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來越冷了,夏梓欣穿過長長的走廊,身後傳來盛千海像哭聲似的低吼,久久不停。後來她才知道,盛千海那一天一直吼了很久,直到嗓子啞了,獄|警不得不給他注射了鎮定劑誓。
從看守所的探訪門出來,夏梓欣覺得外面的溫度要比里面暖和些,但冷風還是讓她哆嗦了一下,雙手情不自禁地抱住自己。
今天的太陽很好,冷風過後,夏梓欣眯著眼,享受著被陽光溫暖的感覺。
老遠,顧安成抱著一件厚外套緊張地跑了過來,他剛剛看見她打寒顫的那一幕,擔心她著涼。
她看著他跑過來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精明如他,緊張她的時候,卻像個居家暖男。
誰能想到,拿慣了手術刀的顧大醫生,一直保持著每天給她送一只紙玫瑰的習慣呢?
「傻笑什麼?」跑近,顧安成把大衣往夏梓欣身上一批,然後將自己的圍巾取下來,圍在她脖子上,直到她半張小臉被埋在圍巾里,他才攬過她的肩膀往車上走去。
天氣轉冷之後,顧安成習慣在車上備一件她的厚外套,每次去接她的時候,都會把衣服披在她身上。
夏梓欣每回都笑他老土,可回回都被他這份堅持與執著打動,不僅身體是暖得,心里更是暖得一塌糊涂。
「看你跑過來的樣子,很笨。」夏梓欣吐了吐舌頭,呼出的熱氣因為圍巾的緣故噴灑在臉上,癢癢的,有些濕潤。
顧安成听了覺得好笑,大手在她頭上揉了揉,「你喜歡就行。敦」
「臭美。」夏梓欣翻了個白眼,他從哪里看出她喜歡的?
上了車,車里一直開著暖風,暖呼呼的,夏梓欣月兌下外套蓋在腿上,看著顧安成幫她系好安全帶,她緩和過來的手模了模他的臉。
「不想知道盛千海和我說什麼了?」
顧安成看了她一眼,把她微涼的手往自己臉上貼了貼,「你想說就會和我說。」
但其實,他心里好奇的要命。真的愛一個人時,你恨不得知道她每一件事。
「開車,爺爺剛給我打電|話,說天冷想吃火鍋,我們去買材料。」她笑,手往前一指,等顧安成發動車子的時候,她輕描淡寫地說︰「盛千海說你不是好人。」
顧安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夏梓欣淡淡一笑,「听上去像打不過架的小孩子,在說賭氣的話。」
「那你怎麼想?」顧安成掉轉了車頭。
「我?」夏梓欣往車座上拱了拱,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她拉高了外套把自己完全蓋住,半眯著眼,嘴角上揚,「誰能分得清誰好誰壞?你對我的好,我心里清楚就行了。」
顧安成歪著頭,斜了她一眼,看她如貓一般愜意的表情,下意識輕笑了一下。
這話,還真有夏梓欣的風格。
***
超市里,夏梓欣正在挑選蔬菜,顧安成推著購物車跟在她身後,不時在她身邊蹭來蹭去。
「顧安成。」把菜心放到購物車里,夏梓欣轉過身,很認真地看著顧安成,「你再這樣貼過來,會被人當成色|狼抓走。」
顧安成笑,手指在購物車扶手上拍了兩下,「我們這麼有夫妻相,怎麼可能?」
「那邊的大媽已經注意你很久了。」夏梓欣翻了個白眼,側過身,努努嘴,示意他在她右手邊兩點鐘方向的一個中年婦女,時不時會看過來。
顧安成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果然跟她說的一樣,他一手搭在她肩上,嘴邊輕揚一抹得意,「你怎麼確定她不是看我帥才多看兩眼?」
「大媽白眼都快翻抽過去了。」夏梓欣打擊他,低頭選購其他菜。
顧安成無賴的說︰「這是病,她得治。」
「那——再貼過來,我就扣分好了。」夏梓欣輕描淡寫,干練的把選好的蔬菜裝袋,然後趁顧安成發愣的時候,推著購物車朝稱重台走去。
顧安成嘴邊露出一抹苦笑,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你倒是說說,現在給我打了多少分。」他追上去,和她肩並肩,一起推著購物車。
夏梓欣一面把菜往稱上放,一面淡淡的答他,「五分。」
五分?顧安成不相信地挑挑眉,隨即著臉湊近,「滿分就是五分吧?」
「滿分,一百。」夏梓欣看著他的雙眼,說得無比肯定。
「這也太低了吧?」顧安成yu哭無淚,努力這麼久才得到五分?他癟了癟嘴,主動把稱好的菜放回購物車里,然後問她︰「有沒有什麼加分項目?」
「沒有。」看他吃癟的樣子,夏梓欣心情大好,等最後一包菜稱好了,她轉身朝水果區走去。
夏梓欣雀躍地在水果區挑選水果,顧安成悶悶不樂的推車走近,與她對視的時候,他故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她斜睨了他一眼,顧安成一手攬住她的腰,「梓欣,五分實在太低了,我們適當性的再漲
tang點?」
拍開他的手,對于他耍賴的樣子,夏梓欣好氣又好笑,為免他再做出什麼過分親昵的舉動,她低著頭,輕聲解釋︰「是差五分就滿分了。」
顧安成一愣,從五分直升九十五分的感覺,就像坐雲霄飛車似的,一瞬間,他興奮的差點就叫了起來。
听不到他的動靜,夏梓欣偷偷看了他一眼,結果就見顧安成大張著嘴,眼中的喜悅都快溢出來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看你那傻樣!」
「傻就傻吧,反正這輩子也就在你面前這樣了。」他認了,心甘情願的認了。
得到九十五分的意思,意味著他離名正言順那天不遠了,一想到可以對外宣布她是他的顧太太,顧安成嘴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
盛恩頌那邊的事情處理差不多,他原本的意思是想把向北和葉飛一起弄到身邊,但想了下,他最後決定,把向北提到身邊來,把夜不歸全權交給葉飛。
他的意思是,沒有偏向誰那一說,只是覺得這樣合適,所以就安排了。
向北和葉飛也都很滿意這樣的安排,越發幫著盛恩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盛恩頌還在惦記向北和向東之間的事情,所以盛家公司那邊一安頓好,他就找了個機會在向北面前旁敲側擊了一下。
盛夏死那天,向北就打算聯系向東,但因為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最後耽擱了,听盛恩頌提起來的時候,他直接當著盛恩頌的面給向東打電|話,約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兄弟本無隔夜仇,只是當初向北盡心盡力幫助盛夏的時候,向東擔心他會吃虧傷到自己,他一再提醒,他置若罔聞,漸漸的,兩兄弟心里生了裂縫。
再加上盛夏喜歡的人是顧安成,她對他的執著,向北心知肚明。而向東又是跟著顧安成辦事的,所以,向北對向東的聯系,越來越愛答不理。
按照向北自己現在的說法,那會的他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即便明知道什麼是錯的,撞得頭破血流也會咬著牙往下走,不是固執,是偏執。
向東對這個兄弟,一直是懷著恨鐵不成鋼的心里,他自己本身對盛夏沒有好印象,可偏偏向北一頭栽進盛夏的迷|魂井。
兩人坐到一塊的時候,談起當年的事情,向北笑說自己快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執迷不悟,向東忍不住嘆氣念叨他幾句。
男人的感情就是這樣,火氣上來的快去得也快,有些事情說開了,有些事甚至不需要說開,兩人彼此心照不宣,過去的那些破事也就翻篇了。
更何況,向東和向北,十幾歲的時候家里只剩下他們兩兄弟,從小到大都是好得一條褲子兩人穿。
現在,兩人年紀也不小了,過去的事情,也不值當再計較下去,一頓飯吃完,兩人變得有說有笑。
向東明面上是盛世風華保安部主任,但實際上他是顧安成和彭少楓私人警衛隊的隊長,下午他還要回去帶隊訓練,所以吃完飯,他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約了向北下次再見,就先離開了。
向北直接隸屬盛恩頌,屬于私人助理,盛恩頌知道他們今天見面,干脆給他放了假。向東走後,他沒了事情做,于是打算隨便轉轉。
結果,向北剛發動了車子,還沒拐上道,就被後面的一輛私家車猛地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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