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陸壓道君哈哈大笑︰「月兒果然聰明!」
喂喂!這種事情就不要一臉驕傲的啦,稍微顧及一下得道散仙的光輝形象啊!雖然咱的確很聰明,可是帶壞師父這種罪過有點大呃……花朝月皺著小臉看他,陸壓笑道︰「不用怕,若有甚麼事情,全在為師身上。」
好吧,師父有命,于是花朝月認命的重新趴下去,越看就越是皺眉,陸壓道︰「怎麼,看不出?」
「不是看不出,只是這陣法很是取巧。」花朝月比畫著小手,「師父,你看這海好像是一個瓶子,這小島就好像是瓶口,這陣法就好像瓶塞,瓶塞一打開,瓶中的水就會流出來……但這只是布陣,所以流出來的不是海水,而是海的力量,水系的力量。」
陸壓笑眯眯的頷首︰「說的不錯,管若虛曾經提過他這陣法,就是這麼說的。月兒既然能看出,想必能解?恍」
咱布陣雖不熟練,解陣卻超熟練,可是……花朝月道︰「要解開陣法簡單,可是陣法一開,會有巨大的水力靈力襲擊,而且一定鋪天蓋地。」
陸壓道君胸有成竹的︰「若有巨大的火系靈石,能否暫擋一時?刀」
花朝月道︰「若是足夠大,應該可以。」
陸壓道君很是得意,大笑道︰「你當為師這幾日去做甚了?現在為師身上有幾十塊比霜天島還大的火系靈石,足夠了罷!」
花朝月也很開心,于是從戒指里抽了炭筆和紙,對應下面的陣法,細細畫出,籌思破法,才畫了一半,筆下忽然一頓,想了一想,道︰「不成,師父,不能用火系的靈石。」
陸壓一怔︰「為何不可?」
花朝月滿臉認真的道︰「我娘說天師法陣最重要的是‘自然’二字,大海廣闊無垠,水系靈力也是取之不盡,所以他這陣法是順勢而為,我們破陣受到的攻擊,也是像漲潮那樣,仍舊是出于自然……但是大海中怎會無緣無故有這麼多火系的靈石?水火相克,火系靈石可以擋住水系攻擊,但一定會有很多水系靈力被消融,雖然這麼多水里少掉這些一時看不出,但卻是與自然之道相違背的……」她皺著小眉頭,試圖表達出事情的嚴重性,「今天只是少一點水,可能幾十上百年後,會因此產生很嚴重的影響。」
她的天師之學是帝後一手教授,帝後平日里雖然迷糊,一說起天師之學卻是判若兩人,花朝月情不自禁的模仿母親,也是神情儼然,頭頭是道,極令人信服。陸壓雖對天師之學不甚了解,但道家本就極重道法自然,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听在耳中,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陸壓道君本是個跳月兌不羈的性子,他帶她來此只是心血來潮,若是因此造成了不良後果,著實不妥。
陸壓盤膝坐了下來,伸手拍拍她肩,正色道︰「多虧月兒,否則為師只怕要鑄下大錯了。」
花朝月見他點頭,頓時歡喜,笑道︰「師父是了不起的仙人,跟師父出來,我當然要小心,不能給師父丟臉。」
陸壓道君笑著模模她的小腦袋。雖然在島上也是無聊,但是浪費了整整四天的時間弄了一大堆火石卻沒用上,也的確有點兒郁悶,陸壓無奈的搖頭,道︰「算了,我們回去罷!」
花朝月本就是個千伶百俐的,看他神情怎會不知他在想什麼,于是笑嘻嘻的道︰「等一下,師父,你說的火系靈石能不能送給月兒?」
陸壓道君笑道︰「怎麼不成?你要拿來做甚?」
花朝月笑道︰「我上次迷路之後,細細瞧了咱們島上的地圖,雖然有師父在,整個島上都有充沛的火系靈力,但是護著咱們島的陣法,還是需要單獨的火系靈石來維持,我問過樂師兄,師兄說每天都會有弟子去各處的靈石塔放置靈石,我覺得這樣不好,一來費工費時,一來萬一哪天靈石用盡,卻沒有來的及放置,或者哪天誤把高階靈石當成尋常靈石放進去,都會對陣法有微小的影響……」
其實她為了防備再迷路,地圖著實是用心看了的,但是關于輪值弟子要去靈石塔的事,純粹是因為樂然嚇她「你再不好好入定我就安排你巡島,要打掃地面修剪花草還要去靈石塔放靈石又髒又累……」所以才知道了這一點,至于放多放少這種事,就純粹是想當然爾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偷眼去看陸壓,見他听的認真,話便更是順當︰「所以我想,應該設一個地方,專門放置火系靈石,維持整個護島大陣,依著外界的晴雨風勢,還有海上潮漲潮落,靈石所提供的力量,包括整個陣法都要有相應的變動,否則我們明明住在島上,卻好比住在一間大屋子里,與世隔絕,這有甚麼意思?」
現在的魚鯪島護島大陣,是由陣法師布設的,普通陣法與天師法陣的區別就是,天師法陣完全是一個整體,且更加依循天然天道,而普通陣法則是固定的,通常只能實現一到兩個功能,比如現在的護島大陣,就相當于一個殼子,將魚鯪島倒扣其中,擋住外界一切,維持島上四季如春的溫度……
陸壓不住點頭,道︰「月兒說的不錯,完全隔絕外界,對道法道心的修煉也無益處……」他頓了
tang一頓︰「我倒著實佩服紫微帝君,竟把個小小女孩兒教的這般出色。」
其實小孩子在師尊面前,總要比在父母面前乖巧懂事的多,也積極主動的多,何況現在花朝月幾乎把所有聰明都拿來討好頂頭上師了……所以陸壓道君疼花朝月絕對是事出有因……
花朝月笑道︰「這是我娘親教我的。」跟我爹爹沒關系。不要總說我娘親嫁我爹是高攀,我娘親也很歷害的呢!
「哦,對,」陸壓道︰「听說凡間朝廷的龍脈,便是你娘親當年親手布設,果然歷害。」他頓了一頓,「那師父現在就帶你回去罷。」他本來的確是想開個玩笑,好讓管若虛收花朝月為徒,可是現在忽然不舍得了,小徒弟又聰明又貼心,還會設天師法陣,這放在哪派都是個人見人搶的活寶貝啊!必須得為魚鯪島留下啊!
花朝月見師父開心,腦袋也加倍靈光,笑嘻嘻的道︰「師父,不忙回去,月兒已經想到了破陣的法子了。」
陸壓挑眉︰「哦?」
「其實師父也知道啊!五行中水生木,」花朝月指指腳下的樹葉,道︰「師父把‘木’變成木船,所以才可以在陣法外劃來劃去啊!」
「……」陸壓道君慚愧了,其實咱真的只是順手揪了片樹葉……
花朝月續道︰「所以,師父若能用木把我們包起來,像個盒子,我們就好像海草游魚,完全可以在水里游來游去啊!」
陸壓道君微微沉吟,花朝月有點稀奇︰「怎麼,不成嗎?」
「不是不成,」陸壓道︰「要把木變成木盒很簡單,可是我是火精,即使處身木中也難掩本身的氣息。」
花朝月躍躍欲試︰「那我呢?」
陸壓搖頭︰「管若虛去了凡間,為師又對陣法不甚了然,萬一引動攻擊豈不危險?」
「怎麼會!他的天師法陣根本沒我厲害,怎麼會困到我。」花朝月大言不慚的道,一邊雙手抓了陸壓道君的衣袖︰「師父我想去,你告訴我是什麼寶貝就好!」
陸壓想了一下,終究還是好勝之心作怪,于是從乾坤袋里掏出一套護身玉甲,隨手拋到她身上,頓時化為數片銀胃,分覆了她的雙肩心口丹田等處要害,陸壓道︰「這是早些年得的東西,給月兒護身罷。」花朝月謝了,仍舊眼巴巴看他,陸壓道︰「管若虛是算師,他島上有個上古至寶,全名叫‘碧落黃泉照世鏡’,據說可以照透三界照穿前塵,為師也不知在哪里,也不知是何模樣。」
「哦!」花照月的小手指點在紙上︰「若是攻擊法寶,必定在這個方位!防護法寶,必定在這個方位!照世鏡,應該算鑒別類的法寶了吧?那就應該在這兒!」她指了一個地方︰「師父,快點送我過去!就到那塊山石左邊!」
陸壓一笑,隨手取了柄飛劍踩在腳下,屈指彈出,那片樹葉瞬間便化做了青色的衣裳,將她包裹其中,然後輕輕飄飄的送下,腳尖沾地,花朝月向上揮揮手,便邁步向前,已經居高臨下看了很久,陣法已經了然于心,邁步毫不遲疑,連轉了幾圈,便進了一片山林。
這山林也是一個小的天師法陣,每棵樹都枝繁葉茂,顯然已經年深日久,花朝月來回細細察看了一番,然後一步步小心翼翼的邁入,連轉了兩個圈兒,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山洞憑空出現在了眼前,石門上有個凹槽,顯然要用天師符來破解。
天師和算師屬于互相關聯的學問,算師必須懂天師之學,但他畢竟是算師,天師之學並不十分高明,所以這霜天島簡直就是為花朝月量身打造的沖關游戲。花朝月看了看周圍情形,立刻坐下來掏出饕餮牙開始嚓嚓刻……只用了一柱香的時間便刻成,輕輕抬手時,那玉符宛如被磁石所吸,嗒的一聲便嵌在了凹槽上,石門隨即吱吱啞啞的慢慢打開,花朝月捏了個傳聲符,笑道︰「師父,寶庫打開了,我進去了!」一邊就邁步走了進去。
沿著甬道走出百十步左右,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間石室,門上仍舊是一個凹槽,花朝月再雕了一片玉符投入,石門緩緩開啟,她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去,然後大吃一驚,猛然縮回頭來,努力拍胸壓驚。室中石床上,一人正盤膝而坐,一身墨色鶴氅,烏發垂落,不是管若虛是誰!原來他根本就在家啊!師父還說他不在!
主人在家,還怎麼偷寶貝啊!花朝月懊惱無比,站在門口猶豫了好久,听里面一直無聲無息,終于還是忍不住悄悄的探頭看了一眼,他仍舊端端正正的坐著,微微閉目,靜謐寧定的神情讓他的面容稜角分明,份外俊美,發絲衣衫紋絲不亂,看上去幾乎像一個石像。
花朝月看了許久,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遲疑了一下,還是一點一點的蹭了過去,一直湊到石床前,看了一眼,然後大吃一驚。他根本沒有呼吸!就算是師父入定了,也不可能沒有呼吸啊!難道他死了!可是他分明面色如常,難道是那個甚麼……他坐化了?
花朝月手忙腳亂的捏傳聲符,道︰「師父坐化了!」驚慌之下,手一松就發了,發完了才覺出不對,趕緊又捏了一個,道︰「師父師父!管若虛坐化
了!」說完了正要松指放開,手上卻忽然一緊,已經被人一把捏住,花朝月尖叫一聲,猛然回頭,然後愕然的張大了眼楮。
身後一人玉簪鳳瞳,烏發鶴氅,竟然又是一個活生生的管若虛,他瞥了她一眼,吹了一口氣,花朝月指尖的傳聲符頓時化風飄散。管若虛道︰「我還當是甚麼人闖入靜室,卻原來是你。」一邊看了看床上的「管若虛」,微微皺起了眉心。
到了這當口,花朝月就算再懵懂也覺出不對勁兒來了,她不會是撞破了他的秘密吧!慘了,她會不會被滅口?花朝月飛快的道︰「我什麼都沒看到!」
管若虛一愣,無奈搖頭,松開了手,笑道︰「你師父當真閑的很,居然帶你來這兒。」
她腳悄悄往後退,用力表白︰「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我不會告訴師父的!」
管若虛好笑,索性坐到床邊,比一比床上︰「怎麼,你以為我是假的?」
那肯定啊!你一看就不像真的啊!花朝月背貼在牆上,手兒偷偷的折鶴訊,一邊胡說八道︰「吶什麼……假作真時真亦假……其實你是不是管若虛我一點都不在乎!真的!我絕不會說出去的!你不要殺我!」
「貧道看上去,就這麼不像好人嗎?」管若虛嘆氣,一邊就站了起來︰「既然來了,小丫頭,你跟我來罷。」
「哦!」花朝月乖巧應聲,看他一轉身,立刻果斷向外跑,誰知才奔了幾步,衣領忽然一緊,已經被人一把拎住,花朝月當機立斷,直接把鶴訊丟出,合著一聲︰「師父救命!」
管若虛仍舊輕輕抬手,便將鶴訊和傳聲符一起抓在手里,鶴訊本就是符紙,可是傳聲符說到底是一股氣息,他卻輕松抓在手中,隨手捏碎,花朝月急道︰「我師父就在上面等我,你殺了我,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哦?」管若虛仍舊施施然的拎著她的衣領,隨口笑道︰「你覺得你師父和我誰更歷害?」
花朝月一窒,她雖見過陸壓施展法術,卻沒見過他打架,根本不知道他厲不厲害,可是嘴上卻飛快的道︰「當然是我師父!還有我爹爹!你敢殺我,他們絕不會放過你的!」
管若虛呵呵一笑,道︰「你師父是天上地下頭一號最會打架的,莫說是我,便是你爹爹,也未必是你師父的對手。」
花朝月寬心大放︰「那你快點放了我!」
一言未畢,他早伸手開了一道石門,便把她往里一丟,花朝月嚇了一跳,也顧不上許多,手指連捏傳聲符,一疊聲的叫「師父救命!」「師父救命!」傳聲符離指俱化做小鶴,紛紛展翅飛去,她情急之下,足放了十幾只出去,心想我就不信你兩只手能抓的過來!
管若虛微微搖頭,也不抬手去抓,那十幾只小鶴飛到他身前,卻似乎被甚麼氣息吸引,繞著他翩翩飛舞,竟宛如蝶兒棲花一般,他負手站著,玉簪墨氅,鳳瞳含笑,那種飄逸中透出絕艷的感覺,不知為何,竟讓她覺得出奇熟悉……細看時,竟連那蜂腰長腿也似乎從哪兒見過……
花朝月一愣之際,耳邊忽有陸壓道君的聲音傳來,道︰「行了,你嚇她做甚!」
管若虛笑道︰「我也不曾想過,我這副模樣居然能嚇到小孩子。」
原來陸壓終究是不放心,所以早就在花朝月身上放了傳聲符,兩人的話句句听在耳中,見她嚇的可憐,終于忍不住出聲。花朝月頓時張大了眼楮,急道︰「師父快來救我!他要殺我!」
話音未落,管若虛已經輕輕拍手,小鶴俱化為飛煙飄散,他指了指她身後,若無其事的笑道︰「好生瞧瞧,這就是你師父好奇了很多年的碧落黃泉照世鏡,其實跟女媧娘娘的五色神鏡差不多……你去那一面鏡子前照照罷!」
跑又跑不掉,鶴訊和傳聲符又傳不出,師父聲音來了人又不來,花朝月苦著臉轉回身,然後微微一怔,眼前像一個小天下,半透明的山壁上懸浮著幾面古樸的銅鏡,管若虛口中說著,便將她向外推出,一面鏡子自動飛近,然後慢慢變大,一直到將她整個人照在里面,看上去跟普通的鏡子沒甚麼區別。
心情一定,這才覺得這鏡室中靈力極足,這幾面鏡子的靈力也是各有不同。花朝月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甚麼,悄悄別眼四周時,卻見空中漂浮的鏡子足有八面,每一面鏡中都是雲霧渺渺,除了她正在照的這一塊,只有西北角一面小鏡子上照出了人影,只是極小極遠,看身量依稀正是她與管若虛兩人。
花朝月正眯了眼細看,管若虛已經拂袖將她面前的鏡子送回,一邊笑道︰「還好還好,我們走罷!」一邊說著便攜了她小手兒,轉身向外,花朝月實在忍不住,還是指了指西北角那一面鏡子,道︰「管道長,那是什麼鏡?」
管若虛瞥了一眼︰「那面鏡子你現在還用不到,等你將來有了心上人倒可以來照照。」
花朝月張大眼︰「姻緣鏡?」那為何會出現她和他?難道是看錯了?
他不置可否,含笑道︰「小丫頭,你的情形沒那麼嚴重,我帶你去見你師父罷……」口中
說著,兩人一腳邁出,已經又回到了起初那間靜室。陸壓已經被他放了進來,正在細看床上的「管若虛」,緩緩的直起身來,直截了當的道︰「月兒,過來!」
花朝月哪還等第二聲,毫不猶豫的就撲了過去,管若虛也就松手任她離開,陸壓看了管若虛幾眼,以他的修為,當然看的出眼前人正是多年老友,于是神情略松,道︰「怎麼回事?」
管若虛笑道︰「道友也看到了,管若虛已經死了,我只不過是一個假冒的。」
汗,他說實話了!這是撕破臉要動手麼?花朝月有點兒緊張,來回看著兩人,陸壓神情卻仍從容,想了一想,才道︰「分身術?魂體化實?」
管若虛呵呵一笑,陸壓皺眉道︰「究竟怎麼回事?道友好生說來!」
管若虛笑著搖頭︰「你這愛管閑事的性子,到現在也不曾改啊!這件事說來話長……我自負算盡天下,但偏生這一年,我就遇到了兩樁事情算不出,一樁是我」,他指了指自己,再指指床上那位︰「忽然變成了兩個,一個便是月兒畫不出的那個人的身份。」
桃花眼君?花朝月努力無效之後已經把這件事丟開,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事兒……陸壓卻顯然對另一件事更感興趣,道︰「忽然變成兩個?」
「對,」管若虛道︰「你可還記得你那日接到紫微帝君信箋,與我說起月兒這種情形,當學我的踏月引,而非玄明氣……」
陸壓點了點頭,「你說一則未必成,二來你只怕教不得了。」
「不錯。」管若虛道︰「我那日便覺我命數將絕,心有所感……誰知回來入定之後,一醒來,眼前便多了一個自己。我至今算不出究竟是為何。」
陸壓愕然︰「命數將絕?」
通常算師算盡天下,卻算不出自己與至親,但是算師都是極通靈之人,不可能不心有所感,而且算師泄露天機通常都不長命,越是高明的算師,越是死的不明不白,其實便是毀于自身道心。他既然覺得命數將絕,也許就真的是要死了,沒死成不奇怪,沒死成還一身化二,那就太奇怪了……從來沒听說過會有這種事。
陸壓緩緩伸出手來,管若虛便坦然坐下來,由他將手指放在他眉心,略一探察,然後收回手道︰「當真稀奇。」
「的確如此,」管若虛道︰「你再看看這個。」
陸壓也不說話,便放出神識探察了一番,不由默然,管若虛笑道︰「是不是奇怪的很?我這些日子想盡法子,終究沒能查出究竟為何。」
陸壓微微一曬,淡淡道︰「道友魔障了麼?你只消知道你便是你,身邊縱是多出十個管若虛,又怎樣?」
「話雖如此,」管若虛微微一笑︰「算師又有哪個不是魔障的?連自己的事情尚算不出,讓我怎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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