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給。」周羽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檢驗結果和剛剛照出來的b超遞了過去。
「恩。」接過來開始看。
「醫生,這明明是一個很完美的子.宮啊…」周羽盯著自己的b超說道。
「恩,形狀確實很完美。」
「?」
「就是壁太薄了,都快沒了。」
「誒?!是…是…是這樣麼?」驚嚇。
「恩。減肥減得太過了。」
「哦。」低頭乖乖認錯——只用了兩個月就從115斤減到了95斤,然後不出意料地閉了經。雖然周羽本人並不在意,但是周羽的母親可是急得要命——畢竟是獨苗苗,作為人生游戲本錢的身體可不能搞垮了。「醫生,我還有救麼?」
「噗~」輕笑,「放心,沒事,從現在開始要好好吃飯、好好調理,然後按照我給你寫的這個按時吃藥就行。」
總算是松了口氣,清爽地一笑,「謝謝醫生。」
「沒事。」
就這樣,在鍥而不舍地喝了半年中藥後,周羽的身體恢復了正常——代價就是體重又回漲了10斤——不過她可不敢再猛勁減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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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羽默默看著不遠處和李勝走在一起的顧雪,不覺苦笑。
‘雖然初中時為了減肥而搞垮身體的自己很蠢,不過現在這樣嫉妒著別人身材、卻又不敢使勁減肥的自己也一樣不精明就是了。’難得的無力感使周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厭惡。
沉默地套出手機,給李勝發了條短信,「中午一起吃飯?」
當然,句尾的問號只是出于禮貌和尊重加上的;本意是絕對的命令——這也同時意味著周羽極度不爽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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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羽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收到短信的李勝下意識地如此想道。
其實周羽生氣的後果一點也不嚴重——一般情況下也不過就是會變得稍微任性一點,根本不傷大雅;嚴重了就直接轉身離開,從此把你當路人一樣無視;既不會當面打你,也不會背後罵你——當然,這只是對她認可的人類。
而此時的李勝之所以覺得心慌,是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周羽生氣的事了,‘難道只是莫名其妙地遷怒麼?’少年如此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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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蘭之拉面店。
為了減肥,一向大胃口的周羽特意只要了一碗拉面——當然依然是激辣的地獄拉面。
「李勝,要不要嘗一口?」
「恩。」猶豫了一下,還是認命地閉著眼任由周羽把湯勺里的暗黑物質送進嘴里。嚼嚼,咽下。「唔…!」李勝無措地用雙手使勁捂住嘴巴,呼吸急促地繃緊身子,努力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默默忍耐了一陣,辣覺終于逐漸消退,一邊大大嘆氣一邊松開雙手,然後軟軟地說道︰「好辣…」
「!」被對方軟軟糯糯的聲音瞬間萌到心坎里的周羽不覺愣了愣,然後低下頭看開般的笑了笑,「那還真是謝謝夸獎。」
「周羽都不覺得辣麼?」淚眼汪汪。
「怎麼會…」吃進一口拉面,細細咀嚼,咽下;幾秒之後,獨特的刺激沿著神經傳入大腦,周羽咬牙笑了笑,「忍不了啊…又辣、又疼、又熱…」強忍著強烈的痛覺,周羽有些吃力地說道︰「但是啊……這樣才叫活著不是麼~」笑得像哭一樣……不,是哭得像笑一樣。
周羽平時壓抑得太多,為了達到父母的期望,她已經犧牲了太多個人的情感和思想,所以,她比常人更向往……不,是更需要不平凡的刺激——強烈的辣覺就是一個很好的刺激。
當然,她和常人一樣,也會怕辣、也會怕疼,但是,至少這些刺激比像個木頭人一樣壓抑自我地活著要舒服得多了。
雖然扭曲,但此刻的快樂,是確確實實的。
‘好像一不小心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會被李勝討厭的吧?這種扭曲的惡心世界觀,真是神煩啊~!怎麼辦?還能挽回嗎?’
李勝看著對面自顧自陷入沉思的周羽,只半無奈半寵溺地笑了笑,然後叫來一旁的迷之服務生,要了同樣的一碗地獄拉面。
「誒?」周羽有些不明所以,「你不喜歡麼,這個原味拉面?」
搖搖頭,「喜歡呦~」
「誒?恩?誒誒?~」
溫和地笑笑,「不過我更喜歡這種又紅又辣的拉面呢~以後也一起吃吧~」
怔怔地張大著眼楮,淚水一點點滲出;周羽張了張嘴,試圖把心里亂七八糟的話一齊吐出來,不過最終還是無力地咬了咬下嘴唇,然後有點撒嬌意味地努起嘴。
被周羽毫無矯揉造作的女子力猛得萌了一下的李勝,只抿嘴暖暖地笑了笑,然後伸手跨過並不是很大的桌子揉了揉周羽松軟的頭發,「餒,周羽,一會兒一起去買女乃昔好不好?……草莓味的。」
忍俊不禁,周羽用力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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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當勞的甜品站外。
「那個,周羽…」
「恩?」
「……」‘該不該問呢?’
「放心,早就消氣了~」
「呼~那就好。」
「而且其實也不是李勝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
「哦。」‘該不該細問呢?’
「想問就問出來嘛~」嘆氣,「我又不會咬你。」
尷尬笑,「抱歉。」
「不過,果然無論是誰,比起身材不好的女生,一定會更喜歡身材好的女生吧…」
「誒?」
「果然很羨慕啊,顧雪的身材,實在是太好了!!」不甘心。
「誒?!顧雪?啊,的確,顧雪的身材是很好啦,但是……」
「但是臉卻實在差了點,由于是跟我比起來~」壞笑。
「誒?!!不是啦,雖然,雖然臉也很重要,但是…但是但是!」慌亂。
「哈哈哈~」低著頭一個勁地笑,緩了緩,抬起頭,笑意猶存,「放心吧,我要是這麼容易就產生危機感的話,我就不是我了;況且我也沒差到要吃顧雪這種水平的人的醋。」
「……」‘原來小周羽根本就沒把顧雪放在眼里?!嗚哇,好厲害的感腳!~’
「只不過想起了以前因為減肥而搞垮身體、然後最終還是沒能真正成功的蠢事,然後對渾渾噩噩放任自己身體上的肥肉繼續留在身上的自己產生了深深的厭惡感而已。所以根本就不是李勝的錯,是我自己的問題,覺悟太低了。」
「那個,周羽,我覺得你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謝謝~」笑了笑,「沒關系,我會去學習如何不搞垮身體也能完成減肥的。」
「周羽,真的不用勉強自己,而且你現在也不胖啊。」
「恩,等什麼時候你會對我說︰‘周羽你好瘦’,我就成功了~」堅定;看向前方,「啊,李勝,終于到我們了~」
「誒?啊,哦。」趕忙站到窗口前買女乃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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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女乃昔,滿足地吸了一大口。
「恩!好喝!~」
「恩恩,果然草莓最高!」
兩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