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只是無奈而又無語自嘲一樣地撇著我的嘴角。
沒錯,他早就變了,現在的他的眼中的我是沒有貞操可言的。
在他的眼中的我,應該是一個任務至上的,為整個組織服務的女特務,僅此而已,何來悲傷、何來猶豫。
「我希望你能盡快走出這件並不太大的事情的陰影之中。」馬修這樣說著,站著俯視著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件出了一點故障的機器一樣,冷冰冰的,就像是撞擊泰坦尼克的北太平洋的冰川,毫無半點溫度可言。沒有任何的溫度可言。
「你說完了嗎。」我冷冷地說道。
「說完了。」馬修道。
「既然這樣,那就這樣好了。」我敷衍著,而又沒有半點表情地說道︰「你放心,我欠你一條命,我自然會幫你到底,你也大可不必擔心這一切,也不必擔心這件在你看起來無足輕重的男女交配行為會影響到我在紐約警局特殊部隊里面的臥底工作,你大可以放心,你放心就是了。」
「很好。」馬修點點頭,忽然他的大拇指和食指鉗住了我的下巴,我被迫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眸子,毫無感情的眸子。
他就那樣望著我,眼楮里面的神色分外的讓我排斥,讓我討厭。
「雲謙,我不喜歡你這樣對我說話。」他說道。
「那我應該怎麼和你說話?我該怎麼和你說話?我該用古代婦女的三從四德的卑賤姿態向你說話嗎。」我低聲說道,眼楮望向他,他的眸子很黃,讓我有些熟悉。
「你知道嗎?」馬修的手愈加地用力起來,我的下巴被捏的有些酸痛。
「知道什麼?」我強裝著淡定,掩飾著內心的那種莫名的恐懼感和自卑感問道。
「我還是喜歡,最初的那個你。」馬修一句一字地說道︰「你因為吸毒而淪落不堪,被地痞流氓抓抓住淪為他們卑憐的玩具,然後又懷上了雜種,那個時候的你髒的要命,髒的一發不可收拾,所以那個時候的你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生存,你可以為了生存做任何事情,如果德里克對你做的事情放在那個時候的你,你怎麼會像現在這個樣子躺在一片無力的花白的褥子之中哭泣了。」
「是啊。」我冷冰冰地回答道。
「你給我記住!」馬修的手忽然從我的下吧快速地嵌到了我的脖子上,然後就是狠狠的瓖嵌,他有力地掐著我的脖子,強行阻礙著我三分之二的呼吸。
「你最好給我記住你第一天到組織時候的樣子,你是多麼的令人作嘔,多麼的惡心!多麼的卑賤!」他忽然用力,將我的頭狠狠地按在了他的褲子上面,恥辱,一種強烈的恥辱感讓我越發地感到惡心和委屈。
「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的那個野種在你吞下藥之後化作了滿游泳池的血水,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趴在我的身邊,卑賤恭敬的就像是一個廉價的女人一樣地就像是僕人一樣滴服侍我。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做了多少年的舞女,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有多少有錢的男人在你的床上留下了他們的味道和那些骯髒的金錢以及被活活蹂躪的你?!」
馬修就這樣說著,就像是一點一點地揭露我惡心的過去一樣。
他所說的每一件事都是我不願意記起來的。
他所言的每一件事也都是讓我丟棄所有尊嚴的。
我不想听,也不願意听,因為他嘴里面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讓我感覺到了一種極其強烈的屈辱感和受辱感,每一個字的背後,我似乎都能回憶起那些上下顛簸的床和床上面惡心至極的我。
「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我試圖把我的臉從他身體的那個位置之中離開,但是他的力量貌似非常之大,我幾番掙扎也沒有用。只能在低廉的位置展現我低廉的價值。
「你不要說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我大聲喊著,我不想回憶起那些,我什麼都不想回憶起來。
「你不要我說?你不想听我說嗎?」馬修問道。
「不…。我不想听,我不想。」我哭道。
「可是,這些不都是你的真實的經歷嗎?你曾經就是這樣一個為了金錢就可以出賣自己的和靈魂的渾身上下散發著惡臭的廉價骯髒的女人啊。」馬修道︰「你為什麼不想听?你就是!你一直都是!」
「我不是!我不是!」
我大聲地嘶吼著喊道︰「那不是我!我已經不是那個樣子的了!」
「別騙你自己了,史雲謙。」馬修朝著我說道︰「你骨子里面就是那樣的人,那些男人對你做的一切都永遠地留在了你的身體上面,你一輩子都洗不掉!你永遠也不用想洗掉。那些骯髒的印記就是你身體上的一輩子的污濁,而你,也就是一輩子的廉價的女人!」
「我不是!你撒謊!你胡說!我不是!我已經變了!已經變了!」我聲嘶力竭地喊道,就像一切都已經沒有辦法控制了一樣。
「你給我記住,史雲謙,是組織,是我有一次給了你重生的機會,你不要蹬鼻子上聯,你最大的失敗就是任務失敗,你最大的成功就是任務成功,我要你獵殺吸血鬼,我要你在紐約警局的特殊部隊里面,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們一直藏著的那個東西給我弄出來,我要的是一件殺傷力十足的工具而不是一件婆媳用來炖鍋的矯情的漏勺,我希望,有一件事情,你永遠都可以明白,而且永永遠遠地都記在你的心里面,你只不過是一個被窩救下來的廉價的女人罷了,只要我願意,你隨時都會回到第五大街的街頭,穿著坦胸露背的衣服,吸著廉價的白色粉末,把自己的身體和靈魂獻給那些惡心的路人,只要我想讓你回到廉價的女人的狀態,那你隨時隨地都會。」
我早就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沒錯,眼前的這個馬修早就已經變了,而且變化的實在太多,我已經無法從他的眸子之中看到任何屬于過去的馬修的影子了。他懂我的弱點,知道能夠讓我精神崩潰的方法。
我曾經是那樣的萬人騎一樣的廉價,只要能讓我生存只要能讓我活下去,我可以被任何的人以任何的方式蹂躪折磨享受,那些廉價到不堪的回憶碎片就是我永遠不想回憶起來的硬傷,那些事能夠永遠地挫傷我的內心的東西。
那些也都是我最不想要記起的東西。
因為那些骯髒的回憶,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曾經是有多麼地骯髒和惡臭,這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就像是反復播送的廣播調頻一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
馬修冷冰冰地望著我,他松開手,轉身快步離開。離開的時候,還有力地在我的胸前留下了狠狠的一把,我沒有生氣也沒有反抗,因為某種自信心的崩塌讓我整個人都失去了前進和掙月兌的力量。我只能木訥地坐在床上,回味一切,回味那些永遠都不會被抹去的黑暗。
馬修說得對,我只不過是一直破鞋罷了。
不知道馬修究竟走了多久。
也不清楚我究竟是坐了多久,我只知道天已經蒙蒙地黃昏了。
夕陽的余暉灑落在我的床上,映在了我的臉上。
微風拂過我的臉頰,我哭了。
然後,我也徹悟了,或許,馬修說的是對的,我本身就不夠時一只並不干淨的骯髒不堪的鞋子,尊嚴和節操對于我而言早就已經是不存在的東西了,我還能怎麼辦?我又能如何去面對。
我筆直地躺在床上,陷在被褥形成的凹陷之中,睜著眼楮,望著天花板。
深思。
又或者是明媚的憂傷。
手機的響聲打斷了我的思想。
我打開手機,看清了來自紐約警局特殊部隊的通知,BLAKE的生命體征急速下滑,身體之中的電流再次不听使喚地產生了出來。
我關上手機,閉上了我的雙眼。
我記不住自己究竟是忘記了還是怎麼樣,睜開眼楮之後的我走下床,拿起沙琪瑪的人造的外皮,穿上它,然後一路向著紐約警局特殊部隊的方向趕過去。
BLAKE就那樣躺在隔離室之中,所有人,幾乎是所有人,當然沒有德里克的所有人都聚集在窗戶外面,面色復雜。
我走過去,康普頓迎了上來。
「怎麼樣了?」我問道。
「他身體里面的電流再次不听使喚地自己動起來了。現在可以說是他再一次陷入了危機之中,命運的危機之中。」康普頓說道︰「醫生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情況,你看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把他從鬼門關里面拉回來。」
「這個……這個你容我想想。」我說道︰「這種情況我也並不是非常清楚。」
「德里克沒有跟過來嗎?」康普頓問道。
「啊?」我沒有反應過來說道。
「德里克,你的僕人,他不是一直都陪伴在你的身邊嗎?」康普頓問道︰「他今天怎麼沒來啊?」
「他……他」一時半會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