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然真的痛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想快點把當歸茶喝了,再躺回chuang上。
「凌大,我沒事的,可能今晚就不痛了,別皺著眉。」牧然伸手拂著他緊蹙的眉心。
凌靖摟著她,他此刻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如果可以他情願痛的是自己,他輕輕地吻著她的額頭,隨後放開牧然,讓她重新躺下,自己卻走到衣帽間找了一套衣服出來。
「牧牧,換了再睡,衣服都濕透了。」說罷便自行動手為她解開扣子。
牧然隨著他,因為她真的疼得啥力氣都沒有了,無可否認這種痛實在太磨人了,就像有一把小刀在你小月復里面不斷地翻攪,不知道誰還這麼殘忍多往上面踹了幾腳,每一腳都是要人的命。
待凌靖幫牧然換好衣服,他便走進浴室擰了一個熱毛巾,給她擦了一遍身子。可是沒多久,她還是疼得一身的香汗。
方杏君來了,看著痛得有點神智不清還有點虛月兌的牧然,不禁猛地吸了口氣,其實很多女孩都有痛經的毛病,只不過有些人比較輕,就像小月復有點漲,而有些則是有吐又暈的甚至會出現像牧然現在這樣虛月兌的現象。
她為牧然掛了一瓶止痛的點滴,因為除了止痛,根本是無藥可吃。
「靖,別擔心,過會兒就沒事了。再說了,以後生了孩子,很多人的痛經都會不治而愈的。」方杏君把東西收拾好,一邊安慰他一邊交待等會兒點滴掛完,讓凌靖幫牧然拔掉。畢竟在部隊帶過,和一般人還是不一樣,基本的急救醫學常識還是有的。
「謝謝舅媽,我讓小張送您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別擔心。」
一個小時後,牧然本來雜亂的呼吸慢慢變得平穩,終于緩緩地進入夢鄉。
凌靖深邃的黑眸藏著一絲精光,他靜靜地坐在chuang沿,修長的大手梳理著牧然微亂的頭發。看著她不帶血色的小臉,思緒不由放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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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g城5點多太陽開始西下,殘陽如血,房間落地玻璃窗透視著江邊的落日,像個少女般恬靜,把房間映襯出一片香檳的玫色。
直到6點多,牧然才慢慢清醒過來,凌靖一直呆在臥室,把筆記本拿到房間,在沙發上處理著文件。看到牧然醒來,闔上電腦便走到chuang邊坐在她身旁。
「還疼嗎?」男人滿眼的寵溺與心疼。
「不疼了,嚇到你了吧?」牧然沒起來,躺在chuang上,握著他溫熱的手,幽幽地說著,自己什麼情況她清楚,疼起來真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是,嚇到我了,牧牧,我收回下午的話。」說罷便把握在手里的那只小手放到嘴邊,輕輕啄著。
「什麼話?」牧然失笑,他是集團的ceo有什麼風浪沒見過,一個痛經就把他嚇成這個樣子。
「我說等你想生的時候再生,現在我反悔了。」凌靖深邃的眸子盯著她的蒼白的小臉,悠悠地說著。
「什麼意思?」听到這句話,牧然詫異得刷的一身從chuang上坐起來。
「最好下個月就懷上。」不否認,再理智的他經過下午促目驚心那一幕,他都亂了。
「……」對于凌靖的話牧然一時無言以對。「你不是說心姨約了醫生嗎?先調理調理,怎樣?!」
「如果沒療效,那得按原計劃。」凌靖的語氣不容反駁。
「我還沒畢業呢,大著肚子怎麼上學?你就存心讓我當個文盲?連個學位都沒有麼?」牧然知道他的硬心腸,只能嘟起小嘴向他賣萌,雖然她從來都不走賣萌路線,也不萌萌噠的女子,可現在不都在流行賣萌麼。
「你有我就夠了。」凌靖拉她入懷,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男人的話不能信,女人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能因為有了男人而忘了自己。」牧然很直接,不知道哪里來的道理,反正她就是這樣想的。
「你還一套一套的。」男子捧著她的臉密密麻麻地輕吻著,他就是她的天,保她周全。
「呵呵,不跟你扯,我去洗個澡,粘粘的。」牧然輕輕推開他,從他身上跳下來,自行走入浴室並關門上鎖。
有些話听著真會讓人迷失心智,可盡管知道是蜜語,但女人總是不厭其煩地愛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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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靖听著浴室傳來了哇啦哇啦的水聲,深邃的黑眸一度迷失,變得空洞。最後不知道想起什麼,毅然從chuang沿站了起來,走到沙發旁拿起手機給唐立發了一串地址,然後撥通了他的電話︰
「你幫我看看這地址附近的房子,整理好資料發給我。」
「好。」
這廂唐立看著手機剛傳來的短信,眸光變得幽深,這地址正是他前兩天給凌靖找到牧小姐在s市的家庭住址。看來老板對牧小姐的寵愛是別人無法估量的,愛一個人,不是單單的把她圈在身邊。他們的老板對未來老板娘可真是360度全方位無死角的愛。
結束與唐立的通話凌靖腦海突然晃過一段對話,隨後想到什麼又再次撥通電話。
「喂,媽。」凌靖手指輕敲著沙發扶手的羊皮,心里盤算著怎麼展開這次的雙方家長的見面。
「怎麼了,牧然好點了沒?」
「嗯,已經不疼了。」
「這個病生了孩子真會好?」其實他倒不是有多想馬上和牧然生個孩子,兩人才一起不久,他當然想多一些兩人的獨處時間,以牧然的性格,她絕對不會把孩子假手于人,所以孩子出生意味著二人世界就變成了三人世界。可是想到下午她痛得換了兩裳衣服還是一身虛汗的狀況,再不情願他也不可以不考慮這個方法。
「不能說百分百,但是很多人都這樣,你妹妹當年就這樣,生完jason就不再疼了。」
「嗯,知道了…」凌靖頓了頓,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放聲說︰
「牧然的爸爸想約您和爸見個面…」
「好啊,我那天就跟牧然說想約她家人吃頓飯…畢竟現在丫頭跟你在一塊,你是要對人家負責任的。」
「嗯,那我訂好時間地點再通知您和爸。」
這時牧然洗完澡出來,听到凌靖最後說的那幾句,好看的秀眉不由緊蹙,走到沙發旁,坐到他身旁疑惑地問︰
「你在干嘛呢?」
「訂個時間,讓你我爸媽見個面。」
「其實,不用這麼焦急,我們才剛開始,很多事情都說不準,你覺得把雙方父母牽涉進來,好嗎?」牧然盤棋腿面向著他,在這份感情,可以說她是最被動的那一個,不是她排斥,而且她覺得這段日子太不真實了。還是老話,就怕夢醒了,剩下的只有她。
「什麼叫說不準?」凌靖不悅地皺起眉心,古人雲孺子可教,可這丫頭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萬一…」
凌靖把牧然壓在沙發上,捏著她的下巴,厲聲問道︰「萬一什麼!?」
牧然知道她家凌大被惹怒了,他生氣的樣子牧然是領教過的,只能打斷這個話題,說多無益啊︰
「沒萬一!啊!听,冰姨把晚餐送來了,走!」牧然推著他起來,可凌靖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是這麼容易推得動的麼!她只好唯唯諾諾地哄著他,沒錯,他就跟小孩似的︰「生氣啦?!」
「…」凌靖眯眼直直地盯著牧然,氣得有點說不出話來。若眸光可以殺人,牧然估計被他來回殺死不下十次了。
「別氣啊,我們先吃飯,別氣啊,寶貝。」牧然學著他哄自己的樣子,張口閉口一個寶貝的叫著。
這可是牧然第一次叫他寶貝,連寶貝都叫上了,凌靖再氣也不願意破壞此刻兩人之間甜蜜的情愫,拉起牧然便來到餐廳。
冰姨已經把晚餐擺好,看到兩人拖著小手下來,嘴上的笑意不斷擴大,
「你們吃完,放著就好了,我晚點過來洗啊,你們千萬別動。」
「我來洗就好了,沒幾個碗,冰姨你就別走來走去了。」牧然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她很不習慣這樣被當廢人一樣來照顧。
「那怎麼行,你例假來了,不能踫冷的東西。」這是她的工作,盡管知道牧小姐一片好意,可冰姨還是拒絕了。
「冰姨,我來洗好了,你也忙了一天,早點休息,」最後凌靖發話,他知道牧然需要點時間去適應這些與她原本生活不一樣的變化。
「那好吧。」冰姨識趣地接受了他們的好意。心想這小兩口估計是想多點私密空間,便隨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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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周凌靖都忙著整理公司遷移的事情,牧然也慢慢適應了兩人同∣居的小日子。每天早上凌靖把她送回學校再去上班,如果晚上沒有課便由小張接她會海逸閣,若晚上要上課,凌靖下班後便會親自接她一同回家。
對!那是家,一個有女人和男人的家!兩人共同期待的家!
凌靖把兩家人見面的地點定在一家叫慎園的私房菜館,這里一天最多只接待5桌的客人,所以如果普通人想嘗嘗這里的出品,起碼要三個月前就開始預定。訂的是周六的晚餐,凌靖讓小張把牧然家人接過來。可牧建軍說自己開車過來,但最後在凌靖再三游說下,才同意讓小張來接。牧然和凌靖換好衣服便開車出門。
這里是g市的老別墅區,都是上個世紀高官顯貴、軍政要員、華僑商富的居住地。凌靖的外公現在就住在這個片區。
雖然這些房子略顯陳舊,斑駁的紅磚清水外牆帶著無語話滄桑的感覺,可里面卻別有一番景致,柚木門窗寬大明亮,潔白的雪紗簾翻飛,配合著上個世界獨特的拼花地磚真的別具韻味。
這一帶的洋房別墅都帶有大小不一的庭院,院里長著稀有的古木,郁郁蔥蔥,在繁華的g市顯得清靜優雅。
慎園里共有兩座西式紅磚樓房,一大一小,兩棟之間有天橋相通,中間入口為典雅的西式風格柱式門廊。院內遍植花木,房子前面有兩棵筆直的玉蘭樹,直沖雲霄氣勢恢弘。
牧然點了幾個菜,讓凌靖再點了幾道。說不要太多,吃不完浪費。
他們因為要點餐所以來得比較早,牧然是一個心思細密的女孩,她拉著凌靖來到包房自帶的露台。
慎園的陽台是半封閉凹陷進去的通風陽台,陽台在英式梁托上,加上中國獨有的吊鐘花形彰顯著幽靜。看著夕陽下的院子綠樹遮陽,有高大裊娜的白玉蘭、盤根錯節的大榕樹,這樣的美致,實在不可多得。
牧然傾身倚在斑駁的通花欄桿上,凌靖圈著她。牧然想他放松一下緊繃的情緒,手指搓了一下他剛毅的臉頰,柔聲問道︰「你怎麼了?」她雖然不是燕語鶯聲,可卻是如銀鈴般清脆悅耳,在這初秋的落霞更猶如一枚薄荷般沁透人心。
凌靖輕吻著她的額角,一臉無奈地輕說︰「有些緊張…」
不得不說對于這次的會面他是比較緊張的,縱使他在商場上與那些殲詐的老狐狸周旋也沒有此刻的不篤定。
牧然還以為他遇到什麼煩心事,雖然他工作上的事她沒有能力可以幫他,可只要他願意與她分享,她也十分樂意為他做一名聆听者。可現在這個答案實在也太令她意外了︰「噗,你跟我開玩笑吧…」
「萬一你爸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怎麼辦?」男子擁著她柳腰的雙臂再次收緊,他怕,不開玩笑,他一點也不淡定。或者有許多人想把女兒嫁給他或者獻給他,可明顯牧然的父母卻不十分情願,他們在搖擺,這才是他恐懼的地方。雖說萬不得已他肯定不會理會那些反對的聲音,哪怕這股力量來自凌家的老夫人,他同樣會執意攜著牧然廝守一生。可能得到雙方家長的祝福那是最好不過了。
牧然抬手圈著他的脖子,輕啄一下他性感的唇,安慰著說到︰「如果他不同意就不會約你爸媽見面,你別這麼緊張,我都還沒緊張呢。」
「如果他真的不同意,那你會怎麼做?」
「不知道,不過你肯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有些事不能假設,想象很性感可現實很骨感。現在問她會怎樣?牧然真的沒想過,要麼理智跟他分開,要麼不顧一切與他相守。可真的能分開嗎?呵!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