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傾城裙下神 第076章︰含苞待放的小花兒

作者 ︰ 百里砂

在夜笙歌的字典里,情字向來不止是風花雪月或花前月下,他可以為她負盡天下傾其所有,但前提就是,她是他的……從頭到腳,自身至心,徹徹底底是他的。

可是,他並不是貪婪的狼,而是狡猾的狐。他不缺少耐心,他擅長的從來不是強迫,而是誘-惑,不動聲色的接近,若有若無的招惹,細致入微的溫柔,朝朝幕幕的守候,無所不在的援手,就這麼一步一步,花盡心思去設計,一直到獵物淪陷,主動投入他的懷抱中……再來把酒言歡,享受戰利品的所有美好……這,才是他喜歡的故事,他享受這過程,亦享受這結果。

可是現在,即使不想承認,可是他真的在怕,他怕這一刻兩人尚同處一室耳鬢廝磨,下一刻,就會永不再見,他甚至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永遠永遠找不到,一直到孤單寂寞終老此生……他的輕吻帶了一點急迫,吮去她的淚,然後滑向她的鼻翼唇角,急切的想要囁取她的柔軟芬芳…刀…

她原本還想要安慰他,可是自己卻越哭越傷心,眾星捧月順風順水的小姑娘,正在遭遇人生中第一次「失去」,她想著他的朱袍烏發,猿臂蜂腰,那樣湛亮亮的眼楮,那樣溫暖的大手,那樣溫柔的喚她一聲「小花兒」……越想越舍不得,越想越是滿心悲慟,她哭的嗚嗚有聲,小孩子一樣喃喃,好像她一直說不要不要,他就真的會回來一樣……她完全陷入這悲傷,竟完全不曾留意他的動作。

她的淚不斷流下,化入他的唇間,俱是咸澀,他不由得暫停了一下動作,看著她淚流滿面的小臉……原來朱蕤對她竟如此重要嗎?他的離去竟讓她如此傷心……他忽然很後悔那一夜為何竟抽身離去,放任她跟他同室相處……他抬手輕輕拭去了她的淚,聲音溫柔入骨︰「月兒,月兒,別哭,看著我……」

她哭的眼楮都腫了,一邊抬手胡亂擦擦他臉︰「你別難過……」

他微嘆了一聲,不動聲色的撥開了枕下的沁香瓶,淡淡的甜香溢了出來,若有若無,卻沁人肺腑,他一雙靈巧手兒,亦隔著薄薄衣裳,自肩至腰,輕輕的揉捏,手心柔軟火熱,力度恰到好處……

夜樓主原本就不是懵懂不識情滋味的少年……此時此刻,對他來說,她的嬌容,她的軟語,她的喘息,都是訴之不盡的蠱惑,他已情動,卻強抑著,想用讓這朵含苞待放的小花兒,為他綻放……

可是他忘記了,一個完全意識不到男女之別的小姑娘,跟世間一切懵懂的小姑娘都不同,她既然全然不懂得情,又怎可能識得其它……所以他這般靈巧的手,這般火熱的撩撥,這般洶涌的情念,在她,卻完全體會不到「這雙手兒宛似火種,在全身上下游走點火……」而是深切的覺得「這雙手兒真像癢癢撓,半輕不重,走到哪兒都癢的要命」……可是她又偏生不是一個真正天真的姑娘,會欣賞他這種安慰的方式,感激的說「你撓的很好,癢的我好想笑,已經不是很傷心了謝謝」…恍…

所以,當有情對上無情,燃燒的深愛對上無知無識,結局永遠是悲摧的……

夜樓主俊面泛紅,把著她小腰兒的手,情不自禁的越來越緊,恨不得把她嵌入懷中……她痛的哼了一聲,一把抹去了淚,便看清了咫尺間他的臉……花朝詌uo讀艘匯叮?鞘本陀械愣?拍眨??至Τ擰 br />

劍在弦上,他就算是聖人也不能懸崖勒馬,夜樓主毫不猶豫的手臂收緊,強把她禁錮懷中,他低下頭,嫵媚的聲音已經微啞,和著火熱的吐息,吹入她耳中︰「月兒,別動,求你別動……我心儀你,你可知……這一年多,我一直在想你,一直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她愣了一下,她听的出他話中壓抑的深情,她從一開始,就感覺得到,這個人很喜歡她,可是被喜歡這種事對她來說著實不稀奇,她從小就不缺這個……何況就算是喜歡,她也不想被他掐死!小腰兒生疼,她再度用力,卻被他抱著動彈不得,花朝月又氣又急,怒道︰「夜笙歌,你……」

他抬眼看她,眸光焦苦卻又隱約瘋狂,她終于明白過來,愣了一下︰「你……原來你是騙我的,你,」她忽然張大眼楮,滿是希望︰「其實你根本都不知道朱蕤的事情對不對?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

「不,他死了,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勉強吸了一口氣,略略閉目強抑著喘息,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我說的事情是我專門派人去查的,絕對是真的……只是,林中並未找到朱蕤的尸體……」他頓了一頓,艱難的又吸了口氣,才能勉強的發出聲音︰「但他必定沒有出過沼氣林,我……問過當時在場的藥師,他說,也許是朱蕤服食過異藥,所以被沼氣化去,尸骨無存……」

花朝月嚇到了,喃喃道︰「尸骨無存……」她小臉兒泛白,眼中重又涌起淚,哽咽了一下,然後用力推他︰「夜笙歌,你放開!你再不放開我要生氣了!」

就是這麼一句話,小孩子發脾氣的時候十個有九個會這麼說,可是他竟硬生生被說的心尖子都顫了,他不敢承受她生氣的後果,她甚至什麼都不必做,只要不出現,于他便懲罰的足夠了……他不敢去試……

tang終夜笙歌一生,從未如此委屈求全,他幾乎用了全部自制力,才能緩緩的,一點一點從她身上抽離……然後用力抽開錦被,狠狠的按在自己身上,極修長的手用力到指甲發白。

花朝月用力推開他,坐起身,回頭時他正斜倚在床,衣襟散開,露出大片大片雪色的肌膚,絲緞般的長發散了滿枕,汗濕的發尾沾在臉頰旁,秀長的眉深深凝起,過于縴長的羽睫斂下,遮了那瀲灩勾魂的媚眼,俊面潮紅汗濕,涂脂般艷紅的唇被他緊緊咬著……那種凌辱般的美,極濃艷極妖嬈,竟是驚心動魄……

懵懂的小姑娘愣了很久,連傷心都忘記了……她終于還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撫上他的臉,觸手滾燙柔軟,卻又汗濕滑膩,她試探的捏了捏,小聲道︰「你這個樣子……」她想說真好看,又覺得不太對,好像不止是好看這麼簡單,而是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強烈感覺……一時想不出要怎麼形容,于是又捏了一下。

他苦笑出來,緊緊的閉了眼楮,手緊緊的捏著錦被,女敕紅的舌尖微潤了唇瓣,他勉強的發出聲音︰「月兒,我心儀你……所以,你可以生氣,但永遠不要躲著不見,我好不好……」

她點了點頭,想起他正閉著眼楮,于是又乖巧道︰「哦!」她的手指仍舊在他的臉上流連,有點疑惑這觸感為何讓人臉紅心跳……良久,他略偏頭,蜻蜓點水般觸到了她的指尖,若有若無的一吻,無聲無息的傾訴,說不清道不明,卻永遠無法忽視……

她呆呆的看著他,忽然覺得心頭一顫,猛然抽回了手,卻在那一刻忽然覺得不舍,遲疑的捏緊了拳,覺得全身都不自在,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望著他出神……恰在此時,他漫抬了眼睫,淡淡掃了她一眼,媚眼里像籠著水霧,看不清霧底那深遂艷色……卻正因為看不清,才愈顯得欲訴還休,似嗔還怨。下一刻,他微微彎了唇,笑的微澀︰「月兒,你出去等我一下,好不好?」

她乖乖的應聲,一邊就跳下床,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把床帳合上,好像明知道要發生甚麼,純潔的小朋友飛快飛快的退開,遠離帳中那個人,那聲音,那一切……她來回走了幾步,有點不安,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不該做的事,她終于還是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推開了窗子,窗外涼風拂起,月牙如鉤……她站在窗前發愣,識海中一片空白,連他什麼時候走到身邊都不曉得,一直到他抬了手,輕輕將她吹亂的發拂回,低頭道︰「對不起,小月兒。」

她抬頭看他,他神色如常,微微帶笑,眼清亮的有如窗外月色。甚至連身上的衣服也已經穿好了,領口仍舊半掩半露,細的異常的腰上纏著淺色的素香緞……她情不自禁的深呼吸,他卻笑的愈是溫柔。這世上有些人,天生便是妖孽,一舉手,一投足,無心展露已處處皆是風情,若里面再摻雜了些許真情,那便如蠱里調進了蜜,即使明知下一刻便陷身泥沼,也不舍這片刻的溫存……

不得不說,他很擅長教人學壞……剛才,他的確是心急了,久別重逢,乍見佳人,竟失了從容,所以他推倒重來,一點一點教她,讓她學會享受他,享受他的美色,享受他的溫柔,這是一場盛宴,桌上唯一的菜便是他自己……在這一點上,歷盡千婦的夜樓主相比之純潔的小少女,便如呂洞賓與肉包子……她除了被吃定,就是被吃掉……

她還沒有想到要掩飾情感,所以只是瞧著他出神,情不自禁的抬手,去撫他的臉頰,他垂了眼簾,由著她撫模,然後微微一笑,拉下她手,握在掌中︰「月兒乖,別鬧,我去沐浴,你在這兒等我,可好?」

她乖乖點頭,反手抓著他手兒,又急放開,大眼楮黑幽幽的︰「可是天還沒亮,你什麼時候回來?」

「怕黑麼?」還是怕孤獨?夜笙歌想了一下,笑道︰「那你跟我來。」

他帶她去了書房。如果說夜樓主的臥房極盡奢華,那夜樓主的書房便極盡雅致,他將她安置在床上,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低頭,在她頰上輕輕一吻︰「月兒,乖,你先睡一會兒,等你醒來,我便回來了。」

她听話的閉上眼楮,這個晚上,小姑娘遇到了很多很多從來沒有遇到的事情,所以格外的乖,也格外的惹人憐愛,他一直坐在床邊,一直到她真的睡著,才轉身走了出去,輕輕關了房門。

近午時,雲歸兮忽然出現在房中,坐在桌前的夜笙歌抬起頭來,神色淡淡,向他搖了搖手示意噤聲。雲歸兮默然,便退開幾步,安靜的站在窗前,夜笙歌繼續低頭看書,才剛翻過一頁,便好似忽然想到甚麼,猛然將書合上,然後猶豫了一下,站了起來,向雲歸兮招招手,雲歸兮也遲疑了一下,才隨他出去。

夜笙歌站在門口,聲音極低︰「你放心,我不會問你關于她的事情。」雲歸兮不答,別開眼,他便續道︰「我只是想問你,是不是找到了朱蕤。月兒說你極擅長尋蹤……我的消息,僅止于朱蕤消失在無尾山,雖然藥師說是沼氣將他化去,但是,我仍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神情語氣,都只淡淡,並未刻意收斂那幾乎與生俱來的妖孽,卻也沒有表示出半分迫切,只是直截了當的說出他所

知。

所謂物似主人形,雲歸兮是花朝月的伴生座騎,雖得紫微帝君相助強提了修為進階,但從根本上來說,也是個純潔的乖寶寶,跟夜樓主完全不在一個段位上,何況他正為此困惑,所以終于還是道︰「我沒有找到。他的確去了一個叫無尾山的地方,然後,就消失了。」

夜笙歌挑眉︰「消失?」

「對,按理說,他不管是死了,還是像你說的被沼氣化去,他死去的地方都應該是殘留他氣息最濃的地方,可是不是,他的氣息止于無尾山,然後忽然從人間消失了……我想他現在就算還活著,也必定不在人間。」

夜笙歌微微皺眉︰「他不是……人類?」

雲歸兮瞥了他一眼︰「我並未察覺到他有甚麼地方不像人類。」他頓了一下︰「也許那兒有甚麼傳送法陣,讓他誤陷其中,但傳送法陣若是跨界,調界之人地位必定極高,也或者手法極盡巧妙,像……我家夫人一般,也大約可以瞞天過海,但我完全不懂,也看不出端訕,所以想告訴……我家公子知道,她雖年幼,卻靈識卓絕,聰明絕頂,也許可以看出甚麼。」顯然,雲小鳥不小心又話嘮了一把。

夜樓主沉默,好像在出神,其實早把他的反應一一看在眼中,他說的夫人,想必就是花朝月的娘親,也即是昔日布設天師法陣的人,他在說到夫人和公子時,都有一下遲疑,顯然平時不是這麼叫的……他溫言道︰「听起來,月兒的爹娘應該不是一般人,不能請他們出手幫忙嗎?」

「不能,」雲歸兮一口拒絕︰「這種事沒的商量,下界……」他有些懊惱一時失言,卻迅速的接了下去︰「已經是大大不對,但好在只是貪玩,也不曾惹出事非還好說,但妄自干涉旁人命數,這個……」按夫人的邏輯推算,他應該叫紫微帝君老爺,可是想想帝君風華絕代的臉,他實在叫不出口,于是含混而過︰「絕計不會答應,求也沒用。」

夜笙歌眼簾下垂,遮了迷離的媚眼,這一趟實在不虛此行,雲歸兮絕不會想到,他一句話中,能讓他得到多少有用的訊息……可是,他為何不覺得開心,難道是因為那句「下界」?夜笙歌遲疑了一下,仍舊道︰「這些事情,我勸你還是不要告訴月兒了……月兒昨天已經哭了大半夜,早上才剛剛睡了。你若再如此這般說上一番,她心里重燃希望,之後找不到免不得再次失望,就算找到,你方才也說過,要麼地位極高,要麼手段極高……我真怕這丫頭會惹出事來。」

雲歸兮默然,其實他所說的,也是他所想的,可是夜笙歌其人,給他的感覺,總不如朱大俠可信……他猶豫了一下,才道︰「朱蕤是天師,他曾經提過有一個師父,不知……」

夜笙歌淡淡的道︰「他的師父我倒識得,也知道他在哪兒,但他師父的天師之學實在平平,朱蕤是真正的青出于藍,你若想去,我可以讓人把地址寫給你。」

雲歸兮沉默了一下,才道︰「算了。」

夜樓主向來善解人意︰「好,那就當我不曾說過。」他頓了一頓,覺得套的也差不多了,便道︰「我瞧你應該是用劍的,但劍法……似乎有些奇怪,我這兒有個人劍法不錯,你若有空,你們倆人便切磋一下。你長年待在月兒身邊,不管是為了玩還是保護她,總該過的去才好,總不能用玄法對付凡人。」不得不說,這個理由充分考慮到了雲歸兮的性情和心情,還充分考慮了花朝月的需要和夜樓主的需要……實在妙的很。

雲歸兮微微面紅,卻仍是道︰「你怎知我劍法怎樣?」

夜樓主坦然道︰「你昨日與我樓中人動手,雖只一招,但身邊步法已經看的出許多……」就算看不出,你這一臉心虛的表情也足夠下說詞了。

雲歸兮歷害的是仙法,可為了在人間游走,一直在模仿人類武功,自己也知道模仿的不像,可是真說要走,卻不放心花朝月,便有些躊躇。夜笙歌看在眼中怎會不知,淡笑道︰「我會哄著月兒多玩幾天,等她把該忘的忘了再說,等她玩厭要走,我自然派人知會你……但你若是不想去,便算了。」

她要走,當然不用他派人知會……雲歸兮想了一下,便道︰「好。那我去。」他是擔心她,可是他根本拿她沒辦法,就算是不接受他的安排,也不過自己找地方。反正她年紀雖小,卻聰明伶俐,從來不會吃人家的虧的,所以倒不如趁機學點東西,將來她也必定喜歡。

夜樓主于是擺手,召了一個下人過來,徑直吩咐︰「帶他去十一那兒,就說我吩咐的,讓他好生伺候雲公子。」一時說順了口,幸好純潔的雲小鳥絕不會想多,還感激他客氣,于是向他略略點頭,這才隨著下人去了。成功打發了礙眼的下人,夜笙歌這才重新走回房中,床上的小姑娘仍舊睡的沉沉的,細細看去,眉眼彎彎,鼻翼俏挺,櫻唇一點,雖則略嫌稚女敕,卻是傾城姝麗……他不由得望著她出神,不知看了多久,小姑娘忽然咕噥了一句甚麼,翻了個身,綾被卷在身上,露出了一只小胳膊。

他竟莫名的心跳了一下,然後自嘲的搖搖頭,走上前想將她的小手兒放進被中,誰知一眼看去,他

便怔了一怔,在床前彎下腰,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兒轉了個方向,她皓腕上形狀奇異的手鐲便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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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網站的2014淨網行動,所以按要求修改了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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