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物語 在路上

作者 ︰ 紅豆饅頭

轉天一早,大家在操場上集合。

學生們清一色地放棄了平時的制服式校服,改穿體育課時分發的運動服。

齊時雨也放棄了平時規矩典雅的裝束,改成了方便活動的運動式——意外的別有風味。

季辰倒是一如既往地穿著較為寬松的休閑褲、圓領t恤和衛衣外套。

剩下的兩個班主任︰張譯和範吳,則是穿著毫無變化的白領式休閑裝和學生式休閑裝。

最為耀眼的是某個擁有淡金色頭發的年輕助教——一改平時休閑式的淺灰色西服套裝,現在lief的穿著讓他看起來年輕得頂多就是個在讀大學生——修身卻不貼身的深色牛仔褲勾勒出他筆直修長的雙腿,款式簡單的套頭白色衛衣襯出了其特有的大男孩氣息,胸前印著的一行卡通洋蔥頭形象更是顯得可愛而平易近人。

當然,受到女同學關注的不只是散發著「快來搭.訕我」氣息的lief,一直默默站在季辰身後的沈林正也意外地受到好評——一改平日里規矩又帥氣的白大褂形象,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黑色圓領長袖t恤,卻和其本身規矩沉穩、內斂莫測的個性(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相襯相托,胸前印著的萌版熊貓臉卻暴露了其孩子氣的本質;深咖啡色的休閑褲同樣勾顯了其修長的雙腿。

‘……可怕!’站在隊伍里暗自打量著老師們的許易如此想道︰‘除了步入中年開始逐漸發福的張老師,剩下這幫人的形貌,當老師都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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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就這樣滿心興奮地站在隊伍里聊著天,不一會兒,大巴車就開來了。

一班一輛,一共四輛;學生們自發地放完行李後,迫不及待地上了車——畢竟大家都希望能夠和自己事先選好的「同座」一起挑一個理想的位置。

「lief,你跟時雨一輛車吧;幫我照顧著點她。」「嗯嗯~放心吧!~」

「……季辰…」「恩,你和我一起。」「可是……要是被學生們說這說那地八卦,季辰會很困擾的吧?」「放心吧,沒事的。」「恩。」

‘一共5個小時的路程,中途進一次休息站,中午到基地後先去食堂吃飯,然後整隊見教官、講話、分發衣物,再然後分宿舍、換衣服,到點集合。

到此為止,是今天要由老師們主要操心的內容,剩下的,就是教官的安排了。’

季辰難得慵懶地癱靠在椅背上整理著思路,她身旁靠著窗戶坐的沈林正,正頂著一張面癱臉專注地望著窗外的光景;季辰用手虛捂嘴、懨懨地打了個哈欠,回頭和人緣意外的很好的艾斯交換了個眼神,確定沒什麼別的事了,于是便松了口氣地閉上眼楮——昨晚她真的很累,各種意義上來說。

季辰帶的b班是個相對沉穩的班,再加上有艾斯坐鎮,所以她並不是很擔心。

一覺醒來後,之前還興奮得聊得熱火朝天的學生們大多都已經安靜地睡著了,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之前一直專注地望著窗外風景的沈林正——對方正毫無防備地斜倚著自己,睡得安然;為了避免因為大幅度的動作而把沈林正弄醒,季辰只抬頭看了看斜前方的後視鏡——艾斯正在看書,白小歐和大多數學生一樣,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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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ef。」「恩?」「你不會…其實很受歡迎吧?」「才,才發現麼?!」「誒?莫非這很容易就能察覺到麼?!」「……抱歉,我也不知道…」

‘難道我的人氣真的這麼不景氣?不應該啊,怎麼想我都很受歡迎的吧?女粉絲超多,而且還能時不時地被各種告白、送東西……’lief風中凌亂了一會兒,最終得出了︰‘果然齊時雨是個嚴謹認真的……天然呆。’

lief有意無意地時不時回頭偷偷觀察著c班他熟悉的幾個學生,「那個,齊老師。」「恩?」「顧雪……是不是喜歡李勝啊?」「哦?為什麼這麼說?」「總感覺她的視線一直在往李勝那里飄誒~」「哦?!嗯嗯,原來如此。」「不管管麼?畢竟李勝是有女朋友的。」「誒?為什麼要管?這是學生們自己的事情吧?」「呃……也對哈~」

其實,真正讓lief感到意外的是李勝——明明外表看起來就是個內向的不健談少年,結果人緣卻意外的好——‘不過想想也是,這麼一個會認真傾听並回應你的話的、沒有架子又不會生氣的人,任誰都不會討厭的吧。’

‘相比之下,’lief瞥了瞥和許易坐在一起、正在自顧自地說得爽快的顧雪,和她旁邊一臉不快又努力微笑的許易,‘這麼喜歡李勝的話,至少先改改自己不讀空氣的毛病吧?……不,說到底,她也未必就是真喜歡。’

而當事人許易,此時可是難得的不快——雖然他知道女孩子間的關系很負責,但是‘也沒必要這麼批判別人吧?’——其實,那些被顧雪說得一無是處的女生們,在許易的眼里其實都是普普通通的可愛女孩子。‘每個人都會有瑕疵的,又何必這樣在背後說人家呢?’

「說起來,你知道a班有個叫周羽的女生麼?」

「周羽?」許易對這個突然冒出的話題外的人物感到驚訝,周羽他當然認識,不過現在他並不想讓顧雪知道他和周羽的關系,「就是那個時不時過來找你的女生麼?梳著很低的單馬尾的那個?」

「對對,就是她!」顧雪興奮地說著︰「周羽那個孩子就和xxx她們不同,又坦誠又直率,而且還很隨和,也不像xxx她們一樣整天在男生面前裝b。」

‘你喜歡她只是單純地因為她不會和你搶風頭吧?’許易很不喜歡顧雪的這種思想,而且,他也很討厭這樣惡意地把別人進行對比,「是麼?那周羽還真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呢。」

「對吧?!周羽那樣的女孩子才是最可愛的吧!」

「恩,說起來,這次月考,周羽好像還進年級前十了呢~」

「啊?!是……是這樣麼…那還真是厲害呀。」

‘果然。’許易觀察著顧雪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果然她喜歡周羽就只是因為周羽不會搶她風頭,這樣根本就不算真正的朋友。’

許易覺得他有點明白了︰周羽下意識隱匿存在感的原因,和她近乎冷漠地一直不把顧雪當朋友看待,甚至是不去對等對待的原因。

‘顧雪心里的這點小九九,估計周羽早就心知肚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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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羽,你老實告訴我,你坐靠過道的位置是不是就是為了能挨著姜翼?!」坐在靠著窗戶、周羽身旁的座位上的王睿逸,終于還是一臉悲憤地拉過正和隔著一條過道的姜翼聊得開心的周羽。

‘班長大人,gj!’憋屈地坐在姜翼身邊的男生a默默在心里為王睿逸點了個贊。

「啊?我只是單純地不喜歡靠窗戶坐而已。」周羽一臉「兄弟淡定點」的表情。

「對對,坐里邊會覺得很憋屈。」姜翼附和道。

「對對對,感覺很不自由啊~」周羽產生了共鳴。

‘啊啊,這種微妙的悲涼感……’王睿逸和男生a互相對了個眼神,無奈地苦笑。

「對了,周羽,我帶了零食。」王睿逸決定使用殺手 ,「要吃麼?」「要!」拎起地上的書包,「我看看……泡芙?」「嗯嗯!」「給,草莓味的。」「嗚哇!謝謝!好杏糊!~~」

「啊對了,姜翼,我帶了psp。「哦?!」「要玩麼?」「沒事,我也帶了。」「……呃……一起玩麼?」「好啊~」

王睿逸和男生a相視一笑。

「對了~」周羽把手里的零食包遞到姜翼身旁,「姜翼,要吃不?」

「恩,謝謝~」毫不客氣地伸手掏出泡芙球,然後自然而然遞到身旁的男生a身旁,「阿胖兒~」

「謝謝~」順理成章地接過來吃掉。

首先滿足了身邊的小伙伴,姜翼再次伸手掏出泡芙球,然後自己吃掉,「恩,不錯~」

‘靠!’一旁的王睿逸哭笑不得地看著分吃零食的兩個人,‘這倆人……借花獻佛的能力不是蓋的啊!’

再然後,姜翼就主動抓著psp湊過來,和周羽一起愉快地盯著屏幕、打著游戲。

再再然後,王睿逸和阿胖同學干脆直接放棄抵抗,一起加入到了姜翼和周羽的對話中。

再再再然後,大家就聊成了一片。

最後,大家都睡著了。

當姜翼迷迷糊糊醒來時,大家大多還都處于熟睡的狀態,下意識地四周看了看,然後看到了靜靜背著單詞的周羽。

‘還真是努力啊……這樣不會累麼?我的話,一定會煩死的。’

察覺到了旁邊的視線,周羽下意識地看了回去,「子牙?……醒了?」

「恩。」

周羽抿嘴笑了笑,不著痕跡地把手中的單詞本收了回去,「要喝水麼?~」

姜翼搖搖頭,然後隨意地把胳膊支在靠過道的椅子扶手上,懶懶地把腦袋支在手上,「周羽你,好像很不喜歡在大家面前學習啊。」

「誒?……恩。」完全不忌諱地清爽地笑了笑,周羽也學著姜翼的動作把身子微探出椅子,「總覺得努力這種東西,只要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恩,我贊同。」和周羽相同,姜翼也不喜歡把自己的努力暴露在別人面前——這樣會讓他有一種暴露底牌的感覺。

「……恩,也是呢,子牙也好歹是用過功的呢~」

「什麼嘛,說得就好像我有多渣似的……」

兩人心有靈犀地淺笑。

天才的煩惱凡人永遠理解不了,而天才付出的努力,也永遠比凡人想象得要多。

雖然努力不一定會有回報,但是,沒有人能不努力就有回報——這點,天才也不例外。

「啊,對了對了,說起來,昨天家里來了一個超級大美女哦!~」

「誒?!超級大美女?去你家里?是老師找來的那個幫忙看保健室的麼?」

「不清楚,不過啊……」

嗡嗡行駛的巴士車,靜靜入眠的學生們,姜翼和周羽就這麼低聲聊著天,不曾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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