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成走後,彭少楓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發呆,他逃避的有那麼明顯嗎?
兜里的手機震了起來,彭少楓掏出看了一眼,隨即把手機放到一邊,電話是彭默海打來,不用接听,彭少楓也猜得出他打來是想說些什麼。
顧安成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在逃避,除了這個方式,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那些問題。實際上只要他心里有想原諒那個女人的念頭,養母的死總會浮現在他眼前。
彭少楓雙手覆在臉上,直到手機停止震動,他才抹了一把臉,雙眼已經從剛剛的迷茫,轉變為清明,他把手機放回兜里,然後站起來往自己辦公室走誓。
每天要處理的事情那麼多,與其想那些事,不如他先做完手頭上的事情,好好和白菀出去旅行一趟。
或許,到時候他能解開心結呢?想到這一點,彭少楓嘴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真要能解開,也不至于托了這麼多年吧……
***
有心事的人不止一個,邢一森從陸氏那邊回來之後,整個人陷入呆愣中敦。
作為陸遙的朋友,他希望陸遙能恢復記憶,然後正視現實,不要再糾纏夏梓欣。但站在顧小白的立場上來看,他又不想陸遙恢復記憶,以陸遙那個性子,想他不糾纏夏梓欣是不可能的。
總之,不管是從什麼角度出發,邢一森感覺自己現在的立場有些尷尬。是幫陸遙還是偏向顧小白,成了他現在的包袱。
「叩叩」兩聲敲門聲,打斷了邢一森的思緒。
邢一森的助理莉莎站在門口,面帶微笑,手里還抱著一摞文件夾,「邢律師,這些文件需要你簽字。」
「放下吧。」邢一森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指了指桌子一角。
麗莎邁著小碎步走近,把文件放好後,並沒急著離開,「邢律師,李總約了這周六跟你談事情。」
「我這周沒時間。」邢一森的眉毛幾不可見的皺了下,「有急事讓其他人去處理。」
「可是……」麗莎不想這麼快就出去。
邢一森打斷她的話,「我還要打個電話,你先出去。」
「好吧。」麗莎嘟了嘟嘴,慢騰騰往外走,視線余光不時瞟向邢一森。
「麗莎。」就在麗莎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邢一森叫住了她。
麗薩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轉身正要撲過去,卻听邢一森冷冷地說︰「把門帶上。」
頓時,麗莎一臉失望,她癟著嘴,關上門走了出去。
邢一森倚坐在椅子上,猶豫著,要不要換個男秘書。
***
回到陸氏集團之後,陸遙坐在辦公室里發呆,現在辦公室里只有他一個人,他掏出手機,點開了那張照片。
照片中的女人,宛若精|靈一般,他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似的,究竟在哪里見過呢?
邢一森說不認識,問他是不是在什麼活動場合中見過,可陸遙不記得最近幾次參加的活動場合中有這個女人的身影,如果有,他一定會走上前問她是誰。
木子似乎不願意提起這個女人,他的態度像是知道又像是不知道,到底這個女人是誰,為什麼他就這麼在意呢?
陸遙心里一陣懊惱,他還從未試過被哪個女人這麼吸引過注意力,他放下手機,試圖用工作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不出一分鐘,他手指還在點著鼠標,可視線卻一直在手機上打轉。
該死!這女人到底是誰!
猶豫了一下,陸遙抄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喂?嗯,是我。……幫我查個人,……我只有她的照片,……好,一會發給你,……事情辦好了,我不會虧待你。」
掛斷之後,陸遙把那張照片調出來,然後發送了出去。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之後,陸遙才覺得心里踏實了些,總算能專心到工作報表上了。
------
陸家大宅子里,陸天宇收到消息之後,匆匆趕了回去。
陸震庭還在午睡沒起來,陸天宇猶豫了下,看了眼手表,在門外來回走了兩圈。
「是天宇嗎?」門內,陸震庭的聲音傳了出來,聲音里帶了一絲剛睡醒後的慵懶。
陸天宇貼近門邊,答應了一聲,「是我,老爺。」
「什麼事?」陸震庭頓了一下,「進來再說。」
陸天宇推開了門,快步走到床邊,扶著陸震庭坐了起來,他拿了枕頭墊在陸震庭腰後,才在陸震庭疑惑的眼神中,緩緩開口,「少爺在找人查那個女人的事情。」
「什麼?」陸震庭皺著眉頭,狐疑的看了陸天宇一眼,醫生說陸遙想起那女人的幾率非常低,怎麼可能會突然調查起那女人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問過木子,木子說少爺之前問過以前的事情,但他什麼都沒說。」說完,陸天宇從兜里掏出手機,然後翻到剛收到的短信頁面遞到陸震庭面前。
陸震庭只看
tang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手機屏幕上是一張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正是夏梓欣。他挑了挑眉,斜著眼看向陸天宇,眼神里似乎在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照片是少爺發給程順的,應該是少爺自己拍下的。」陸天宇抿了抿唇,「我想,少爺應該還沒有正式接觸到那個女人。」
「我要的不是應該。」陸震庭狠狠瞪了陸天宇一眼,「你馬上去給我調查清楚,遙兒究竟在哪弄到這張照片的,以及他想起那個女人多少事情。」
「老爺,少爺已經察覺到我們對他有所隱瞞,這件事他沒有讓木子去做,而是找了程順,恐怕……」陸天宇是擔心被陸遙發現他們所隱瞞的事情。
「你做的隱蔽點就行了。」陸震庭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嗓音也跟著提高了一倍,。「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還用我教你做事嗎?」
陸天宇垂下頭不再多言。
「行了,去忙你的。」陸震庭皺著眉,擺擺手示意陸天宇退下。
陸天宇不作聲的離開,出了房間後,他十指收緊,咬了咬唇。
***
向北額頭上的傷口貼了兩天紗布,盛恩頌每次看見都想問他那是怎麼回事,可一提到他的傷,向北臉色就變得難看,見他不想多說,盛恩頌也就沒再問起。
因為剛接手盛家的公司,盛恩頌每天要在各種地方進出,向北作為盛恩頌的特助,經常跟在他身邊。
「警|方那邊有足夠的證據起訴盛千海,而且前幾天盛千海見過夏梓欣之後,他對自己所做過的事情供認不諱。」向北跟在盛恩頌身後進了電梯,然後按了一樓的按鈕,盛恩頌要出去,車已經在公司大樓外備好了。
「案子什麼時候開審?」盛恩頌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他抬頭看了一眼正在下降的樓層數,抿了下唇,「還是沒有律師肯接他的案子嗎?」
向北輕笑了一下,「證據確鑿,沒有哪個律師想攪進這趟渾水里,他們怕惹上一身麻煩。」
「案子已經遞交到法院那邊,開審時間還沒有確定下來。」電梯到了,向北一手擋在門口,等盛恩頌走出去,他才跟上,跟盛恩頌保持半步距離,「事情我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就等開庭了。」
盛恩頌點了下頭,大步朝門口走去,剛下台階的時候,一個小姑娘與他擦身而過,直沖向北而去。
「你頭上的傷好點了嗎?」那姑娘攔下了向北,手指伸向向北的額頭,卻被向北避開,姑娘有些難堪,把手縮了回去,「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
「我為什麼要給你打電話?」向北冷著一張臉,眉眼間有一抹不耐煩的情緒。
盛恩頌挑了挑嘴角,向北跟在他身邊也快有兩年的時間了,他還從沒見過有姑娘會纏著向北。
「女朋友?」盛恩頌眯了眯眼,銳利的雙眼在姑娘身上一掃,然後他看著向北。
「不是。」向北和那姑娘異口同聲。
盛恩頌愣了下,對向北說︰「我在車上等你。」
見盛恩頌進了車里,向北臉上的不悅更濃了幾分,「寧靜,你沒病吧,跑來這找我干什麼?」
「向北,你怎麼這麼說話,我還不是想看看你傷的怎麼樣。」寧靜就是上次撞了向北車的那個姑娘,後來向北流血暈了過去,她哭了半天,還是路人幫忙打了120。
「還沒死。」向北白了她一眼,語氣有些沖。
「向北,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說這話的時候,寧靜一點都不心虛,全然忘了是她撞傷了他。
向北連翻了兩個白眼,冷哼︰「首先,是你撞了我,其次,打120的不是你,再者,醫藥費是你從我包里拿的,前前後後,你都沒做過什麼實質性的事情,就連我昏過去那一宿,也是護士在照顧。」
「那是因為……我,我還是個學生,沒什麼錢,而且我當時真的慌了手腳。」寧靜咬唇,說話的時候,大眼楮里蒙上一層白霧,她有些委屈,「我們學校宿舍查寢很嚴的,所以我才拜托護士小姐照顧你。」
「行了行了,就你那照顧方式,我能活下來都是個奇跡。」向北想起醒來後的那天,因為寧靜的「照顧」,他差點就要在醫院多住上幾天了,真不知道怎麼會有女人那麼笨手笨腳。
「我還有事,你別再找過來了,我車子的檢修報告出來後,我再聯系你。」向北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快步走到車旁,匆匆上車,他叮囑司機︰「快開車。」
寧靜意識到向北要跑的時候,車子已經緩緩開走,她追了上去,但她那兩條小細腿怎麼都比不上四個輪子,最終寧靜放棄,兩手撐著膝蓋,彎腰喘粗氣。
盛恩頌見寧靜沒再追來,才回過頭,問副駕駛座位上的向北︰「這姑娘怎麼一回事?你頭上的傷,她弄出來的?」
「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縫。」向北皺著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這話原來是真的。」
盛恩頌笑了下。
「一剛上大學
的小姑娘,開車把我給撞了,跟我說沒錢,怕我坑她的修理費。」向北一手扶額,邊說邊無奈地搖著頭,「她開的車比我的車都貴,她還好意思跟我哭窮。」
「你不像是那麼沒風度的人。」盛恩頌覺得向北不會為了這點事跟那姑娘計較。
向北深深地看了一眼盛恩頌,一臉「你真懂我」的表情,讓盛恩頌忍俊不禁。
「一姑娘,在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拿著女性用品朝我傷口上糊,我忍了。」向北指了下額頭,那種恥|辱感,他這輩子都記得,「我暈過去了,丫的就知道哭,還是路人看不過去才打了120,這我也不計較了,像從我包里拿錢付醫藥費那些小事我也不在乎,但她說來照顧我,結果倒個熱水把我腿給燙起了泡,非要給我額頭擦紅藥水,結果愣是在我傷口上畫了個烏龜,還非得說是增加趣味性,趣味她姥姥的!」
撲哧兩聲,司機和盛恩頌都沒忍住,笑噴了。
盛恩頌邊笑邊咳,難怪前兩天向北走路的時候有點一瘸一拐,「然後呢?」
向北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他垂下頭,重重地嘆了口氣,「她摔了一跤,扯斷了吊針,針頭斷了半截卡在我手背上,好在護士就在場,立馬把斷掉的針取了出來。」
ps︰明天萬字加更,因為今天更晚了,所以明天會再補更兩千,這樣明天一共更新12000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