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喘不過``````氣了``````」
「松開``````我要悶死了``````喂``````」
後背緊緊靠在車壁上,慕容雲一番掙扎也未能逃月兌被壓的命運,只得開口求饒。
馬車已經平穩的走起來,她剛才分明听出黃岳鳴話語中伴有笑意,看樣子他和外邊的那些護衛都已經察覺了。想到這個,慕容雲臉色更紅,奈何壓著她的人不但不退開,反而得寸進尺。
不再像上次那樣溫柔繾綣,他吻得更深,貼得更緊,屬于他獨有的好聞氣息席卷而來,很快就讓慕容雲迷失其中,不再反抗。
感覺到身下的人已經漸漸放松,蕭靜寧漂亮的鳳眼中露一抹滿意的笑,半晌後終是不舍的松開她的唇,退到身側微微喘息月復。
終于能大口呼吸了,慕容雲一瞬回過神來,她轉眼看著近在咫尺的男子,立時被他好看得引人犯罪的笑容怔住,連剛才想說的話都忘記了。
嘴唇溫熱,還有一絲微痛,慕容雲看著他泛紅的唇色猜想自己的應該也差不離,忍不住便要伸手去揉。她手一抬,蕭靜寧眼底笑意頓斂,威脅一般說道,「你若想擦,我倒也不介意再次用嘴幫你!」
慕容雲︰「``````」
尼瑪,搞了半天是不滿她剛才親完他後擦了嘴!
這男人,心眼還能再小一點嗎?不過她好像還挺喜歡的``````
抬起來的手停在那里,慕容雲果然就不動了,她扁了扁嘴,被親得紅潤的嘴唇看起來有些微腫,一瞬不瞬看著蕭靜寧暗罵一句,「無賴!」
確實是個無賴哦!
將她的手拉了回來,蕭靜寧伸手覆上她的唇,溫柔的替她輕揉。他的指尖遠不如嘴唇溫熱,微涼的感覺頓時讓慕容雲覺得舒服了許多,不等慕容雲覺得感動他卻已開口道,「好像腫了,下次我輕一點!」
下次``````
慕容雲听罷下意識的就往後面一躲,傲嬌王爺今天太狂野了,她有點招架不住!
「那個``````嘿嘿,不用揉了!」感情可以急速升溫,至于親熱這種事情,還是慢慢來吧!
分明是被佔了大便宜,此刻她卻全然忘了要計較什麼,反倒是一副討好的樣子。蕭靜寧也隨之收回了手,時間還長,往後的每時每刻他們都會在一起,不急!
徹底松開了她,蕭靜寧自顧自月兌掉軟甲,又看一眼裝著衣服的櫃子道,「你這身衣服不合適,還是換回女裝吧,你的行李都在櫃子里嗎?」
「我沒帶女裝!」她攤攤手,答得利索,反正她穿男裝習慣了,出門在外又身處軍營,穿男裝終歸是要方便一些。
「我派人回去取。」
「不用了!」穿什麼不都一樣,再說她挺喜歡穿蕭靜寧的衣服,這上邊有他獨有的香味。
似乎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蕭靜寧忍不住又笑了,「你很喜歡穿我的衣服?」
厄``````
為何要揭穿,真討厭!
抿唇一笑,慕容雲扯了扯衣襟,「王爺別那麼小氣嘛,借我穿幾天,等到了向城我再重新去做幾套。」
「何必再做,喜歡你就穿上。我稍後讓人拿去布莊改一下,免得你穿起來像個唱大戲的!」
等他說完,慕容雲立刻低頭看自己,真的很難看嗎?不是女人說穿男盆友衣服的時候才是最性感的嗎?雖然她穿的不是白襯衫,她也沒露腿,但不至于像個唱戲的吧!
罷了,改就改吧,反正她就是不想月兌下來,就想一直穿著。
點頭應了,她終于坐了下來,倒也沒有因為剛才的事情覺得有什麼尷尬之處。蕭靜寧將軟甲收好後也坐在了她身旁,輕聲問道,「你很早就躲進來了吧?」
他所有的東西昨晚就已經裝上馬車,車也一早跟隨大軍出了城,既要不被他發現,又要及時躲進車內,想必她一路趕得很急。
慕容雲點點頭,可不是,她到現在還沒吃早飯,肚子好餓!
溫柔的瞪她一眼,蕭靜寧伸手從隱藏在桌下的暗閣中拿出幾個食盒,一一將盒子打開後道,「餓了吧,先隨便吃點,等扎營後再讓人給你多備些好吃的。」
「王爺不必那麼遷就我!」話雖如此,她立刻拿起一塊糕點放進嘴里,咬了幾口才道,「我不是來享福的,一切隨意就好!」
此去向城路途遙遠,軍營中的生活自然不比帝都,即便他們身份尊貴卻也不可能再過王府中那般錦衣玉食的日子。她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這些苦她倒是不怕,她也不想蕭靜寧分出精力特意照顧她。
听她說得認真,蕭靜寧卻笑而不語,待她吃完一塊後才遞上了茶水,「在我身邊,你從未享過福!」
一開始的刻意刁難,多番折磨,到後面發病時的痛苦,好不容易他終于接受她了,卻又沒能將她保護好,讓她手臂再斷``````
如今,他還要她跟
tang著自己上戰場,他似乎真的沒有盡到為人夫君的責任!
對此不以為然,慕容雲接過茶杯一口喝下,「享不享福不重要,幸福就好!」
她從來就不是享福的命,何須在意這些,只要身邊有喜歡的人在,過什麼日子都不重要。
似乎沒料到她會說出這兩個字,蕭靜寧微微一楞,「那``````你覺得幸福嗎?」
幸福嗎?
慕容雲直直看著他的眼楮,感覺到他想要得到答案的急切,想了想後才輕輕點頭,「現在是幸福的!」
幸福二字說起來容易,想要抓住談何容易。或許她剛剛嫁入王府時根本沒有想過自己能從蕭靜寧這里得到幸福,但此刻她十分肯定,她心中是歡喜的。
能陪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能感受他的溫柔,能每天看著他笑,這難道不是幸福嗎?
原本,她也猶豫過,她不敢答應他一同去向城那個地方,她甚至害怕在帝都也不安全。但經過一些事情後她忽然就想明白了,若一味的害怕失去,將會錯過許多美好的東西!
即便以後要面對更多的痛苦,她也不想等將死的那一刻再追悔莫及,她要趁著生命尚未走到盡頭之時,去做她想做的事情。雖然蕭靜寧從未說過喜歡她,但她感覺得到他的情意,既如此她又如何能繼續逃避!
心一動,身隨心走,無需再顧忌什麼!
回答過後,她立刻笑眯眯的湊上前去,緊挨著蕭靜寧問道,「王爺覺得幸福嗎?」
有她陪著,他會覺得幸福嗎?
她忽然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看著她近在咫尺的雙眼,蕭靜寧並未猶豫,揚起唇角點了點頭。她幸福,他便覺得幸福!
第一次得到他正面的回應,慕容雲頓時覺得心中樂開了花,面上難掩欣喜,「嗯,幸福就好!」
討論完幸福不幸福之後,蕭靜寧以為她會再說些什麼,誰知``````
民以食為天,被餓就不會太幸福,她真的是餓壞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重新坐回了桌前,她拿起喜歡的糕點吃了起來,那吃相雖然算不上優雅,倒也不難看。一個食盒的糕點幾乎都被她吃光,看一眼盒子里的最後一塊,她才想起身旁還有一人,立刻將糕點遞了過去,「喏,給你留了一塊!」
瞥一眼她手中的糕點,蕭靜寧頓覺無奈,總算是想起他了!
搖了搖頭,他道,「我不餓,你都吃了吧!」
「你好歹嘗一塊啊!」不由分說將糕點遞到他嘴邊,她笑嘻嘻道,「張嘴,我喂你!」
如同魔音一般,蕭靜寧也不知怎的下意識就張開了嘴,慕容雲眼底立時浮起一抹惡作劇的笑,揚手將一整塊糕點全都塞了進去。
啪啪的拍了兩下手,她一臉玩味,「怎樣?糕點好吃嗎?」
好吃才怪,差點沒把他噎死!
眼神輕輕一瞪,蕭靜寧卻沒把糕點吐出來,艱難的咬了幾口後才將其咽下。慕容雲見他竟然真的吞了,頓時覺得有些不忍,連忙也給他倒了一杯茶。
「王爺,我發現你有時候也會犯傻啊,那麼大一塊就給吞下去了,噎著怎麼辦?」
一邊倒茶,她一邊抱怨,怎麼平日里精明如狐狸一般的人會傻得如此可愛!接過她遞來的茶杯,蕭靜寧低頭慢慢的喝,杯中淺碧的茶水倒映他眼底一抹溫柔的笑,即便被人抱怨傻他依舊也不答話。
天底下哪有事事精明的人,機關算盡到頭來卻只有周圍的冰冷,旁人的溫暖都不屬于他,熱不了他的心,唯獨一人``````
這麼多年,從未有人真正走進過他的心,如今他好不容易等到了,為這個人傻一次又何妨!
喝完後放下茶杯,他看一眼桌上的沙漏,轉移了話題,「離扎營之地尚遠,你先睡一覺吧!」
雖然不是特別困,慕容雲卻也點頭,「好,我去里邊睡,王爺不必管我。」
她立刻起身走到馬車的最里邊,這長凳格外寬敞,鋪著一層厚厚的被褥,用來睡覺完全沒問題。月兌掉鞋子和衣躺了上去,慕容雲面對他笑了笑,輕輕閉上眼。
大軍一路奔去向城,蕭靜寧定然還有許多事情要去安排要做處理,她就乖乖陪在一旁便好,絕不成為他的拖累。
很快,蕭靜寧已經听見她平穩的呼吸聲,他從櫃子里拿出一床薄被給慕容雲蓋上,溫柔的替掖好被角。有她在身邊,似乎一切都好了!
在長凳旁又坐了片刻,他才重新穿上鎧甲躬身出了馬車,他的馬一直被人牽著跟在車後,此刻見他出來,一個護衛立刻將馬牽到前邊。
「王爺,今日大軍可行百里,夜晚在臥龍山下扎營,王爺可有什麼安排?」
「營帳照扎,夜防勤換,至于本王的帳篷就扎在邊上,隨便派幾個士兵把守便可。」
「王爺,這是何意?」覺得十分不妥,他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安排下
去便是,本王自有定奪。」吩咐完,他轉頭看一眼身旁的馬車又道,「你們分兩隊,一隊隨本王趕去大軍前方,一隊留下來跟在馬車後邊,切記保護好車中的人。」
「是,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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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如墨,孤星幾點。
臥龍山腳下營帳連綿不斷,幾乎蔓延數十里之遠,山口避風處,兩輛馬車靜靜停著,距離相隔較遠。
蕭靜寧的馬車格外寬大,拉車的馬兒也足有四匹,每一匹都是上等的寶馬。此刻大軍安營扎寨,馬車也無需再走,幾個護衛將馬兒身上的套索解開牽去喂草,留車中兩人安靜相處。
慕容雲已經睡夠了,兩人一起吃了晚飯,軍中伙食確實遠不如王府,但她卻吃了很多,差點被撐著。在車中呆了一整天,她實在覺得有些煩悶,便約著蕭靜寧下車四處走走。
她醒來之時蕭靜寧已讓人改好了她的衣服,此刻她換了一身素色錦袍,長發用綸巾豎起,清秀的五官卻不顯女子嬌媚,看起來頗有幾分儒雅之氣。蕭靜寧也換下鎧甲,同穿一身月白長袍,兩人先後下車還未決定去哪里,遠遠的就看見一道縴細的身影緩步而來。
蘇定陽擰著一罐溫熱的姜湯,披一件青色斗篷,一路都將罐子掩在斗篷之下,生怕姜湯冷了。她走了沒幾步就看見車旁站著兩個人,且其中一個是靜寧哥哥,不由一楞。
這個時候還有人找靜寧哥哥談公事?那她此刻去送湯會不會落人口實?畢竟``````他們是去向城退敵的,並不是為了增進感情!
看不清楚另外一人,她猶豫了片刻,始終不想浪費自己費心熬煮的姜湯,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慕容雲老遠就看出來人是她,見她一路朝著這邊馬車而來便知她是來找蕭靜寧的,頓時不悅的皺了皺眉。這姑娘,性子倒是執拗,干嘛對別人的夫君如此熱情?
她家傲嬌王爺是好,萬眾挑一的優秀男人,可人家都有家室了干嘛還要纏著不放!
目光一沉,她轉頭看蕭靜寧,似笑非笑道,「王爺,你的定陽妹妹來找你了!」
定陽``````妹妹?
蕭靜寧扭頭看對面,臉色似乎也不大好,他素來討厭別人糾纏,除非是他在意的人!
不悅過後,他忽然又覺得心情好轉,看向身旁拉著臉的慕容雲道,「你在吃醋?」
吃你妹兒的醋啊!
慕容雲忍不住白他一眼,「我不愛吃這個!」
「嗯,味道確實不怎樣。」猶自想起那日在後廚內喝下的一大碗醋,蕭靜寧也覺得那東西實在難以下咽,轉而看向身後空地道,「不必理會,我們走吧!」
時值秋季,臥龍山下的飛燕草爭相綻放開花,剛才一路走來極目所望都是紫藍色的花海,相信她一定會喜歡。
慕容雲也覺得沒必要多做糾纏,點了點頭,「我們去哪里?」
「去前邊的山坡處,那里能看清山下連綿不斷的花海。」還能看清大軍營帳的動靜,今晚或許會有一出好戲。
方才一直在車中,慕容雲並未發現哪里有什麼花海,此刻听他一說眼底立刻閃出星芒,「好啊,走吧!」
兩人並肩而行,若不是礙于這里離軍營較近,身後又有蘇定陽走來,慕容雲早已伸手去挽蕭靜寧的胳膊。夜空靛青,晚風清涼,這時候散步山間該是多麼浪漫多有情調的事情,理當挽著手,可是``````
最最重要的是,她此刻穿著男裝,若是別人看見傲嬌王爺大半夜挽著一個男子散步,傳出去終歸是不好的。為了某人的名聲,她決定———還是忍一忍!
待四下無人時,她再``````嘿嘿,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兩人轉身就要離開,這時候蘇定陽已經走近了,見他們竟然朝著軍營相反的方向而去,連忙開口叫住,「靜寧哥哥!」
幾乎是月兌口而出,喊完她才覺得自己有些冒失了,這畢竟不是宮中,當著軍中將士用這樣的稱呼始終不太好。未免稍後尷尬,她立刻又清了清嗓子喊道,「王爺,且等一等!」
這一次走得略急,她很快就到了兩人身前,因為她一喊再喊,慕容雲決定還是停下來听她到底要說什麼。
見他們轉身,蘇定陽將盛著姜湯的罐子小心翼翼拿了出來,「王爺,夜晚風涼,這是我專門替你熬的姜湯,你先喝一點吧!」
夜風下,她笑盈盈看著對面,那張算不上精致的臉上露出難得的溫柔。認真算來,這是她回京後第一次與靜寧哥哥相處,可惜身旁還是多了個人。
遞上罐子的同時,她隨即轉眼看向蕭靜寧身邊,在不算明亮的月色中看清了那人的臉。僅一瞬,她忽然怔住,眼中笑意散去換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呆呆看著慕容雲。
半晌,她才回神道,「王,王妃?」
她怎麼在這里?
疑惑瞬間浮上腦海,她下意識的擰眉,這個動作讓慕容雲很是不爽!見她還端著那罐子姜湯,慕容雲隨即笑著伸手去接,順便替蕭靜寧說了句謝謝。
兩人的手都放在罐子上,慕容雲並未用多大力,蘇定陽卻抓著不放,似乎很是不舍。本就不稀罕這所謂的姜湯,慕容雲不以為然,正準備松手,誰知蘇定陽也在那一刻放了手,溫熱的罐子瞬間就從她手中滑落。
驚慌之色從眼底閃過,蘇定陽連忙伸手去抓,慕容雲卻先她一步把罐子抄了起來,「郡主,這姜湯你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一會兒送一會兒又不送的,還差點灑了一地,真是麻煩!
听她問起,蘇定陽終是徹底回了神,垂眸去看她手中的罐子,眼底浮一抹苦笑,「既然是特意為靜寧哥哥熬的,當然要給!」
見他身旁的人是慕容雲,她也沒了注意稱呼的心思,隨口就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
特意?靜寧哥哥?
慕容雲忽然覺得自己變得有些小家子氣了,她听不得這些敏感的詞語,自然臉色也不是很好,「好,姜湯我們已經收下了,你回去吧!」
說完,她把罐子往馬車上一放,頗不在意,仿佛那玩意兒可有可無似的,壓根沒打算盛出來給蕭靜寧喝。見她這樣,原本面無波瀾的蕭靜寧忍不住扯了扯唇角,某些人就是這樣口不對心,說什麼不愛吃醋,其實醋意早已深似海。
如此,也好!
她若是一點也不在意,那才叫人覺得心酸!
放下罐子後,她見蘇定陽還不走,不由挑了挑眉道,「郡主還有什麼事嗎?」
「我``````你們``````王妃你為何會在此處?」始終覺得為難,她卻還是將這話問了出來。
紅唇微微一勾,慕容雲皮笑肉不笑,「這件事需要向郡主解釋嗎?」
她陪著自己的夫君出征,難道還要別人允許?
往日她也不是那麼難以相處的人,此刻她說話語氣不善,完全是因為蘇定陽耽擱了她與蕭靜寧一同散步的時間。
她白天在馬車上倒是睡足了,可蕭靜寧一直在忙,好不容易騰出空來一起走走,她還惦記著早些回來讓蕭靜寧睡個好覺,可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這個上邊。
被她的話嗆得一楞,蘇定陽眉頭皺得更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沒听說王妃要隨軍出征,所以我才問問。」
「嗯,我確實沒有聲張,你看我這不還穿著一身男裝嗎?軍中認識我的人也不多,為了以後行事方便,我決定喬裝成王爺的隨身侍衛,所以郡主切記要替我保密。」
「隨身侍衛?」似乎覺得不解,蘇定陽看一眼她,又看向一言不發的蕭靜寧,「這樣``````好嗎?」
「好不好的就用不著郡主操心了,如今我與王爺還有要事,郡主還是回你的營帳去吧!」
「可是``````」
正欲拉著蕭靜寧轉身,慕容雲听見她一句可是驀地轉過頭來,「郡主請吧!往後若是沒有要事你就別來找我了,畢竟我的身份不宜太過招搖。」
蘇定陽︰「``````」
她哪里是來找慕容雲的?這人怎麼這樣``````
楞了楞,她還想說點什麼,慕容雲已經不再理她,蕭靜寧卻忽然看向那罐姜湯緩緩說道,「郡主記得把你的東西帶走!」
「靜寧哥哥,我``````」
「這些東西往後都不要送來了,我不會喝!」
「``````」
似乎有溫熱的液體一瞬就要涌出眼眶,蘇定陽終是忍不住了,「不必再說,我走就是!」
她向前兩步,走到馬車旁抱起那罐子已經冷掉的姜湯,那一瞬手中似乎有千斤重,壓得她難受至極。從蕭靜寧身前走過時,她卻下意識的停了停,發現蕭靜寧並未看她,她才強忍眼底的淚水苦笑著離開。
一瞬欣喜,一瞬失望,前後不過片刻,她的情緒似乎走到兩種極端。她一番心意捧到別人面前卻無人接受,且惹人嫌惡,這種感覺真的令人難過!
此刻,她的心如同罐中的姜湯,漸漸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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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回到營帳時,蕭靜寧兩人也離馬車很遠了,走在上山的路上,慕容雲忍不住嘆口氣,「王爺,你對定陽郡主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她只是擋在蕭靜寧身前攔下了她的好意,但好歹沒說什麼重話,誰知道蕭靜寧一開口就斷然拒絕,語氣還如此冷漠,想必此刻蘇定陽已經傷心至極!
側目看她一眼,蕭靜寧眸光沉靜如水,「你覺得我該如何對她?笑著收下她送的姜湯?叫她以後常來?」
厄``````
被他的話堵得啞口無言,慕容雲覺得
這樣確實也不大好,只是認為他拒絕別人時好歹應該留點面子。蘇定陽不比慕容霜,她一直都是光明正大,也並未做過任何逾矩的事情,用這樣的方式拒絕她似乎有些殘忍了。
見她不答,蕭靜寧隨即又道,「我對人對事都是如此直接,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會逶迤婉拒,有時候直接一點更好,免得讓人心中抱有希望。」
既然已經確定自己的心,他又何必再讓多余的人擠進來。他雖然生在帝王家,卻厭惡那種被鶯鶯燕燕圍繞身邊的日子,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全心全意嗎?
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慕容雲,如何又能容得下別的女子!
听見他這番話,慕容雲忽然覺得感動,立時勾起唇角笑得開心無比。在這男尊女卑的社會,她能遇到像蕭靜寧這樣獨一無二的男子,似乎是終身幸事!
兩人很快爬到山坡上,選了一個極佳的位置坐下,打算月夜賞花。山下果然有一大片飛燕草,紫藍相間的花海連綿不斷,極目望去都是讓人喜悅的顏色。
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嗅著風中淡淡的花香,慕容雲順勢倚靠在蕭靜寧肩上,「想不到在這里還能看見這麼漂亮的花。」
刻意將身體往右邊傾斜,蕭靜寧為她調整一個最為舒適的角度,目光卻一直落在花海上,「東陵氣候怡人,花草的種類素來極多,你若是喜歡,等將來向城歸來我再陪你到各處去賞花。」
等向城的戰事解決,帝都的事情應該也有個了解,到時候他心中兩大困擾已去,自然會有更多的時間陪著她。
自是感激他的心意,慕容雲卻沒有立刻回答。
如今她最怕就是听見蕭靜寧不時的承諾,或是與她的各種約定。他總說待向城歸來,似乎極其向往以後的日子,似乎在努力規劃他們將來的人生,但她``````
怕是等不到那一天!
不敢隨便答應,她了解滿懷期待後又遭遇失望會是怎樣的心情,她不願將來的日子里給他留下的只有從未兌現過的承諾,和心中滿滿的失落。
頓了頓,她用笑掩飾自己的情緒,「咱們剛離開帝都就總念叨回來,未免太過著急了,王爺還是安心處理戰事吧,北漠可是有百萬大軍!」
看得出她是在轉移話題,蕭靜寧卻也覺得意料之中,最近她已經拒絕自己很多次了!
不再多問什麼,他緩緩道,「打仗的事情你不必擔心,一切有我!」
慕容雲輕聲道一個‘好‘字,不可置否,她對蕭靜寧一直都是有信心的。
難得兩人月下賞花談心,她不想再聊那些略顯沉重的話題,轉而看向蕭靜寧道,「王爺,我給你唱個曲子如何?」
不敢貿然答應,蕭靜寧垂眸看她,「你確定?」
雖然她彈得一手好琴,但這歌喉``````
在王府時他也曾听見幾次低聲淺哼,有時候還听見她故意高聲亂吼,那聲音似乎———算不上好听。
再說,此刻異常安靜,要是她突然吼上一嗓子,嚇跑了獵物怎麼辦?
見他一臉懷疑,慕容雲深知他是在府中被自己抽風時候的亂吼荼毒太久,此刻對她沒了信心。立刻模著脖子輕咳兩聲,她道,「你放心,這次我認真唱!」
這麼說以前她亂吼亂唱都是故意的?
眉峰輕挑,蕭靜寧打算在這件事上試著相信她一回,「好吧!」
或許獵物今晚不會上門,他也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即便這里地高風大,聲音稍大一些就會傳到營帳那邊,他卻也不忍拒絕。
沒被人嫌棄,慕容雲更覺得開心了,她笑著點頭後就站起身來,正準備開唱時眼尾卻掃到遠處幾道黑影。
夜色正濃,數十道身影一閃即過,全都沖著營帳而去。
察覺的那一瞬,她立刻噤聲,眼底一抹紅芒閃過。仔細看了看那些人的身形,不像是楚雲絕和別院的護衛,確認過後她才放下心來,眼底卻隨即溢出一抹殺氣。
半夜三更抹黑潛入軍營,必定來者不善!
想到身旁的蕭靜寧,她立刻轉頭去看,蕭靜寧也已經起身站在了她左側。本想要開口提醒,但她見蕭靜寧的神情知道他已然察覺,索性就不再多事了。
這麼遠的距離,那些人隱藏得也非常好,蕭靜寧能察覺倒也還說得過去,她若是過早干涉那就讓人覺得奇怪了。看他的神情似乎並無驚訝,或許他早有部署,既如此她也不必擔心什麼!
歌是不能再唱了,她怕擾亂了蕭靜寧的計劃,于是她等那些人靠近營帳後才輕聲道,「王爺,那邊好像有人?」
「不必理會,他們自會得到熱情的款待。」
冷冷一笑,他語氣平靜如常,果然是早就料到!
一行十三人,全都是黑衣蒙面,手中長劍寒光難掩,為首兩人小心翼翼靠近了主帥大營,四下巡視過後才輕手輕腳走了進去。
感覺到床榻上有人,氣息平穩,听起
來正像是年輕有力的男子,那兩人在黑暗中相視一眼,各自點頭後便朝著床榻而去。
蕭靜寧,去死吧!
眼底一瞬掠起無盡殺氣,兩人手中長劍均是朝著床榻上砍去,下手之恨完全不留余地。
一聲悶哼,劍下瞬間有溫熱的液體飛濺,卻聞不到血腥味。兩人不由眉頭一跳,暗叫一句不好,轉身就想退出營帳去。
倏地,帳內光亮四起,黃岳鳴身後的一眾侍衛皆是燃起火把,突如其來的火光照得那兩人眼前一花,心中頓時慌亂無比。
帳內早有人設下埋伏,帳外自然也一樣,待兩人適應這豁然的光亮後,外邊已經響起刀劍相向的聲音,其間還伴著有人大聲求饒的呼喊。
才剛出手就被人拿下,當真是丟臉至極,蕭靜寧果然不是能隨意刺殺的人物。
片刻,外邊已經沒了動靜,只有不斷跳躍的花光照進帳內,那兩人知道再難以反抗,對望一眼後便苦笑的將劍刃指向自己。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既然失手了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自盡總好過被蕭靜寧的人拿下,刺殺當朝王爺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到頭來都是一個死,還不如死得干脆一些。
劍光一閃,兩人應聲倒下,黃岳鳴也不阻攔,這些人手段不過如此,並不是王爺要釣的大魚,死便死了!
他吩咐幾人將尸體拖走,把營帳清理干淨,這才從帳中走了出去。外邊的黑衣人全都被抓住了,臉上的面巾被扯下,一眼看去都是些不入流的貨色,唯有一人———柳定山的小兒子。
他被兩個士兵死死按著跪在地上,雖然已是無力反抗,眼底的殺氣卻未曾消退半分。
「蕭靜寧呢,讓他出來,我要殺了他!」
害他家破人亡之仇豈能容忍,他當初拼了命逃出來,就是為了將來能親自手刃蕭靜寧,為父報仇!
遠遠的也听見了那人的吼聲,慕容雲沒想到事情解決得如此迅速,忍不住冷笑一聲。倘若蕭靜寧真是那麼好殺的,那他墳頭的草早就長得比人還高了,哪里輪得到這樣的貨色得手!
看一眼火光明亮的主帥大營,她隨即輕嘆一聲,還好他們今晚是睡在馬車上,不然怕是會被血腥味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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