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以來的第一次月考。
說來也奇怪，明明才剛開學一個多月，這幫年輕氣盛的孩子們卻已經像相識了許久一般地打成一片了。
‘年輕真好啊~’監考中的lief如此感嘆著。
考場和座位是完全按成績排名排的；因為這是第一次分考場、排名次的考試，所以座位的順序是按大家的中考成績排的。
看著大家不盡相同的表現、臉色和做題習慣，lief突然覺得︰‘能上學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之前，對于季辰為什麼選擇老師這個受力不討好的表面身份，他們完全不能理解——這不符合季辰怕麻煩的性格。
雖然她本人的解釋是︰「棋子要從女圭女圭抓起，這段時期的青年們最有發展前途和利用價值。」
但是，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可以的話，我也好想像正常人一樣普普通通地上一次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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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成績很快就下來了，並且，伴隨著成績的到來，班內排名表被張貼到了各班黑板旁邊的牆壁上——從上到下地按名次打印著每個人的名次、總成績和年級排名。
現實總是殘酷的；而且就算你不去面對，也絕對逃避不了。
在張貼成績表的老師走出班門的一瞬間，班里午休的同學們就紛紛好奇地圍了上去；雖然在看清內容之後，心情不盡相同。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圍了上去——當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圍著一件事轉時，就能看出誰是真正孤僻的人了。
比如，此時的周羽，就完全不受誘huo的整理著剛剛發下來的各科卷子——她一向對集體活動興致缺缺，也很討厭下意識地湊熱鬧行為。
從眾心理，中國人的劣根性——這是魯迅大人教誨我們的。
嘛，不過周羽的這種「一個人清閑過日子」心理大概與魯迅大人的誨人文字無關吧。
「周羽~」身為既不排斥湊熱鬧，又很喜歡一個人獨處的標準牆頭草，此時的姜翼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對他來說更為愉快的一邊︰「你不去看看名次麼？」
「不了，人太多了。」放下手頭疊好、馬齊、被整理得規規整整的卷子，周羽怡然自得地笑了笑，「而且名次什麼的，我心里大概也有底。」
「誒~那小周羽覺得自己能考第幾名？」
笑笑，「恩……大概5到7名吧？畢竟語文不是很理想。」
「5到7名麼？感覺好厲害！我估計進不了前十啊~」
失笑，「明明連作業都不怎麼寫，這樣再能進前十的話，其他人就得哭死了。」
「小周羽，好歹安慰我一下啊！~」
「因為子牙同學看起來並不需要我的安慰啊~」
兩人談話之間，周羽的正牌同桌——王睿逸就回來了；見專注勾.搭周羽一百年的姜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王睿逸只黑著臉坐到了周羽前面的位置上。
「睿逸？」
「班里第八，年級第40。」
「不愧是班長大人，很厲害嘛~」周羽是真的很替對方高興，畢竟這位同桌大人的努力她一直看在眼里。
努力了，就要有回報——這才是周羽希望的世界。
順便一提，在這所熊吉私立高中，只要成績能到中等名次——也就是班內25，年級100名——就絕對是考上一流大學毫無壓力的。
周羽話音剛落，王睿逸便立刻一臉不爽地提高聲調說道︰「被你夸獎我完全高興不起來！」
「班…班長大人？」周羽心里暗叫不好，估計是自己的名次比對方高。
「班里第三，年級第十。」王睿逸陰沉著臉低聲說道。
聞言，周羽臉上的驚奇之色一閃而過，然後便人畜無害地笑著說道︰「這是我的名次？」
「不然呢？！」惱羞成怒。
「嘿嘿…超出想象了啊。」
「什麼超出想象？沒想到自己能考得那麼好？」
「不不，我沒覺得自己考得有多好，說實話，我以為我進不了前五的。」雖然是謙遜的話語，此時卻意外地欠扁，「只能說，大家還真是比我想象得還弱啊~」
「靠！」王睿逸直接伸出雙手，跨過周羽的桌子一把拍到某人的肩膀上，然後泄恨式地使勁前後搖，「周羽你故意的是不？！拉仇恨是不是？！敢不敢別那麼得瑟？！！」
「唔…」雖然被王睿逸搖得頭昏腦漲的，但自覺理虧的周羽也不好還嘴，只能默默地等這位憤青少女逐漸消氣。
「呼~」總算是平息了憤怒，王睿逸看著一旁被兩人的相處模式震驚得不行的姜翼說道︰「哦，對了，姜翼你班里12，年級50。」
「年級50啊…」應話的不是姜翼，而是周羽，「正好卡在線上啊。」
沒錯，在熊吉私立高中，如果說100名是一個「無壓力進一流大學」的區分線，那麼，50名就是一個「前途無量的重點培育」線；基本上來說，只要是進ru過前50名的學生，那麼，哪怕只進過一兩次，也能多多少少地享受到一點特殊待遇。
「真虧你整天不學習，還能考成這樣。」說話的是王睿逸——姜翼的慵懶**可是年級上出了名的。
「我也好歹是听過課、寫過作業的好吧？！」姜翼表示甚為無辜——‘這幫人眼里的自己到底是有多渣？！’
三個人就這樣一直半吵半聊地說到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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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一節是英語課，內容自然是講卷子；當然，听課的學生們心境肯定是大相徑庭。
「周羽。」王睿逸小聲叫道——上課聊天絕對是高中生活的一個重要環節。
「恩？」
「為啥我總覺得你好像不是很滿意你的名次？」
「恩。」
「想考第一？」
「那是你吧？」
「靠，我想考第一有錯嘛？」
「淡定，我沒說想考第一有什麼不好的。」
「按你的意思，是嫌自己名次太高了？」
「恩，算是吧。」
「臥槽？！你這是在拉仇恨懂不？」
「安啦安啦，我只是不想這麼快就考到第一而已。」
「哈？」
「你不覺得，比起一直心驚膽戰地守著第一名的位置，一點一點把你上面的人擠下來的感覺要更好麼？」
「下克上？」
「正解。」
「怪人。」
「你沒資格說我。」
「……話說，你這是在作筆記？轉性了？」她看見周羽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卷子上寫寫畫畫。
「喏~」周羽把自己的英語卷子在桌子上推給王睿逸，「我試著畫了畫漫畫，意外地很難啊。」
「靠！你敢干點正事麼？！」仔細看看，畫得還挺不錯的。
「餒餒，你看這里，總覺得肩膀的透視畫得很奇怪啊……睿逸你側過來點給我示範下~」
「示範個毛啊！好好听課啊！」
「別這麼說嘛，難得睿逸你身材這麼好，不給我當當模特可惜了~」
「夸我也沒用，好好听課。」說罷，王睿逸別過頭去，無視掉一臉無辜的周羽，開始專心听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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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翼，班內12，年級50；
周羽，班內3，年級10；
李勝，班內7，年級29；
許易，班內2，年級2；
白小歐，班內17，年級78；
顧雪，班內28，年級122。
季辰氣定神閑地坐在辦公室里瀏覽著電腦里的成績排名，‘和自己預測得差不多，果然沒選錯人。’
好歹看了看年級總排名，最後季辰的視線定格在排名表的最頂端——曹卞，班內1，年級1。
‘果然這孩子不容小視啊。’
對于曹卞的腦力，季辰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並且很看好；之所以一直沒向他「伸出魔手」，第一是因為他和這次事件沒什麼直接或間接的聯系；第二是因為他過于靈光的腦子導致他的性格和關注點也往往異于常人——換句話說就是，她不覺得她能完美地控制住這個人。
曹卞的腦回路實在是很奇特，沒有誰能夠掌控住他的思維；別說掌控住，就連跟上他的思維，都很難做到。
某種意義上來說，曹卞和季辰其實是一類人。
‘說起來，這孩子好像在一個什麼社團里聯合了一群人一起調查我？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到什麼程度啊。’季辰覺得她有必要在曹卞這個人身上費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