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在飛機的起起落落之中開始。
這是我在這一架飛機上的第一天,一切都從初升的太陽透過機窗的玻璃照射進來的第一縷陽光開始。
我伸了個懶腰,沒有人叫我,我瞥了一眼時鐘的指針,只有不到早上四點的樣子。我也不打算現在就去體驗第一天在飛機基地上面的生活,而是抱著被子,依靠著機窗的玻璃,看著外面的斑斕的清晨的光暈。
太陽就好像在我的眼前一樣,說實在的,我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太陽緩緩地從地平線上面的位置升起來。這種感覺就好像一瞬間自己和整個自然之間的距離和關系都已經被無限倍的拉近了一樣。
我正欣賞著火紅的朝陽的光輝一點一點地照耀在白雲之上,形成的一段又一段的形狀各異的紅色襯影的時候,敲門聲忽然響了起來。
「你醒了嗎?」是哈斯頓的聲音。
「你來做什麼?」我問道。
「有些事情我覺得我們需要談清楚,也需要談明白。」哈斯頓透過門說道。
「你等會。」我應聲說道,知道哈斯頓是要和我提起上次他約我出去的事情和我那天的異常的反應。也是,我的確是需要了解一些事情,需要知道哈斯頓是不是對哪一天我所經歷的事情有什麼樣子的了解。
我隨意套了一件衣服,隨即按下了床頭的按鈕,緊接著門就被從外面緩緩地拉開了。
「看起來你是起的比我要早很多了。」我望著全身都是汗的哈斯頓說道。
「哦,BLAKE在自己的玻璃隔離電壓的房子里面,不過,他們,就是茉莉為他設計了一款可以將電流隔離在衣服層次之內的隔離層一樣介質的衣服。」哈斯頓道。
「所以?這和你這一身汗有什麼關系?」我相當不解地問道。
「哦,所以我一早就陪著BLAKE練了一會搏擊。」哈斯頓說道。
「是嗎,那怎麼不繼續練,倒是上我這邊來了?」我明知故問道。
「哦,這個啊,因為BLAKE的運動產生了大量的汗水,那身衣服也不是絕對的隔離電源的,所以還是有少量的電流傳到了他的衣服外面,雖然對我來說還好,但是BLAKE還是馬上去找茉莉給他重新調試衣服去了。」哈斯頓說道︰「所以,我也睡不著,就到你這里來了。」
「你也睡不著?得了吧,我看你是習慣了晚上活動早上睡覺。」我道。
「那都是些錯誤的吸血鬼傳說。」哈斯頓說道︰「我們當然也可以在白天行動,只是太陽光會讓我們感覺不舒服也會讓我們的能力遭到一定程度的限制。」哈斯頓說道。
「是嗎,那還真是讓我感動啊遺憾呢。」我道。
「少來,你是女巫,你對吸血鬼的了解可不比我少很多。」哈斯頓說著就坐在了一邊的矮矮的凳子上面。
「你想要和我聊什麼?」我問道。
「男女之間還能聊什麼?」哈斯頓說著就一臉壞笑地佯裝要關上門。
「你少不正經,有什麼要說的趕緊說。」我道。
「其實,我想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哈斯頓說道︰「你身上的秘密遠比我身上背負著的不為人知的秘密要多許多。」
「你別說這些玄玄乎乎的有的沒的。」我抓緊轉移話題說道︰「你要是繼續說這些個有的沒的,那我覺得你就可以先去和BLAKE繼續練習搏擊了。」
「好,那我覺得,我需要知道,我約你出去那天你是怎麼回事?」哈斯頓終于切入正題。
「什麼怎麼回事?」我明知故問道。
「我回去仔細地回憶了一下你當時說的話,有些點我就非常的不明白,我分析了一下,大概你的意思就是好像那天晚上我已經帶你出去過了一樣。」哈斯頓說道。
「那你帶我出去過了嗎?」我順勢問道。
「沒有。」哈斯頓回答道。
「好。」我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說道︰「那天晚上,就在你來找我之前,也就是我出去的那段時間,我的確是被人帶去見一個地方了。」
「被誰?」哈斯頓望著我嚴肅地問道。
「你。」我道。
「什麼?我?」哈斯頓一臉的驚訝。完全就是不可思議的樣子。
「沒錯,就是你。」我點點頭說道︰「或者是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等等!」听我這樣一說,哈斯頓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了,他抓住我的胳膊說道︰「你確定是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沒錯,我當然確定,我們還聊了那麼久,我怎麼會不確定。」我看著哈斯頓緊張的樣子說道︰「雖然我知道這種事情還是挺靈異的,但是你也不用反應這麼強烈吧?」
「等等,你告訴我,他帶你去哪里了?看了什麼?」哈斯頓說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問道。
「你先告訴我!快!」哈斯頓的樣子看起來相當的緊張。
「好吧。」看他的樣子倒也是不像是裝的就好像真的有什麼事情一樣,我也就如實地跟他講起那天發生的事情。他這樣听著,原本緊緊地皺在一起的
眉毛反而倒是舒展了不少。
「那天的事情我講完了,你倒是沒有什麼想要說的?」我問道。
「沒有。」哈斯頓非常干脆地搖了搖頭。
「你少來,你一定有什麼事情藏著掖著不願意告訴我。」我說道。
「沒有,沒有什麼藏著掖著的。」哈斯頓說道︰「只不過覺得這件事情還挺嚇人的,不過仔細地想想也沒有什麼,指不定有人做了一身皮冒充我,在說,不是你們女巫界里有一些法術也是可以做到這個樣子嗎?哦,對了,還有變形怪,這個生物也可以做到隨意變換外貌以假亂真的地步。」
「這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我道︰「只不過現在我想要知道的是這個冒充你的人究竟是誰,他為什麼要冒充你?他帶我去看那個房子的意思是什麼,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對我有什麼企圖或者是什麼樣子的惡意的話,那麼為什麼與沒有趁機殺害我?」
「你想要知道關于自己的一些事情的心急我很了解,但是有些事情你也不能著急,這件事情現在你也一時半會兒調查不清楚,反倒不如先放下,對吧?」哈斯頓說道︰「你的房子不是被燒了嗎?搞不好這個和你一直以來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有關系,要我說,凡是都不能著急,一著急了,可能反而就是那句中國的古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了。」
「算了。」我揮了揮手說道︰「你先走吧,本來以為從你這里能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什麼的,結果還不是這樣糊里糊涂,模稜兩可的樣子。」我說著就自顧自依靠在窗戶的邊上不再說話。
「你想要知道的關于自己身上的一些所謂的身世等等的秘密對于你而言就是那麼那麼地重要嗎?」哈斯頓將要提步離開但是還是回身望著我說道。
「你不懂,你活得時間或許是太久太久了,根本就不了解家的意義,尋根,根的意義對于我對于我身體內流淌著的血液而言都是相當重要的。我不敢奢求別的,我只是希望自己的這一輩子能夠活的明明白白,我不希望自己糊里糊涂地降臨到這個世界上然後就這樣又糊里糊涂地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身體里面的一切的沒有辦法去解釋的東西來自于哪里,我不希望帶著太多的疑問離開這個世界,我從來不害怕生死,畢竟生與死也只不過是在那麼一瞬之間罷了,但是關于自己的所有,我一定要活的明白。」我說道。
「你以前和我講過。」哈斯頓說道︰「我懂,我當然懂這個,我明白這個對于你是多麼的重要,就像我也有自己一輩子的信仰和追求一樣,只是,很多時候,所有人都在尋根問底地找尋一些被藏得嚴嚴實實的答案,但是當那些答案出土的時候,當那些答案終于得到的時候,伴隨著答案出來的或許不單單是一種解月兌,相反,答案帶出來的將會是一系列全新的問題,而這些問題絕對都會對你的心造成巨大的傷害,如果這些答案里面充斥著仇恨、誤會或者是邪惡的東西,你難道真的還願意繼續地尋找下去嗎?你要知道,很多時候,我們最好還是讓一些本該藏著的謊言繼續埋上灰塵,讓一切本來不該發生的事情不要發生。」哈斯頓說道︰「苦難往往是在對真相的窮追不舍的過程之中逐漸產生的,到時候的奔潰不是每一個人的個體都能夠接受得來的。或許會讓你原本架構的一切世界觀、價值觀全部都徹徹底底地崩潰倒塌。」
「……但是我不會後悔。」我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相信你對于你的秘密的堅持應該也不會後悔吧?」
我這樣說著望向哈斯頓。
哈斯頓先是一愣隨即和我對視了片刻,倒是笑了起來。
「看來我的諄諄教誨是沒有用了。」哈斯頓說道。
「教誨什麼啊。」我道︰「你還是趕緊先去把你這一身汗水洗洗干淨吧。」
「好。」哈斯頓點點頭轉身離開。
我望向窗外飛過的雲彩,心中暗自疑問︰「如果答案是超出我想象的邪惡,我真的已經強大到足夠接受那個真相的程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