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在此時此刻卻是過得分外的艱難。
每一種生物都是極其痛苦的,還是那樣一句話,在這樣一個世界之中沒有任何的生物是真正幸福和幸運的,所有人都是痛苦的,都有著屬于自己的單個的物種,所必須要接受的並且沒有辦法改變的生來就有的弱點和一些根本就沒有辦法變的事實。舉個例子,就像是狼人雖然有著敏銳的能力,嗅覺又或者是無限的強大的力量,他們有尖銳的牙齒,和有力的胳膊但是卻逃不過滿月的痛苦,滿月的狼人是沒有辦法拜托滿月的力量的,他們會失去理智,無論是有多麼大的決心,滿月的力量都是可怕至極而又沒有辦法被徹徹底底既覺得,這就是強大的狼族的悲哀,就像是德里克曾經對我做過的事情一樣,他是正常的,他不想傷害我,但是在滿月之下,他沒有任何的辦法,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力去控制但是結果還是那樣的冰冷無情。
就像9是吸血鬼,距離我最近的種族,他們看似擁有不死之身,那樣保持者永久的容顏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就那樣生活下去,只是簡單地想想似乎這一切發生地是那樣的讓人羨慕,但是實際卻是沒有任何的可以羨慕的地方,世界上真正的痛苦並不是死亡而是永生,因為死亡雖然是痛苦的,但是卻是有溫度的溫暖的,但是,永生卻是冰冷的,真正冰冷的,毫無任何溫度可言多少吸血鬼。其實吸血鬼的快感只是在最初的十年,十年中吸血鬼身邊的事情都在改變,都在死亡,但是不變的卻只有吸血鬼本身,因為這一點,不死和永生,吸血鬼們能做的就只是和真正的世界遠離,沒有愛情,沒有親情,沒有朋友,吸血鬼是喜歡和羨慕陽光的味道的,但是他們的身體卻是那樣的冰冷至極的,沒有任何的溫度,沒有任何的我溫暖可言,更不用說太陽的味道了。對于吸血鬼而言,永生的孤獨又有什麼人會明白呢?
我坐在窗戶邊上,已經不記得是這幾天的第幾次坐在窗戶的邊上了,但是我卻永遠也不記得自己透過這一扇玻璃究竟能看得到什麼,我早就忘記了外邊的風景,眼前所能真正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心中所想的,德里克也好,哈斯頓也罷,還有馬修,這些人與事,前世的今生的都在腦海之中如同海浪一般涌動著,浮現著,而我自己也持續地煩惱著。
就只是今天哈斯頓就不知道幾次出現在我的身後,但是卻沒有任何的作用,我沒有任何的反應,即便我知道他就在我的身後一次又一次地嘆息,一次又一次地離開。
一切就是一場夢境,生命也是來遭受罪過的,我不相信任何的宗教但是,此時此刻,當真的置身于一種戲劇化的環境之中的時候,你們才會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平靜的人生永遠都是所有人真正想要的。
我搖搖頭,不知不覺之間天色已經徹徹底底地暗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在變化。
我站起身,回身,他正站在我的身後,哈斯頓,在黃色的搖曳的燈光之中望著我,他的身影和我的身影一樣搖搖晃晃。
「什麼時候又過來了?」我甚至沒有察覺。
「哦,一直在。」哈斯頓回了一聲,淡淡地說道︰「你在窗戶前面坐了一整天了,要不要下去吃點東西什麼的。」
我搖搖頭說道︰「我一點頭緒都沒有。這種感覺讓我非常的不舒服。」
「不舒服?」哈斯頓眉頭一揚說道︰「既然不舒服,就先讓自己好好地休息下來才是,要不然怎麼能想到辦法呢?」
「想到辦法?」我搖搖頭幾乎是相當無力地說道︰「你覺得真的會有辦法嗎?真的會有解決問題的辦法嗎?」
哈斯頓皺起眉頭望著我說道︰「史雲謙,你是西方女皇,我都打不過你,整個西方你是最為厲害的人物,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對于你而言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你一定可以想出最為完美的辦法來解救德里克的,你也一定可以把馬修弄回正常的,你不要擔心方法于你總歸是有的。」
「我說的不僅僅是拯救馬修又或者是救活德里克的辦法。」我望著哈斯頓,即便他剛剛的安慰于我現在是非常的重要,但是我看著他,知道他心中深深地知道,想要救活一個人或許並不困難,但是給德里克一顆屬于他自己的心髒卻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同樣的救活一個人是真正簡單的,但是讓一個精神已經混亂的人回歸為正常的人卻是一件更加困難的事情,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死亡都不是最不公的事情了。
「不是救他們的方法?」哈斯頓有些不解,望著我抿了抿唇似乎是在等待我的答案。
「我說的是救出我的答案。」我回答道。
「救出你?」哈斯頓的反應在我意料之中,我知道這樣子有些愚蠢但是,卻真的是我真正想要表達的,真正需要救的不單單是德里克,也不僅僅是馬修,而是我。
「不錯,救我。」我走到哈斯頓的身邊,此時此刻他距離我是這樣的近,我甚至可以直接撲在他的懷中,讓我好好地靠一靠但是我不能。
「你累了。」哈斯頓說著就要轉身離開,他說道︰「我把晚飯端到你的臥室里面好嗎?你好好地休息休息。天一亮就好了。」
「好不了!」我忽然有些痛苦,只是覺得世界對待我實在是太不公平,又或者就像是曾經的誰對我說過的,我的肩膀太過單薄了,沒有強壯到可以承受這麼多的命運的安排,更沒有辦法擔負的了這麼多我身邊人的犧牲、死亡、被傷害,一切或許就是那樣地不公而讓人難過吧。
我揪起來哈斯頓的袖子,他被我這猛然地踫觸略微嚇到,望著我的雙眼,里面是對疲憊的反抗。
「哈斯頓!我沒有力氣去愛任何人了。」我搖著頭松開他,身體無力地向後靠在干干淨淨的牆壁上,我搖著頭說道︰「哈斯頓你以為我不想愛任何人嗎?你真的以為我不想接受任何人嗎?你真的就以為我就是那樣地強大,你難道以為我真的是不想找一個人來好好地靠一靠,好好地休息休息嗎?壓力太大了,一切都太痛苦了,你看著我現在的樣子,是沒有錯,就是這樣!我是有著強大的力量,現在我手一揮舞的確可以讓整個狼堡消失但是……但是那並不意味著我就強大到可以承受任何的苦痛和壓力。我不能!我不能!」
就這樣像個潑婦一樣聲嘶力竭地哭喊著,西方女皇的形象哪里還能看得見一絲一毫,我哭著,終于我哭了。
哈斯頓的表情非常的復雜,但是卻是十分的淡定,他原本已經踏出房門的腳收了回來,雙手關上我房間的門,紅色的眸子憂傷地望著我,就像是望著蔚藍的大海一樣憐惜和明媚。
他抬起雙臂將我溫柔地攬進懷中。
我的身體埋在他的堅實的胸口,哈斯頓模索著我的頭發,然後寬厚結實的雙手附上我的臉頰,他低頭看著我,額頭鼻尖對著我的額頭和鼻尖,我和他分享著並不存在的呼吸,他低聲說道︰「好好休息,就一晚好好地放縱你自己,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是好好地,好好地休息。」
他冰涼而又舒服的唇在我的臉頰和鼻尖輕輕地摩擦,那樣地舒適,我火熱的身體已經要將我整個人撕碎。
我對上他的雙唇,然後就是永無止境的索取。
深夜,玄月,燈火搖曳,紫色的床簾搖擺不定在沒有風的空間之中急速地掙扎著。
一夜,就這樣過去。
黎明的光束透過昏黃色的玻璃照射進來,照射在干淨的床上。
我睜開雙眼,床邊沒有他的身影,這是我自從覺醒成為西方女皇之後過得最安靜最踏實的夜晚。我坐起身子,他只在自己明朗的人魚線一角圍起一條白色的浴巾,他的皮膚雪白甚至已經比浴巾的白色還要通透,他轉會身子手里面端著一杯咖啡,他一步一步走過來,胸間的肌肉隨著走動而緊湊有力地移動收縮著。
他遞給我咖啡,沒有多看我一眼,轉身,解開浴巾換上自己的褲子,甚至連上衣都沒有來得及換上就轉身離開了。
我原本有些微微收緊的心安穩下來。
他是真正愛我的,德里克也是,馬修或許曾經也是,只不過我卻沒有能力愛他們。
其實上帝有時候也是挺公平的,讓我一個人在這生命的旅途之中遇到這些人,只是或許是我真的無福消受,我不能真的去接受任何的人。
作為西方女皇,或許我並不可以有任何的情感。
一切就是這樣。
或許我注定是一個人。
而我的結局是不是就是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伴的結局呢?
或者,那真的就是我的結局,一個人,結束一切。
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