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四點半,季辰準點出來晨練。
五點半回來,沖澡、換衣服;然後開始盤算眾人的早點問題。
‘五個人的早點啊……有多久沒這麼熱鬧過了呢……自己現在這樣,真的是正確的選擇麼?’季辰神游著,從二樓沿著樓梯走到一樓。
「早。」一樓客廳的沙發上,沈林正正在悠閑地喝著咖啡。
‘……靠。’季辰面無表情地在心里暗罵一聲,然後淡淡地回了聲︰「早。」
「準備早點?」
「恩。」季辰看了看廚房里的食材、器具和基本的醬料——意外的很齊全,「恩?連面包都有?」季辰從電箱里拎出了一包吐司面包。
「恩,昨天下午和周羽買了很多。」沈林正端著喝空了的咖啡杯走到廚房,開始自覺地沖洗杯子,「早點想做什麼?需要我幫忙麼?」
「是呢,做什麼呢?」季辰隨手拿了五個玻璃杯,開始往里面倒牛女乃。
「哦?我還以為你只喝豆女乃的來著。」
「牛女乃和豆漿是早餐的精髓。」
‘……原來這個人還是有基本的生活常識的啊。’沈林正在內心感嘆著,然後繼續頂著他那張帥得逆天的面癱臉說道︰「決定不了的話就做三明治好了。」
「哦?」季辰默默掂量了一下︰‘確實三明治的話,需要的材料廚房里都有,做起來也很簡單→就這個了。’季辰點了點,贊同道︰「好主意。」然後走到水池前、沈林正的旁邊,一邊洗手一邊對其說道︰「幫我把陽台的那個生菜拿過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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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姜翼和溫白夜起床,換好衣服、洗漱完畢的兩個人一起走下了樓梯。
然後就看到了︰廚房里,兩個雙眼無光的面癱臉,像老夫老妻一樣,默契地配合著一起準備眾人的早點。
‘……一定是我們下樓的方式不對。’溫白夜和姜翼二人默契地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後兩人一起默默地順著樓梯又走回到了二樓,一起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後再默默地下到了一樓。
然後就看到了︰廚房的餐桌前,兩個面無表情的眼神死,像新婚夫婦一樣,默契地擺放著大家的三明治和牛女乃。
「起床了?」擺好了眾人的早點,季辰抬頭向風中凌亂的兩個人問好。
「早。」沈林正直起身子,規規矩矩地向暗自整理世界觀的兩人問好,然後扭頭對季辰說︰「要不要把齊老師叫起來?」
「恩。」季辰簡單應了一聲,然後走上了樓梯。五分鐘後,季辰牽著齊時雨出現。
享用完早餐後,溫白夜和齊時雨一起收拾好餐具。
六點四五分,五個人一起步行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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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人都是經歷過家庭和生活環境的巨大變動的人,無論是適應力還是容忍力都強于常人;所以雖然各有各的小心思,幾個人過的倒是異常的和諧。
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幸福的星期五來到了。
「周羽,今天中午有社團活動,要一起去麼?」
「恩,一起吧~」
姜翼淺笑著,和周羽一起走出教室。
「姜翼今天又和小周一起出去了。」
「我就說這兩個人關系不一般。」
「周羽不就是學習好了點麼……」
「醋味太重了哦,小周很萌的。」
「可是她根本配不上姜翼啊。」
「是麼?我倒是覺得這兩個人很般配啊~」
姜翼暗自冷笑,無視掉無處不存在的竊竊私語的八卦狂熱者,邊走邊用余光瞟了瞟周羽。
周羽的臉上一直掛著真誠無比的淺笑,敏感地察覺到姜翼的視線後直接抬頭對視回去,開口用清爽的聲音說道︰「不要太在意無聊的人的話。」
姜翼有點小吃驚,只無奈地笑著說︰「是呢。」
姜翼在某些方面很懼怕周羽,倒不是因為她對別人心思的洞察力,而是她時不時顯露出的冷酷性格。
對于這一點,姜翼雖然害怕,卻還是很理解的——周羽本身並不是個冷酷無情的人,但是從小到大對別人心思的準確洞察,讓本來單純柔和的周羽無法自制地變得成熟且冷漠。
沒錯,你永遠無法控制別人的思想和看法。不管你如何努力討好或是心存僥幸地懷抱希望,討厭你的人依舊討厭你,欺負你的人也只會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你。
比如說︰那些為了錢而算計你的人,並不會因為你主動給出的金錢援助而停止其作為,只會像井底之蛙一樣暗自奸笑著,一邊給自己找尋新的借口,一邊繼續算計你——原因很簡單,因為對方從一開始就是個貪婪的拜金主義,無論你怎麼幫助或是感化對方,最終不過是對牛彈琴。
那怎麼辦?很簡單,無關痛癢的就徹底無視,有傷大體的就反擊回去弄死他。
這個世界太過復雜了,既然有能與你互相理解的人,就一定有永遠與你無法真正互相理解的人。有主動幫助你的人,就一定有因為各種原因而試圖害你的人。有知道自制自律的高層人,就有只會不斷為遵循欲wang的自己找些看似正當的借口的自欺欺人的下層人。
能夠了解對方的心情是好事,但是能夠洞悉所有人的心思就是件痛苦的事了。
而周羽只是單純地領悟到︰在這個社會里,「永遠不去傷害他人」「永遠和大家幸福和諧地相處」這種單純而美好的願望只能作為願望存在;能夠作為現實存在的,只有成熟冷靜地判斷和圓滑無情地處事而已。
所以姜翼才中意周羽——明明心里壓藏著這麼厚重的黑暗,明明被這個社會逼得不得不變成自己最討厭的冷酷無情的人,卻還一直真誠而溫順地微笑著,一直人畜無害地軟著性子,一直心甘情願地隱藏住自己所有的鋒芒和閃光點,即使被大家忽視也無所謂,即使被大家視為弱者也無所謂。
沒錯,一個充滿正能量、笑面人生的人不值得尊敬,真正值得尊敬的是那些明明被欺騙、背叛、甚至惡意的計算深深傷害過,卻依然心懷美好的希望,一邊淡然地接受著這個世界的丑惡,一邊祝福著這個世界的美好的人——像鏡子一樣,對惡以牙還牙,對善視如珍寶;既不會被惡玷.污了心靈,也不會被善淨化掉心中那奸猾的成熟。
‘我的小周羽,果然很厲害呢。’和周羽並排走著,姜翼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