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胡夫金字塔里面出來的粽子們不是那麼好對付,WPS應該只顧著控制局面了,加之我們一路全是走的偏僻的野路,反倒是沒有遇到危險,只是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已經到達了地中海沿岸。
一過地界線,朱雀就如釋重負地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似乎真正的危險這才消失。
茉莉趴在車窗上有氣無力地問道︰「各位,咱們跑了這麼長時間的路程到底是要去地中海的哪里啊?我們要去見誰啊?」
「是啊。」MIKE說道︰「LUCY還沒有激活呢,現在跟一個沒有生命的木頭人一樣。」
康普頓望了一眼正在開車的朱雀說道︰「我們現在要去見的就是把朱雀從爆裂的火焰之中救回來的人。」
听到這里我也來了興趣,也是,能夠在那種幾乎沒有辦法逆轉的戰斗場面里面把渾身的血液已經燃燒起來的朱雀或者拯救出來,並且賦予她駕馭火焰的能力,這個人絕對是非同一般。
「我倒是很想見見他。」BLAKE低聲說著雙眼卻望著朱雀,寸步不離,這一路上朱雀幾乎就沒有再和他說一句話,說話交流都是故意躲著BLAKE,而這種故意的躲避實在是太過明顯和笨拙,反而讓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更加明了。誰也忘不了誰,誰也記掛著誰,只不過都硬撐著,不想越過橫溝,讓事態更加復雜罷了。
「罷了,看你們這樣猜得復雜我就告訴你們吧。」康普頓終于是忍不住甚至有點神采飛揚眉飛色舞地說道︰「這個人的聲音你們應該是再熟悉不過了。」
他這樣一說,我的心中就已經清楚了大半。
「該不會是?」還沒等MIKE說完,朱雀身上就傳來了滴滴的響聲。
朱雀稍稍降慢了車速,從口袋里面取出了一個類似于接听裝置的東西看了一眼道︰「是他的。」
「那就快接啊!」康普頓有些迫不及待地說道。
朱雀點了點頭,我們知道來電話的應該就是那個在地中海等待著我們的人吧。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電話那頭的人應該就是原先的局長了。
「首先恭喜大家活著回來。」男人的聲音就這樣響了起來,低沉帶著一點俄羅斯的腔調。
「局長?!」一車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听出了這個一直在電話那頭給他們下達命令的男人。
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是悶聲應了一聲權當是回應,接著道︰「大家辛苦了,等回到了地方我給你們安排可以休息的地方,你們也好把金字塔陵墓里面的那一身晦氣洗的干淨一點。」
或許是局長很少說過這種關懷人心的話,所以MIKE等人都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道怎麼應答。
康普頓見眾人都不說話于是先開口道︰「局長,知道你沒有事就好了。」
「我怎麼會沒有事?」局長開口就把康普頓的嘴巴給堵上了,他低聲說道︰「現如今局勢這麼緊張,我萬萬沒有想到會中了JK那個卑鄙小人的圈套,幸好……罷了,我們通話用的是特殊線路,也不見得多麼安全,先掛了,一切等你們到了再說。」
還沒等康普頓道一聲再見,電話就嘟嘟嘟地掛掉了。
「哎。」MIKE說道︰「沒想到局長這個掛電話的速度還是沒改變啊。」
朱雀收起通話設備,腳估計是踩油門到底了,車子猛地就向前沖出去。大家沒有防備都橫七豎八地倒在車廂里面。
「朱雀你加速也提前說一聲好不好?」茉莉坐起身來,揉著自己的腦袋說道︰「要不然恢復WPS的大業沒有完成,反倒是先死在你的車上了。」
「有人在追我們。」朱雀低聲說道,神情嚴肅,眼神緊緊地瞟著後視鏡。
我們聞聲都回過頭去,後面一個車影也不見,但是嗡嗡嗡的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近。
然後一輛黑色的越野車猛地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之中,車頂上安裝的掃射機槍突突突地向外發射著子彈。
「大家趴下!」德里克大喊一聲,抬手按著我的頭將我按了下去,但是我頭上的手卻不只有他的,還有一只更冰涼更蒼白。
我不敢抬起頭來,這種情況可想而知,兩個男人在危機時刻同時下意識地保護我,一個是我曾經痛恨但是最終又重新接受的狼人一個是我曾經接受但是卻因為他嗜血殺人狂魔的可怕行徑而決裂的吸血鬼。
我不用猜就知道他們兩個人現在一定在進行著強烈的眼神和心理攻擊。
德里克從胸口的位置發出了低沉但是有力的類似野獸一樣的警告性的低吼,這沉沉的低吼聲通過他按在我頭上的手臂傳了過來。
時間就是這麼奇怪的元素,在某種危機緊張的關頭它又可以過得非常的緩慢,就像現在,每一秒鐘對我而言更像是一個月甚至是一年一樣難熬,終究是哈斯頓的手率先離開。
然後德里克在我的頭頂低聲說了句小心就縱然跳起身來。
我連忙起身,槍林彈雨之中,德里克已經從車窗外跳出,快速躲避著那些飛來的子彈,向著後面追擊我們的車沖去。
而哈斯頓的身影也已經早就不見,我看見那左右晃動的車子,大概知道他在哪里了。
「這兩位兄台真是好斗啊。」BLAKE這樣說著,就將身體伸出了天窗,只過幾秒的樣子,就有電流縱然落地,向著那左右移動的車發出攻擊。
「對方是什麼來路?」我低聲問道︰「如果是WPS派過來的也太不知好歹了吧?我們這一車隨便一個就足以解決掉這輛車啊。」
「等等!」茉莉忽然喊道︰「BLAKE快停下來!你不能攻擊那輛車!」
「為什麼?!」BLAKE不以為意地喊道︰「他左躲著右藏的,這一下我一定瞄準!」
「不要啊!」茉莉大喊著,似乎還有什麼不對,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一擊閃電過去,直接擊中車身,然後我只看見有一道類似強光的東西閃現開來。我連忙閉眼,只覺得眼楮一陣刺痛。
「啊!」只听見BLAKE慘叫一聲,整個身體就倒了下來。
「你沒事吧!」正在開車的朱雀听到BLAKE的慘叫聲連忙回過頭來。
「看車!朱雀!」康普頓大喊著,在副駕駛的位置奪過朱雀的方向盤猛打方向避開了前面的一顆攔路的大樹。
BLAKE掙扎著捂著自己的眼楮,痛苦地哇哇大叫。
「你把手拿開!我看看究竟是怎麼了?」MIKE說著就強行掰開BLAKE捂著雙眼的手,手一拿開我們不僅嚇得低聲喊了一聲,BLAKE的眼楮緊緊地閉著,鮮血從眼楮里面流了出來。
「BALEK,他的眼楮怎麼了?」朱雀問道。
「算了!」康普頓推了一把朱雀說道︰「你去後面看著,我來開車,你這樣下去我們沒被他們弄死反而死在車禍了。」
「他的眼楮好燙!」朱雀跪在BLAKE的身邊輕輕踫了踫他流著鮮血的眼楮低聲說著,眼眶里面已經有了淚水。
「冰雪!」我抬手一揮一層淡淡的冰霜覆蓋在了BLAKE的眼楮上,他的掙扎逐漸平息了下來。
「茉莉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那輛車不是什麼一般的材料做成的。」茉莉緊張地喘著氣急促地說道︰「我在研究課上見過這種材料可以反射任何元素周期表里有的元素然後經過一瞬間的化學反應將元素轉化為強烈的光能,反射會元素體本身,而這種光能在我們的實驗上曾經達到過可以燃燒掉埃菲爾鐵塔的能量。」
「怪不得。」我道︰「幸虧我規避的到位要不然我的眼楮也就完蛋了。」
「你痛不痛?」朱雀緊緊地握著BLAKE的手靠在自己的嘴角輕聲祈禱道︰「你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啊!」一聲怒吼在耳邊響起,我轉身一看,德里克的整個右臉全部都是鮮血,他的脖子向外噴射著鮮血。
「啊!」我心頭一緊,知道他的動脈收到了上海,也顧不上三七二十一打開車門就跳了下去。
「沙琪瑪你干什麼!」茉莉想要攔住我但是沒有攔住,她在前行的車中大喊︰「你的攻擊全是元素,你會受傷的啊!」
即便在受傷你給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啊。我顧不得上別的,飛快地依靠著我吸血鬼獵人的體質躲開那些子彈,到達了試圖向回趕的德里克身邊。
「你在流血!」我抱住他的身體喊道︰「不要再跑了。」
「你來做什麼!」他喊道︰「快走!這車人不簡單。」
「冰雪!」我低聲抬手揮過他的脖頸,脖頸被極度的寒冷冰凍起來,鮮血暫時停止了噴涌,但是他也沒有更多的辦法移動了。
只能無力地跪在路邊,沒有我的支撐必然會倒地不起。
車子離我們越來越近,一聲悶響哈斯頓居然被從車窗中狠狠地扔了出來,狠狠地砸落在了我和德里克前面的位置,哈斯頓的身體抽動著,他的胸口被狠狠地挖開了一個清晰可見的口子,我甚至能夠看見里面的上下跳動的心髒。鮮血淋灕。
我們的車子也停了下來回到了我們的身邊,茉莉和MIKE試圖讓我們上車,我搖搖手知道什麼都來不及了,這車人完全就是撕裂殺手。
追趕我們的車子也停了下來,車上的人沒有下來,就這樣停在我們前面10米的位置。
「我們死定了。」MIKE低聲說道。
「你還好吧?」我望著德里克他的眼楮幾乎已經睜不開了,他的手臂試圖推開我,好像想讓我離開。
「別傻了。」我輕輕地說道︰「這種境況,你覺得我還逃得掉嗎?」
「你們是誰?」康普頓從車上走下來說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如果你們要我們的秘密,我是康普頓你們可以帶我走,但是我不希望你們傷害我的隊員。」
「我們並不想要什麼秘密。」一個聲音從車子里面響了出來,是個女人,她低聲說道︰「很可惜,康普頓,我們的任務就是殺死你們。」
「你們究竟是誰派來的?JK嗎?」康普頓問道︰「JK需要秘密,他不會讓你們殺死我的。」
「JK?」車子里的聲音毫無情感地說道︰「我們不知道什麼JK我們只知道應該殺死你。」
「完蛋了。」茉莉的聲音顫抖著,她說道︰「他們已經把這種稀有到全世界沒有幾千克的材料武器化了,車燈一亮我們肯定就都死了。」
我看著那車燈,正在逐漸地發亮。
「我們不能就結束在這里。」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我低頭望向德里克,他已經失去了意識,這麼強壯的一個男人,現如今卻無力到只能在我懷里緩緩地死去。
「我們不能就這麼結束。」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車燈亮了起來,巨大的強烈的光讓周邊的一切都變成了白色,熾熱的溫度,似乎可以融化整個宇宙。」
我的瞳孔深深一跳,意識再次模糊,我的身體再一次不受我的控制。
白光之中,我站起身來,冰雪從我的腳底蔓延,所有人的身上都結上了厚厚的冰,幾乎看不清輪廓。
我似乎並不覺得這光有什麼嚇人,身體冰寒,和往常一樣,我輕輕地走向那白光的盡頭,那輛車的輪廓在我眼中甚是清晰。
我氣若神閑地走到車子的旁邊,試圖來開車門,但是車門似乎已經被鎖住了。
我輕輕抬了抬下頜,手一用力,整個車門就掉了下來,車子里面的溫度很低看來是轉麼用來防止攻擊時傷害到自己的吧。車子里面的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有人打開了他們的車門,一雙人低著頭眼楮上帶著黑色的布料。
「誰派你們來的。」我低聲問道。
听到我的聲音,這兩個人的身體明顯都顫抖了一下,他們是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種幾乎毀滅性的攻擊之中有人會能夠自由活動吧。
他們不敢說話,一只利爪從座椅底下伸了出來,那已經不是人類的手臂了,全部都是金屬的外殼。
那爪子筆直地向我攻擊過來上面還帶著血液,或許就是哈斯頓的鮮血吧。
「不知好歹。」我低聲道了一句,那手臂頓時在空氣中燃燒起來,逐漸融化。
手臂里面不是肉血而是電線。
「我大概清楚了。」我道︰「你們不是人。而是機器?」
「那就對不起了。」我嘴角一勾關上車燈,轉身離開,那二人的身體就逐漸融化掉了。
車燈一關,我轉身望過去,大家都被我的冰封封住,這些強光雖然強但是也還沒有徹底消融掉我的冰雪。
我這樣走向德里克,身後卻是一陣槍聲,一枚子彈掠過我的肩膀,擦出一絲鮮血,我回過頭去,只見其中一個機器人的身體正在融化,不過爬出了汽車,頭顱打開,那是藏在頭顱之中的射擊點。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的身體在一陣顫抖之後徹底融化。
「啊……」肩膀上的鮮血雖然少,但是傷口卻很疼,我倒在地上,一陣刺骨的痛苦,大腦只覺得想起了一陣電視沒有信號時候嗶嗶的響聲,眼前迷迷糊糊的。
或許是冰雪自己解封掉了,茉莉和MIKE跑上前來扶住我道︰「沙琪瑪姐姐?你沒事吧?」
「我們快走!」康普頓道。
「得把這輛車毀掉。」迷糊中我听著茉莉的言語。
她道︰「怎麼辦啊,他們受傷太重了。」
忽而天空響起一陣直升飛機突突突的螺旋槳滑動的聲音。
我腦子一疼,只覺得什麼都不記得,整個人昏厥了過去。
迷迷糊糊地我睜開雙眼,周邊是星空一樣的絢爛。我坐起身來,猛地看見自己的身邊坐著我的意識世界之中的紫衣女子,我依舊看不清她的相貌。
她顫抖著,肩膀的位置流著一點血液。
「你的肩膀怎麼受傷了?」我道。
「沒事,你快回去吧。」她搖搖頭,再一次推了我一把,我驚醒。
「啊!」我猛地睜開雙眼只看見自己似乎是躺在病床上的位置,肩膀受傷的地方已經被包扎好了。
我坐起身來,身體有些酸痛,我環顧周圍自己是在一間非常非常干淨而且看起來科技感十足的病房之中。病房不大但是應由具有,我正打量著,病房的門被緩緩地推開。
一個穿的很有古時候軍官樣子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的頭發花白,臉上有些歲月的滄桑,深深陷進去的眸子連同周邊的魚尾紋和滿臉的褶皺以及他發著淡淡綠色的瞳孔讓人覺的他的身上有一種神秘感。他走進來望著我沒有說話。
「你穿的是二戰時候的軍裝吧。」我道。
「是。」他點點頭說道︰「沙琪瑪真是好久不見啊。」
「是好久不見。」我心中大概已經猜到一二,這個男人的氣場如此不同,我說起話來也是分外的仔細。
「當時我好說歹說你才願意出面來幫助他們,我只以為你不會盡心盡力,沒想到多虧了你,他們才走到今天。」男人說著就走到我的對面打量著牆上莫奈的畫作。
「他們都還好吧。」我道。
「好。」男人繼續說道︰「都沒有大礙,只不過BLAKE的眼楮需要馬上做移植手術,不過也沒事我的技術已經可以人造假眼了。至于哈斯頓身體也在慢慢地融合,德里克的脖頸也已經做好了縫合,大家的情況都不錯。對了,你這身皮挺好的。」
「是嗎。」我道︰「你的眼光真不錯。」
「你還在為我和你姐姐的事情生氣嗎?」他忽然說道。
我一愣不知道自己說的那句話戳中了他的這個點,既然他說他跟我姐姐的事情,說我生氣,那我干脆就表現的生氣一點吧。于是我就低著頭不再說話。
「沙曼拉是我見過最好的女人。」他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的,而且我也一輩子不會再娶別人,沙琪瑪,我不求你原諒,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恨我。」
「我都願意來幫你了,怎麼會恨你呢。」我大概了解了劇情走向就馬上開始發揮我的得天獨厚的演進,我抬起頭,眼楮中帶著一絲憤怒地說道。
「我……」男人的手抄放在口袋里說道︰「果然,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要不是我姐姐。」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是絕對不可能幫你的,只是沒想到事情會走到這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