歇性抽風嗎?剛剛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又是怎麼回事?!
「既然昏倒了,就應該去醫院,而不是回酒店。」白景灝抱著nine冷漠道。可是只有白景灝自己知道,此時的他有多緊張。
害怕這個人又是他的一次幻想…
「可是老板,彬彬她自己說不用去醫院。」方言道,nine剛剛的表情,明顯告訴方言不用醫院。
「你相信一個病人說的話?」白景灝的語氣有點憤怒。
方言是個聰明的人,自然是感覺到自家老板生氣了。
「老板,你認識我朋友?」方言不確定道。
白景灝眉頭一皺,低頭看了看懷中臉色慘白的女子。小九的容顏不自覺的與懷中的女子重疊…
「不認識。」
方言氣結,你丫不認識生哪門子的氣!
「老板,你就把我朋友送到酒店吧,既然都到這一步了…」方言小聲說道,說完發現隱隱有些不對勁。
這一步?是哪一步?
正在倆人爭執期間,白景灝懷中的nine恍惚中清醒了一下,極其困難的說出了一個單詞。
「hotel。」(酒店)
意思很明顯,她要回酒店,不願去醫院。
白景灝離nine最近,自然是听到了nine說的話,不覺憤怒又從胸膛冒出,可是當看到nine的臉時,腳步就不自覺的往酒店走。
方言無語的站在原地,雖然很怕自家的老板,可是她非常的肯定,他家老板有病!!!
方言翻了一下nine的口袋,從口袋里找出了房卡,然後跟著自家老板一路安靜的走到nine的房間。
進入房間之前,白景灝問了方言一個問題。
「她叫什麼名字。」
方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原來自家老板真的不認識彬彬!
「她叫玉之彬。」方言回答道,然後拿出房卡開了門。進去之後才發現,自家老板抱著nine站在門口,臉上恢復了之前高高在上,無情冷漠的表情。
但是,依舊俊美帥氣!
沒有听到滿意的答復,白景灝才反應過來,原來不過一個相同的字。房間的門一打開,白景灝就將nine扔給了方言。
是的,是扔。
「喂!」方言趕忙接住nine,越發氣憤的看向已經走遠的白景灝。
老板真的有病!!!
Nine現在的身體狀況,就像是一個垃圾中轉站,任何的藥物都不管用,只能憑借著那顆人工心髒,配合現有的身體機能,慢慢分解大腦的沖擊波。
方言則是安靜的守在nine的身邊。才幾個小時的相處,方言就被nine傳染了,變成了一個不愛說話的人。她打量了一下整間房,黑色、灰暗充滿了每個角落,厚重的窗簾似乎從來沒有打開過。整個房間給人的感覺就如同nine給人的感覺是一樣的,冰冷無情。
當了空姐有兩三年,見過接觸的人也不少,其中不缺乏有深度,有背景,她看不懂的人。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卻是第一次她想要親近的人。
明明是無情的人,卻總是吸引有情的人。
「你醒了?!」悠悠三個小時,晚上十點多,nine才醒過來。
Nine睜開冰冷的大眼,如機器一般掃視了一遍方言,收到大腦里方言不是敵人的指令之後,nine才放下了戒備。
可是被掃視的方言,就不那麼好了。
Nine盯著她看的時候,就算是過飛機安檢一樣,似乎還能在耳邊听見滴滴滴的響聲。
方言搖了搖頭,哆嗦了一下,然後問道︰「你餓了嗎?」
Nine從**上坐起,對著方言搖了搖頭。
方言皺了皺眉,而後道︰「你一直住在這里?」
Nine點頭。
「你在這里沒有親人嗎?」
Nine沉默了一會兒,阿景是親人,可是阿景不知道,她在他的身邊。所以,她沒有親人。
Nine搖了搖頭。
方言見狀,咬了咬唇,而後以商量的口吻說︰「彬彬,我很喜歡你,雖然我們見面才不過兩次。我那正好有住的地方,你要是不嫌棄,跟我一起住吧,怎麼說也有個照應。你覺得怎麼樣?」
Nine看著方言,方言臉上的神情誠摯而又小心。思考了許久,nine點了點頭。
一起生活,听起來不錯。
方言見nine點頭,先是愣了一會,而後高興的大呼,接著激動的抱住了nine。
「哈哈,其實是我一個人住害怕,所以想找個室友~」
Nine听著方言的話,看著方言的喜悅,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讓方言把自己抱住。
而激動中的方言,沒有感覺到懷中人兒的僵硬。
「彬彬,我先去弄點吃的給你,回來後我們商討一下,怎麼讓你進vulture!」方言模了模nine蒼白的小臉,而後轉身離開了。
方言的離開,讓原本有一點人氣的房間又陷入了沉悶。Nine看了一眼房門,眼里滿滿溢出溫情。
阿景,我有了一個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