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心追出去的時候歐紀斯已在對面,她迫切的想要跟過去,然而突然眼前一陣暈眩,再看向對面之時,所有的景象模糊不清。沒有等到她想清楚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便感覺到全身所有的力氣仿若一下子被掏空了一般,整個人軟軟的倒在地上。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听到周遭響起的到抽氣聲,視線直視對面,她隱隱看到歐紀斯轉過頭來了,雖然他的臉龐模糊不清,但她知道他看到了她,然而他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下一秒毫不猶豫的坐進了車里,驅車離開。
刺鼻的藥水味,異常的濃重。病**上,縴長的睫毛微微一顫,一抹光亮刺入眼中,白水心緩緩掀開沉重的眼皮,一室的素白令她的腦子懵了半晌,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就听到一道清澈如泉水流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你終于醒了。」
突然而來的一聲令白水心一怔,緊接著緩緩的轉過頭去,一張斯文俊秀,帶著和煦淺笑的俊臉映入她的眼簾。
「你……」白水心愣愣的看著對方,眼眸一動。昏過去前的記憶如電影一般在腦子里快速放映,心頓時一陣陣的刺痛。
顧易陽看著一臉愕然望著自己的白水心,開口說道︰「我想我們還是挺有緣的。」總是在她淒慘的時候出現在她的面前,及時幫助她。
對方突然而來的一句話讓白水心更是迷茫,望著面前的男人,白水心覺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見過,但瀏覽記憶,印象之中卻並沒有這個人。
好看的眉毛微微攏起,她問︰「對不起,你是……」
顧易陽一挑劍眉,提醒,「上次在歐老夫人的生日宴會上遇到的,那個給你糖的小女孩的父親,想起來了嗎?」虧他對她念念不忘,沒想到她壓根就不記得自己是哪一號,說著,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經對方這麼一指點,白水心終于有了印象。
「原來是你啊。」白水心點點頭,眼中的迷茫不退,「只是你為什麼會在這?」
「你還記得你在咖啡店外昏倒了嗎?是我把你送過來的。」剛好那會兒下班了想喝杯咖啡提提神,否則也遇不到她的。「現在感覺如何?醫生說你的血糖指數偏低,已經給你掛了葡萄糖,如果還有哪里不舒服的話記得要告訴醫生。」
原來是這樣,白水心恍然大悟。這些天她時常感到身體虛軟,整天暈乎乎的,她還以為是懷孕的癥狀之一,現在看來不是,而是因為她因為孕吐減少了食量的關系。想到這里,她連忙說道︰「謝謝你。」白水心由衷的感謝他。
「不用客氣。」顧易陽爽朗一笑。看看腕表上的時間,他接著道︰「你昏睡了六個小時,一定餓了吧?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出去買點吃的。」說著站起身來就要往外去。
「不用了」白水心連忙想要制止他,然而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顧易陽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門背後。
白水心愣愣的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平靜的心底泛起一層漣漪。從小到大,她並不習慣一個人無償的對待自己,而這個男人,未免待她過好了些,所以在她看來,他不是太好人了,就是有目的的接近她。
顧易陽花了最短的時間在醫院旁邊的飯館里打包了兩份粥,連忙匆匆趕回了醫院里,然而推開房門,卻沒有了白水心的身影。
她去哪了?
顧易陽擱下手中的食物袋,轉身正要去外面詢問護士之時,只听到卡嚓一聲,衛生間的門打開了。他順著望去,只見白水心已經換下了身上的病服。
「你在做什麼?」他直覺的問道,雙眸之中有驚愕。
白水心不明的望向他,疏遠而不是禮貌的回答︰「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醫院一向不是她喜歡待的地方,所以還是少待為妙。
聞言,只見顧易陽的雙眸一瞪,一抹擔憂之色在眼底迅速閃過。「醫生說你現在的身子不適合出院,還要住院觀察一下。」
然而他關心的挽留並沒有換來白水心的感激。清瑩的美目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她不改之前冷漠的口吻,「先生,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白水心繞過他往病**走去。在拿自己物品的時候,她不經意的看到他擱在一邊還冒著熱氣的食物袋,動作頓了一下。
她以為他只是說說的而已,沒想到真的替她去買食物了。
白水心斂下眼眸,轉過頭用深不可測的目光掃視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顧易陽,盈澈的眸中有一絲感動。
見她拿起包包真的要離開的樣子,顧易陽擔憂的皺起了眉頭。想也沒想便說道︰「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也該考慮一下肚子里的小生命。」
語落,白水心邁開的腳步頓時頓在了原地。她抬頭看向對面一臉擔憂深深凝望著自己的顧易陽,原本平靜的心緊了緊。晶亮的瞳眸細細的打量著顧易陽,白水心試圖從他的微細表情之中找出一絲的破綻,然而當目光觸及到他那黝黑的瞳眸中流露出來的認真與嚴肅之後,她又不得不相信。
這個男人真的關心她。
為什麼?
在這之前他們只見過一面而已。
白水心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緩緩的問道。「這位先生,恕我直言,你這麼關心我,有什麼企圖?」她不相信他只是個濫好人。
「企圖?」顧易陽因為她的話而一愣,瞳孔之中有些許的不敢置信,就好像听到了什麼震驚的話一般。他愣愣的看著白水心好一會兒,才猶豫著說道︰「你不記得我了?」
「你剛才已經說過你是誰了。」白水心淡淡的說道。不就是宴會上踫到的那個小女孩的父親嗎?她甚至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顧易搖搖頭,急匆匆的解釋道︰「我們之前在陽光之家見過的,怎麼,你不記得我了嗎?」那日在宴會上他就覺得她的模樣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回家之後想了一番才憶起原來他們之前見過,他以為她也向他一樣記得自己,沒想到她全然沒有半點印象。
「陽光之家?」白水心因為他的話而擰起了好看的眉頭,在他深深的注視之下迅速的在腦子里瀏覽了一遍,最後用冷淡的話語說道︰「先生,我也不知道你說的那是什麼地方,但我很確定我們從沒見過。」她的記憶力一向不錯,只要是見過的人或事,她一般不會忘記。
因為白水心的話,顧易陽又是一怔。他一臉復雜,欲言又止的看著白水心,英氣的眉頭往上蹙起。
是他認錯人了嗎?
她的模樣像極了跟他熟悉的女人,雖然有些改變,但整體還是跟記憶之中的那個她一樣。
顧易陽同樣的困惑,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猶豫著問道︰「或許,你的眼楮之前看不見……我的意思是說失明。」他認識的那個女人因為某種原因而雙目失明,後來听說她被家人帶走做了手術,從此就沒了聯系。
顧易陽一臉緊張的表情令白水心的心怦然一動,但最後她還是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